“晴空!晴空!”
房間里,正在看書的三日月晴空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有佳,問:“你房間里鬧蟲子了?”
有佳來正低頭往地板上瞅,一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拿著殺蟲噴劑,她答著:“我房間里暫時還沒有出現,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視頻,你看看。”
“什么?”
有佳傾斜著身子,努力伸手,遞著她的手機,而人仍然是站在門口,另一只手的殺蟲噴劑一直對準著地板。
三日月起身,默默接了過來,點開了屏幕上暫停的按鈕。
上面放的是一個外國的沙雕整蠱視頻,女朋友故意拿強力膠水黏住罐頭的蓋子,然后交給男友,拜托他幫忙擰開,對方使出渾身解數,從白天到晚上,一直到睡覺前,都還在和怎么也擰不開的罐頭較勁兒,最后心態崩潰,向罐頭揮動起大錘…
她看完了,抬起頭看著有佳,眼里冒出幾個問號來。
有佳從兜里拿出一個桔子罐頭,嘿嘿的樂著:“咱們也讓古手川試試怎么樣?看看他能不能擰開。”
“這還用說嗎?肯定能擰得開。”三日月看著她:“你又不是沒見過院子里那兩個大杠鈴。”
有佳想了想:“也不一定吧?他能舉得動那么沉的杠鈴,卻不一定能用手握碎雞蛋,所以開罐頭這種事大概也差不多吧?畢竟有強力膠水呢!”
這種小事無傷大雅,三日月沉思著道:“可家里沒有膠水。”
“放心!我早買了!”有佳打了個響指,轉身跑回了屋子,沒多久,就拿著一支液體強力黏膠回來了,獻寶似的,眼睛亮亮的說:“空太幫我買的,聽說效果超強力!古手川說不定也要敗在它的手里。”
三日月晴空見她準備這么齊全,微微側目:“你好像情緒很高的樣子?”
“那當然啦!”有佳理直氣壯地說:“上次打賭那小子竟然用逃課來爽約,所以這次一定得讓他知道點兒厲害。”
“…你開心就好。”三日月把手機還給了她。
有佳接過去以后,眨了眨眼睛說:“晴空,要不這回咱倆也打個賭?我就賭他擰不開。”
“這可不是個好興趣!有佳!”三日月警告她:“別不當回事!不然說不定哪一天就害了自己!”
“就是稍微給枯燥的生活增加一點點調劑…”有佳伸著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再說了,不熟的我也不會這么玩兒…玩兒一次?”
三日月盯著她,開口道:“賭什么?”
“如果我贏了的話,你就給我當一天女仆,給我做我想吃的,幫我揉肩捏腿,還要讓我開心——”
“那輸了呢?”
“要是輸了的話那我就給你當一天女仆!給你做飯暖床!”
“做飯?所以就算是我贏了也得遭受懲罰嗎?”三日月擺擺手,示意她自個兒玩兒。
“那我就只給你暖床?”
“謝謝,但是馬上就是夏天,一個人睡就已經夠熱了。”
“那、那怎么辦?”有佳冥思苦想著,放下了殺蟲噴劑,一只手拍起罐頭的底部,接著雙手用力擰開,她先吸溜了口橘子,才開始涂抹膠水,一圈圈一層層,直到膠水都下去半管以后,才將蓋子一點點錘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她用力擰著,但蓋子紋絲不動,她頓時眉飛色舞,笑的很賊:“晴空,這回我不可能輸哦!”
“不,如果你想不出來好的賭注,那賭約就不成立。”
有佳臉上笑容一僵,有些頭疼:“那你有好的建議嗎?晴空大小姐?”
三日月琢磨著說:“要是你輸了,就負責三個月家里面的衛生,少一天都不行!”
“三個月?”有佳有些發憷:“時間太長了吧?三層樓呢。”
“那我不管,是你提出來的。”
有佳低頭看著手里的罐頭,又不放心地使勁兒擰了會兒,直到手腕發酸,連腦袋也疼了起來以后,才信心大增的說:“那好,就這么定了!我要是輸了,我負責三個月衛生!你輸了,就給我當三天女仆!”
三日月看著她,點頭嗯了聲。
“嘿!太好了!”有佳來回踱著步子,喃喃自語:“一會兒等古手川回來后,也把他拉進來!這回他要是輸了,就讓他掃地!掃三個月!還要給我當三天奴隸!我就不信他敢逃三天課…”
三日月沒想到她玩兒這么“大”,還打算把古手川拉進來。
她想了想,問道:“要是他贏了呢?”
“他要是贏了,那我就打掃三個月衛生啊!剛不是說了嗎?”有佳撓撓頭:“至于你,給他當三天女仆就好了。”
三日月:“…”
好像哪里有點不對?
過了會兒,玄關處傳來了開門的動靜。
有佳眼睛一亮,嗖地跑了過去。
“先看看是誰——”三日月話還沒說完,但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她默默起身,背手握住錘子,跟著出了門。
門口處,剛剛回來的古手川神見微微后仰著身子,目光聚焦在鼻子前面的罐頭上,然后看向罐頭后面的有佳,有些無語:“干嘛?”
“古手川!”有佳先板起了小臉,將罐頭收到背后,藏了起來:“上次你打賭輸了,但是沒履行賭約!”
“那次是不可抗力,小神官傷得太重,我去看病人了。”古手川神見為自己辯解。
“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你爽約了!”有佳的瞪了瞪眼睛:“所以!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咱們重新打一次賭!”
古手川神見看著她,語重心長的道:“有佳呀,打賭這種事可不是什么好的興趣,不然將來說不定會因為這個而害了自己…黃賭毒可是都一點都不能沾的。”
“就這一次,下次就不提了!”
“那想怎么打賭?”古手川神見取下了劍袋,掛到架子上,又脫掉風衣,遞給了三日月晴空。
有佳嘴角一翹,重新拿出罐頭,晃了晃:“就是這個罐頭!一分鐘內,如果你能擰開,那就是我輸了!如果擰不開,那就是你輸!敢不敢打賭?”
“一個罐頭?”他拿在手里掂了掂,看著她:“說吧,賭注是什么?”
有佳清了下嗓子,嘴角往上翹著:“這次要是你輸了!你就得乖乖的打掃三個月房子,再給我當三天奴隸!要是我輸了!我就打掃三個月衛生!”
古手川神見想了想:“那你不給我當奴隸嗎?”
“當然啦!誰讓你上次爽約的?”有佳哼了一聲,把三日月推到跟前:“晴空也參與了,如果你擰開了,那晴空給你當三天女仆。”
三日月晴空扭頭看著她:“可我賭的也是他能擰開,為什么我贏了還要給他當三天——”
她話還沒說完,耳朵就忽然聽到了“啵”的一聲。
她瞬間轉頭。
古手川神見獻寶似的把罐頭和罐頭蓋兒拿給她看,睜著大眼睛說:“擰開了。”
三日月和有佳看著明顯連帶著罐子口都少了一圈兒的罐頭,又看了看罐頭蓋兒里還黏在一起的玻璃,都沉默了下來。
膠水確實是好膠水,都這樣了也沒開。
但…擰罐頭的人有毛病吧?直接把玻璃都擰掉了?她們可沒聽說過還能這樣啊!
有佳嘆了口氣,拍拍身前三日月的肩膀,將她輕輕地往前一推,淚灑揮別:“晴空,要保重…”
三日月看著她逃掉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種想揍人的沖動。
古手川神見把罐頭蓋子和罐頭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試探的問:“這個女仆活動,是從現在開始嗎?”
三日月緩緩轉身,歪頭看著他。
“你在…想什么桃子?”
“水、水蜜桃…”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五點鐘,二樓靜室里,古手川神見緩緩打著太極拳。
今天是周一,也是學校的校園祭,一整天都是個玩兒。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外面在下著綿綿小雨,依照梅雨季的尿性,這一下很可能又是一整天。
打完拳后,他輕輕吸氣,轉身邁步下了樓,帶著劍出了門。
外面天色剛蒙蒙亮,空氣很涼爽,他拔出劍,運足真氣,從玄門劍開始,一招一式地練起。
清越的劍嘯聲自院落中響徹,雨幕里,漸漸多了幾分肅殺。
有佳一大早也起床了,她背著書包,看著古手川,揮揮手道:“古手川,今天我們班的主題是音樂餐廳,我要先回家一趟,換好衣服早點到學校去做準備,所以先回家去啦!和晴空說一聲,早飯不用做我的份…不過好像也不用說,反正你能吃。”
說完以后,她從旁邊的棚子里推出自行車,騎上去哼著歌走了。
正在練劍的古手川神見心無旁騖,等七十三式劍法全部結束以后,他吐一口氣,看著外面的街道,略作思考,收劍邁步回屋。
他走進玄關,轉身鎖門,不光是鎖,還上了防盜鏈。
有佳有房門的鑰匙,胡桃也有,所以備條防盜鏈是很有必要的。
他放好劍,回房間換了被雨水打濕的衣服,敲了敲三日月的房門,等聽到略有略有迷糊的“門沒鎖”后,他開門走了進去,坐在床邊,看著揉眼睛的少女說:“有佳說你們班這次的主題是音樂餐廳,她要早點去學校幫忙,剛才已經回家了。”
“嗯,我知道。”少女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杯。
古手川伸手拿過來,擰開了蓋子遞給她。
三日月晴空坐起了身,靠在床頭,接過杯子喝了幾口。
她身上的睡衣前胸扣子沒扣好,驚人的白嫩弧度暴露在了空氣里…眾所周知,女孩子睡覺是不喜歡穿某樣東西的。
古手川神見口干舌燥,就差吐舌頭了。
三日月把水杯遞給他,翻了個白眼,往身上拉了拉被子:“還沒刷牙洗臉。”
“沒事!”古手川神見深情地看著她:“我也沒有。”
“…你想喝水嗎?”
古手川低頭看了眼手里的水杯,微微遲疑。
“喏!”三日月晴空指著嘴角的一滴水珠,微微仰頭:“快點,不然掉了。”
“其實掉了也好…”古手川神見低聲一笑,進了被窩。
沒多久后,一道輕微的痛哼聲響起…再后面、再后面就是付費內容了,不予播放。
三個小時后,古手川下廚,做了拿手的牛肉香辣面,一起吃的飽飽的,又在玄關處相擁了好一會兒,才出門去學校。
仍舊是幸福滿滿的一天。
小鳥游花舞站在她家門口,歪頭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目光里帶著一點疑惑。
等走近后,她上下看著三日月,想了想,疑惑的說:“晴空,你好像哪里有點不一樣了?”
三日月晴空愣了愣,低頭往身上看去,又看了看身后,最后摸著頭發道:“頭發長了些?”
“不是,嗯…也說不出來是哪里,但感覺就是好像有點不一樣…”她看向了古手川:“你有這種感覺嗎?”
古手川神見默默看著三日月,搖搖頭說:“倒沒覺得有不對的地方。”
“難道是我的錯覺?”小鳥游花舞懵了懵。
“總之,先去學校吧?今天是校園祭,還有好多事要做準備。”
路上,三日月拿出了手機,打了行字發給了古手川。
“花舞說的事,你真的沒感覺?”
古手川神見猶豫了下,然后回了句:“胯部扭動的幅度…不過是正常的。”
三日月晴空一愣,兩側臉頰騰的就熱了起來。
她、她都不知道,竟然還會有這種變化…
“你、你竟然能看出來這個?”
“我畢竟是習武的嘛,對這些自然有所了解。”
“那在學校里的時候…”
“嗯,看得出來呢,誰有過男朋友,誰沒有男朋友…”古手川神見快速回著:“不過平常并不會有意去觀察,只是偶爾掃一眼,心里就有數了。”
“…聽著稍微有點hentai。”
“不不不,這不叫hentai!這只能是專業領域里附帶的小能力,就像小鳥游花舞,她深諳音樂之道,可能路上聽人說話就能判斷出對方有沒有進行過聲樂訓練…這種道理是一樣的!”
三日月晴空沒話可說。
她正打算收起手機的時候,一個彈窗忽然出現在了屏幕上。
“你們兩個…在說什么我不能知道的悄悄話呢!”
她抬起頭,看到了拿著手機,正氣鼓鼓看著她和古手川的小鳥游花舞。
她心虛地避開了視線:“我、我就是問問他我是不是真的哪里看上去不一樣了?”
“哦?”小鳥游花舞來精神了,她也想知道。
古手川神見沉吟一會兒,對她說:“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教三日月練功夫。”
小鳥游點點頭,有時候她也能看到,要不是早上實在懶得起床,她也估計會下去練習。
“習武嘛,總要做一些拉筋的動作,就像跳舞的舞者一樣,要壓腿什么的,懂吧?”
小鳥游花舞點著頭,她小時候也練過一陣舞蹈,知道壓腿開肩這些詞。
“沒錯,最近我在幫三日月壓腿開胯,所以,她走路的樣子可能和以前稍微有一點不同。”
“哦,是這樣啊!”她頓時恍然。
三日月晴空抿著嘴,臉頰熱到都快不能呼吸了。
這臭小子,還真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