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手川,藤原老師讓咱們明天上午九點去趟學校,另外老師說你需要寫一份關于周三下午逃課的書面說明,明天也一起帶到學校去,要不然的話,老師說可能會考慮通知家里哦。”
剛吃完烤肉還沒來得及找個地方好好回味的時候,古手川神見接到了白川胡桃打來的電話,還聽出了那丫頭幸災樂禍的語氣。
他掛了電話,告別了吃撐了的本場空太,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電車站,最后滿頭大汗回了家,也顧不得收拾,規規矩矩坐在桌子前,咕咚咽著口水,顫顫巍巍的寫下了第一行字:“我不應該逃課,我檢討…”
一紙檢討他寫了足足三個小時,等寫完最后一行字,松了口氣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黑漆漆的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三日月晴空正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小口喝著茶,順便看書。
“你回來啦?”古手川神見下意識說了句。
“在你回來十分鐘后。”
“啊,是嗎?還沒吃晚飯吧?要不現在吃飯去?”
“放學的時候路過了一家烤肉店,和有佳花舞一起吃過了。”
“咦?這么巧呀?我和眼鏡君今天也是吃的烤肉…”
三日月晴空起身,踮著還不能完全用力的右腳尖,到廚房里又泡了杯茶,端給他,順便看了眼桌子上放著的那份剛才古手川神見一直在寫的東西。
“這是什么?”
“關于對高中時期擅自自由行動的后果和影響的淺析。”
“什么?”
“逃課檢討書。”
三日月晴空眼簾微垂,嘴角一抿,臉頰微鼓,接著很快恢復了平常。
古手川神見狐疑的看著她:“你剛才是在笑我?”
“不,你看錯了,我一般不笑的。”三日月轉身去了浴室里。
古手川神見撓了撓頭皮,把寫好的檢討書珍而重之放到了書包里,起身回房間換衣服,去院子里做今天下午還沒做的功課。
這次小鳥游花舞沒探出頭和他搭話,不過倒是沒拉窗簾,亮著小臺燈,大概也在絞盡腦汁的寫檢討書。
三個小時后,古手川神見放下兩個杠鈴,回屋子沖澡去了。
好像不知不覺的,他力氣又漲了不少,手頭的杠鈴輕的拿在手里有點兒發飄。
洗過了澡,換好衣服,他去敲了敲三日月的房門,給她看了眼傷腳,重新換了條繃帶。
“等到下周三,差不多可以試著走走路,但是不能跑和跳,再好好待一周,徹底不痛了后再說。”
三日月晴空雙手按著床沿,默默點頭。
古手川神見起身,又是道:“藤原老師明天讓我去趟學校,也不知道什么事,中午可能不回來,吃午飯就不用等我了。”
“為什么周末還要去學校?”
“大概是社團里面的事…藤原老師對我們也算寄予厚望。”
他解釋一句,往門口走去:“就這樣,早點休息。”
三日月看著他的背影,嘴唇微動,不過還是沒出聲喊住他。
她側著身子,蜷縮著小腳丫,躺倒在床上,眼眸里微微出神,然后慢慢閉上眼眸,安心的睡著。
“轟隆隆!”凌晨兩點,窗外忽然響起了一聲震天的雷響。
熟睡中的三日月晴空驚醒了過來,她揉揉眼睛,下了床,踮腳走到了窗戶旁邊,掀開窗簾,仰頭看了眼。
天空上,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落。
下雨了…
這時候,一道極亮的閃電照亮了整片天空。
三日月晴空反應很快,下意識就蹲下身捂住了耳朵。
很快,比先前更響的一道打雷聲在天地間響徹,甚至震動了玻璃。
她嚇了一跳,急忙離開窗戶邊,躲進了被子里。
外面客廳的燈亮了,一串腳步聲響起,帶著關窗戶的聲音。
三日月晴空坐起身,探身朝著沒有關的房門外看了眼,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仰頭往天上看著的古手川神見。
她想了想,裹著被子下床,穿著鞋走了出去。
落地窗前的古手川神見回頭看了眼,樂呵呵道:“你也醒了?”
三日月輕輕點頭,站在他旁邊,仰頭看著道:“怎么突然下起了雨?”
“嗯…也許是有妖怪在天上打架?”古手川神見玩笑一般的道。
“什么妖怪能飛到天上去?”
“誰知道呢,還睡得著嗎?要喝點兒什么嗎?”
三日月晴空看一眼墻上的時間,搖了搖頭。
這時候,天空上又是劃過了一道極亮的閃電。
大姑娘下意識閉眼捂耳朵。
古手川神見卻是一瞬間抬頭,直視著天空,大大的眼睛里閃過了烏云下樹根一般的紅色閃電。
“轟隆隆!”
雷聲炸起,天地皆懼,二樓狗窩里的鸚百郎顫顫巍巍伸著爪子,把狗窩上的小門放下,然后緊緊縮成一團,縮在了窩里。
樓下,古手川神見看著三日月晴空,蹲下身小聲道:“沒事,就是打了個雷。”
三日月晴空眉毛微擰,疑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厲害的雷聲。”
“嗯,怪事年年有嘛。”
古手川神見剛才原本在二樓打坐來著,只是這打雷的聲音確實有點過分,不利于集中精神。
他們轉身,往各自的臥室走去。
“晚安。”
“晚安。”
古手川神見輕掩住門,躺倒在床上,枕著雙手,閉上眼睛,一點點入睡。
窗簾后的外面雷聲不止,轟隆隆個不停。
古手川神見反而睡得更香甜了。
沒有比下雨天再適合睡覺的夜晚了。
這時,臥室的門被悄悄的推了開來,不敢睡的三日月往里面看了看,輕輕走到床邊,看了一會兒睡眠中的古手川神見,猶豫了一下,抱著被子躺在了里面一側。
窗戶外雖然還是電閃雷鳴個不斷,但古手川神見像一座高山,把一切都給擋在了外面。
她側過身子,松了口氣,摟著懷里的被子,安然入睡。
古手川神見也側過身子,抬手將她摟在了懷中,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
身子微僵的三日月一點點放輕松,往他懷里鉆了鉆,安然睡眠。
凌晨五點鐘,古手川神見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眼。
三日月晴空還沒有醒,側著身子,靠在他懷里,輕輕咬著嘴唇,睡得香甜。
他的兩只手則環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是真的細。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起還是不該起。
到了做功課的時間了,可這個狀態…
感受著懷里少女的體溫和柔軟芳香,他猶豫了起來。
早課固然重要,可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捧住這簡單的幸福嗎?
熟睡中的三日月晴空翻了個身,歪著腦袋,往他懷里拱了下,然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迷迷糊糊撐起了身子。
古手川神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
三日月晴空看著他,發了會兒呆,等眼睛聚焦后,俯身“啵”的親了他一口,然后又躺下,在他懷里蹭了蹭,夢囈一般:“你是我的…”
古手川神見腦子微懵,重新睜開眼睛,下意識向上伸手,想去觸碰幸福。
可這時,床頭柜上的鬧鈴,很不合時宜的發出了刺耳“叮鈴”聲。
古手川神見瞬間收手閉眼,心中恨不得把這破鬧鐘用牙齒給撕成碎片,吞到肚子里去。
三日月晴空清醒了過來,坐起身揉揉眼睛,把鬧鈴關掉,看了眼旁邊還睡著的古手川神見,和環在腰間的手,臉頰上頓時發燙。
她輕輕將這雙大手放到一邊,挪下了床,抱起被子,踮著腳溜了出去。
十分鐘后,古手川神見也醒了過來,坐起身,看了眼帳篷,嘆口氣。
也許真的要等到兩年后,才能進行戀人之間的成神儀式了吧?
三個多小時后,和在廚房洗碗的三日月說了再見后,他背著包和劍袋出了門,打著雨傘,往學校走去。
白川望正在前面等著。
兩人碰頭后,臉上還沒完全消腫的小神官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光看著他。
古手川神見瞥了他一眼,不和他一般見識,隨口道:“就你一個人?”
“她的快遞剛剛到了,正高興的拆箱子呢。”白川望淡淡說著。
“什么寶貝呀?”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那敗家丫頭!”小神官冷笑了兩聲,像是帶著幾分不屑。
古手川神見頓時側目。
這小老弟還真不是一般般的勇。
兩人邁步先往學校走去,古手川神見問道:“為什么周六還要去學校?”
“好像是要去隔壁學校參觀,藤原老師帶隊。”
“果然是社團的活動嗎?要參觀什么?”
“馬上就是除靈大賽的初選,老師的意思是咱們第一次參加,至少要去隔壁學校觀摩個一次,實地了解一下大概的流程是什么。”
“這倒也是,那是去哪所學校?”
“圣光私立高中,原本是一座女校,受少子化影響,三年前改成了男女合校,不過每年報考圣光最多的還是女生,因為那里有好幾位女性陰陽師在執教,她們各自承習的陰陽術又有些特別,只能夠讓女生來學習,報考圣光,也是普通女孩子能夠接觸到超自然力量很重要的途徑。”
小神官淡淡講著:“雖然很惡臭,但現實就是大部分超自然方面的事務始終是由一小撮人把控著,尤其是在妖氣丸和陰氣丸問世后,環境漸漸趨于安穩,這種把控就更強了,這也是為什么進入特別科要簽所謂的賣身契的原因。”
“這確實有夠惡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