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秦、趙邊境。
甘羅乘著馬車,一行十數輛馬車浩浩蕩蕩向著秦國的方向駛去。
就在這時,前方馬兒突然嘶鳴,馬車轟然一震。
甘羅剛想喝問發生何事。
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喊殺之聲。
甘羅頓時臉色大變。
而遠遠吊在馬車后數里,郭開派出的殺手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大批黑衣殺手,面面相覷。
“大人還安排了其他殺手嗎?”
有人忍不住低聲問道。
“可是這里是我趙國境內,即便有安排其他人,也該是在秦國境內動手啊!”
“現在該怎么辦?”
眾人的疑惑還沒有減輕。
就見黑衣人很快散去。
馬車內,甘羅的胸口破開一個血洞,雙目逐漸失去神采。
“我們怎么辦?”
吊在后方的殺手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忍不住上前去觀察。
“他死了。”
看到甘羅慘死,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他死在了我趙國境內,現在該如何是好,如果被大人得知,我們…”
一時間,幾個領頭的殺手都愁眉不展。
“不行,絕不能讓他留在我趙國境內。”
終于,一個領頭的中年人低聲喝道。
“那怎么辦?”
身旁的人直接問道。
“去將馬車送到秦國境內。”
中年人聽罷,互相看了看,最終都沉默點頭。
就在一行人來到馬車附近查探的時候,突然一股神秘地艷綠氣流席卷而過,這些殺手一個個眼睛一翻,轟然倒地。
“將人帶走。”
這時,一個穿著暗紅衣裙,相貌妖冶地女子出現,她的身后還跟著許多穿著暗紅服裝的弟子。
身后兩個人將甘羅從馬車上拖下來,那暗紅衣裙,宛若蟒蛇一般地女子彈指間,暗紅火焰將整個馬車車隊籠罩。
熊熊大火將一切燃燒。
很快一行詭異之人便迅速離開。
等此地事情被人發現已經是數天之后,傳回邯鄲的時候已經過去快半個月。
趙國派出很多人來查探,但原地只有一片焦土,燒焦的馬車與尸體,已是面目全非,早已看不出相貌、衣著。
趙王宮內。
趙偃指著郭開狠狠點了點,咬牙切齒。
一旁郭開跪在地上,一臉惶恐。
“郭開啊郭開,你是怎么辦事的,不是說好了是在秦國動手,你怎么在我趙國境內就動手了?”
“現在怎么辦?現在該怎么辦?”
趙偃怒然一甩袖袍,恨聲問道。
“這,這…”
郭開也急的團團轉,忍不住悲聲喊道:“大王,不是我下的手啊,是別人下的手啊,我派出的刺客都死了,說明這背后一定還有第三方啊!”
郭開認為自己此刻很冤枉,損失了一批殺手不說,還把這口黑鍋蓋在了他的頭上。
讓他百口莫辯,有苦難言。
“郭開,你以為寡人是傻子嗎?你以為寡人會相信這種話嗎?”
“就算寡人相信,你以為秦王政會相信嗎?秦國的人會相信嗎?”
趙偃揪著郭開的衣領,大聲怒吼。
郭開眼珠亂轉,正在拼盡全力的動腦子,想著辦法平息此事。
但此刻郭開也毫無辦法。
片刻過后,郭開眼睛突然一亮,“大王,我們與秦國剛剛和解,秦國未必愿意對我趙國開戰,而且秦國也一定明白我們趙國不可能、也沒理由做這種事,不如我們派遣使臣,去向秦王說明。”
“秦王不是喜好美女嗎?到時候我們向秦王敬獻幾車美女,說不定秦王也會理解。”
郭開一臉急切地說道。
“那怎么可以,趙國的美女都是寡人的!”
趙偃驀然轉過身,一臉憤怒,“憑什么讓寡人給那小兒送美女,大不了寡人便與之一戰。”
“寡人不想憑白惹麻煩,但是不代表寡人怕麻煩,立即傳令龐煖,調集大軍,即刻坐鎮邊境。”
趙偃一揮衣袖,大聲說道。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郭開看出了趙偃臉上的不自然,知道趙偃并非真心想要開戰,只不過身為王,怎么可能自己主動說出這種事。
“大王、郭相,何事如此生氣啊!”
就在這時,殿門推開,挺著大肚子的倡后一臉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
“拜見王后。”
郭開見到來人松了口氣,立即行禮。
他知道眼前這個出生風塵的女子可不簡單。
“王后你怎么來了,小心身子啊!”
趙偃立即走上前去,責怪說道。
倡后一臉微笑地道:“臣妾聽說了一些事情,知道大王定在責怪相邦,不過此事相邦想來也冤枉,所以臣妾這才前來,剛剛再門外聽到相邦的提議,臣妾以為可行。”
“不行,這有損寡人顏面,更有損國體。”
趙偃卻是臉色一沉,直接拒絕。
“大王,且聽臣妾仔細道來。”
倡后卻是微微一笑,一臉自信。
“哦?王后這是何意?”
趙偃臉上露出疑惑,一旁地郭開也目露好奇。
不知道眼前的女人還能出什么計策。
“大王,我趙國有許多青樓歌舫,不如就從中挑選幾個歌姬舞姬給那秦王送去,想來他們也不知道這些女子出身何地。”
“如此不止能免去一場戰爭,更不會損了大王的顏面。”
倡后一臉微笑,玉手輕輕按在趙偃的胸口,輕聲說道。
聽得這番話,趙偃目光開始閃爍起來,臉上露出沉思地表情。
而倡后則給了郭開一個眼色,郭開猛然醒悟過來,連忙開口,“大王,王后說的有理,王后此舉果然一舉兩得,不止能解此難,還能消磨那秦王的意志,未來待我趙國積蓄實力足夠,大王定能再續趙武靈王之輝煌,一掃西陲,打到咸陽。”
郭開這番話,頓時讓趙偃眉開眼笑,“愛妻當真是寡人的賢內助,既然如此,郭開!”
“臣再!”
郭開立即上前,一臉笑容,心下也松了口氣,知道這一關終于過了。
“寡人就讓你為使臣出使秦國,想來我趙國以相為使,足以表明誠意。”
一聽趙偃此話,郭開臉上笑容頓時一僵,逐漸變得苦澀。
這差事,危險的很吶!
要是秦王不在乎這些,非要發動戰爭,自己豈不正好送了人頭?
“怎么?相邦不愿為寡人分憂嗎?”
趙偃看到郭開神情,立即臉色一沉,沉聲問道。
郭開臉上連忙擠出一抹微笑,“臣定幸不辱命。”
“如此便好!”
見到郭開這樣說,趙偃臉上這才露出笑容。
“既然這樣,那么本宮就告訴相邦一個地方,從哪里應該能挑選到相邦所需要的人。”
倡后聽了,目光微閃,隨即吐出三字,“翠微樓。”
郭開頓了一下,隨即露出恍然之色,反應過來,“多謝王后指點,臣明白了。”
翠微樓是邯鄲最知名的青樓,眼前這位王后昔日便是此樓之人。
現在王后突然這樣說,那說明是有意讓他從這里挑選,說不定就是想提拔一下自己人。
這種要求,郭開怎么可能拒絕。
如今趙偃已經是趙王,他想坐穩這個相邦的位置,自然也要和能給趙偃吹耳邊風的女人打好關系才行。
畢竟眼前這個女人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
要是對方說他幾句壞話,他可就慘了,如果對方說他幾句好話,那么毫無疑問,他的位置會更加穩固。
而且兩人完全可以成為利益同盟。
他要當相邦,而對方要當王后,必然要扶持自己的孩子成為太子,那么現在的太子必然會成為絆腳石。
所以雙方還有著很大的合作空間。
離開王宮的郭開也長出一口氣,這一劫是渡過了,不過想到自己要出使秦國,郭開臉色又是一苦。
他也不知道能否說服秦王,要是對方不答應,自己可就危險了。
“想來我做為趙國相邦親自前往秦國,應該也可以表達出我趙國的誠意以及無辜了吧!”
郭開低聲安慰自己。
甘羅遇刺這個消息傳到秦國的時候,已經是死亡二十天之后。
秦國。
章臺宮。
燈火通明。
嬴政沉著臉高坐在王臺之上,俯瞰著下方的百官。
“甘羅,乃我秦國上卿,是寡人親自所授,立下大功,如今,竟在趙國境內遭遇刺殺身亡,卿等以為現在該如何?”
嬴政沉著臉,直接問道。
“伐趙!”
“伐趙!伐趙!”
剎那間,整個章臺宮變得喧鬧起來,百官大聲呼喊,義憤填膺。
嬴政漆黑的雙瞳緩緩掃過下方的百官,嬴政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殿下的人心思各異。
口中高喊著復仇,但是有些人內心的竊喜卻是遮掩不住。
畢竟甘羅才十二歲。
十二歲為上卿,未來還了得?
這樣的人在,必然會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如今人死了,他們也松了口氣,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說不定還要喝酒慶祝一番。
“相邦以為呢?”
許久之后,直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嬴政才轉頭看向呂不韋。
此刻呂不韋也滿臉的震驚與可惜。
甘羅是從他府中走出來的,未來將是他手底下的中堅,說不定再過幾十年還能接自己的班,成為秦國的相邦。
如今竟然就這么死在了趙國。
在立下大功,回返秦國的途中遇刺身亡。
太巧合了。
呂不韋忍不住深深望了一眼嬴政。
這一刻,他不確定這件事是否與嬴政有關。
因為嬴政也有這樣的動機,他相信嬴政不是一個短視之人,但他不確定嬴政會不會因為甘羅是出自他的府中,擔心未來成長起來與他呂不韋聯手壓制自己,所以會做出這種事。
當然,他也僅僅只是一絲懷疑。
因為趙國同樣有動機,甘羅憑借一張嘴就向趙國要來辛苦打下的十六座城邑,趙國自然也會很痛恨。
不一定是趙王,也許臣子之中就有忠良,忍不住派出殺手去執行。
甚至…
呂不韋掃了一眼身后的官員,甚至說不定就是身后的某人派出的殺手也很有可能。
這時,隨著嬴政看向呂不韋,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呂不韋的身上。
呂不韋輕呼一口氣,站了出來,“臣以為此事當查證清楚,方能決定,甘羅究竟因何而死,被誰而殺,我們必須查清楚,萬一是有他國之人故意栽贓陷害,挑起我秦國與趙國的戰爭,從而坐收漁利也不是不可能。”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嬴政。
嬴政手指輕輕敲擊著身前的案幾,片刻之后微微點頭,“相邦所言有理,先命人去趙國,讓趙王給寡人一個交代。”
嬴政做出決定,隨即下令。
隨后又商議了一些事情便下朝。
回到咸陽宮后,紫女也隨之出現。
“大王,已經命人查探過了,一把火,燒的是干干凈凈。”
紫女的話音剛落,消失許久的焰靈姬突然現身,“確實干凈,這不是普通火能夠達到的。”
焰靈姬穿著一襲暗紅衣裙,直接來到嬴政身旁慵懶坐下,修長如玉地雙腿伸的筆直,毫無形象。
“究竟是怎么回事?”
嬴政狹長雙眼微微瞇起,直接問道。
焰靈姬毫不客氣地端起嬴政面前的茶杯,一口飲下,“沒有火源,他們身上以及貨物也沒有易燃之物,根本沒可能將人燒成一具焦炭,而且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焦炭,不留一點痕跡,這不是普通明火可以做到的。”
焰靈姬一臉自信地說道,因為她最擅長的就是火焰。
“當然,如果是我,這一切便可輕而易舉。”
焰靈姬放下手中茶杯,又補充了一句。
“如此說來,那么出手之人當有著不下于你的實力或者對火焰的操縱力。”
嬴政微微瞇眼,目中露出一抹沉思。
“羅網有這樣的高手嗎?”
紫女突然開口,“我在羅網的名單中并未發現有這樣的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那黃雀后面呢?”
“大王的意思是?”
紫女泛紫地眸子一閃,似是想到了什么。
“這件事先到此為止吧。”
嬴政微微搖頭,沒有多說,有些事情,他希望那個人對他主動說出來,這樣才代表對方真正認可,真正臣服與他。
“神神秘秘。”
一旁的焰靈姬輕哼一聲,隨即撐著雙臂坐到嬴政身旁,“大王,這次我可是很辛苦的,大王準備好怎樣犒勞我了嗎?”
焰靈姬唇角微翹,露出戲謔地笑容,一雙美麗地大眼睛,玩味地注視著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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