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紅蓮…公主!”
李斯行禮,猶豫了一下還是稱呼‘公主’,畢竟現在紅蓮還未曾與嬴政正式舉行儀式,名分未定。
“李斯,你便說說吧。”
如今也沒什么事情,因此嬴政也不著急,對著李斯說道。
“諾!”
李斯低頭回應一聲,隨即便將在荀況門下趣事說出。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李斯才講述的差不多。
“韓非短短幾年便著出如此奇書,寡人現在是越來越想與他一見了。”
嬴政感慨一聲,看向李斯,“他現在還在蘭陵嗎?”
“啟稟大王,臣離開蘭陵之前,師弟曾說也會去游學,如今臣也不知道他是否離開,也不知他的目的地,但臣以為,他一定會來咸陽。”
李斯站起身,躬身回稟,說完又看了一眼紅蓮,道:“師弟曾在蘭陵的時候,也在我面前提起過不少紅蓮公主的名字,想來師弟無論如何也會前來看望公主。”
“我就知道九哥哥一定不會忘了我的。”
紅蓮頓時喜滋滋地嘟囔道。
這時,嬴政也發現韓霓幾次欲言又止地樣子,瞇了瞇眼后,便道:“你們先下去吧。”
李斯與李信隨即沉默離開,殿內只留下嬴政、韓霓、紅蓮三人。
“太妃今日來此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吧?”
嬴政看向韓霓,沒有什么試探,直接問道。
他的雙眼緊緊盯著韓霓,韓霓微微撇頭,不敢于之對視。
“姑母今天就是陪我來的啊!”
紅蓮一臉萌萌的昂起頭回道。
韓霓臉頰微紅,沒有回答紅蓮,而是站起身,屈身說道:“大王,是關于成嬌領軍的事情,妾身聽說秦國要對趙用兵,所以希望能給成嬌一個機會。”
韓霓低著頭,怯生生地道。
“我看讓成嬌領軍是假,太妃是希望成嬌戰功,早日封君,離開咸陽吧。”
嬴政目光微閃,盯著韓霓淡淡說道。
“啊?姑母,你要離開咸陽嗎?”
紅蓮一臉驚訝的抬起頭,隨即抱住韓霓的大腿,抽泣著道:“姑母,你不要離開啊,你離開了咸陽,紅蓮在咸陽就沒有親人了。”
“紅蓮,不是你想的這樣的,姑母不會離開的。”
見到紅蓮這幅樣子,韓霓只能摸著紅蓮的頭,輕聲安慰。
紅蓮紅著眼昂起頭望著韓霓,“姑母,你真的不會離開紅蓮嗎?我舍不得你離開,我想姑母一直陪著我!”
來到秦國這幾年,她孤身一人,只有姑母一個親人時常陪伴。
而她的親生母親去世的早,從小也沒有體驗過母愛,這幾年,卻在韓霓的身上感受到了何為母愛。
因此紅蓮與韓霓的感情極為深厚,現在的韓霓對她而言不止是唯一的親人,也相當于自己的母親。
“紅蓮放心吧,姑母怎么會放下你。”
韓霓連忙安慰,揉著紅蓮圓滾滾的臉蛋。
“紅蓮,你先回去吧,寡人會為你挽留太妃的。”
嬴政也對著紅蓮說了一句。
“大王…”
紅蓮剛想說什么,看到嬴政的眼神在,還能嘟了嘟嘴,‘哦’了一聲,小心松開韓霓的腰。
“大王,還是讓…”
韓霓一聽此話,連忙想要阻止,但嬴政卻是直接打斷,“至于成嬌的事情,寡人有義務與太妃你詳細聊聊此種危險,畢竟成嬌寡人之弟,寡人也不希望他遇到危險,更不想因此發生其他意外導致戰敗。”
“這…”
聽得此話,韓霓小心看了眼嬴政,最終只能咬咬牙,點頭同意。
陰陽家·羅生堂。
東君剛剛回返,便看見眾弟子神情凝重。
“發生何事?”
東君目光微閃,淡漠問道。
“啟稟東君,少司命她…”
“黑、白怎么了?”
東君秀眉一挑,直接問道。
“少司命她們潛入羅生堂,偷走重要寶物,背叛了陰陽家。”
那弟子立即嚴肅回道。
聽得此話,東君神情不變,只是瞇了瞇眼,“有點意思,這種事都敢做,看來在這些年還有些長進。”
東君笑了一聲,“可惜她們太高估自己了。”
口中這樣說著,東君平靜問道:“東皇閣下在哪里?”
“正在羅生堂。”
羅生堂下。
空曠而幽暗宏偉的巨大殿堂之內,琉璃地磚將一切映照。
高臺之上,一道身披黑袍的宏偉身影背對而立。
“拜見東皇!”
見到殿上之人,東君微微屈身,“黑、白潛入羅生堂內,偷走了什么?東皇準備怎樣做?”
“吾已經派出五玄靈同,誰能殺死她們,那么誰就是新一任少司命。”
東皇背著雙手,頭也不回地說道。
“黑、白擔任少司命期間,執行過不少任務,而且她們是兩人,與過往的少司命不同,東皇覺得五玄靈同能夠成功嗎?”
東君微微頷首,隨口問道。
這時,臺上魁梧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他的臉上帶著金色面具,讓人看不到他的面貌,同時低沉地聲音也隨之傳出,“真正的少司命,不會失敗。”
東皇太一的聲音低沉而冷酷,毫無感情波動。
說完之后,東皇面具下一對冷酷地雙眼落在了東君的身上,“你不是在謀取燕國的那件東西嗎?為何而歸?”
“燕丹已逃離咸陽,我自然無法跟隨,不過我得知了另外一個消息。”
東君目光微閃,微微側身,看向其他方向,“我聽說,秦王意欲與陰陽家聯姻。”
“嗯?”
東皇眼神一凜,“什么意思?”
“他希望迎娶月神,讓月神成為他的夫人。”
東君轉過頭,看向東皇,唇角帶著一抹笑意。
一聽此話,東皇的目光越發冷寒,“哼,野心不小,她哪是想要娶月神,分明是想要借此機會,將我陰陽家,徹底融入秦國之內,成為他手中的利器,而不再是向現在一樣的合作。”
“合作嗎?或許‘彼此利用’這個詞更合適。”
面對東皇,東君也沒有絲毫畏懼,神情坦然無比。
東皇也并未因此而惱怒,話音依舊淡漠,“他會以為吾答應嗎?”
“你說過,他的野心很大,我這次在咸陽曾遠遠見過他,他的眼睛之中,充斥著強烈的野心與霸占欲,他要的不止是陰陽家,更是六國,是整個天下,我陰陽家在其中,也不過是一部分而已。”
“野心能夠成就他,但野心也同樣會將他徹底吞噬。”
東皇目中幽光一閃,話音低沉而冷酷。
“野心何時將他吞噬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們面臨的局面便是如此,東皇準備如何答復秦王?”
東君眼睛微瞇,平靜問道。
“嗯…”
東皇太一背過身,露出沉思。
許久之后,東皇才開口問道:“東君,你以為如何?”
“我以為此事應該讓月神自己來選擇。”
東君眼神一閃,唇角一抹笑意一閃而逝,“畢竟月神乃右護法,這種事情,我們還是應該讓她自己選擇,而非我們強制要求什么。”
“東君,你在咸陽還看到了什么?”
東皇背后的雙手微微一握,突然又問道。
而聽得此話的東君笑容越盛,“東皇是想要知道關于月神與秦王傳出的那些謠言嗎?”
“是謠言嗎?”
東皇太一微微撇頭,冷冷問道。
東君目光一閃,隨即淡淡說道:“月神行蹤詭秘,秦王宮防守嚴密,即便是我也無法接近,不過我曾以‘魂兮龍游’之術窺探過秦王宮,曾在一次深夜,看到月神進入了秦王寢宮,許久之后才離開。
但期間具體發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秦王寢宮周圍不止有陣法,還有著宗師級的高手保護,如果我再接近,即便是龍游之氣也一定會被察覺。”
“深夜出入秦王寢宮嗎?”
東皇太一眼睛微瞇,面具下蒼白的面容越發陰沉。
“不過東皇不必多慮,以我對月神的了解,她可不是一個會動感情的人,深夜出入秦王寢宮,應當是秦王相召,另有要事,雖然月神一直對我存有敵視,但是對于她的性格,我同樣了解。”
東君微微低頭,解釋了一句,表現的好似對月神有著毫無保留的信任。
東皇太一卻是并未因此而放松,許久之后,突然說道:“月神做為陰陽家右護法,當有為陰陽家做出犧牲的準備。”
“啊?”
東君驚訝抬起頭,一臉愕然,“東皇的意思是…”
說著,東君有些焦急,“東皇,我以為此事當慎重,秦王野心勃勃,此舉分明是要分裂我陰陽家,然后進行吞并,讓我陰陽家徹底成為他手中的劍。”
“而月神乃我陰陽家護法,地位高貴,更掌握著無數機密,怎可讓其入宮為妃,這對月神也不公平。”
東君竭力勸阻,一副為好姐妹擔憂的樣子。
“東君,你何時如此在乎月神了?”
東皇回過頭,盯著東君冷冷問道。
東君卻是并不會比,對上了東皇的雙眼,鄭重說道:“東皇,雖然月神對我多有敵意,我們兩人也經常攀比,但是我們終究從小一起長大,都是周王室后裔,同出一脈,雖非親生姐妹,卻也勝似親生姐妹,我們之間的爭斗怎樣發展都可以,但是我卻并不希望,她被秦王所侮辱!”
東君言辭懇切,一副義薄云天的模樣。
讓人完全想不到,數日前,是她親手將月神送到了嬴政的床上。
如果被月神聽到東君今日之說辭,恐怕以月神清冷的性子都會直接罵娘,怒罵東君的無恥、卑鄙。
“這件事我自有主張。”
東皇太一背著雙手冷冷說道。
如果東君竭力要求月神入宮,他一定不會同意,但東君如今卻為月神求情,這讓東皇太一猶豫了,因此并沒有直接拒絕。
“東皇,此事還是需要慎重考慮,讓月神入宮,這種事我絕不會贊同。”
東君也輕哼一聲,說完便轉過身,背對東皇太一,“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便離開了。”
“去吧,希望你能早日破解蒼龍七宿的秘密,如果現在破解,也用不著月神做出如此付出。”
東皇太一抬起手,淡淡說道。
東君頓了一下,沒有再回答,直接離開,但是她的唇角卻是微翹,笑容一閃而逝。
顯然,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
而在東君離開之后,東皇太一這才緩緩轉過身,看著東君消失的背影,眼睛瞇起,“東君!月神!”
東皇太一呢喃一陣,顯然對東君的說辭并未完全相信。
“看來需要讓月神回歸一趟,看看她的具體情況了。”
東皇太一很快便下定決心,隨即手指掐訣,流光一閃。
離開羅生堂之后,東君走在林中,這時迎面走來一個穿著水藍弟子衣衫的少年。
見到東君,那少年立即側身行禮,讓出道路。
“嗯?”
東君路過的時候,突然轉頭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目光微閃,上下掃了一眼,隨即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而在東君離開之后,那少年也長出一口氣,“果然不愧是長老級的人物,給我的壓力還真是大。”
少年拍了拍胸口,一臉慶幸。
而在另一邊,東君也嘴唇微抿,“有意思,這股氣息好生熟悉啊!”
東君口中呢喃一聲,卻是并不準備揭露什么,她站在山峰上,俯瞰著下方峽谷。
近百衣著相似的弟子都在此修煉。
其中還有一個紫發少女,沉默寡言。
“少司命嗎?”
東君眼睛瞇起,目露沉思,“她們究竟在羅生堂內偷走了什么?東皇并未告訴我,看樣子另有隱秘,她們真覺得自己可以逃出陰陽家的追殺嗎?”
“或者說,偷走之物,便是她們保命的底牌,但這個天下誰能保得住她們?”
“嗯…秦王?”
東君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頓時一亮,“之前在咸陽便聽說少司命曾多次充當秦王護衛,嬴政對陰陽家的秘密如此感興趣,恐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這件事,東皇又是否知道呢?”
東君想了一會兒,便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笑容,“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現在最期待的是月神回來后,得知東皇決定之后的臉色。”
東君并不怕月神在東皇面前揭露她的罪行。
因為月神自己也丟不起這個人。
月神想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就要替她打掩護。
不讓她們兩人只能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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