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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公主入秦,紫女到來

  秦王政二年六月。

  章臺宮。

  “啟稟大王,魏國大司空與魏國公主魏芊芊已經在驛館下榻,齊國公主預計今日太陽落山前到達咸陽,不知何時請她們入宮面見大王?”

  渭陽君上前匯報。

  “三日后請公主入甘泉宮拜見太后。”

  嬴政淡淡說道。

  “啟稟大王,臣有本奏。”

  一直在外負責修渠的鄭國今日卻是上了朝堂。

  “講!”

  嬴政淡淡開口。

  而今嬴政雖然沒有加冠,但是呂不韋數次出錯,爵位被削,導致威嚴與權力大損,嬴政已經開始逐步掌權。

  這朝中,已無人敢越過他來談事情。

  即便是呂不韋現在也是謹小慎微。

  “大王,臣督造河渠,但因為河渠路線,需要經過不少貴族田地,為此會侵占他們的一些土地,而他們不準小臣通過他們的田地,修渠途中,更是縱容奴仆行兇,已有不少屬官被毆打,小臣沒有辦法,只能前來請大王做主。”

  鄭國說著便跪了下來。大聲說道。

  聽得此話,嬴政眼睛微瞇,隨后他看向渭陽君,“叔父以為呢?”

  畢竟此事涉及到了一些宗室之人。

  渭陽君擔著宗正之職,是宗室的首腦,自然要問問他。

  渭陽君眉頭微皺,隨后他轉身看向鄭國,“此渠不能繞道嗎?”

  聽得此話,嬴政目光微閃,心下暗自搖頭,渭陽君終究還是沒看懂這條渠對秦國意味著什么。

  他只看到了秦國為此動用了十數萬的人力,以為可以輕易改道。

  而且也代表著渭陽君很看重宗族的利益,不想得罪宗族。

  鄭國搖了搖頭,堅定道:“渭陽君,河渠路線都是經過嚴密計算,決不可改!”

  “這…”

  渭陽君眉頭緊皺,一時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他知道鄭國說的那幾個大族是那些,那些大族都是出過君侯的,在秦國根深蒂固,地位不低。

  “相邦以為呢?”

  嬴政轉頭看向呂不韋。

  呂不韋沒有猶豫,一臉肅然地回道:

  “啟稟大王,修渠乃我秦國而今最重要的事情,此渠若成,溉澤鹵之地四萬余頃,我關中大地將為沃野,每年產糧數百萬石,可養育我秦國子民數十萬,我秦國以此為基,也將更加富強,有此沃野,我秦國糧草充足,東出再無憂也!”

  顯然,呂不韋更懂嬴政的心思,也看的更遠。

  渭陽君一聽此話,面色便是一變,顯然沒想到這鄭國渠竟然對秦國而言這般重要。

  其他他不懂,但是能讓四萬余頃野地化為可耕種的沃土,每年產糧多增數百萬石,這樣直觀的數據下,足以讓他明白對秦國而言何等重要。

  這可以說是秦國僅次于巴蜀之地的大糧倉。

  秦國而今能夠放心東出,不再顧慮糧草之事,便是因為秦惠文王時期的司馬錯主張‘得蜀即得楚’,讓秦惠文王決定放棄張儀攻韓之策,而是選擇攻打道路艱難的蜀國,滅蜀之后,得到這天然糧倉,秦國不止沒有了后顧之憂,更是擁有了東出的資本,想打誰就打誰,為秦國奠定了一大塊基石。

  昭襄王時期,白起能動則帶兵幾十萬,便是因為有巴蜀糧草供應,這才能保證后勤。

  民以食為天,糧食永遠是最重要的。

  嬴政環顧一周,這才再次開口,“相邦所言不錯,鄭國所修之渠,乃我秦國百年大計,萬世之基,絕不允許任何人、任何官吏、世族破壞、阻礙,凡是敢參與破壞、阻礙之人,那便是阻礙我大秦的發展,壞我秦國根基,不管其背后是誰家的君侯,還是為我秦國立下多大的功勞,都要依秦律問罪。”

  “更何況還敢縱奴行兇,毆打官吏,何其猖獗,視秦律如無物,這是誰給他們的膽子與勇氣,他們是覺得寡人的劍不利,還是秦律的劍不利乎?”

  嬴政雙手按在案幾上,身子前傾,話語冰冷,似在壓制著怒意,“內史,此事交由你仔細查證。”

  嬴政看向羋啟,冷冷下令。

  羋啟立即出列,微微躬身,朗聲回道:“臣定當查證清楚。”

  見此,渭陽君面色微變,隨即沉嘆一聲,卻也是莫可奈何。

  又談論了一些近日來的事情之后,嬴政的目光落在后方矮瘦的中年人身上,“公輸仇,大秦學宮建造的如何了?”

  一年多的時間,以秦國的人力物力,自然要有所成效。

  “啟稟大王,兵、法、醫三座學宮已經建成,而今正在重整園林,鋪設道路,月內便可投入使用。”

  公輸仇立即走了出來,恭敬回道。

  “好,一個月后,寡人親自為學宮剪彩。”

  將一切事情都處理完成之后,也隨之散朝。

  嬴政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在咸陽宮,將呂不韋、羋啟等高級官員、武將找來一同商議。

  一周差不多只去章臺宮兩次開大朝會。

  這個時期官員施行的是平周上六休一,閏周上七休一,多上的一天是福報,當然也可以實行旬,一旬休一,一月休三。

  哪怕現在秦國的人口只有六百余萬,還未曾一統天下,但事務其實依舊不少,不過大多是長遠之計,是針對五國的各種方針,內務有羋啟等人,因此一切都井然有序。

  下朝之后,嬴政回到咸陽宮繼續批閱奏疏。

  而在咸陽,無名客棧之內,一個紫衣女子已經來到。

  紫女站在窗前,看著齊國公主的一行馬車駛入咸陽。

  數十輛馬車浩浩蕩蕩,彰顯著齊國的排場,也是宣誓著齊國的富庶。

  齊國本就靠海,處于趙、魏、燕、韓、楚的大后方,與秦國沒有絲毫接壤,又不同于燕國有許多苦寒之地,靠海就致使齊國土地肥沃,水量充足,還能出海捕魚,肉類豐富,海中資源也豐富。

  齊國可以說是天下諸國之中最富裕的國家。

  尤其在當初合縱攻秦不成,樂毅反攻齊國后,七十余座城池被奪,致使齊國只剩下國都,差點國滅,后來齊國又逆風翻盤,保住了國土,便再也不與其他幾國深交。

  因此后來每次合縱攻秦,齊國都不再參與,冷眼旁觀,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沒有戰亂,國力無損,又資源豐厚,而其他國家則一直互相攻伐,國力損耗,也讓齊國越來越富裕。

  但也相應的,富裕的生活消磨了人的意志,加上齊國自己也不修兵備,這就導致齊國雖富,人口也排在天下諸國的前三甲,是僅次于秦、楚的第三人口大國;但軍力卻是與人口最少的韓國相差不大,可見齊國之積弱。

  也正因為如此,這次齊國也格外看重這次聯姻。

  齊國公主前來咸陽,齊國為此準備了數十輛馬車的財物、珍寶,都是齊國公主的陪嫁品。

  這些馬車上的財物,不是普通的財物,都是珍奇之物,隨便拿出一件,都價值昂貴。

  齊國的馬車入城之后,倒是引起了大片的驚嘆。

  “齊國還真是大出血了。”

  紫女看著馬車從樓下走過,唇角微微翹起。

  她順著馬車行駛的方向,向前看去,遠方,宮殿錯落。

  “該入宮了,只是不知他對我的到來,又是何種看法。”

  紫女收拾好奏疏,起身離開。

  而在魏國。

  玄翦行刺魏無忌失敗,反而被圍困重傷,好不容易才殺出一條生路。

  玄翦雖是宗師,當世最頂尖的強者。

  但是魏無忌身邊卻也是高手如云。

  披甲門、農家等高手都有保護魏無忌的,再加上魏無忌身邊的其他門客、游俠以及士卒。

  即便是玄翦這樣的高手一擊不中,也很難逃離。

  最終還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逃離,還好有黑寡婦等羅網殺手接應,這才讓玄翦生離。

  但一路上卻也是躲躲藏藏。

  畢竟這里是魏國。

  信陵君與農家在魏國的影響力可是巨大。

  尤其農家,農家的弟子遍布魏國,都能成為農家的眼線。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玄翦也有這樣的一天,連一個信陵君都殺不了,真是枉費了天子一等殺手之名。”

  一個黑衣殺手冷笑嘲諷。

  羅網可不是一片和諧的組織。

  羅網內部的傾軋同樣可怕,更何況玄翦再羅網之內一向孤高冷傲,視他們如螻蟻,而今見玄翦吃虧重傷,自然忍不住嘲諷。

  幾個黑衣殺手看向玄翦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詭異,隱隱將玄翦包圍。

  “你們想做什么?”

  黑寡婦眉頭一凜,冷聲質問。

  漆黑的眸子宛若鷹隼一般,讓人心驚。

  不過在場的也都是羅網的精銳,手中都有著不少的人命,因此并不畏懼。

  “如果能將大名鼎鼎的玄翦殺死,或許我等的排名便能在羅網更進一步。”

  一個相貌陰冷的青年拔出一口短劍,森然道。

  “我們是來完成羅網的任務,你們卻要殺自己人,你們就不怕違逆命令,被羅網清除嗎?”

  黑寡婦深呼一口氣,無情絲暗中已經放出。

  “殺了你們,誰又會知道是我們殺了玄翦,到時只需回稟玄翦任務失敗,被圍殺便可。”

  陰冷青年話甫落,驀然沖了上去。

  但還未臨近,竟然便在愕然之中分尸。

  “什么?”

  其他幾個殺手一臉震驚,但此刻黑寡婦卻是冷然一笑,已經殺了過來。

  “就憑你們?”

  黑寡婦話語冷酷,下手更是無情,“不自量力。”

  沒有多久,一切便已經平息。

  隨后黑寡婦帶著玄翦離開。

  不久之后,農家的人便追蹤了過來。

  為首的正是田猛、田虎兄弟。

  “看來他們發生了內亂。”

  田虎雙臂懷抱胸前,看著一地的尸首,冷笑道:“這羅網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竟然還會發生內訌,有意思。”

  “他們發生內訌,那么破綻更明顯,繼續讓人追蹤,一定要將他們留下。”

  田猛目中冷光一閃,立即下令,讓身后的弟子去追蹤。

  原地只留下兄弟兩人。

  “大哥?”

  田虎來到田猛身后,低聲喊了一句,“我們該怎么辦?”

  “既然那人沒有指使,那便與我們沒關系,繼續履行我們的職責,即便真的將人殺了,也不關我們的事。”

  田猛輕哼一聲,淡漠說道。

  “那我便無所顧忌了,嘿嘿嘿!”

  田虎森然一笑。

  隨后兩人也消失在原地。

  咸陽宮。

  “大王可有意外?”

  紫女一臉恬靜笑容,站在殿下笑望著對面的嬴政。

千嬌百媚,美艷無方  嬴政放下竹簡,看著對面的紫女女子。

  紫衣紫發紫色的眸子,渾身都是神秘的色彩。

  集性感嫵媚,妖嬈高貴于一身。

  那動聽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入嬴政耳內。

  “紫女特回咸陽述職,請大王查閱無名這一年的成果。”

  紫女說著,盈盈拜下。

  “你能回來,寡人之心甚慰。”

  嬴政臉上也露出笑容,兩人都是驕傲之人,嬴政從未在信函中對紫女述說過工作以外的事情,而紫女同樣公事公辦。

  而今紫女能夠主動回到咸陽面見他,這讓嬴政很高興。

  “你這一年的成果,寡人都看在眼中,潁川郡的舊韓黔首能夠如此迅速歸心,你有重大功勞啊!”

  嬴政站了起來,同時喝道:“去準備酒宴,今日寡人要在咸陽宮宴請貴客,同時通知樂府令,讓緋煙領舞。”

  “諾!”

  一旁的寺人立即下去吩咐。

  紫女也緩步走到近前,屈身說道:“多謝大王款待。”

  “一年多未見,紫女你依舊毫無變化啊!”

  嬴政緩步走下臺階,站在紫女面前。

  “但大王的變化可是不小啊!”

  紫女看著面前與自己已經同高的少年,不禁有些感嘆。

  第一次兩人見面的時候,對方的身高不過到她的胸口,第二次見面,便已經到了自己的肩膀,而這一次見面,兩人身長已經等同。

  一年一個變化。

  也許再過一年,自己都要仰視對方了。

  “哦?那你能看出寡人的變化,是好是壞嗎?”

  嬴政張了張雙臂,笑問道。

  “紫女哪有那樣的本事,大王是好是壞,只有大王自己清楚。”

  紫女微微低頭,輕聲道:“只希望大王的變化,對天下人而言,真有好處吧!”

  “好吧,今日你剛回,便不談這些,來與寡人說說你在潁川郡的趣事。”

  嬴政微微頷首,沒有再說什么,拉著紫女坐下。

  對于紫女的能力,他是很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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