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開找到趙偃的時候,趙偃正喝的臉頰通紅,懷中抱著一個美女肆意玩弄。
“是郭開啊,來,一起喝,一起玩啊!”
趙偃看到郭開來到,招了招手,大聲說道。
兩人關系一直很好,因此毫不見外。
但郭開卻是噗通一聲跪下,一臉悲戚,“公子,大事不好了!”
“嗯?”
趙偃一愣,奇怪看向郭開,隨即說道:“什么大事不好了,再不好,有父王他們,也該是他們去處理,和我有什么關系。”
郭開看了趙偃懷中的女人一眼,沒有說話。
趙偃皺了皺眉頭,不滿道:“倡女是自己人,沒什么不可說的。”
趙偃懷中嬌艷女子,頓時一臉嫵媚,嬌聲說道:“多謝公子。”
郭開見此,也不再廢話,直接將朝中有人竟準備讓他入秦為質的事情說出。
頓時嚇了趙偃一大跳。
“什么?他們豈敢如此?”
趙偃驚坐而起,懷中嬌艷女子頓時摔在地上,但此刻趙偃卻沒沒了其他心思,就連醉意都經過這番驚嚇,已經醒了七七八八。
“我與嬴政那小兒有大仇,我若去秦國,焉能活命!”
趙偃來回渡步,一臉驚懼,“不行,我絕不能入秦。”
說著,趙偃來到郭開面前,雙手揪住郭開的衣服,大聲喊道:“郭開,快想想辦法,我不能入秦!”
“該死的嬴政小兒,當初怎么就沒死在邯鄲!”
趙偃此刻已經有些氣的口不擇言。
“公子,我一聽到這個消息,就來匯報公子了,也在為公子想辦法,但廉頗那個老東西一直看不起公子,怕是不會給公子說情啊!”
“氣死我了,憑什么嬴政那小兒一個質子,回秦之后能當太子,如今又當了秦王,而我卻只是一個公子?現在更要被派到秦國當質子?我不甘,我不服!”
趙偃一臉憤怒地來回渡步,一腳踢翻茶幾,果盤、酒壺灑了一地。
發泄一通之后,趙偃再次看向郭開,他知道,郭開一向聰明,又忠心,“郭開,只要你讓我不去秦國,我若當上太子,待我日后成為趙王,必封你為相!”
一聽此話,郭開頓時眼睛一亮,心思活泛起來。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此刻,一旁跌坐在地上的娼女也目光微動,若有所思。
片刻過后,在趙偃期待的目光中,郭開突然一錘大腿,“公子,我想到了。”
說著,郭開連忙爬起身,湊到趙偃身邊,在趙偃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趙偃聽罷,頓時哈哈大笑,拍著郭開的肩膀,一臉贊揚,“郭開,你果然聰明,不愧是我趙國第一聰明人。”
“你說的沒錯,只要大哥這個太子去了秦國,那我就有機會成為太子,甚至只要大哥死在秦國,那我必然是未來的趙王!”
“那臣這就去想辦法,定不負公子,不,是太子所托。”
郭開躬下身,一臉笑容說道,再不復先前慌張。
“那郭開大人準備如何去做?”
就在這時,倡女站起身來,突然問道。
“當然是…”
郭開正是志得意滿之時。想也沒想地就要回答,一看說話的人,又閉口不言。
“我猜大人定是想要去找秦使。”
倡女卻是微微一笑,直接說道。
郭開頓時臉色一變,大驚道:“你,你怎么知道?”
趙偃一愣,突然一笑,走到倡女身邊,摟著倡女的腰傲然說道:“我這個美人可不是其他美人可比的。”
“多謝太子,奴家其實也是為了太子著想,太子若想坐穩太子之位,除了秦國使者要聯系,更要聯系我趙國朝上能說得上話之人,不然恐難說服大王。”
“哦?你有何意見?”
郭開也不敢小覷,立即問道。
畢竟這事關他的丞相之位。
“我在娼館日久,聽人說起,毛遂與太子有所怨懟,如果能讓毛遂在朝中為公子說話,那么太子必然入秦,而公子的太子之位也便穩了。”
“毛遂。”
郭開呢喃一聲,遲疑道:“可是在朝上正是毛遂提及了公子啊!”
“毛遂提及公子,只是為了趙國利益著想,但如果太子入秦更符合趙國利益,那毛遂自然會力挺太子侑入秦。”
聽得此話,郭開眼睛隨之一亮,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倡女,口中則說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先去拜訪毛遂大人以及姚賈。”
“好,我府上財物你盡可取之,只要我能當上趙王,你便是第一功臣,我王,你相,必是一段佳話。”
趙偃重重拍了拍郭開的肩膀,豪氣干云地道。
一旁倡女也道:“為了幫助公子成為太子,必不能少花了財物,我這里還有一些積蓄,請郭開大人一起帶上。”
“好好好,倡女你果然明事理,寡人為王,定將你納入宮中,享受榮華富貴。”
趙偃大為感動,立即許諾。
“奴家謝太子恩寵。”
倡女立即感激涕零地道。
她自然不會推辭,她做了這么多,為的不就是這些嗎?
事態緊急,趙王隨時會做出決定。
郭開不敢浪費時間。
帶著金銀就開始走訪起來。
首先便是低調見了姚賈。
姚賈本也得到消息,得知趙國可能有意派出公子偃,他倒也有心同意,畢竟公子偃的地位也不低。
但隨著郭開送上重禮,又言明厲害關系,說秦王要的是太子,而且還說太子與秦王幼年時有仇,這讓姚賈頓時打消了讓趙偃入秦的打算。
姚賈雖然在趙國待了近半年,但終究沒有打聽過這些事,不知道誰與秦王有仇,但他倒是相信了郭開的話,畢竟秦王要的是太子入秦,沒要趙偃入秦,足以說明一切。
郭開離開之后,又去找了毛遂。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于說動毛遂。
如今毛遂年近四十,但除了當初隨平原君入楚,以唇亡齒寒的理由說服楚國出兵援趙,解了邯鄲之圍的危險,后來這些年一直沒有多少機會立功。
因此,種種原因之下,毛遂同意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再次上朝。
而廉頗回到府邸,同樣生氣。
“豎子,豎子!”
廉頗怒罵,“如果非要入秦為質,倒真不如讓公子偃入秦。”
廉頗目光閃爍,“反正公子偃經常流連娼館。”
廉頗一直瞧不上公子偃,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因此心下有了決定。
第二天。
趙王宮內。
雙方再次開始爭論。
姚賈為了讓秦王滿意,自然不打折扣,言明必須要求是太子。
廉頗等人據理力爭,最后毛遂也終于開口。
毛遂是什么人?
那可是自比張儀之人,一口三寸不爛之舌當初說的楚王慚愧,最終出兵援趙的人。
廉頗一個武將,哪里說得過,最終敗退。
趙王雖然無奈,但也只能同意,很快,雙方又談及第二條。
“賠款,絕不可能?”
趙王斷然拒絕,“讓太子入秦,已是寡人最后的退讓。”
“趙王就不想聽聽賠的是什么嗎?”
姚賈笑意盈盈地問道。
趙王看到姚賈這張小臉就來氣,不過此刻已經做出退讓,他也只能壓下,“什么意思?”
“其實我王要的只是趙王一個態度,只要趙王立下國書,割讓晉陽,我等帶著太子入秦,我秦國大軍立即撤退,從此秦、趙和平。”
“晉陽?”
“竟然是晉陽?”
“晉陽秦國不是已經占據了嗎?”
此話一出,殿下頓時紛紛開口,交頭接耳,一臉驚訝與奇怪。
即便是趙王也眉頭一挑。
廉頗卻是心下一動,臉色微變,開口說道:“大王,萬萬不可啊!”
“若是割讓了晉陽,我趙國便難以收復了。”
“那么上將軍現在可以收復晉陽嗎?”
姚賈冷笑質問。
廉頗頓時話語一滯。
趙王捏了捏眉心,他雖然有些好大喜功,但并非庸主,又豈會不明白廉頗的意思,但是姚賈說的沒錯,現在的趙國,哪里收得回晉陽。
晉陽被攻下,之后反叛,但很快又被平定,經過一番清洗,想要收回談何容易。
除非哪天秦國衰弱,趙國強盛。
但如果是那樣的話,有沒有這份國書都不影響趙國收回晉陽。
想到這里,趙王有些頭疼,忍不住咳嗽一陣。
“罷了。”
趙王胸口憋悶,無法忍受,終于做出決斷,“好,就按秦王的意思,希望秦王守諾,不會再攻趙。”
“趙王放心,我王必將守諾,只要趙王在一日,只要趙國不主動攻秦,我王絕不攻趙。”
姚賈立即拍著胸口保證。
太子趙侑雖然不甘,但是趙王已經決定,只能一臉失魂落魄地接受。
畢竟,他是趙國太子,趙王連大義都用了出來,他無法拒絕。
身為太子,必須擔起責任。
數日之后,姚賈以及趙侑等人離開邯鄲之后。
趙王卻是氣色越發難看,整個人也蒼老了許多。
畢竟被昔日一個他彈指可滅的質子如此逼迫,心中怎能沒氣。
但偏偏發泄不出來。
只是秦國也就罷了,趙國也可一戰。
但是燕國派出太子入秦為質,說不定秦燕雙方達成了什么合作,屆時雙方夾擊攻趙,趙國必危。
長平之戰他已經賭輸了一次,他不能再輸。
所以只能同意秦國的無理要求。
如此,燕、趙都有太子在秦國為質,誰也別想算計誰。
或許也正是因為有燕國的陪伴,這讓趙王也好接受了不少。
這才如此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