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石殿之內。
殺手死盡。
但真正的危險這才降臨。
咔咔!
震撼的轟鳴聲乍然響起,千年水晶打造而成的透明水池開始龜裂。
從這一面,可以隱約看到對面有一個身材魁梧,裸著上身的光頭大漢,正一拳,一拳砸在水晶壁上。
而在其身后,還有一道詭異的身影,猩紅的雙眼,蒼白的面容上繪著蛇鱗一般的紋路,一頭幽藍色的長發飄動,周遭濃密的黑暗魔氣將之籠罩,背后一根根鐵鏈猶如蛇一般在濃霧之中瘋狂舞動。
如狂如魔,霸道陰詭,氣質可怕。
強大的壓迫力籠罩而來,整個陰冷潮濕的石殿越發陰寒。
“天澤。”
嬴政眼神一冷,“好個白亦非。”
嬴政從昔日夢境之中,知道天澤一直都被白亦非囚禁,如今天澤出現在這里,那么其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一樁交易,要你死!”
陰冷的話語剛剛傳出,猩紅的氣勁猶如血蛇一般,帶著詭異邪氣從兩側沖擊而來。
嬴政面色不變,背著雙手,望著水晶池的另一面。
兩人目光相對。
一個是亡國的太子,一個是如今天下最強大國家的王。
“喪家之犬,像你這樣的腦子,怪不得會被白亦非玩弄股掌之中,真是可惜了!”
嬴政唇角微翹,露出一抹冷笑。
身旁的紫女抽出一條赤色軟鏈劍,狠狠將詭異沖來的血色蛇頭崩碎。
而另一邊的驚鯢更加直接,平平一劍而已。
“想要依靠兩個女人就保護好自己嗎?”
天澤身形一晃,驀然高高越過水池,背后一根根蛇頭鐵鏈舞動,張牙舞爪,極為可怕,“秦王原來也不過是躲在女人背后的膽小鬼,當然,你本來就是一個孩子,確實該回家吃你媽媽的奶!”
天澤語帶挑釁,一根根鐵鏈瘋狂甩出,但自己卻并未臨近半步,顯然是故意激怒嬴政。
但此招,對嬴政無用。
“所以,寡人要將你們全部解決,才能回家安心吃奶啊!”
“你莫要讓寡人為難,浪費寡人的時間啊!”
嬴政話語平靜,絲毫沒有受到言語挑撥的影響,神情也是沒有絲毫變化,冷靜的可怕。
“那我就送你一程!”
千年水晶鑄就的池子終于崩碎,隨即池內水流洶涌而出,同時一條美人魚也游了出來,一襲寬大衣袍罩住全身。
將嬌嫩、玲瓏的春色掩蓋。
“你們可真慢啊!”
充滿魅惑地聲音從少女口中傳出,下一刻,少女白玉芊足一踏,已經是躍向嬴政,“這個小家伙,歸我了。”
焰靈姬杏眼微瞇,玩味看著嬴政,柔媚地聲音隨之傳出,“小小年紀不學好,讓姐姐來教育你啊!”
而這時,驚鯢也對上天澤。
天澤剛剛被釋放出來,哪怕他只是被囚禁了2年,但功力依舊損耗眼中,如今一出來便對上了巔峰時期的驚鯢。
“秦王身邊的護衛果然不簡單。”
交手數招,天澤便心下一沉,雖然他功法詭異,但終究被囚禁多年,而對方劍氣凜冽,讓他都不敢輕接。
更重要的是,對手劍招奇詭,仿若能看穿他的力量一般,竟然每次都落在他的弱點之處,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另一邊,紫女舞動軟鏈,以柔克剛,對上了擁有金剛之軀的無雙鬼。
“大塊頭還真是麻煩,你這么大的塊頭,不會要欺負我這個弱女子吧?”
紫女動手間,暗香點燃,同時還不忘開口吸引對手的心神。
無雙鬼擁有一丈多高,身材魁梧,形狀恐怖,天生怪力,皮膚堅硬如盔甲,尋常刀劍無法傷及,使得紫女暗器根本無效,只能拖延。
而這個時候,焰靈姬穿著一襲寬大藍袍出現在了嬴政面前,“少年,喜歡熱情似火是嗎?現在我就讓你體驗何為熱情似火!”
焰靈姬伸出白皙手指,輕輕點向嬴政眉心,指尖火花耀目。
“小心。”
察覺對手火焰不是凡火,驚鯢面上首次露出一抹驚怒,她,本該是站在嬴政身后的人,為嬴政擋下一切襲擊的人,如今,卻讓嬴政暴露在危險之中。
哪怕她知道嬴政如今的實力深不可測,不是普通人,但,職責就是職責。
如果她連嬴政都保護不了,那么她還有什么留在嬴政身邊的理由以及作用。
羅網的價值,失去價值的人,將變得沒用。
她不想失去這份價值。
因為,她離不開嬴政。
“你們這是在找死!”
驚鯢美目一凜,這些年,她從未放下劍術,心中怒火一瞬燃燒,驚鯢的劍,變得更快了。
呲啦!
驚鯢的劍與天澤背后揮舞而來的玄冰鐵鏈碰撞,登時迸射出璀璨火花。
驚鯢手中的劍并非名劍,哪怕有真氣護持,依舊崩出了缺口。
這讓驚鯢越發惱火。
如果是以前,驚鯢絕不會有這樣的情緒,但如今,看到自己想要終生保護的對象,竟然暴露在別人前,驚鯢怒了。
“死!”
驚鯢眼神一寒,漆黑的眸子讓天澤都趕到一陣心悸,背后鐵鏈瘋狂揮動,狠狠抽了下來。
撕裂空氣的云爆不覺于耳。
而這個時候,焰靈姬的指尖妖火距離嬴政的眉心已經不足一寸。
紫女也心下微焦,出手間越發凌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看到嬴政危險而焦急。
或許是不想剛剛投靠的人就這樣死了吧!
反觀嬴政卻依舊冷靜,只是平靜望著對面的焰靈姬。
而焰靈姬這時也沒有再進一步。
哪怕只要她再輕輕往前一點,就能點燃嬴政,但,她停下了。
“為什么不再進一步。”
嬴政輕聲問道。
焰靈姬收回手,捋了捋耳邊柔順的發絲,“明知故問。”
焰靈姬語帶埋怨,渾然不覺自己剛剛是想要殺人,而非打情罵俏。
不知何時,嬴政腰間掛著的秦王劍已經出鞘,劍尖抵在了焰靈姬的心口。
“你們還在打什么?”
焰靈姬沒有再出手,只是一招,已經足以表明兩者差距,這份差距,即便是她恢復圓滿也未必能超過,更何況是現在,因此直接轉過身,對著天澤等人說道。
很快,戰斗平息,驚鯢與紫女一左一右回到嬴政身邊。
“大王,是我的責任。”
驚鯢回來之后,第一句話就是認錯,“是我未能保護好大王,請大王責罰!”
此話落在其他幾人耳中,卻是忍不住嘴角抽動。
就連紫女也忍不住側目,明明驚鯢已經盡力了的,但現在好像還在責怪自己的能力。
實在…
天澤更是臉色難看無比,陰沉的臉上,有著一道細微的血痕。
他明白,如果繼續戰斗下去,自己會更加危險。
當然,如果他恢復全盛,自是有強大的信心擊敗驚鯢,但他剛剛從囚禁之中被釋放,體內力量只恢復了不到一半,遇見驚鯢這種高手,自然吃癟。
“責罰放在后面,現在該解決的是眼下的事情。”
嬴政雙手背后,看著對面的天澤,“說起來是寡人為你報了百越之仇,破滅韓國,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敢對寡人出手,百越廢太子,便是如此恩將仇報嗎?”
“我也沒想到,秦王竟有如此實力,能夠輕松擊敗焰靈姬。”
天澤背后一根根鐵鏈收回,冷冷說道。
“那你們可知道刺王之罪?”
“秦王,現在我們不過是勢均力敵罷了,想要威脅,你還…”
話音未落,只見一股森然寒氣突然從封閉的閘門之外傳入,然后兩旁的水池開始結冰,地面也開始結冰,就連那沉重的石門也在結冰,森冷的寒氣籠罩了整個石殿。
這一刻,雙方同時望去。
嬴政眼神微微閃爍,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是敵人,外面不該如此平靜。
而能將寒勁用到這等地步的,整個韓國唯有白亦非,以及…
天澤也同樣如此。
“是他嗎?但他有這樣的功力嗎?”
天澤目中浮現一抹惑然,如果真的是白亦非,那他就要重新評估雙方的實力了。
咔咔咔!
只見千斤閘門突然寸寸龜裂,下一刻轟然破碎。
漫天寒氣之中,一道鬼魅般地白影突然出現。
驚鯢握緊手中長劍,擋在嬴政面前,“是高手。”
驚鯢警惕心大作,來人給她帶來的危險程度,不遜色當初的鬼谷子多少。
而在石殿內的陰影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道背負雙劍的黑影,無人察覺。
“你是何人?”
天澤冷哼一聲,背后幽暗邪火躥騰,一根根鐵鏈再次浮動而起,猶如長蛇一般。
“秦王,我兒闖下的禍,就由我來收尾,給大王一個交代。”
面紗下,傳出一道清冷地女聲。
擁有如此恐怖實力的,竟然是一個女人。
“那寡人等你的交代,紫女,帶著寡人的俘虜,我們走吧!”
嬴政深深望了一眼對方,隨即一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驚鯢緊跟再后,依舊警惕的盯著那神秘出現的白袍女人,一旁紫女愣了一下,隨即抓住焰靈姬的手腕。
焰靈姬本想反抗,但腳下寒冰卻是壓制了她一身火能,最終沒有反手,任由紫女拉走。
“啊…”
而無雙鬼見到焰靈姬被抓走則一臉憤怒,但詭異的寒冰竟然順著他的雙腳直接覆蓋到了小腿,即便以他恐怖怪力,也無法掙脫,讓他只能發出憤怒吼聲。
接下來的事,嬴政沒有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