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意思是…”
潮女妖先是一愣,隨即瞳孔一縮,不過還不等她繼續發問,嬴政已經離開。
而驚鯢此刻已經恢復了神情,嬴政突然讓她做事,這讓驚鯢覺得自己是有用的,因此眉宇間罕見的多了幾分雀躍。
“我的小男人,你還真是睿智。”
潮女妖站在窗口,望著嬴政消失的背影,不由抿了抿紅唇,吞咽了一口唾沫,“這讓奴家越來越迫不及待的想要吃掉你了,為何你是如此的誘人!”
良久之后,潮女妖才恢復如常,眼睛瞇起,“所以這件事,姬無夜也參與了嗎?因此夜幕才沒有給我透露消息,只是讓我看顧好韓太子與公主,并且讓我關注秦國動靜,這件事表哥知不知道呢?”
潮女妖的舌頭舔過紅唇,臉上露出一抹陰魅。
“果然女人要靠自己尋找自己的幸福,這些人都只是想要利用我,根本靠不住,真正有了什么算計,卻將我排除在外,這是明顯的不信任我。”
“相反嬴政卻對我如此信賴,如此一比較,高下立判,我當然要選信任我的人了。”
潮女妖眼簾低垂,唇角含笑,“女人,最終的目標不就是找一個信任自己,愛自己的男人嗎?”
“雖然我的男人現在還有點小,但他總會長大的啊!”
韓國新鄭,紫蘭軒。
一個穿著紫色紗裙,有著一頭紫發的女子站在窗前,遙望西方。
“起風了!”
紫女伸出手,感受著寒風刮骨,
“根據這幾日來紫蘭軒作樂的朝中官吏透露出來的說辭,看起來韓國有變。”
“新鄭這些日子明顯氣氛不對,街上巡查之人也多了起來,嚴查外來人員,看來是有什么大事發生。”
“而在這個時候韓王選擇讓太子護送公主前往秦國,真是耐人尋味。”
紫女摸了摸晶瑩下巴,唇角也隨之翹起,“有趣啊!”
現在的紫蘭軒剛剛開業一年多,信息情報的構建還遠遠沒有完善,所以探聽不到更多隱秘。
“姐姐,你在看什么?”
這時,一顆小腦袋從紫女的腋下鉆了出來。
同一時刻,一行馬車從王宮的方向行駛了出來,恰好路過紫蘭軒。
紫女的目光也隨之望去。
馬車的簾子被一雙白皙小手掀起,露出一個與紫女腋下小女孩差不多大的女孩。
三人目光相對。
一紫、一橘、一紅。
三人對視片刻,隨即目光轉移,如同插肩而過的路人。
“這就是紅蓮公主嗎?看年齡應該與弄玉差不多年紀,卻要承擔國之重任,前往千里之外的秦國,女人,唉…”
紫女輕嘆一聲,莫名心傷,這個時代,女人屬于物品,沒有選擇的權利,她們的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哪怕是堂堂一國公主,也是如此。
她縱然建立紫蘭軒,給了這些孤苦女子一個家又能如何?
終究也只是養著不過這幾十個苦命女子罷了。
“他的世界,會有女人的地位嗎?”
這時,紫女忍不住想到了嬴政。
嬴政很年少,在她眼中本該是個孩子,但是對上嬴政的雙眼,紫女便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孩子,“他的眼中從來沒有其他男人對我們的鄙夷、戲謔以及欲望,確實不是普通男人可比。”
“他是秦國太子,未來的王,自然不會理會我們這些庸脂俗粉。”
很快,紫女又搖了搖頭。
她與嬴政的交流并不多,僅僅只見過兩次面,她甚至都忘記了嬴政的面容,但是那雙漆黑而深邃的眼睛卻是牢牢印在她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秦國。”
馬車內,出了城門后,紅蓮掀開簾子,回過頭深深望了一眼身后的宏偉城池。
這個年紀的她還不懂得這代表著什么意義,也不知道這很可能是她最后一眼能看到的家鄉。
但是坐在馬車內,心里卻是莫名浮現一抹憂傷,以及——不舍。
“我,我想父王了,我想九哥哥,我想家了,我想回去…”
紅蓮眼眶突然紅了起來,她的母親在幾年前便已經因病去世,但她現在僅想的幾個親人,一個將她推了出去,一個卻不在韓國。
突然之間,紅蓮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獨,以及——無助!
臨行前,她都未曾如此感傷。
她只是覺得自己終于能出去玩了。
但現在,她感覺好像可能與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
但是,她沒的選擇。
咸陽。
興樂宮。
“這幾個月你還算規矩。”
看著眼前比她小不了多少,正在擦拭桌子的女人,趙姬突然開口。
突然溫和的語氣,讓胡夫人措手不及,茫然抬起頭。
畢竟在興樂宮這三個月,趙姬一向對她看不慣,從來都是冷言冷語,一臉提防,今天突然改變態度,沒有讓胡夫人感受到驚喜,而是受到了驚嚇。
可見趙姬帶給她的陰影之重。
“王后,這是奴婢理所該為之事。”
胡夫人立即低頭回稟,一臉怯懦。
“免去虛禮吧,說起來我還沒有問過你為何跟著政兒來到秦國的原因呢。”
趙姬丟下瓜果,淡淡問道。
昨晚與嬴政再次交心,讓趙姬突然放松了很多,畢竟兒子終究會長大的。
而愛子更是闡明了自己這個母后在他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所以趙姬很開心,閑來無事,這才有此一問。
她覺得,有必要對兒子有更多了解。
不應該只限于自己對他的了解,還應該從別人口中了解自己的兒子。
只有如此,才能知道兒子的一切,掌握愛子的一切。
“這…”
胡夫人臉上露出猶豫。
趙姬頓時不滿,“怎么,有什么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嗎?即便是政兒都不會隱瞞我任何事情,你想隱瞞?”
“奴婢豈敢,王后息怒。”
胡夫人立即跪下,隨即將事情始末說出。
聽得胡夫人的經歷,趙姬神情逐漸緩和,望向胡夫人的目光也逐漸變得柔和,甚至同情,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共情。
這樣的起起伏伏,她經歷過,同樣猶如胡夫人一樣,隨波逐流,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