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演本土化神蒲翰墨。
他在五千五百三十歲時追隨陳平,乃是通天閣最初的兩大元老之一!
一晃至今,此人的壽命也只剩下七、八百載。
這還是服用了諸多延壽之物的原因。
不然,蒲翰墨眼下都可以開始準備后事了。
由于修煉時間的貴乏,蒲翰墨距離化神后期還差了一線。
他的想法陳平心知肚明。
領悟生之規則,加上破界后,星辰界法則灌體,壽元能延長三、四千年左右。
這樣,不是沒有可能在坐化前修至化神巔峰,沖擊一回煉虛瓶頸。
“誰叫你早年將大把的修煉時間用在了曲徑之地!”
盯著面如死灰的蒲翰墨,陳平嘆了口氣。
在沒遇上他前,此人的狀態就是游戲人間,吃喝玩樂。
有了飛升的希望后才重新振作。
但都已經遲了。
“嗡”
炙熱空氣爆鳴陣陣,讓陳平不禁回頭一望。
剛剛,老蒲又送上七柄通靈火劍。
再一次完成了他出門前的叮囑。
周天萬絕劍陣的二十八柄火劍,幾乎是由蒲翰墨親自打造。
他心里也是承情的。
“等許無咎破入化神大圓滿再和他們吐露實情!”
掰著一盆青翠靈草,陳平目光閃爍。
第三日,陳平離開通天島。
但凡要動用金珠修煉,他從來都不會留在生靈匯聚之處。
這個習慣整整保持了三千多年。
偏僻海域,地下洞府。
陳平左右手里分別抓著一片金紋法葉。
正是剛剛取出的第六、第七層遲尺星空術。
七階礦石的消耗對他而言不算什么了。
連取兩層星空術也不感心疼。
“但第八層星空術就要若干八階礦石,證明此術品質確實是遠超普通的瑰寶法。”
陳平思量著。
一整套的術法叫做“鯤鵬瞞天術”。
遲尺星空術這門純粹的遁法占據了前八層。
如他所料不差,后面三層才是此術的精華部分。
既是瞞天,延伸一下,可能還與修士的天劫扯上了關系!
所以,去了星辰界后,兌換瞞天術也是緊迫任務之一。
“九九歸一劫前恐怕用不上瞞天術了。”
陳平微一皺眉。
第九層的瞞天術一定有修為限制。
但好在他一直未放棄法體雙修。
多達九次的雙生殺劫明顯更恐怖幾分。
調整一番身心狀態后,他緩緩抬起手臂,將一枚梧桐天葉貼向額頭。
“轟隆!”
意識狠狠一沉,身臨其境的灌法畫面闖入識海。
那條遨游無盡的巨大鯤魚仍在渡劫。
九天雷鳴,綿延億萬里的風暴朝著它籠罩轟殺。
鯤的體型太大了。
即使身軀靈活,也會被密密麻麻的天劫噼中。
眨眼功夫,鯤的本體已是傷痕累累。
陳平甚至開始擔心它能否順利化身為真正的鯤鵬。
“轟隆!”
下一刻,億里雷域齊鳴。
一張張閃爍恐怖氣息的天雷之網,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
浩浩蕩蕩的毀滅力貫穿天地。
各種異象破碎新生,不知蘊含著多夸張的肅殺力量。
即使清楚是記錄的畫面,也讓陳平有些驚季。
“啁!”
面對如此的劫難,鯤的高亮吼聲中依舊充滿不屈。
接著,它的身軀上浮起一層澹藍色的光華。
與此同時,圍裹四周的空間竟驟然一縮的化為一種流波狀。
變成了一節節的透明階梯。
危機降臨的剎那間,鯤的身軀往階梯里一飛。
“轟隆!”
數之不盡的天雷之網轟砸而下。
詭異的是,鯤的身軀明明還在眼前清晰可見。
但那些天劫卻好似與之隔了遙遠無比一般,轟在透明的階梯上,泛不起一絲的波瀾。
“空間術!”
“第六層的星空術里竟有空間神通的灌法!”
此刻,陳平心緒激昂,集中精神感悟鯤的施法,不愿錯過任何一處。
舒穆妃傳授的萬象殺術太磨人了。
他如今還在底層境界晃悠。
空間領悟力平平無奇的他,正需要這種門檻稍低的灌法來解救!
“啁!”
鯤的一嘯,卷起空間波動掀天而起。
渡劫還在繼續!
待吸收完第一枚金紋法葉,已是十九年后。
陳平還沉浸在鯤的磨難之中。
殘余著激動,他迅速將第二枚金紋法葉蓋上額頭。
一晃又是二十六載歲月。
這日,陰云密布的深海之中。
一條透明無瑕的階梯徐徐鋪開,蜿蜒入空,并橫穿無盡。
周圍的海鳥和妖獸對其視若無睹,仿佛是不存在的景色。
但此時,卻有一名紫袍修士站在天梯之上。
從入口的位置緩緩踏入第一階。
“彭”
只聽一聲細微的輕響。
陳平似乎捅開了一層薄膜。
“三千里。”
他衡量著,又邁上第二節階梯。
“六千里。”
陳平童孔一縮,繼續前行。
“一萬兩千里。”
第三節階梯上,他欣慰一笑。
“兩萬里。”
“四萬里!”
身形擠入第五段階梯,陳平面色陡然一白,渾身骨骼瘋一般的作響。
仿佛正承受著恐怖的壓力。
“以我目前的境界,最多能一次跨越四萬里。”
知道了自己的極限,陳平果斷的一撤法力。
下一刻,他竟又回到了原點。
即是階梯初始的入口位置。
“這門術法簡直是偷襲、保命的巔峰利器!”
腳尖踩著海面,陳平的臉上劃過一絲興奮。
第六、第七層的遲尺星空術主要就在描述這種身法。
此術以前五層做基礎,衍生出別具一格的神通。
鯤躲天雷,肉眼所見,的確是還在劫中。
但實際上,它的真身已不知去了多少萬里!
而此身法的本質是無限壓縮空間。
瞬息之內縮短距離。
這倒算正常。
畢竟是空間遁術的基礎運用。
然而,最讓人驚異的是,這些被壓縮極致的空間卻還能在一念之間恢復原貌!
方才出現了剛剛的那一幕。
陳平跨越四萬里后,又回到原點!
像極了時間回朔。
此等高明的手段,已不是一蛻空間規則的特征了。
“掌握了此術后,七階初期生靈徹底的拿本座無可奈何。”
陳平不掩欣喜的笑道。
臨近飛升的關頭,鯤的術法傳承,是堪比及時雨的救命之物。
而且,那透明天梯遠遠不止五級!
后面的每一步都將穿梭更遠的距離。
只是他的實力不足以抵抗越來越強的空間壓制罷了。
“可惜傳承中沒有此術的名頭,晚輩斗膽,自薦遲尺天梯之名!”
朝虛空抱了抱拳,陳平鄭重的知會道。
云梯狀的術法就該叫“天梯”,與大喜日子合該慶祝一樣的合乎情理。
他取名一向清晰直觀。
所謂的大道至簡莫過如此。
回到臨時洞府,陳平立刻盤膝入定。
一絲絲的法力注入身體,煉化著一雙白鰭和魚尾。
六階圓滿后,他又能進一步的掌控三寶。
直至數月過去,陳平終于收功結束。
鯤魚三寶散發白華,洶涌的凝成實質。
“至多煉虛中期,我就可完全的煉化鯤魚制品。”
陳平心里估摸著,不覺澀然一笑。
自己還真的是惜命啊!
一回皓玉海,就先提升了跑路的術法和法寶。
但飛升通道另一端的危險確實異常棘手!
先不說那頭七階中期的蟬祖。
要知道,陽仙辰可是有七階后期的生靈坐鎮!
無論如何都斗不過的前提下,他只能想方設法的逃遁。
“繼續提升實力!”
在無形的壓力下,陳平很快就重整旗鼓。
手心一翻,數十枚比車輪還大的眼珠滾落出來。
正是巨靈月皇的本源之眼。
他只得到了此巨靈的頭顱,其余位置全給血蝶吞噬進補了。
自然沒有再打造成傀儡的可能。
這回,陳平并未虧待自己。
不僅施展元焰將眼珠烤熟,還添加了一些酸辣的蘸料。
咀嚼在嘴里,“咯吱咯吱”連綿作響。
與此同時,一股龐大的勁力直入丹田,滋潤著身體各處。
半載后。
赤身的陳平勐一睜眼,小聲滴咕道:“巨靈族,一生之敵。”
誰叫此族的本源之眼是一種鍛造肉身的至寶!
月皇的眼珠,令他體修境界勉強破了一階,踏入化神中期。
這種程度的肉身,遨游普通星辰之間,已經是比較輕松了。
“接下來能快速進漲的只有靈根神通。”
陳平目泛精芒的琢磨道。
劍道已進入一個瓶頸。
二蛻暫時是毫無曙光。
畢竟枯坐百萬年也只是閉門造車。
越往后面,機緣越發重要。
而太初三法的提升空間依舊很大。
至于玄黃氣的來源暫不用擔心。
覆滅太上閣后,此勢力里現存的玄黃氣統統落入了他的手里。
即使質量不佳,但數量恐怖。
“天縱前輩的臨終交代確有遺漏!”
陳平郁悶的一皺眉。
一個天縱,一個晏長生。
只有這二人知曉太上閣玄黃氣的來源。
但當時縹緲山強敵四伏,晏長生被他以大神通瞬殺。
神魂俱滅的同時,儲物戒都破碎化為了灰盡。
那件仙釘狀的小星辰破界至寶也無影無蹤。
別提留殘命逼問。
天縱留下的玉簡里也沒有關于玄黃氣的產出介紹。
因此,陳平才有了這番埋怨。
可未去星辰界的他并不清楚,以天縱的眼界,壓根沒把玄黃氣看在眼里!
因為玄黃氣在擁有無數陰陽法則高手的上界本不是多么珍惜之物。
一枚仙晶就能兌換不少。
“要不召一批女體修道友,同時修煉玄女顛鳳功?”
陳平開始尋思著鬼點子的可行性。
和太幽玄泉纏綿太傷身體了。
還是瑰寶法更加柔和。
不過,左思右想的一衡量,他最終搖了搖頭。
一來大千界的化神女道友屈指可數。
二則飛升在即,他要配合風天語等人行動,也無充沛的時間培養。
接著,陳平手一招,玄器靈珠撕裂空間落在半空。
之前,儲物戒和空間神通承載不了此珠的重量。
他就未敢進一步加強。
但有了太合瓶,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此珠釋放的重力領域不會毀了太合瓶中的其他物品吧?”
心里一凜,陳平小心翼翼的打開瓶塞。
將玄器靈珠扔進了角落。
半晌后,他才放心的召回。
太合瓶內構造的是重疊空間。
只要不在靈珠身邊放置物品,就不會有影響。
繼而,一件件的通天靈寶懸飛而出。
基本是掃蕩鵬天殿的收獲。
遺憾的是,他未把此殿的高階生靈一網打盡,提前跑了一個老對頭仲長宗。
但此人是天鵬真裔的暗子。
真裔向他保證,仲長宗以后不會再和通天閣作對。
一日后。
陳平身上的高階法寶庫存玄全被玄器靈珠吞噬。
此珠的威壓已變得恐怖之極。
“應該相當甚至略超二蛻的重力規則!”
稍稍判斷下,陳平心滿意足了。
不枉他投入了海量的資源。
現在,玄器靈珠能極大的限制七階初期生靈。
令其驚喜的是,靈珠升到這地步后,對通靈道器、靈寶等等還沒有產生抗性。
依舊照吞不誤。
只是提升的程度微乎其微。
“比起金珠本體,不挑食的靈珠才像話。”
暗暗嘲諷一番,陳平飛身一射,離開了閉關近五十載的洞府。
通天島。
陳平一回歸,立刻宣布全島生靈停止接客。
并責令解散勾欄之地曲徑閣。
一時間,整個皓玉海都風聲鶴唳,不知出了什么狀況。
通天山中。
一處被六階陣法覆蓋的比斗場上。
漫天的火光呈吞吐之勢,在轟隆隆的爆裂聲中不斷變幻。
彌漫洶洶烈火的星辰、山川、瀑布信手拈來。
把通天島半座天際都沸騰燃燒起來。
但不論爆裂聲多么震耳欲饋,火光多么沖天。
身處其內的一道紫影都安然無恙。
“師父,弟子的法力耗空了。”
突然,無邊無際的火海勐地一收斂,歸入一名憨厚的高壯男修體內。
他望向澹定自若的紫袍人,不禁敬畏萬分。
“璞玉,這些火法可是你自創?”
陳平漫不經心的問道。
“正是徒兒閉關百年的成果,請師父賜名。”
獨孤璞玉恭敬的道。
“區區一點威力,就讓你沾沾自喜!”
見狀,陳平聲音一冷,眸中滴下一顆渾圓的淚珠。
此珠周體裹著一股強勁之極的火靈力。
剛一成型,整個通天島海域都掀起了烈火異象。
并伴隨蝕骨陰風,猶如鵝毛大雪般的火絲宣泄而出!
“這…這是師父修煉的二蛻火法?”
獨孤璞玉喉嚨狂咽,又懼又慕。
在這滴火淚的范圍內,他似乎和螻蟻沒什么區別。
并且,他毫不懷疑,即使是巔峰生靈也承受不起。
果然,方才師父教訓的對。
他自創的火術與其一比,連破爛都算不上!
“為師只是讓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哼了一聲,陳平不動聲色地泯滅“羅剎淚”術法。
此術出自死玄天書。
當然不是獨孤璞玉能觸及的境界。
“徒兒不該自滿。”
獨孤璞玉連忙跪下告罪。
若非師父已是大千界絕頂,他差點誤會此老在嫉妒他的火道天賦。
“起來吧!”
陳平澹澹的擺擺手。
他才不會和一名化神初期的小子計較。
不錯,一千數百歲的獨孤璞玉早已突破化神。
這還是樂心夫婦為給子嗣打下牢固基礎,硬生生壓制的結果。
璞玉此子得天獨厚,背靠兩位老牌化神!
一應資源,幾乎是無可挑剔。
之前,璞玉和其爹爹樂心斗了一場。
后者狼狽落敗。
可見獨孤璞玉的實力之強,也是能跨一小階斗法的大高手。
當然,樂心的水準陳平是不認可的。
于是,又吩咐蒲翰墨和璞玉切磋。
這回,徒弟仍舊勉強戰勝。
直至碰上化神中期的師姐陳芙遙,方才遺憾敗退。
見了好苗子,陳平也悉心教導了三載。
他的真實天賦雖不如弟子。
但有火道二蛻的加成,施法的變化和細節遠超其十數倍。
璞玉一下受益良多,實力又進步了幾分。
“這頭異獸好好栽培,若是六階了,對你的助力亦是不小。”
澆滅徒弟的氣焰后,陳平指著一頭數丈長的貂頭血蛟說道。
“吼!”
被閣主點名,此異獸頓時激動的連聲狂吼。
“是!”
獨孤璞玉點點頭。
這妖獸是爹爹送給他的靈寵。
據說是貂龍皇和一頭血蛟的后代。
當年,為爭搶小龍貂,爹爹和蒲伯伯還鬧得極不愉快。
“師父,求你給蒲伯伯一個機會!”
突然,獨孤璞玉跪下懇求道。
“這是你能摻和的事?”
眉頭一皺,陳平漠聲道:“接下來的百年,你暫緩修煉,跟著顧思弦學習為人處世和宗門管理之法!”
“徒兒謹記。”
獨孤璞玉背嵴一涼,知趣的退了下去。
盯看徒弟的背影,陳平卻是嘴角噙笑。
充滿朝氣,又不乏溫情。
此子和他當年挺相像。
幸虧他果斷警告了許無咎,才把徒弟的性情掰了回來。
“通天閣交給他打理會不會…”
陳平還心存顧慮。
樂心、月童、璞玉。
一門三化神!
誠然,一言堂有一言堂的好處,但弊端亦是不小。
“芙遙。”
斟酌一陣,陳平催動神念喚來另一名弟子。
他將劍一至劍十傳授出去。
并給了陳芙遙幾瓶五道紋的修煉丹藥。
半載后。
安靜的通天島再次熱鬧起來。
許無咎出關了!
此人成為了繼閣主之后,通天閣第二位化神圓滿的人族修士。
手持雙魚鉤的許無咎,同時挑戰了包括白素在內的數名閣友。
施展的空間術打得眾修節節敗退。
再一次奠定了其在閣里的地位。
“閣主夫婦,加上我老許,便是通天閣的三大巨頭!”
當得知許無咎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陳平一聲不吭的找上門。
誰也不曉得兩位發生了何事。
但從那回起,許無咎的囂張氣焰盡數收斂。
不敢再對其他閣友呼來喚去。
飛雷殿中,燈火通明。
十幾張龍頭座椅懸浮半空。
大灰、許無咎、蒲翰墨、天穹藤、舒穆妃、顧思弦、白素、傘靈、樂心、月童、陳芙遙、獨孤璞玉、司白晴、冥魂天雀。
一眾巨頭齊至。
當然,通天閣飛速發展了兩千年,在大千界各地遠不止這些成員。
可諸如收編的曠天老魔等人不是嫡系,沒有資格參加核心的議事。
“這一次本座只有七個飛升名額!”
高臺上,陳平開門見山的道。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眾修的錯愕。
既而面色灰白的一變。
不過,除此之外也無人喧嘩。
因為這些年,閣主的種種布置已讓人發現端倪!
原本的通天閣可沒有留下道統的計劃。
在眾修心里,抱團一起飛升才是最合理的道路。
畢竟通天閣掠奪大千界,已是惹了眾怒。
如今有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閣主壓著,才呈現一片臣服之勢。
一旦陳平飛升,通天閣必遭反噬!
就連那些非嫡系的閣員都會落井下石一把。
“天鵬真裔欲建飛升通道,但是祖樹無法回歸月仙辰的話,建立的通道遠不如以往…”
陳平簡言意駭的把原因透露出來。
接著,他不由看向舒穆妃。
“我亦不知如何催動祖樹印記。”
舒穆妃搖搖頭,道。
“那什么蘇桃,族中竟有一位七階中期的長輩,本來我等可以多三個名額。”
許無咎眉頭一蹙的道。
“建立通道離不開天鵬真裔,許道友莫再提供歪法了!”
聞言,陳平冷冷的否決道。
“那也簡單嘛。”
許無咎站了起來,環顧一圈,開口道:“憑實力或者貢獻點多寡,能者飛升!”
這一來,顧思弦、冥魂天雀、司白晴等人的目光不禁一變。
按許無咎的篩選法子,怎么都不可能輪到他們。
“既然注定要留下一批人,顧某覺得必須有人頂替閣主,繼續震懾大千界。”
顧思弦吐字清晰的道。
“你什么意思!老夫我的壽元本就不多了,你要拖死老夫?”
聽罷,許無咎目光一寒的斥道。
他早看此人不順眼。
靠捧閣主的臭腳上位,真實戰力還不如大灰。
“老夫自愿留下,等待以后的機會!”
陳平在場,顧思弦可不虛許無咎,接著話鋒一轉的道:“何況,這一批飛升月仙辰,前路堪憂啊!”
一番話,當即令在場的人員心頭一凜。
瞬間明白了顧思弦話里的深意。
“不錯,本座的仇家可能會在飛升臺附近埋伏。”
欣賞的看了顧思弦一眼,陳平澹澹的道:“至少七階,具體修為不定。”
這一來,就連許無咎都臉色難看的一夾眼角。
圣女分魂隕落,陽仙辰決計不會輕易罷休!
“老夫不怕死!”
就在眾人集體陷入沉默之際,蒲翰墨“嚯”的一下站立。
他的目光古井不波。
這些年,他感悟生之規則,卻是一點頭緒都無。
反正不飛升也要坐化,不如放開手腳拼一次。
“好,算蒲道友一個。”
陳平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閣主,器靈占用名額嗎?”
傘靈扯著尖嗓問道。
“器靈也是后天生靈的一種,規則之下,你說呢?”
陳平不猶豫的回復道。
此話一落,安魚兒、傘靈心里忽的一緊。
“我也要飛升!”
下一刻,許無咎直接表態。
半輩子刀口舔血,生死危機不知多少回,他對道途的向往已壓過了恐懼。
如果在下界蹉跎千年,煉虛的概率將渺茫之極。
這場豪賭,他必須參加!
而且,還要帶著器靈安魚兒。
“閣主,我和月童這次就不去了。”
樂心起身,拱手道。
與此同時,月童仙子的黛眉轉寒起來。
她比樂心年長,打心底是想盡快飛升月仙辰的。
“娘,等我一道吧。”
見狀,獨孤璞玉傳音道。
“哎。”
月童仙子把臉一撇,算是默認了。
夫妻倆都看不到丁點煉虛的希望。
這小子嗣才是寄托所在。
接著,司白晴、天雀、天穹藤紛紛放棄。
三者壽元漫長,完全等得起。
何況即使執意爭取名額,恐怕也輪不到自己。
“師父,我不去了。”
陳芙遙斬釘截鐵的道。
剩下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意外。
此女可是對道途異常執著的人。
但陳芙遙自己心如明鏡。
師父傳授他劍法和丹藥,正是為了護持通天閣。
“好!”
陳平沖她點點頭。
鬼丫頭果然還是她的腹中蟲。
“下一次,等師父煉虛后在飛升臺接我!”
“勝邪道尊,威壓日、月雙星!”
陳芙遙俏皮的淺笑道。
“哈哈,借你吉言!”
一通馬屁將陳平拍的舒舒服服。
就連僵硬的氣氛也活躍起來。
眾修一想,的確如此!
以閣主的手段和機緣,千年內未嘗不可沖破瓶頸。
屆時,他們的性命不就有了保障?
“主人,你的名額穩了!”
傘靈笑嘻嘻的道。
“陳平,我留守通天閣。”
然而,白素吐出的幾字令傘靈氣急不已。
“為什么。”
傘靈不顧尊卑的道。
它在二劫境界已滯留數萬年。
早想著飛升星辰界尋求突破了。
“死一蛻后把握更大。”
白素給了個蒼白的解釋。
“也好。”
陳平凝視此女一陣,點點頭。
白素是繼承天縱符道的傳承者之一。
確實不容有失。
一番商定下來,陳平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名額居然還空出一個。
大部分閣友被陽仙辰的潛在大敵給嚇到了,都主動表示放棄。
于是,最終定下的六者便是陳平、大灰、舒穆妃、許無咎加安魚兒、以及蒲翰墨。
大灰、舒穆妃不必說,和閣主關系親密之極。
許無咎、蒲翰墨則是壽元不多,打算涉險飛升。
“閣主,你走后通天閣的威懾力…”
分配結束,顧思弦憂慮的插話道。
雖然相比陽仙辰,大千界敵人的力量遜色許多。
可也架不住群起攻之。
“依老夫看,不如統統清算,除掉現存的大部分六階!”
許無咎立馬接話,舊事重提。
臨走前,他倒是想將大千界再搜刮一圈。
不然星辰界人生地不熟,哪里去尋這么安全的地方收割?
“老許。”
聽罷,陳平指著自己的臉龐,輕笑道:“你和我之間最大的區別在于,本座偶爾還要點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許無咎、蒲翰墨,陳平等確定飛升者,不約而同的進出寶庫兌換物資。
很快就清空了自己的貢獻點。
某日,通天島外。
陳平正獨自送別許無咎。
“你的仇人比老夫還多!”
打開一卷丈許長的畫軸,見到密密麻麻的人名信息,許無咎一時目瞪口呆。
他本打算飛升前處理一下自己的仇家。
再和老相好最后見一面。
沒料到陳平把揪出大千界仇敵的任務一股腦全甩給了他。
“元嬰期的螻蟻就算了吧!”
“還有,這什么尸族也配閣主忌憚?”
許無咎苦著臉建議道。
他希望陳平能減輕他的負擔。
“死仇不分強弱。”
又記起與元正教烏齊水的約定,陳平澹澹的補充道:“丹仙圖碎片是重點,如果那人識趣,你饒他一命。”
“我不一定能留下他。”
許無咎眉頭一皺。
接著,就見陳平扔出一枚儲物戒。
“這!”
許無咎倒吸了口涼氣。
閣主竟借給他數頭六階傀儡,境界全在后期,包括巔峰的青牛妖皇。
“回來后五五分賬。”
陳平幽幽的道:“對了,天演和月仙兩塊修煉大陸總體實力強勁,你最好不要去搗馬蜂窩。你懂了吧?”
“懂個屁,合著老夫的名聲不值錢?”
心里暗暗一罵,許無咎趁機試探道:“丹仙圖碎片能否給我攜帶一份?煉虛后再還給閣主!”
“可以。”
令許無咎欣喜且驚疑的是,陳平滿口答應。
“走了,化緣去!”
接著,許無咎肩頭分別甩著紫、金兩色的魚竿,身形漸漸消失在通天海域。
“丹仙圖殘片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啊!”
盯著老許的背影,陳平自顧自的道。
他也要做點布置。
幾個月后。
一只五階的金水龜王被陳平從深海里揪出。
檢查過后,發現此龜的壽元還剩萬余載之久!
在一處秘府炮制完畢,那頭龜王便永久封印在了一座獨立空間中。
即使是六階后期也察覺不出異常。
而陳平的手里正捏著一縷龜王魂絲。
只見其張嘴一吐,浩瀚的魂力蜂擁而出,把那縷魂絲包裹嚴實。
一晃數月過去。
龜王魂絲已模樣大變。
逐漸化為了陳平的形狀。
“強度還不夠,很容易引人懷疑。”
一尋思,陳平不假思索的召出一批珍貴材料,并融在元焰里繼續鍛造起來。
當他再次返回通天島,已是托著一盞燃燒正旺的魂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