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黑隼,真妖血脈中最接近三流始祖的一類。
此隼與冥魂天雀相似,體型不大,雙翼展開也不到一丈。
在六階妖獸中,無疑嬌小非常。
但須彌黑隼的風系妖法極其難纏,又被陰靈占據成為尸族,掌力之規則皮糙肉厚,通天靈寶難傷。
當初,陳平和蒲翰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以雙雙重傷的代價勉強擊殺。
密室內。
陳平已盯著黑隼尸皇瞅了半個時辰,臉上浮現犯難的表情。
之前的吹擂之言主要是安撫蒲翰墨。
實際情況,他的煉傀手藝雖出類拔萃,可遠未到獨占鰲頭的地步。
何況,這具妖尸又被化神傀儡師煉廢過一次。
重塑難度暴增數成。
當然,憑借多年的煉傀經驗與紫虛仙傀典,黑隼尸皇確實存在修復的可能。
陳平仔細琢磨了一下,起碼要花費半件通天靈寶的資源!
“這靈石不能讓蒲翰墨出,本座必須表現的輕輕松松,打響招牌傀儡師的第一炮。”
幽怨的嘆了嘆,陳平決定咬牙入坑。
接著,他雙手不停撥動儲物戒。
待一件件的材料飛出來,很快,大部分的密室空間都被蠶絲、精線等物占據。
其中不少是常備的五階之物。
深吸口氣,陳平意念一閃,裹住黑隼尸皇。
一夜后,他確定了修復方案。
傀儡道一路走來,他最擅長的就是妖族材料。
尸族也略有涉及。
所以把握還是極大的。
不可能再出現將魔族傀儡的三十三道神通僅保留一道的失誤。
“不知給蒲翰墨煉傀的是哪位道友,手藝倒是優秀。”
一圈圈的法術波動打向黑隼尸皇,陳平暗中一動。
一道衍百家。
傀儡師修煉的傀術不同,打造手法自然差異不小。
經過他的判斷,前任的煉傀儡師應該是打算保留此隼更多的神通,人心不足蛇吞象才導致滿盤皆輸。
是以不能武斷的說那位化神煉傀師技藝差勁。
“凝!”
接下來,陳平不再耽擱,瞳術一起,須彌黑隼的細小經脈與血管盡收眼底。
首先要重新疏通此尸的經脈循環。
替換成紫虛仙傀典的手法。
這是一個復雜萬分的過程。
可好在陳平神魂強勁,僅用時三天就基本結束。
然后,他嘴巴微張,口吐一縷縷的蒼焰融化各種材料。
十余日后。
須彌黑隼傀儡展翅一飛,閃電般的出現在百里之外。
陳平欣慰的一笑,把傀儡召回。
這頭尸皇傀儡重塑的異常成功。
單單風系神通都保留了兩種。
加上力大無窮的體魄,在六階初期中,也屬于頂尖的傀儡之一。
但須彌黑隼生前掌握的兩大規則,風規則、力規則因沒有對應的七階材料,根本無法施展。
不過這不關陳平的事。
當他將黑隼尸皇傀儡交給蒲翰墨后,此人難掩興奮的連連夸贊。
“陳道友一定花了不少代價吧,老夫愿全數補償。”
蒲翰墨捋捋胡須,豪爽的道。
“區區一些不值錢的四、五階材料罷了,不必客氣,麻煩蒲大師盡快將靈劍修復完成。”
背著手,陳平一臉的淡然。
“陳大師的傀儡術出神入化,當得上天演前列。”
蒲翰墨由衷的道。
一頭珍貴的六階傀儡失而復得,令他屬實開始高看起陳平。
跟著,他謹慎的一瞥,在兩人四周布了幾個隔絕禁制。
“蒲老兒做甚?”
陳平心中一動。
只見蒲翰墨在儲物戒上一拍,飛出一枚泛黃之物。
外形像是一顆猙獰的獸牙,足足有二十丈之巨。
“七階玄武牙制品!”
陳平眸光一綻,咽了咽喉嚨。
這可是傀儡師的至寶之一!
玄武牙,始祖血脈玄武的一根牙齒。
能承載傀儡身軀中的力之規則。
觀蒲翰墨的意思,是打算把此物用在須彌黑隼上了。
“拜托陳大師為此傀開啟力之規則。”
蒲翰墨懇請道。
他殺黑隼的目的就是打造一具輔助煉器的六階傀儡。
而力之規則能更簡單的擊碎堅硬材料。
“果然財大氣粗!”
陳平點點頭,道:“蒲大師手上可還有多余的玄武牙?陳某愿意高階購買。”
“要讓你失望了。”
蒲翰墨解釋道:“這枚玄武牙是在九百多年前,天演化神交易會上換購的東西,老夫也不知那人是何來歷,且僅此一枚。”
“對了,陳大師剛入化神或許不清楚。”
“每隔千載,定海宮等超級勢力都會牽頭組織一場覆蓋全域的交易拍賣,非化神修士不能參加。”
“歷屆的天演之會上,皆將出現大量的六階,甚至是七階寶物。”
“距離新一屆的天演之會還剩三十余載,陳大師或可準備一番,極品靈石自然多多益善。”
待聽完蒲翰墨的講解,陳平立馬起了興趣。
“他竟真把傀儡修復成了。”
陳平告辭后,蒲翰墨面泛苦笑的望向身旁的歸元劍。
這柄劍的修復難度他未夸大其詞。
除非動用辛苦積攢數百年的靈火之精。
可那樣一來,自己的損失就大了。
“老夫絕不可讓他看輕,吃虧也只能往肚子咽,當做是穩固宗門地位!”
蒲翰墨考慮著,痛惜的噴出一朵暗紅靈焰。
待陳平處理完玄武牙,又是五日之后。
凝視著神通增加近乎一倍的須彌黑隼傀儡,他難免起了一些心思。
是心動的感覺。
這具傀儡比巨靈蒼皇強力了太多!
“不可,我現在是手藝人聯盟的宗主。”
深吐口氣,陳平艱難的轉移目光。
為道友煉寶,最忌諱侵占私吞。
處之泰然是基本修養。
他處心積慮的拉蒲翰墨、樂心上賊船,絕不能做一錘子買賣。
靈山洞府密室。
兩具銀剎尸如木樁一般的懸立。
上上下下檢查幾遍,陳平終于弄清銀剎一族雌雄個體的區別。
雌銀剎的腹部有一個五顏六色的孔洞。
而雄性銀剎同樣的位置,則是一坨黑漆漆的棒槌疙瘩,全是尖銳的倒刺。
“尸族又不能繁殖,找道侶實屬罕見。”
陳平嘀咕著,開始搜刮兩頭銀剎尸身上的財物。
不過,母銀剎先死,其積累的資源已全被公銀剎收了過去。
銀剎尸用的是一枚特制的儲物戒。
空間竟比一般的儲物仙戒大了兩倍。
里面堆放著堪稱海量的資源!
還有部分尸天境獨有的寶物,陳平都不認識。
“繼承了兩位道友的家當,本座感激不盡,就把兩位做成傀儡,長長久久的相伴吧。”
陳平感激的抱抱拳。
他先開始打造修為弱一階的公銀剎肉身。
畢竟銀剎一族他首次接觸,在極不熟悉的情況下,至少有數成掉落境界甚至報廢的可能性。
一個月之后,雄銀剎傀儡出爐。
陳平摸著下巴,眉宇間流露一抹陰云。
這頭傀儡煉制的極不順利。
雖然大境界未掉落,但各項細節都令人不滿意,神通預計比本體生前弱了一半!
“它已不適合浪費一枚七階定元藤制品去激發火之規則。”
陳平面色陰沉的尋思道。
一頭只有普通人族化神實力的傀儡,他當然舍不得繼續提升。
既然這樣…
陳平眼睛一轉,看向了銀剎尸皇的四根肉翅。
他問過蒲翰墨,銀剎族背部這看著形若靈劍的飛行肉翅,還真是打造通天靈劍的好材料。
所制之劍將繼承銀剎族的挪移神通,攻速駭人!
斟酌半晌,他干脆把此傀的四根肉翅統統拔下,然后交給了蒲翰墨。
靜心修整了幾天,陳平古井不波的炮制雌銀剎尸皇。
在尸天境,六階中期的尸皇被稱為“尊皇”。
四、五十日眨眼即逝。
密室中。
當陳平彈入最后一枚材料,雌銀剎傀儡雙目一睜,一股炙熱的壓力席卷而出!
“好!還是它的婆娘帶勁!”
陳平欣喜的愛不釋手。
這頭雌銀剎消耗了他身上近乎兩成的資源。
連珍貴的定元藤都融化了一枚。
保留火之規則的雌銀剎,其神通接近本體的全盛時期!
不過,唯一的問題是耗能恐怖。
好在陳平積攢的傀晶數量不少,至少能撐三、四次的斗法所需。
傀儡強,他則強!
雌銀剎的完美出爐,讓陳平的神通一朝大漲。
若是碰上北川境的巨靈昊皇,他已存在斬殺的可能。
同時,紫薇星宗的歸元劍修復完畢!
“尚缺兩把就能組成通天劍陣。”
將歸元劍收進儲物戒,心癢難耐的陳平打起了蒲翰墨的主意。
蒲大師大半生打造了數十件通天靈寶。
沒有留存劍類的說不過去。
果不其然,蒲翰墨表示自己的藏物中確有一件通天靈劍。
“陳某用大師先前答應的五次免費打造通天靈寶的機會,換取那把通天靈劍。”
陳平毫不客氣的道。
聽罷,蒲翰墨的嘴角狠狠一抽。
所謂的五次免費是技藝,肯定不包括材料。
這樣一算,他又得吃個大虧。
“陳某再貼五塊六階礦石。”
見狀,愛才如命的陳平又加了一個籌碼。
“行。”
蒲翰墨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若陳平只用五次機會強硬的換走靈劍,他不得不考慮留在組織的必要性了。
否則飛升前一身家當被剝削的精光,還有什么意義。
“水屬性的法寶么。”
雙手捧著一柄薄如蟬翼的藍色短劍,陳平眉頭一皺。
身為火修,他天生排斥水靈力。
這把劍很不適合他。
但組成劍陣倒是勉強可行。
“蒲大師,陳某還欲購買幾顆七階礦石。”
陳平笑的燦爛。
之前,蒲翰墨為讓他放過銀剎尸皇,已經暴露自己身上有七階礦石。
“陳道友又不會煉器。”
蒲翰墨奇怪且無語的道。
他還想著把對方那塊取自尸皇的七階寶陽焱石收購過來呢。
卻是料不到,陳平居然先開口要換礦石。
“陳某修煉了一門獨特的肉身神通,吸收高階礦石之力能大幅增強威能。”
“尸天境的敵人隨時降臨,陳某懇請蒲大師以大局為重!”
陳平微微躬身,一絲不茍的道。
高階礦石在蒲翰墨手中只是一件極品材料。
轉換成實力太慢。
“陳道友準備用何物交換?”
蒲翰墨也深知尸天境的可怕,稍微一想的道。
自信笑笑,陳平大手一揮,零零散散上千種寶物飄浮出來。
一刻鐘后。
“人傻錢多速來。”
蒲翰墨獨自盤坐,回憶著樂心當年的傳信,不由開懷大笑。
這宗主確實慷慨。
他選中的東西,不僅撈回了三塊七階礦石的本錢,還小賺了一些。
當然,他也未太過分,溢價了一成而已。
“此劍就免費給陳道友煉制吧,他好歹未仗勢欺人。”
望著懸空的四根銀剎肉翅,蒲翰墨心底計較道。
他已和陳平道明利害。
一旦開始鍛造新的通天靈寶,至少五年不能出關。
如果期間尸天境的尸皇壓來,他很難騰出手幫忙。
不過,陳平給他的回復是一心打造靈劍即可。
收斂心神,蒲翰墨渾身氣勢一升,大范圍的調用地火。
回洞府的路上,陳平雖面無表情,可心中已樂不思蜀。
蒲翰墨收藏的三塊七階礦石全被他換了過來!
而他付出的是接近六成的身家,大約四千枚極品靈石的東西。
包括了各種五階傀儡。
看似蒲翰墨占了便宜,實際上,經過金珠一轉換,他才是受益最大的一方。
陳平的情緒沸騰起來。
眼下,他手中又有了四塊七階礦石!
深夜,星芒黯淡。
樂心大師的洞府外,一道黑影詭異的浮現。
看到樂心在專心致志的煉制丹藥,陳平未做打擾。
他委托樂心了一件事。
盡可能的煉制各種六品丹藥。
不求道紋品質,只求數量。
“許無咎要用大量的六品丹藥平息丹仙圖碎片的反噬之力,所以才不惜暴露行蹤出手搶奪拍賣行。”
陳平想起了當日兩人口頭的合作。
許無咎告訴他,丹仙圖的反噬之力將其本體困在了一地不能動彈。
如果陳平幫忙收集六品丹藥,他可提供幾瓶高道紋的修煉丹藥做為交換。
但他意在丹仙圖碎片,怎會甘心拿走修煉丹藥就了事。
許無咎也十分機警,并未告知具體的藏身之所。
顯然,他對陳平亦是忌憚不小。
“當年的丹靈不懷好意。”
陳平目光一閃。
丹靈算計了鬼宮的牧老鬼,他和許無咎估計也是棋子之一。
但這是陽謀!
開界至寶誰能抵御?
具體是何謀劃,恐怕兩人都無法堪破。
萬一陷阱太過危險,他說不定會果斷放棄丹仙圖。
因為老許沒有金珠,至寶碎片是其道途的依仗。
兩人的底線完全不同!
不久,陳平悄悄地離開靈山。
他不敢驚動兩位大師,省得被誤會臨陣脫逃。
傲云境,一個繁華的國度。
陳平在一座凡人城鎮下挖了一個臨時洞府。
他先是從銀剎尸體內提取了一片斑斕尸火,與體內的九寒天焰相融合。
若是能掌握火之規則,主修功法的神通就會攀升數倍。
接著,他深吸一口氣,把近期所得的四塊七階礦石全部獻祭。
“轟隆!”
意識同步進入金珠。
此時,視線所及已天翻地覆。
高空的“星辰”圖案整整新點亮了四顆。
與月仙辰、陽仙辰同處一方。
“肉身進入金珠空間的壽元代價降低至原來的五成。”
感受了一下金珠的新神通,陳平比較滿意。
雖然他尚未躲入過金珠保命,但做為最終的底牌,自然越強越好。
四股七階礦石精華環繞于身,陳平在太一衍神法的地罩上一掃,微微搖頭否定。
即使灌法,第七層的修煉也長達十余年之久。
等他出關,幼苗般的組織恐怕早就被尸天境摧毀。
“渡天珊瑚印的仿制品!”
眼神一凝,陳平有了選擇。
四塊七階礦石,剛好能換下此寶。
意念一黑,陳平魂肉合一。
與此同時,右手上憑空抓住了一枚冰涼的實物。
“呲呲”
瞬間,一股股陰森的魂力涌入識海,摧枯拉朽,攪動亂竄。
觸不及防下,陳平的神魂劇烈震蕩,宛如海嘯中的獨舟,沉浮不定。
“凝!”
驚駭之際,他趕緊運轉太一衍神法,稍稍平定之后,連續施展了數道神魂防御術,才極其勉強的扛住攻擊。
馬上,陳平的眼神驚疑不定起來。
飄在半空的是一塊數寸大小的五彩法寶。
造型與縮小無數倍的珊瑚法相別無二致。
他意念一掃,便覺發自內心的膽戰。
仿佛面對一尊魂道巨擘。
“這當真只是一件蘊含本體一成威力的仿制品?”
陳平渾身涼意蔓延。
渡天珊瑚印,開界至寶!
珊瑚法相神通就是脫胎于此物。
“應該沒錯了,那件丹仙圖殘片都具備提純丹藥的逆天功效。”
“而珊瑚印是純殺伐之寶,如果真是本體,我剛剛估計已經神魂俱滅。”
手腳冰涼的一顫,陳平召喚分魂,小心翼翼地進入其內。
法寶內部,是一望無際的五彩空間。
除此之外毫無別物。
根本沒有他想象中的器靈存在。
陳平略舒口氣,四處搜尋最關鍵的信息,通天訣!
在無盡深處,他發現了一段模糊的銘文。
短短數萬字一一懸浮。
蒼勁有力,竟透露著一種莫名的渾厚感,仿似一種駭人的肅殺之意在其中。
陳平臉色一喜,分魂靠近記錄起來。
“渡天珊瑚印仿制品蒼須印,以八階礦石魂棲石為主材,選取七階礦石若干…”
瞬息瀏覽完畢,接著,他滿懷期待的繼續看去。
然而,一切戛然停止。
任由他如何集中魂力,后面的內容也看之不清!
時間一久,他的神魂甚至開始產生無邊的劇痛。
“可惡的斷章大術!”
嘗試幾遍后,陳平面色慘白的退了出來。
他用四塊七階礦石兌換的蒼須印,竟連第一層的通寶訣也未獲取!
“難道以本座的神魂強度,還無法催動此物?”
陳平眼睛一縮,神識席卷而出,開始煉化蒼須印。
兩天后。
陳平氣息虛弱的放下蒼須印。
他得接受一個事實了。
以他目前的神魂強度還不能煉化。
此結果駭人至極!
要知道他的神識極限已然步入了化神后期。
那么,蒼須印難道是化神巔峰甚至煉虛初期的掌握之寶?
郁悶的將印寶塞入儲物戒,陳平再次進入金珠空間。
取完一個地罩里的寶物后,遺留在下面的是一枚涅槃靈心。
孕育器靈的寶貝!
“此印目前絕不能有器靈。”
眼一瞇,陳平把涅槃靈心留于金珠。
接著,他二話不說的返回靈山洞府。
待陳平將兩把新的通天靈劍煉化完,已過了三個月之久。
如今六劍聚齊,再分化出一道劍影,劍陣的威力著實增加了一大步。
當然,距離七劍成陣還弱了許多。
山巔宮殿,幽幽的冒著微光。
陳平坐在上首,召集了組織成立半載來的第一次議會。
蒲翰墨正在煉器,樂心則在煉丹。
兩人分身乏術,皆是驅了一縷神魂前來參加。
“從尸天境到此,大概需半載的歲月,蒲大師的煉器不能中斷,樂心道友那可以暫時停止煉丹了。”
陳平開口建議道。
聽罷,樂心面色微變。
尸天境死了一頭六階尸皇。
得到消息后,左右一年的功夫,大概就能追查至傲天境。
“陳道友,樂心掌握的是木屬性規則,并不擅長斗法。”
蒲翰墨看了一眼好友,道。
“兩位都是手藝人,陳某明白的,主斗修士還是陳某。”
擺擺手,陳平用理解的口吻道。
他對招攬的兩位化神已了解頗深。
蒲翰墨,傲云境本土修士,一直是散修。
此人年齡五千五百三十歲,掌握火屬性規則。
蒲翰墨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整套通天靈寶,斗法手段不可小覷。
至于樂心靈尊其實不是傲云境修士。
六百歲那年,他才定居過來。
如今三千年匆匆,樂心也早已是傲云境的人族巨擘。
樂心距離化神中期不遠矣,但斗法實力卻在三人中墊底。
畢竟木屬性規則的殺傷力的確普普通通。
“老夫覺得可以聯系一下冷宗主,需付出什么資源請動,大伙平攤便是。”
樂心猶豫一會,道。
冷安研因煉丹欠過他的人情。
再加上陳平太上閣高層的身份,此事大有可為。
“待議吧,組織新成,我等至少抵御住尸天境的第一波攻勢,不能平白讓天下高手笑話。”
“否則陳某干脆請動閣主,區區尸天境還不變成縮頭烏龜?”
陳平明確的反對。
他可不想輕易的和宗門勢力扯上關系。
何況尸天境若不可抵擋,大不了舍棄地火靈脈,帶著兩位大師遠遁起來。
“本組織是否只允許散人加入?”
蒲翰墨若有所思的道。
“暫時是。”
陳平點點頭。
“除了人族外,其他種族的生靈呢?”
樂心追問道。
“在我等手藝師的眼里,妖族、尸族、巨靈族那些不都是上好的材料!”
輕笑一聲,陳平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那整個天演大陸符合道友要求的只有寥寥十余人了。”
蒲翰墨苦笑道。
又是化神,又必須是散修,這和大海撈針差不多。
“兩位結緣甚廣,可有合適的新成員人選?”
陳平馬上反問道。
聞言,蒲翰墨默然不語。
而樂心琢磨一陣,張口道:“魔頭收不收?”
“魔頭?”
陳平眼皮一翻,笑道:“有多魔?”
“曾血煉了幾個國度,并得罪了一個擁有化神后期坐鎮的宗門。”
樂心聲音幽悶的道。
“你說的是她!”
蒲翰墨嘴唇一顫,連連搖頭道:“不可,咱組織有我等三位在,定能左右逢源,實是無必要明目張膽的招攬邪修。”
“具體說說。”
陳平一聽來了興致,道。
“她道號白素靈尊,天演大陸東域修士,常年活躍在天尸境一帶。”
樂心似乎對那人非常了解。
幾息后,陳平敲著石桌,面露斟酌之色。
白素靈尊是一位專修魔道的散修,年僅三千多歲就突破到了化神中期。
此女是特殊靈根,且身懷一具風屬性的靈體。
與陳芙遙一般,天資極其優越。
白素靈尊心狠手辣,殺伐無忌,曾數次將得罪過她的勢力滅門,連麾下的一眾嘍啰都不放過。
可謂信奉斬草除根到了極致!
但近數百年來,此女一直在被東域的第一大人族勢力“七曜宗”追殺。
七曜宗當代首修功至化神后期。
白素靈尊正面敵不過,屢屢重傷。
幸虧掌握風之規則,才勉強虎口脫險。
“陳道友,天尸境還在虎視眈眈,我等萬萬不可再得罪七曜宗!”
蒲翰墨神情凝重的插話道。
“東域如此遼闊,白素道友又處于避禍之境,你能聯系上她?”
對蒲翰墨的進言置之不理,陳平好奇的道。
“我有她的本命符,只要捏碎她就會找來。”
樂心的神色有些飄忽。
“你怎會結識那種邪修!”
蒲翰墨不可思議的道,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這位知根知底的老友。
要知道本命符這東西至關重要,如果不是牢不可摧的關系,根本不會有人贈送出去。
“你和白素道友的年齡相差無幾,又非傲云境本土修士,莫非你二人極早就認識了?”
陳平眸光閃爍。
“哎,陳道友慧眼,老夫也是東域之人。”
“金丹時期,老夫與白素道友曾聯手闖過一處秘境,互相救過幾次,交情倒是不淺。”
“后來,老夫獨身來到傲云境,漸漸地與她失去了聯系。”
“一百多年前,白素突然尋我求購丹藥療傷,并留下了一枚本命符。”
樂心說著,面現一縷追憶之色。
白素曾拜托他動用人脈,讓她庇入定海宮。
只是他生怕受牽連,卻是拒絕了。
而今見陳平神通高超,幾人合力未嘗不能保住白素,他方才動了心思。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落在陳平這里。
“邪修也并非不能感化,再者,誰天生愿意做邪修,不都是為道途所迫的可憐人。”
陳平幽幽的感慨道。
“糟糕!”
蒲翰墨心頭狂跳,不自主的開始懷疑這位會主的真實身份。
“陳道友放心,白素道友的肉身已凝練至五階巔峰,只要她突破瓶頸,法體雙修之下,七曜宗首修定忌憚三分。”
“再加上我等的支持,天演之大也可縱橫自如!”
觀陳平意動,樂心高興的道。
“女體修道友么…”
陳平瞳孔一縮,淡淡的道:“樂心,你與白素是不是情投意合?”
“老夫和她之間只存兄妹情誼。”
雖對陳平的話十分疑惑,但樂心還是斬釘截鐵的回復道。
“先解決尸天境的威脅再詳談。”
最終,陳平給了一個不置可否的答案。
接下來,關于組織的具體運行方式,三人也默契的未深聊。
顯然還不到時候。
“陳道友,取名簡單,勢力的名號該定一定了。”
樂心和蒲翰墨齊齊提議。
“這是我想了數月的成果,爾等挑一個吧。”
陳平從懷里摸出一些玉簡。
“手藝者聯盟!”
“小道聯盟!”
“飛升盟?”
“圣墟盟!”
“一太盟!”
兩位大師的臉色越發尷尬。
文化水平什么樣的人才能想出這些名字啊!
這可是足足有三位化神鎮壓的勢力。
“老夫看就叫通天閣吧,暗含飛升之意。”
輕咳幾聲,蒲翰墨委婉的道。
“甚好。”
樂心趕緊贊同,把身邊的玉簡一捏粉碎。
矮子里挑將軍,他寧愿用通天閣長老自稱。
尤其是那一太盟,陳平這是想恢復太一魔門的上古榮光?
“那便依了兩位。”
精心構思的組織名被玷污嫌棄,陳平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一甩袖袍飛回了洞府。
通天閣正式定下的第六日。
正在打坐的陳平忽的一睜雙目,扭頭望向東方天際,嘴里呢喃道:
“傾宗之戰,誰主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