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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太一余孽不得了

  一般的神通用肉眼或瞳術捕捉。

  這一株珊瑚卻直接呈現于神識,無疑是一種神魂秘術。

  而且是陳平再熟悉不過的神通。

  太一衍神法中的珊瑚法相!

  修煉至今,他尚且首次見另一名修士施展出此術。

  衍神法是他依仗的底牌之一!

  雖然已經知道大千界的確存在修煉此法的高階人族,可不悅的情緒依舊彌漫心間。

  “還是大成境界的珊瑚法相。”

  待看清了珊瑚虛影的全部后,藏在隱蔽之處的陳平眼睛一縮。

  法相上,三根頂冠清晰可見。

  一根閃爍寒芒的龍角,一朵茂密的青色花團、以及一根垂落的白色柳枝。

  龍角斬人魂,小成境界方才顯露。

  而花團和柳枝分別克制妖魂、海族神魂,需將術法推進至大成之境!

  陳平自己也正處于大成境,當然無比的熟悉。

  “此女究竟是何身份?”

  意念一轉,陳平想起了一件事。

  青丘悠悠曾告訴過他,東南八境有一位身懷太一靈根的元嬰巔峰修士。

  當然,面前施展魂法的肯定并非那人。

  首先,東南八境的太一靈根是名男修。

  其二,陳平已確定此女是一位化神中期。

  那太一靈根修煉的再快,也不可能在區區幾百年間,一躍突破至此。

  但據青丘悠悠所說,本土太一靈根的師尊乃是東南八境唯一的一位人族六階中期大能。

  這樣來看,極有可能就是此女!

  “轟!”

  瞬息之間,珊瑚法相灌入一道人影的識海。

  一片虛無的空間寸寸破裂。

  從中踉蹌跌出一名漁夫裝扮,身板瘦小的猴精修士。

  他仿佛已被魂術重創,抱頭鼠竄的挪騰上百次后,四肢一挺,就這樣氣若懸絲的飄進了一朵積云之中。

  “果然是許無咎。”

  陳平暗自冷笑,內心毫無波動。

  倒非他不惦記昔日的“師徒恩情”,而是眼前的許老怪壓根不是真身。

  其身上流轉著一種很奇怪的味道,似乎是藥香。

  法力氣息也介于化神初期上下,遠比不得本體。

  “傀儡?又或是分身?”

  以陳平的見識,短時間里都無法精確判斷。

  “咔嚓”

  “咔嚓”

  周遭,連續數聲的劇烈動蕩,一道深邃的烏芒一閃即逝,激射而出。

  目標正是云中的許無咎。

  烏芒方一閃沒入其中,那片百里多寬闊的云層驟然活了過來。

  里面一條條的裂縫急顫變形,并發出“轟隆隆”的怪鳴。

  整片空間也開始無規則的凹凸不平。

  附近紊亂的可怕靈壓,似那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觸即發。

  “老女人,別讓老夫日后遇見你,不然定鎖了你的修為,再把你扔進凡俗界的軍營中受萬人凌辱!”

  許無咎破口大罵的叫囂,動靜卻越來越弱。

  “好家伙,滿嘴噴糞!”

  隱藏中的陳平嘴角一彎。

  他了解許老怪常年混跡于世俗,涵養不高。

  但堂堂一尊化神靈尊能如此的出口成章,也極為罕見了。

  “咎由自取!”

  那位不停在空間閃爍的倩影聽罷,自然惱怒之極。

  一張充斥扭曲弧光的玉滑大手往下狠狠一拍,徹底將云朵拍散。

  四周稍微恢復清明后,許老怪已氣息全無,一動不動的被大手撈住。

  一名纖細的人影凝聚現身。

  正是許無咎口中的老女人!

  但她模樣卻僅有二十歲左右。

  黑發垂落至柳腰,秋水雙眸隱帶煞氣,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女人。

  但對一般男修而言,這反倒更能讓人興起一種征服之感。

  遠遠地,陳平用神劍目瞳術注視此女。

  最終視線落在女子的胸前。

  那塊,靜靜旋轉著一枚烏色的巴掌短尺!

  短尺所處的位置變幻模糊,靈光璀璨。

  方才,便是此物破了許無咎的空間神通,將其斃命。

  “嗯?”

  只見女子一聲驚咦,一拋手中的瘦枯尸體。

  藥香四溢,頓時席卷出去。

  接著,那具尸體竟仿佛被油鍋融化了一般,體型急劇縮小。

  最后眼睜睜之下,變成了一顆人型的褐色丹藥!

  “化嬰丹!”

  這下,不僅是女子,連帶陳平都大駭失色。

  許老怪分身的主材居然是一粒化嬰丹,難怪氣息詭異無比。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此丹周體烙印著五條黑幽幽的紋路。

  五道紋的化嬰丹!

  女子眼中一閃,飛快地伸手朝化嬰丹抓去。

  普通的化嬰丹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可五道紋卻是大千界難得一見的珍寶,化神級別的大丹圣也無多少的把握煉制。

  拿去與同階交換,想必有不少人愿意為嫡系血脈豪擲資源。

  但她的想法瞬間破滅。

  肌膚尚未觸碰到,化嬰丹便宛如自爆一般的鼓脹起來。

  繼而,“嘭”的一聲輕響,碎末隨風拂去。

  女子秀眉一皺,猛然朝東邊一扭首,叱道:

  “是哪位道友在那里!”

  此女手中的動作比話音聲還快了幾分。

  裙擺一舞,密密麻麻的青絲破空射出。

  一閃即逝后,擊在了某片虛空。

  “又是一種魂道之術?”

  陳平面色一沉,太一衍神法瞬間運轉。

  浩瀚的魂力一卷而出,將那片青色的魂絲排斥在外。

  “太一衍神法?”

  女子微微一愣,目中流露驚奇和忌憚。

  要知道,剛才的魂術攻擊雖不如珊瑚法相,可也是一門威力不弱的神魂術。

  然而藏匿之人僅是運轉了一下基礎功法就輕輕松松的接住。

  莫非是化神后期的修士?

  可據她所知,即便在太上閣中,也只有閣主才具備此等修為!

  “陳某正常遁行,卻被道友的法術波及,心中一口郁悶氣該向誰說理?”

  白光一凝下,同時現出了一道人影,陳平不掩怒氣的道。

  “妾身冷安妍,驚擾到閣下實在抱歉。”

  頓了頓,女子略帶歉意的道:“道友也是修煉太一衍神法的人族,應當知道妾身若揣著惡意,方才就不會用普通的魂術試探了。”

  聞言,陳平神情不變,也不作答。

  他同樣修煉了太一衍神法,此女并未表露驚疑,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值得推敲!

  陳平念頭一動,淡淡的道:“原來是冷道友,講句難聽的話,砸到本座沒事,若毀了下方的城池導致生靈涂炭,卻是一場孽禍!”

  “道友提點的對,妾身以后定多加留心,控制術法的覆蓋范圍。”

  冷安妍點點頭,柔暢青絲徐徐飄舞。

  “另外,冷道友不必再做掃探,陳某確實是化神初期的境界!”

  感應到對方的神識隱晦劃過多次,陳平似笑非笑的道。

  他清楚此女的疑慮。

  自己的法力氣息明明只有化神初期,可神魂卻比她一個中期還多了數十萬丈!

  在此女心里,恐怕一開始就將他誤認是后期的存在。

  果然,冷安研美目一壓,開口道:“因修煉太一衍神法的緣故,妾身的神魂在同階中可不算弱小。”

  “陳道友莫非和妾身的徒弟一般,也是太一靈根修士?”

  她恰恰一語道破。

  太一衍神法不是專屬神通,所有修士皆可修煉。

  但不具備太一魂體,就無法用衍神法激發太一靈根,并吸收玄黃氣增加神識。

  因此,太一靈根與修衍神法的普通修士,主要是從魂體和玄黃氣上拉開了差距。

  “冷道友慧眼如炬,陳某正是太一靈根。”

  陳平脫口而出。

  到了化神境,近乎九成的修士都是天靈根,一成特殊靈根。

  地品靈根都屬于必定身懷天大機緣的絕對異類。

  他自然不用隱瞞。

  只是八階靈物開啟靈根的秘密,不要輕易讓人發現即可。

  “五道紋化嬰丹所制的分身,倒是聞所未聞。”

  為杜絕冷安妍深問,陳平話鋒一轉的道。

  同時,他心神緊守,嚴防可能出現的許老怪真身在一側偷襲。

  要知道,丹藥分身的神通雖僅僅達到了化神初期的水平,但丹仙圖碎片功效逆天。

  萬一許老怪不費多大力氣的提純了十顆、八顆,那也非常的駭人。

  不過,丹藥分身中蘊含著空間規則,顯然不是區區一枚五道紋化嬰丹當主材便足夠的。

  許無咎必定額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他應該就是數十載前,被定海宮通緝的外域修士!”

  聽陳平提到方才的蹊蹺場景,冷安妍斟酌少許,傳去一道意識。

  原來,兩人在此斗法,是因為幾日前,許無咎分身在東南域的一場頂級拍賣會中,突然搶走了一件拍賣品。

  而那拍賣物則是冷安研所相中的東西。

  于是,她才含怒的一追百萬里,最終斬殺了此獠。

  萬萬料不到,殺掉的僅是一具丹藥打造的分身!

  “敢問道友,那面相猥瑣之人搶走的拍賣品是何物?”

  陳平心中一動的道。

  “一枚二道紋的天霖丹。”

  冷安研透露道。

  此話正中陳平自己琢磨的答案。

  天霖丹,大名鼎鼎的六品丹藥,能洗髓伐骨,大幅提升肉身強度。

  “許老兒真要化蛟為龍了!”

  陳平暗地里酸溜溜的同時,一種緊迫感浮了上來。

  用丹仙圖殘片將天霖丹提純到四、五道紋再吞服,效果一躍強大數倍!

  一下節省了相當于一件通天靈寶的資源。

  更何況,高道紋的天霖丹世間難求。

  陳平隱約摸清了許無咎的打算。

  此人應該突破到了化神后期。

  他已經開始利用至寶,快速地增加其他方面的實力。

  丹藥的品種五花八門。

  肉身、神魂、精血、法術和靈力,都能用丹藥提升。

  極個別特殊的丹藥,甚至可幫助修士感悟規則之力!

  丹仙圖在手,許無咎便掌握了無與倫比的優勢。

  陳平毫不懷疑,時間一長,許老怪就能成為無懈可擊的六邊化神強者。

  “可惜此人的分身隕落之前,悍然毀了那粒天霖丹。”

  冷安研語氣不善的道。

  “外域修士人人得而誅之,他在天演肆意妄為,總有一天會觸怒各族生靈,群起轟殺!”

  陳平臉上的煞氣一閃而逝。

  “定海宮的至尊通緝令還未結束,妾身這就發一道傳信,讓附近各大境域的人族警惕行事。”

  說罷,冷安研一指胸前的巴掌烏尺,口中念念有詞。

  接著一道道輕微的空間波動散發出去。

  此乃空間規則獨特的傳信術。

  無阻礙的情況下,能遠傳兩、三百萬里之遙。

  “此女修煉了太一衍神法,又執掌一件空間屬性的通天靈寶,我擊殺她的概率不足一成。”

  一旁,緊盯她動作的陳平心念急轉,隨后熄滅了念頭。

  除非許老怪的真身也在正面。

  兩人配合,殺此女的可能性才不小。

  但姓許的指使分身搶丹藥,本體定是在做更加重要的事。

  不怪他心狠手辣。

  任誰無辜被法術波及也結怨大了。

  他勝邪靈尊豈是路邊人人可踩的花花草草?

  “若是妾身未猜錯,陳道友的太一衍神法應該已經修煉到第六層?”

  玉手握住烏尺,冷安研忽然問道。

  “冷道友的層數也不低吧。”

  陳平略帶興致的道。

  他還是頭一遭與人談論關于功法的領悟深淺。

  “瑰寶魂法的修煉難度外人難以理解,哎,妾身感悟四千余載才堪堪修到第六層。”

  “早知就該把眼界放低選擇弱一層次的魂術,也許如今已修煉至頂層,對神識的增幅比衍神法還強一截。”

  “以妾身所剩的三千年歲月,恐怕很難再突破第七層了。”

  “還是羨慕道友,太一靈根感悟魂術有如神助,你修完第六層至多用了一半的時間吧?”

  冷安研感慨的說了一段話。

  實則是在旁敲側擊,打探陳平的虛實。

  “差不多兩千年。”

  陳平表情不變,順著冷安研的話道。

  他有金紋法葉灌法。

  否則一身瑰寶術修完,壽元早來回耗空數遍了。

  “道友是不是太上閣的修士?”

  突然,冷安研目光灼灼的道。

  “太上閣?”

  陳平沉默不語。

  他從未聽說過此勢力。

  “那道友的太一衍神法是從何處得來?”

  冷安研奇怪的道。

  “早年一處秘境中的機緣罷了。”

  陳平神情一冷,對方的探問有些觸犯底線。

  “陳道友莫怪,妾身只是想邀請你加入太上閣!”

  微微一笑,冷安研從容的道。

  半炷香時間后。

  陳平對所謂的太上閣有所了解。

  太上閣,并不是宗門、聯盟類型的勢力。

  而是修煉太一衍神法修士“抱團取暖”的一個松散組織。

  原因很簡單。

  衍神法天克五大種族,極為容易被群起圍攻,扼殺在微末期。

  不知從多少萬年前開始,修煉界出現了一個名喚“太上閣”的勢力。

  太上閣的歷代閣主都極其神秘。

  他們游歷四海,尋找魂道上有天賦的修士傳授太一衍神法。

  比如冷安研。

  四千余載前,此女是一位超級宗門的元嬰長老。

  老閣主將太一衍神法傳給了她。

  待冷安研成長至今,又反過來庇護太上閣,抵擋居心叵測之輩。

  不得不說,太上閣的發展模式很不錯。

  利用衍神法的強大,誘惑天之驕子。

  一代代的滲透下去,當修煉此法的化神越來越多,太上閣自然穩如泰山。

  而且,太上閣從不干涉修士的雙重身份,平日也極少聯絡。

  只是在遭遇覆滅危機時,會召喚閣中修士守護。

  但此種局面也屈指可數。

  冷安研入閣的四千三百年中,僅接到了兩次詔令。

  “這不就是由太一魔門余孽組建的天演分部?”

  聽完冷安研的描述,陳平心中驟然一寒。

  星辰界的太一門有煉虛修士坐鎮,曾經無比的強盛。

  但即便如此,也在一夜之間飛灰湮滅。

  是不是金珠所為,還無法下判斷。

  可無疑至少是一個遠強于太一門的星辰勢力!

  陳平原以為道友們都在偷偷摸摸的修煉太一衍神法。

  沒料到,悠久的歲月后,竟明目張膽的形成了一個組織。

  太扎眼了!

  生怕牽連的陳平暗中大罵。

  既然是余孽,就要有余孽的覺悟。

  “在太上閣中,大家可以用各種資源交換道法。”

  “譬如妾身的第六層太一衍神法,兌換價格是三千枚極品靈石。”

  “閣中針對太一靈根修士,也有特殊之物可供交易。”

  冷安研一瞥陳平,雙袖輕輕一揮。

  空中的氣流匯聚,立刻出現了一排寶物圖案。

  “蘊含一百縷陰陽玄黃氣的雙修寶玉,售價一千枚極品靈石。”

  “蘊含五百縷陰陽玄黃氣的雙修寶玉,售價一件非五行屬性的通天靈寶。”

  “陰陽規則屬性的二劫通天靈寶一件,售價面議。”

  “七階陰陽彼岸花一株,每年能吞吐十縷陰陽玄黃氣,售價面議。”

  林林總總,共計十五、六條信息。

  全是關于陰陽玄黃氣的交易內容!

  陳平傻眼的同時,難以控制的心中激動起來。

  玄黃氣的獲取方式居然有這么多。

  售價上雖夸張了點,但只要找到途徑,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果不其然,一個人打拼,比不得一個勢力積累的底蘊。

  “太上閣能做到量產雙修寶玉,莫非閣里招攬了一位玄女噬天體,與太一靈根雙修玄女顛鳳功?”

  陳平篤定的猜測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位玄女噬天體的女修道友肯定不是完璧之身了。

  不過在大道面前,他可以不講究個人喜好。

  雙修的話,怎么分成比較合適呢?

  就在陳平遐想之際,冷安研笑吟吟的道:“妾身的徒兒也是太一靈根,他早在三百年前就加入了太上閣。”

  “像你們這樣的太一靈根修士,在閣中的地位天生高一等,或能接觸到更多的寶物。”

  “陳道友,你可愿加入太上閣!”

  陳平眸光一閃,聲音平緩的道:“太上閣中目前有幾位太一靈根?”

  “據妾身所知,包括閣主、小徒在內共計七位。”

  見陳平吃驚,冷安研解釋道:“太上閣的主要駐地雖是在天演大陸,但周圍幾個修煉界也有閣友分布。”

  這些余孽竟組成參天大樹了?

  聞言,陳平試探的道:“閣主是用什么寶物開啟的太一靈根?”

  “當然是六階的雷陽凰花,大千界哪有血光真魄這種至寶?”

  冷安研不假思索的道,繼而揶揄一笑:

  “道友若是以八階寶物激發的太一靈根,閣主之位非你莫屬。”

  一刻鐘后。

  盯著冷安研的身形急閃不見,陳平瞇起了雙目。

  在不清楚太上閣更多的底細前,他未急著表態。

  而且通天靈劍大陣沒有組建完畢,自保能力差了一籌。

  冷安研給了他一個坐標。

  二十年內若是同意加入太上閣,他可去那里發一枚傳音符聯絡。

  “雷陽凰花開啟的是偽太一靈根。”

  陳平心中思索道。

  真太一靈根的標準他不得而知。

  不過,八階靈物血光真魄明顯是前提條件之一。

  或許還和開界至寶渡天珊瑚印息息相關。

  當然,一切都是他個人的假設。

  此答案,說不定得去太上閣尋找。

  原地靜靜懸立了半個時辰。

  陳平突然視線一轉,射向千里外的某處,淡淡的道:“冷道友已經飛遠,莫不是需要我八抬大轎的請你出來?”

  才淡然的說了一半,他臉色一沉,抬手對準一處隨意五指輕彈。

  頓時,數道劍芒一閃噴出。

  隨即光華一晃,化為百丈青劍,狠狠斬了過去。

  “呲呲”

  空間塌陷,浮現一縷透明的魂絲。

  “你化神后,魂道規則竟強了這么多?”

  魂絲中傳出一道吃驚的意念,接著,化為一道稀薄的虛影。

  尖嘴猴腮,正是許無咎的模樣!

  “許道友,好久不見了。”

  陳平轉身,輕笑著拱拱手。

  “嘖嘖,你小子比負心漢還可恨,短短幾百年,連表面上的功夫都懶得做了。”

  虛影手摸下巴,怪聲道:“當初是誰在元燕群島給老夫立了九座雕像,還親自抬上山?”

  “又是誰恬不知恥的與老夫拉上關系,師尊前師父后的喊?”

  聽了這話,陳平狠狠的一皺眉。

  欺軟怕硬是他的作風。

  許無咎揭人傷疤,其罪滔天。

  “也對,你小子未來接掌了那什么太上閣,手下化神無數,老夫招惹不起啊!”

  虛影嘴里滿是揶揄的道。

  他早知曉陳平的太一靈根與普通者區別甚大。

  “許道友留一絲魂念不散,若是講這些廢話,請恕陳某不奉陪了。”

  陳平冷冷一笑,遁光往下方沖去。

  “六品四道紋的修煉丹藥你感興趣否?”

  虛影不慌不忙的道。

  陳平身形一頓,陰沉的道:“你惹了定海宮,就休提合作的事了,陳某巴不得與你撇清一切關系。”

  “定海宮自作自受,老夫高價買原丹卻置之不理,只好出此下策!”

  虛影咬牙切齒的道:“老夫已突破化神后期,定海宮的兩位至尊拿我毫無辦法,待我再進一步,定滅了此宮的道統!”

  “這與你當年得罪元始劍閣何其相像。”

  陳平嘲諷的道。

  許無咎和他都是這樣的人。

  犯了罪過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小子究竟是怎么來的天演大陸?”

  虛影略帶詫異的道。

  “喊本座道友!”

  眼睛一縮,陳平目光冷冽的看去。

  許無咎的魂絲登時劇烈慘叫,扭曲半天才恢復原狀。

  變得更加的虛幻了。

  “這臭小子,若不是我真身被困在某地,他絕不敢如此囂張!”

  許無咎心下大恨,長吸一口氣硬邦邦的道:“陳道友,老夫有一樁買賣與你談談。”

  十幾息的時間彈指即逝。

  陳平不露聲色,仿佛深處思索之中。

  “以陳道友你的實力,收集一道紋的各類六品丹藥輕而易舉。”

  “老夫就在那里等你的好消息!”

  許無咎虛影哈哈一笑,魂絲愈發的黯淡。

  “本座何時答應你了?”

  斜眼一瞟,陳平一嗤的道。

  “嘖嘖,其實老夫更喜歡你之前唯唯諾諾的討喜樣子。”

  擊掌大呼間,許無咎的魂絲轟然散開。

  附近再也搜索不到一絲一毫的氣息。

  “丹仙圖碎片竟在反噬他的肉身?”

  “許老怪說非丹靈根修士掌握丹仙圖,代價非常可怕也不知是真是假。”

  陳平自言自語。

  許無咎倒是沒有讓他去對付定海宮。

  可和這種人合作,他起碼多預備十個心眼。

  飛了兩個時辰,腳下已不再是平坦的大草原,換上的全是蜿蜒萬里的大片山脈。

  大大小小的山峰屹立,此起彼伏,顯得壯觀異常。

  傲云境東西狹長,縱橫兩百四十萬里。

  大部分是此類嶙峋的山脈。

  再飛了好長一段時間后,陳平劍光一滯的停下,浮在空中一動不動了。

  下面,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石山。

  不但寸草不生,而且靈氣也稀薄的可憐。

  和附近的幾座靈山比起來,實在天差地別。

  但來過一次的陳平自然知道此乃障眼法罷了。

  蒲翰墨蒲靈尊的道場怎么可能寒酸!

  他老人家煉器技藝高超,身家可不是他這樣的可憐窮修能相提并論。

  “蒲大師,陳某到訪,還請敞開禁制一見!”

  背著手,陳平聲若洪鐘的將音波傳遞下去。

  方圓千里的飛鳥走獸嚇得瑟瑟發抖并一哄而散。

  約莫三息后。

  山腰之地,忽的涌出一片半畝大小的血海。

  無邊血霧濃稠如液,血腥之氣翻滾洶涌。

  “蒲老兒改換了禁制?”

  無邊的尸氣迎鼻撲來,陳平不覺眉頭一皺。

  他記得上回進入,是由幾位美貌女修引進的。

  “轟隆!”

  而在血海翻滾的同時,一名渾身白毛,三丈長的飛翅怪物從中懸浮出現。

  “蒲翰墨正在給本尸皇打造法寶,道友二十年后再來吧!”

  “本尸皇的道侶剛死,正是心情大好之際,就不與你的莽撞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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