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神通用肉眼或瞳術捕捉。
這一株珊瑚卻直接呈現于神識,無疑是一種神魂秘術。
而且是陳平再熟悉不過的神通。
太一衍神法中的珊瑚法相!
修煉至今,他尚且首次見另一名修士施展出此術。
衍神法是他依仗的底牌之一!
雖然已經知道大千界的確存在修煉此法的高階人族,可不悅的情緒依舊彌漫心間。
“還是大成境界的珊瑚法相。”
待看清了珊瑚虛影的全部后,藏在隱蔽之處的陳平眼睛一縮。
法相上,三根頂冠清晰可見。
一根閃爍寒芒的龍角,一朵茂密的青色花團、以及一根垂落的白色柳枝。
龍角斬人魂,小成境界方才顯露。
而花團和柳枝分別克制妖魂、海族神魂,需將術法推進至大成之境!
陳平自己也正處于大成境,當然無比的熟悉。
“此女究竟是何身份?”
意念一轉,陳平想起了一件事。
青丘悠悠曾告訴過他,東南八境有一位身懷太一靈根的元嬰巔峰修士。
當然,面前施展魂法的肯定并非那人。
首先,東南八境的太一靈根是名男修。
其二,陳平已確定此女是一位化神中期。
那太一靈根修煉的再快,也不可能在區區幾百年間,一躍突破至此。
但據青丘悠悠所說,本土太一靈根的師尊乃是東南八境唯一的一位人族六階中期大能。
這樣來看,極有可能就是此女!
“轟!”
瞬息之間,珊瑚法相灌入一道人影的識海。
一片虛無的空間寸寸破裂。
從中踉蹌跌出一名漁夫裝扮,身板瘦小的猴精修士。
他仿佛已被魂術重創,抱頭鼠竄的挪騰上百次后,四肢一挺,就這樣氣若懸絲的飄進了一朵積云之中。
“果然是許無咎。”
陳平暗自冷笑,內心毫無波動。
倒非他不惦記昔日的“師徒恩情”,而是眼前的許老怪壓根不是真身。
其身上流轉著一種很奇怪的味道,似乎是藥香。
法力氣息也介于化神初期上下,遠比不得本體。
“傀儡?又或是分身?”
以陳平的見識,短時間里都無法精確判斷。
“咔嚓”
“咔嚓”
周遭,連續數聲的劇烈動蕩,一道深邃的烏芒一閃即逝,激射而出。
目標正是云中的許無咎。
烏芒方一閃沒入其中,那片百里多寬闊的云層驟然活了過來。
里面一條條的裂縫急顫變形,并發出“轟隆隆”的怪鳴。
整片空間也開始無規則的凹凸不平。
附近紊亂的可怕靈壓,似那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觸即發。
“老女人,別讓老夫日后遇見你,不然定鎖了你的修為,再把你扔進凡俗界的軍營中受萬人凌辱!”
許無咎破口大罵的叫囂,動靜卻越來越弱。
“好家伙,滿嘴噴糞!”
隱藏中的陳平嘴角一彎。
他了解許老怪常年混跡于世俗,涵養不高。
但堂堂一尊化神靈尊能如此的出口成章,也極為罕見了。
“咎由自取!”
那位不停在空間閃爍的倩影聽罷,自然惱怒之極。
一張充斥扭曲弧光的玉滑大手往下狠狠一拍,徹底將云朵拍散。
四周稍微恢復清明后,許老怪已氣息全無,一動不動的被大手撈住。
一名纖細的人影凝聚現身。
正是許無咎口中的老女人!
但她模樣卻僅有二十歲左右。
黑發垂落至柳腰,秋水雙眸隱帶煞氣,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女人。
但對一般男修而言,這反倒更能讓人興起一種征服之感。
遠遠地,陳平用神劍目瞳術注視此女。
最終視線落在女子的胸前。
那塊,靜靜旋轉著一枚烏色的巴掌短尺!
短尺所處的位置變幻模糊,靈光璀璨。
方才,便是此物破了許無咎的空間神通,將其斃命。
“嗯?”
只見女子一聲驚咦,一拋手中的瘦枯尸體。
藥香四溢,頓時席卷出去。
接著,那具尸體竟仿佛被油鍋融化了一般,體型急劇縮小。
最后眼睜睜之下,變成了一顆人型的褐色丹藥!
“化嬰丹!”
這下,不僅是女子,連帶陳平都大駭失色。
許老怪分身的主材居然是一粒化嬰丹,難怪氣息詭異無比。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此丹周體烙印著五條黑幽幽的紋路。
五道紋的化嬰丹!
女子眼中一閃,飛快地伸手朝化嬰丹抓去。
普通的化嬰丹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可五道紋卻是大千界難得一見的珍寶,化神級別的大丹圣也無多少的把握煉制。
拿去與同階交換,想必有不少人愿意為嫡系血脈豪擲資源。
但她的想法瞬間破滅。
肌膚尚未觸碰到,化嬰丹便宛如自爆一般的鼓脹起來。
繼而,“嘭”的一聲輕響,碎末隨風拂去。
女子秀眉一皺,猛然朝東邊一扭首,叱道:
“是哪位道友在那里!”
此女手中的動作比話音聲還快了幾分。
裙擺一舞,密密麻麻的青絲破空射出。
一閃即逝后,擊在了某片虛空。
“又是一種魂道之術?”
陳平面色一沉,太一衍神法瞬間運轉。
浩瀚的魂力一卷而出,將那片青色的魂絲排斥在外。
“太一衍神法?”
女子微微一愣,目中流露驚奇和忌憚。
要知道,剛才的魂術攻擊雖不如珊瑚法相,可也是一門威力不弱的神魂術。
然而藏匿之人僅是運轉了一下基礎功法就輕輕松松的接住。
莫非是化神后期的修士?
可據她所知,即便在太上閣中,也只有閣主才具備此等修為!
“陳某正常遁行,卻被道友的法術波及,心中一口郁悶氣該向誰說理?”
白光一凝下,同時現出了一道人影,陳平不掩怒氣的道。
“妾身冷安妍,驚擾到閣下實在抱歉。”
頓了頓,女子略帶歉意的道:“道友也是修煉太一衍神法的人族,應當知道妾身若揣著惡意,方才就不會用普通的魂術試探了。”
聞言,陳平神情不變,也不作答。
他同樣修煉了太一衍神法,此女并未表露驚疑,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值得推敲!
陳平念頭一動,淡淡的道:“原來是冷道友,講句難聽的話,砸到本座沒事,若毀了下方的城池導致生靈涂炭,卻是一場孽禍!”
“道友提點的對,妾身以后定多加留心,控制術法的覆蓋范圍。”
冷安妍點點頭,柔暢青絲徐徐飄舞。
“另外,冷道友不必再做掃探,陳某確實是化神初期的境界!”
感應到對方的神識隱晦劃過多次,陳平似笑非笑的道。
他清楚此女的疑慮。
自己的法力氣息明明只有化神初期,可神魂卻比她一個中期還多了數十萬丈!
在此女心里,恐怕一開始就將他誤認是后期的存在。
果然,冷安研美目一壓,開口道:“因修煉太一衍神法的緣故,妾身的神魂在同階中可不算弱小。”
“陳道友莫非和妾身的徒弟一般,也是太一靈根修士?”
她恰恰一語道破。
太一衍神法不是專屬神通,所有修士皆可修煉。
但不具備太一魂體,就無法用衍神法激發太一靈根,并吸收玄黃氣增加神識。
因此,太一靈根與修衍神法的普通修士,主要是從魂體和玄黃氣上拉開了差距。
“冷道友慧眼如炬,陳某正是太一靈根。”
陳平脫口而出。
到了化神境,近乎九成的修士都是天靈根,一成特殊靈根。
地品靈根都屬于必定身懷天大機緣的絕對異類。
他自然不用隱瞞。
只是八階靈物開啟靈根的秘密,不要輕易讓人發現即可。
“五道紋化嬰丹所制的分身,倒是聞所未聞。”
為杜絕冷安妍深問,陳平話鋒一轉的道。
同時,他心神緊守,嚴防可能出現的許老怪真身在一側偷襲。
要知道,丹藥分身的神通雖僅僅達到了化神初期的水平,但丹仙圖碎片功效逆天。
萬一許老怪不費多大力氣的提純了十顆、八顆,那也非常的駭人。
不過,丹藥分身中蘊含著空間規則,顯然不是區區一枚五道紋化嬰丹當主材便足夠的。
許無咎必定額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他應該就是數十載前,被定海宮通緝的外域修士!”
聽陳平提到方才的蹊蹺場景,冷安妍斟酌少許,傳去一道意識。
原來,兩人在此斗法,是因為幾日前,許無咎分身在東南域的一場頂級拍賣會中,突然搶走了一件拍賣品。
而那拍賣物則是冷安研所相中的東西。
于是,她才含怒的一追百萬里,最終斬殺了此獠。
萬萬料不到,殺掉的僅是一具丹藥打造的分身!
“敢問道友,那面相猥瑣之人搶走的拍賣品是何物?”
陳平心中一動的道。
“一枚二道紋的天霖丹。”
冷安研透露道。
此話正中陳平自己琢磨的答案。
天霖丹,大名鼎鼎的六品丹藥,能洗髓伐骨,大幅提升肉身強度。
“許老兒真要化蛟為龍了!”
陳平暗地里酸溜溜的同時,一種緊迫感浮了上來。
用丹仙圖殘片將天霖丹提純到四、五道紋再吞服,效果一躍強大數倍!
一下節省了相當于一件通天靈寶的資源。
更何況,高道紋的天霖丹世間難求。
陳平隱約摸清了許無咎的打算。
此人應該突破到了化神后期。
他已經開始利用至寶,快速地增加其他方面的實力。
丹藥的品種五花八門。
肉身、神魂、精血、法術和靈力,都能用丹藥提升。
極個別特殊的丹藥,甚至可幫助修士感悟規則之力!
丹仙圖在手,許無咎便掌握了無與倫比的優勢。
陳平毫不懷疑,時間一長,許老怪就能成為無懈可擊的六邊化神強者。
“可惜此人的分身隕落之前,悍然毀了那粒天霖丹。”
冷安研語氣不善的道。
“外域修士人人得而誅之,他在天演肆意妄為,總有一天會觸怒各族生靈,群起轟殺!”
陳平臉上的煞氣一閃而逝。
“定海宮的至尊通緝令還未結束,妾身這就發一道傳信,讓附近各大境域的人族警惕行事。”
說罷,冷安研一指胸前的巴掌烏尺,口中念念有詞。
接著一道道輕微的空間波動散發出去。
此乃空間規則獨特的傳信術。
無阻礙的情況下,能遠傳兩、三百萬里之遙。
“此女修煉了太一衍神法,又執掌一件空間屬性的通天靈寶,我擊殺她的概率不足一成。”
一旁,緊盯她動作的陳平心念急轉,隨后熄滅了念頭。
除非許老怪的真身也在正面。
兩人配合,殺此女的可能性才不小。
但姓許的指使分身搶丹藥,本體定是在做更加重要的事。
不怪他心狠手辣。
任誰無辜被法術波及也結怨大了。
他勝邪靈尊豈是路邊人人可踩的花花草草?
“若是妾身未猜錯,陳道友的太一衍神法應該已經修煉到第六層?”
玉手握住烏尺,冷安研忽然問道。
“冷道友的層數也不低吧。”
陳平略帶興致的道。
他還是頭一遭與人談論關于功法的領悟深淺。
“瑰寶魂法的修煉難度外人難以理解,哎,妾身感悟四千余載才堪堪修到第六層。”
“早知就該把眼界放低選擇弱一層次的魂術,也許如今已修煉至頂層,對神識的增幅比衍神法還強一截。”
“以妾身所剩的三千年歲月,恐怕很難再突破第七層了。”
“還是羨慕道友,太一靈根感悟魂術有如神助,你修完第六層至多用了一半的時間吧?”
冷安研感慨的說了一段話。
實則是在旁敲側擊,打探陳平的虛實。
“差不多兩千年。”
陳平表情不變,順著冷安研的話道。
他有金紋法葉灌法。
否則一身瑰寶術修完,壽元早來回耗空數遍了。
“道友是不是太上閣的修士?”
突然,冷安研目光灼灼的道。
“太上閣?”
陳平沉默不語。
他從未聽說過此勢力。
“那道友的太一衍神法是從何處得來?”
冷安研奇怪的道。
“早年一處秘境中的機緣罷了。”
陳平神情一冷,對方的探問有些觸犯底線。
“陳道友莫怪,妾身只是想邀請你加入太上閣!”
微微一笑,冷安研從容的道。
半炷香時間后。
陳平對所謂的太上閣有所了解。
太上閣,并不是宗門、聯盟類型的勢力。
而是修煉太一衍神法修士“抱團取暖”的一個松散組織。
原因很簡單。
衍神法天克五大種族,極為容易被群起圍攻,扼殺在微末期。
不知從多少萬年前開始,修煉界出現了一個名喚“太上閣”的勢力。
太上閣的歷代閣主都極其神秘。
他們游歷四海,尋找魂道上有天賦的修士傳授太一衍神法。
比如冷安研。
四千余載前,此女是一位超級宗門的元嬰長老。
老閣主將太一衍神法傳給了她。
待冷安研成長至今,又反過來庇護太上閣,抵擋居心叵測之輩。
不得不說,太上閣的發展模式很不錯。
利用衍神法的強大,誘惑天之驕子。
一代代的滲透下去,當修煉此法的化神越來越多,太上閣自然穩如泰山。
而且,太上閣從不干涉修士的雙重身份,平日也極少聯絡。
只是在遭遇覆滅危機時,會召喚閣中修士守護。
但此種局面也屈指可數。
冷安研入閣的四千三百年中,僅接到了兩次詔令。
“這不就是由太一魔門余孽組建的天演分部?”
聽完冷安研的描述,陳平心中驟然一寒。
星辰界的太一門有煉虛修士坐鎮,曾經無比的強盛。
但即便如此,也在一夜之間飛灰湮滅。
是不是金珠所為,還無法下判斷。
可無疑至少是一個遠強于太一門的星辰勢力!
陳平原以為道友們都在偷偷摸摸的修煉太一衍神法。
沒料到,悠久的歲月后,竟明目張膽的形成了一個組織。
太扎眼了!
生怕牽連的陳平暗中大罵。
既然是余孽,就要有余孽的覺悟。
“在太上閣中,大家可以用各種資源交換道法。”
“譬如妾身的第六層太一衍神法,兌換價格是三千枚極品靈石。”
“閣中針對太一靈根修士,也有特殊之物可供交易。”
冷安研一瞥陳平,雙袖輕輕一揮。
空中的氣流匯聚,立刻出現了一排寶物圖案。
“蘊含一百縷陰陽玄黃氣的雙修寶玉,售價一千枚極品靈石。”
“蘊含五百縷陰陽玄黃氣的雙修寶玉,售價一件非五行屬性的通天靈寶。”
“陰陽規則屬性的二劫通天靈寶一件,售價面議。”
“七階陰陽彼岸花一株,每年能吞吐十縷陰陽玄黃氣,售價面議。”
林林總總,共計十五、六條信息。
全是關于陰陽玄黃氣的交易內容!
陳平傻眼的同時,難以控制的心中激動起來。
玄黃氣的獲取方式居然有這么多。
售價上雖夸張了點,但只要找到途徑,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果不其然,一個人打拼,比不得一個勢力積累的底蘊。
“太上閣能做到量產雙修寶玉,莫非閣里招攬了一位玄女噬天體,與太一靈根雙修玄女顛鳳功?”
陳平篤定的猜測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位玄女噬天體的女修道友肯定不是完璧之身了。
不過在大道面前,他可以不講究個人喜好。
雙修的話,怎么分成比較合適呢?
就在陳平遐想之際,冷安研笑吟吟的道:“妾身的徒兒也是太一靈根,他早在三百年前就加入了太上閣。”
“像你們這樣的太一靈根修士,在閣中的地位天生高一等,或能接觸到更多的寶物。”
“陳道友,你可愿加入太上閣!”
陳平眸光一閃,聲音平緩的道:“太上閣中目前有幾位太一靈根?”
“據妾身所知,包括閣主、小徒在內共計七位。”
見陳平吃驚,冷安研解釋道:“太上閣的主要駐地雖是在天演大陸,但周圍幾個修煉界也有閣友分布。”
這些余孽竟組成參天大樹了?
聞言,陳平試探的道:“閣主是用什么寶物開啟的太一靈根?”
“當然是六階的雷陽凰花,大千界哪有血光真魄這種至寶?”
冷安研不假思索的道,繼而揶揄一笑:
“道友若是以八階寶物激發的太一靈根,閣主之位非你莫屬。”
一刻鐘后。
盯著冷安研的身形急閃不見,陳平瞇起了雙目。
在不清楚太上閣更多的底細前,他未急著表態。
而且通天靈劍大陣沒有組建完畢,自保能力差了一籌。
冷安研給了他一個坐標。
二十年內若是同意加入太上閣,他可去那里發一枚傳音符聯絡。
“雷陽凰花開啟的是偽太一靈根。”
陳平心中思索道。
真太一靈根的標準他不得而知。
不過,八階靈物血光真魄明顯是前提條件之一。
或許還和開界至寶渡天珊瑚印息息相關。
當然,一切都是他個人的假設。
此答案,說不定得去太上閣尋找。
原地靜靜懸立了半個時辰。
陳平突然視線一轉,射向千里外的某處,淡淡的道:“冷道友已經飛遠,莫不是需要我八抬大轎的請你出來?”
才淡然的說了一半,他臉色一沉,抬手對準一處隨意五指輕彈。
頓時,數道劍芒一閃噴出。
隨即光華一晃,化為百丈青劍,狠狠斬了過去。
“呲呲”
空間塌陷,浮現一縷透明的魂絲。
“你化神后,魂道規則竟強了這么多?”
魂絲中傳出一道吃驚的意念,接著,化為一道稀薄的虛影。
尖嘴猴腮,正是許無咎的模樣!
“許道友,好久不見了。”
陳平轉身,輕笑著拱拱手。
“嘖嘖,你小子比負心漢還可恨,短短幾百年,連表面上的功夫都懶得做了。”
虛影手摸下巴,怪聲道:“當初是誰在元燕群島給老夫立了九座雕像,還親自抬上山?”
“又是誰恬不知恥的與老夫拉上關系,師尊前師父后的喊?”
聽了這話,陳平狠狠的一皺眉。
欺軟怕硬是他的作風。
許無咎揭人傷疤,其罪滔天。
“也對,你小子未來接掌了那什么太上閣,手下化神無數,老夫招惹不起啊!”
虛影嘴里滿是揶揄的道。
他早知曉陳平的太一靈根與普通者區別甚大。
“許道友留一絲魂念不散,若是講這些廢話,請恕陳某不奉陪了。”
陳平冷冷一笑,遁光往下方沖去。
“六品四道紋的修煉丹藥你感興趣否?”
虛影不慌不忙的道。
陳平身形一頓,陰沉的道:“你惹了定海宮,就休提合作的事了,陳某巴不得與你撇清一切關系。”
“定海宮自作自受,老夫高價買原丹卻置之不理,只好出此下策!”
虛影咬牙切齒的道:“老夫已突破化神后期,定海宮的兩位至尊拿我毫無辦法,待我再進一步,定滅了此宮的道統!”
“這與你當年得罪元始劍閣何其相像。”
陳平嘲諷的道。
許無咎和他都是這樣的人。
犯了罪過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小子究竟是怎么來的天演大陸?”
虛影略帶詫異的道。
“喊本座道友!”
眼睛一縮,陳平目光冷冽的看去。
許無咎的魂絲登時劇烈慘叫,扭曲半天才恢復原狀。
變得更加的虛幻了。
“這臭小子,若不是我真身被困在某地,他絕不敢如此囂張!”
許無咎心下大恨,長吸一口氣硬邦邦的道:“陳道友,老夫有一樁買賣與你談談。”
十幾息的時間彈指即逝。
陳平不露聲色,仿佛深處思索之中。
“以陳道友你的實力,收集一道紋的各類六品丹藥輕而易舉。”
“老夫就在那里等你的好消息!”
許無咎虛影哈哈一笑,魂絲愈發的黯淡。
“本座何時答應你了?”
斜眼一瞟,陳平一嗤的道。
“嘖嘖,其實老夫更喜歡你之前唯唯諾諾的討喜樣子。”
擊掌大呼間,許無咎的魂絲轟然散開。
附近再也搜索不到一絲一毫的氣息。
“丹仙圖碎片竟在反噬他的肉身?”
“許老怪說非丹靈根修士掌握丹仙圖,代價非常可怕也不知是真是假。”
陳平自言自語。
許無咎倒是沒有讓他去對付定海宮。
可和這種人合作,他起碼多預備十個心眼。
飛了兩個時辰,腳下已不再是平坦的大草原,換上的全是蜿蜒萬里的大片山脈。
大大小小的山峰屹立,此起彼伏,顯得壯觀異常。
傲云境東西狹長,縱橫兩百四十萬里。
大部分是此類嶙峋的山脈。
再飛了好長一段時間后,陳平劍光一滯的停下,浮在空中一動不動了。
下面,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石山。
不但寸草不生,而且靈氣也稀薄的可憐。
和附近的幾座靈山比起來,實在天差地別。
但來過一次的陳平自然知道此乃障眼法罷了。
蒲翰墨蒲靈尊的道場怎么可能寒酸!
他老人家煉器技藝高超,身家可不是他這樣的可憐窮修能相提并論。
“蒲大師,陳某到訪,還請敞開禁制一見!”
背著手,陳平聲若洪鐘的將音波傳遞下去。
方圓千里的飛鳥走獸嚇得瑟瑟發抖并一哄而散。
約莫三息后。
山腰之地,忽的涌出一片半畝大小的血海。
無邊血霧濃稠如液,血腥之氣翻滾洶涌。
“蒲老兒改換了禁制?”
無邊的尸氣迎鼻撲來,陳平不覺眉頭一皺。
他記得上回進入,是由幾位美貌女修引進的。
“轟隆!”
而在血海翻滾的同時,一名渾身白毛,三丈長的飛翅怪物從中懸浮出現。
“蒲翰墨正在給本尸皇打造法寶,道友二十年后再來吧!”
“本尸皇的道侶剛死,正是心情大好之際,就不與你的莽撞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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