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統統該死!”
眼見平日畢恭畢敬的人寵違抗旨意,將女嬰送給人族大能,巨靈皇怒不可赦。
其獨剩的一掌狠狠一抓,五根血針在手心跳動不已,仿佛活的一般。
“嗖!”
血針蓬然爆發,印入虛空消失無形。
一股極寒在心間盤旋,陳平緩緩抬起頭,目光的清澈河流一閃,突然發出一聲冷哼。
原本打向女嬰的血針神魂術一下扭曲起來,接著如烈日下的薄雪融化無形。
巨靈一族的神魂攻擊在面對太初攝魂術時顯得不堪一擊。
攝魂術的神威還不止于此。
血霧中的蠻皇只覺得腦中轟的一炸響,仿佛被人用巨山使勁砸了千百遍,驀然劇痛難忍的狂咆數聲。
“女嬰已得,此地不可久留。”
陳平面色慘白的身形一晃,在山腳出現。
接連施展多道珊瑚法相以及攝魂印,對他的神魂而言負擔太重。
況且他如今還抱著一名肉身脆弱的嬰孩。
哪怕時刻防護,在眾五階的斗法余波中也危險至極。
“吾的子民,不惜代價滅殺人族!”
躬下腰去的蠻皇吼聲大作。
攝魂術的攻擊還在持續。
陳平念頭急閃,放棄了死磕巨靈皇。
這家伙掌握力之規則,肉身堅不可摧。
想在短短片刻斬殺幾乎不可能。
瞬息間,他選中了一個目標。
正和天龍真君、陸玉卿交戰正酣的一頭王血巨靈。
兩位大修士的全力壓制下,此巨靈已遭受不輕的傷勢。
“天龍道友!”
“陸道友!”
陳平一聲輕喝傳音,兩大元嬰當即會意。
渾厚的法力彌漫四周,王血巨靈感到一股微風往身后一吹,奇寒突襲。
王血巨靈的靈眼一夾,想要躲避,但手腳上一下爬滿陰冷的薄冰,身形變得遲鈍起來,根本來不及閃避。
它口中一嘯,坑坑洼洼的身軀血光大放。
浮現一層層奇特的血斑紋路。
“噗嗤”
兩條金龍的巨爪狠狠扎到巨靈身軀,可只沒入三寸,就無法深入分毫。
天龍真君雙臂一拍,一道道游龍光影爭先恐后的撲下,一閃即逝的分成三波,不甘示弱的爆發驚人轟鳴。
此人的神通遠高于兩頭龍兄龍弟。
在那些游龍虛影轟擊下,王血巨靈的防護寸寸破碎,悶響連綿的同時潰滅。
“劍三!”
陳平的氣息猛然重現,他從巨靈王的上方灌入,距指寸許的位置,裁天仙劍滴溜溜的旋轉不定。
“嗤嗤!”
下一刻,白色短劍一閃即逝,穿透巨靈王的頭顱,兇悍的灌入其體內。
自創的天品劍術直接在血肉之軀中橫沖直撞。
吞噬,毀滅。
頃刻間把所接觸的經脈和五臟六腑千瘡百孔。
“兩位,戰利品晚間再分配!”
陳平毫無誠意的知會一聲,儲物戒迅速一亮,巨靈王的肉身旋即不見。
此緊要關頭,陸玉卿、天龍二人來不及計較,紛紛散至遠處,救援被包圍的幾名元嬰道友。
另一頭追逐金貓傀儡的王血巨靈早早放棄,瘋狂攻擊著人族。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名人族元嬰不幸卷入血海,連帶著身上的儲物戒一起灰飛煙滅。
天龍真君身形一疾,泛起異象的兩只手掌一握,赤手空拳的沖上方血海“呼呼”的百拳搗去。
金貓傀儡也在陳平的操縱下返回戰場。
炙熱的昊圣光焰流轉不停,螺旋狀的一攪,配合天龍把這道巨靈法術擊滅。
自混戰以來,眾修第一次匯聚。
“孫溫奇,施法遠遁!”
陳平抱著嬰孩,直呼其名的吩咐道。
此人的風屬性神通出神入化,抱團逃離他是首選。
接著,召傀術一捏,金貓傀儡、太清靈蝎傀儡收入儲物戒中。
這邊,孫溫奇面色慌急的單手往腰間一摸,掏出件淡紅色的披風。
一手持寶,一手掐訣,晦澀的咒語從口中傳出。
掐訣的五指一張,從手心處射出一道風柱,正打在了披風法寶的某個流動符文上。
霎時,靈動的異光大綻開來。
嗡鳴聲從披風上發出,晃悠悠的一卷,就把所有人包裹其內。
前后半息的功夫,巨靈皇便從太初攝魂術中徹底恢復。
見居然隕落了一頭王血巨靈,蠻皇驚怒之下一張口,一道血色光柱狂涌而出。
披風內的元嬰不假思索,捏了各種光罩護住周圍。
陳平眼睛一瞇,裁天仙劍一掄整圈。
一只白芒閃爍的劍光麒麟咆哮撞擊而去。
血色光柱被劍光麒麟稍稍一沖,堅持不到一會就潰散開。
恐怖的裁天劍氣又一次罩住了蠻皇。
堅硬的皮膚頓時撕扯出鮮血縱橫的上百道深口。
“走!”
陳平暴喝,袖子里的十幾塊極品靈石碎了又碎。
通天靈寶是能傷到蠻皇,可同樣消耗巨大。
這不止是法力的注入,短時間內動用過多,經脈和丹田也吃之不消。
“死!”
蠻皇接連遭受重創,心里的憤怒已直抵天際。
只見它將之前被裁天劍所斬斷的胳膊一甩,其面孔的所有眼珠滴溜溜的一轉,一絲絲紫電彈跳而出。
那條胳膊極速脹大,“嘭”的一爆,融成一團模糊的血球射向披風靈寶。
這血球尚未真的接觸附近,驀然幻化出一個山川般大小的巨大拳影。
把圣山周遭的上千里都籠罩其下。
附近的空間好似壓縮于一點,勢必要將一眾元嬰碾的粉碎。
“力之規則!”
此等改變空間的威力,就是兩位大修士和陳平等人也為之駭然。
“抱歉了諸位。”
陳平默默嘆息,白鰭一展,咫尺星空術施展在即。
朝圣海的幾位元嬰是他威逼利誘帶進的蠻絕大陸。
如果全部身隕,以后身份暴露,梵滄海域的人族恐怕人人自危,真將他當做邪修看待了。
畢竟東域元嬰的死與他間接有點關系。
現又禍害了北域,陳平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可面臨蠻皇血祭肉身的強大一擊,他也束手無策。
這個時候死道友不死貧道怨不得他分毫。
孫溫奇等人面色驚恐,隕落的陰云在心間浮起。
“各位道友護住七竅!”
短暫之間,一直默然的天龍真君警醒一聲,忽然往懷中一摸,一個古樸至極的青色小鐘出現在了手里。
他二話不說,伸出一根短粗的手指往鐘上一敲。
“叮!”
龐大刺耳的鐘鳴在四周爆發,并隨之回音不絕的遠遠朝圣山掃去。
即便眾修已依言捂住耳朵,可心臟處仍舊如遭雷轟,疼痛無比。
“東陽鐘!”
“此寶怎么在你手里!”
幾名朝圣元嬰大驚失色,仿佛有所忌憚的朝一個角落匯聚,與天龍真君相隔甚遠。
“通天靈寶!”
不明所以的陳平眸光一閃,舔舔嘴唇后暫時中斷了咫尺星空術。
而天龍真君對此不聞不問,渾身的法力潮水般的涌入鐘內。
隨著鐘鳴越來越密集,那些圍上的五階巨靈大受影響,面龐扭曲的靜止不動了。
一剎那后,青色古鐘體型猛漲,護住眾修的頭頂。
蠻皇頃力一擊的山川拳影也在同時轟落。
兩者方一接觸,驚天動地的雷爆聲響徹中央山脈。
蕩漾席卷出的沖擊波一遍又一遍的把山石粉碎,碾成虛無。
陳平心中一動,多瞅了此寶兩眼。
結果就見鐘上星辰點點,現出一個個熟悉的圖案。
竟暗含星辰日月等天象,奇異不已。
第二次的碰撞更為駭人。
方圓百里的土地狼藉一片,全部陷入深海。
數百丈的海嘯從地縫迸發將圣山淹沒。
期間,一道淡紅色的光影認準一個方向,竟化為一只飛鶴向上破空,鉆入云中不見蹤影。
幾息后,驚人的沖擊漸漸停息。
傷痕累累的蠻皇懸浮于半空,眼球內滿是不甘和怒火。
“吾皇,屬下請求傾全族之力踏平朝圣城!”
所剩的唯一一頭王血巨靈雷音震天的吼道。
“朝圣元嬰請來的兩外援修士非同小可,本皇傷勢沒復原前,拿他們毫無辦法。”
蠻皇的意念盤旋而出,冷漠的道:“人族仙竹靈根出世,你吩咐下去,將此消息傳遍梵滄海域!”
“尤其是冥魂山脈的天雀,務必叫它第一時間得知!”
“是!”
王血巨靈恭敬回復。
“蠻絕大陸人寵,元丹之上統統誅殺,其余者打入地牢,不分日夜繁殖下一代。”
以往是它過于寬容,孔真一的背叛讓蠻皇決定清洗人寵奴隸。
深海區域。
一頭巨大的淡紅色飛鶴以極快的速度,從高空遁了出來。
“飛鶴”體內。
陳平一手抱娃,一手按于眉心,淡淡的道:“蠻皇沒有追擊我等。”
聞言,身旁的眾修松了口氣,臉上浮起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之色。
“噗嗤!”
就在這時,天龍真君嘴角精血狂溢,神情萎靡的坐了下來。
那古鐘上的日月圖案微微一黯,滋滋幾聲的縮回原型,被他收進袖袍。
“天問殿的東陽鐘為何流入了閣下手中?”
陸玉卿面色難看的道。
一旁的孫溫奇、褚陽也朝天龍投去一個充滿質疑的眼神。
“機緣巧合。”
天龍真君神情陰晴不定的一嘆,緩緩地道出前因后果。
而一臉懵的陳平終于了解了來龍去脈。
原來,這天問殿是北域的一處大型秘境。
和極晝寶域相似,每隔千載開啟一次,持令牌者能入殿尋寶。
兩百年前,天問殿出世。
北海域的高階修士蜂擁而入。
他們聯手破禁,在一處洞府里發現了一件通天靈寶。
就是天龍祭出的東陽鐘。
重寶之前,眾修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最終,一位元嬰大修士重傷突圍,帶著東陽鐘逃離。
但等天問殿秘境結束后,那位拿下通天靈寶的大修士卻從此沒有在北域出現過了。
“此鐘確實是我在一具尸骨的儲物戒里發現的。”
天龍苦笑一聲,辯解道:“為防各位誤會,這兩百年間都很少動用此寶。”
“道友好像不是北域修士!”
陸玉卿等人意有所指。
“夠了!”
陳平眉頭一皺的呵斥道:“且不提天龍道友方才救了爾等,修煉界重寶本是有緣者得之,方某見識短淺,尚還是頭一次聽到分地域的說辭!”
冰冷冷的話猶如一盆清水澆醒了朝圣眾修。
上回天問殿之行,幾宗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最后的好處卻落入一名外海修士的手里。
陡然見到東陽鐘,幾人被至寶蒙蔽也情有可原。
“多謝方兄解圍。”
天龍真君朝陳平遞去一個感激的神情。
“道友實力強勁,有不識好歹者叫他永生永世閉嘴便是,實無必要多做解釋。”
陳平冷幽幽的全場一掃,平靜的道。
這下,陸玉卿幾人當即收斂一切不該表露的神色,心中凜然起來。
蠻絕大陸上,兩位非北域修士的戰力一個比一個夸張。
單單一個重傷蠻皇的方淵就能把幾人斬殺。
眼下到了分潤好處的時候,萬萬不可觸怒其慘遭橫禍。
“哇!”
“哇!”
這時,一聲短促的啼哭驟起,眾修目光紛紛看向陳平抱著的粉嫩女嬰,面露炙熱之意。
“老朽恰巧認識一位化神勢力的內門弟子,不如將她送去中央海域?”
元嬰后期的老者尋思再三的提議道。
“這…”
孫溫奇、褚陽并不作答,隱晦的望了陳平一眼。
在場功勞最大者,屬此人無疑。
而且,“方淵”的性格眾修也清楚了,說一不二。
“打我師妹的主意,道友是嫌陽壽過多?”
陳平毫不客氣的譏笑道。
眾修心中一咯噔,回想起此人背后似乎還有一位化神師尊。
沉默了幾息,幾人不敢再爭搶這件特殊的“戰利品”。
“若不是本座的狀態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陳平表面和善無比,暗暗卻狠色一閃。
仙竹靈根的價值毋容置疑。
若是中央海域的化神得知,怕也會找上門來收徒。
保密的唯一方法是除掉整個蠻絕大陸與一眾朝圣元嬰!
可單單只是一個蠻皇就能使他計劃破滅。
因此,殺不殺在場的幾人區別不大。
關鍵這天龍真君身懷防御類型的通天靈寶,還真不是那么好滅口的。
遁回朝圣城途中,陳平稍微分配了戰利品。
兩頭海族尸體、巨靈尸體被他以提升傀儡術為由全部留下。
收獲的幾枚儲物貝、儲物戒則按功勞大小給予了眾修。
在陳平一句“本座獨占八成功勞”的總結中,幾人如木偶一般的結束了分寶。
天龍真君有意不爭的情況下,朝圣元嬰即便心生不滿亦毫無反抗余地。
飛入朝圣城,三宗元嬰立刻下令全程戒備,嚴防巨靈族的反撲。
而巨靈皇已掌握力之規則的新情報也隨著一份密件,傳去各大宗門。
令陸玉卿、孫溫奇等人心慌的是,兩位半步化神帶走了卜凝梅后,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朝圣城。
城外的高空之上。
天龍真君與陳平笑談半晌,互相道別。
而卜凝梅則一臉恭敬的屏息凝氣,生怕打擾到兩位前輩。
她原本在蓮華宗的靈山洞府閉關,準備沖擊元嬰。
可陳平突然現身將她帶走。
再一掃那男子懷中的女嬰,她頓時明了。
“天龍道友的東陽鐘里好像沒有器靈存在?”
陳平笑呵呵的道。
“不瞞道友,在我得到此寶時,原器靈就已經消亡。”
沉吟了一下,天龍真君遺憾的道。
“哦?”
陳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來這東陽鐘與裁天仙劍一樣,曾經都是一件真通天靈寶。
寶貝本體屬于死物,無災無難。
但器靈一生要渡五劫。
與人族劫難失敗還有生還機會截然不同,器靈渡劫失利將立馬泯滅。
泰清靈尊那件魚鉤至寶里的器靈安魚兒,就是此界罕見的二劫器靈。
“天龍道友身份敏感,拿著這件通天靈寶似乎會招惹非議。”
咳了咳嗓子,陳平噓了一聲道:“你看方某斗巨靈的那兩頭極品傀儡如何?”
“你如果愿意交換,在下替你解憂也未嘗不可。”
聞言,天龍真君果斷的搖了搖頭,聲音洪亮的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修煉至今,手下沒有沾染過一名無辜的人族性命。”
“誰還不是呢,你我都是梵滄海域的頂梁柱。”
見天龍無意交換,陳平頓時無了繼續攀談的興致,抱抱拳口中作別。
“有緣再見。”
天龍拱手一笑,身上靈光微閃,一個呼吸間就化作虹光遁入重天。
凝視良久,眉頭一蹙后,陳平松開了裁天仙劍。
“哇!”
此時,懷里的女嬰又開始嗷嗷大哭,手腳并用的亂蹬。
“安靜點!”
陳平虎目一瞪,語氣陰沉的道。
誰知興許是受了驚嚇,女嬰哭的更加厲害,精雕玉琢的臉蛋上也出現了一絲絲的紅印。
“淵哥。”
一旁,卜凝梅小心翼翼地道:“她是不是餓了?”
“怎么會,幾天沒進食而已!”
陳平剛說完,就意識到了思維的疏忽。
修士破入金丹后便遠離了五谷雜糧。
但這女嬰只是跟腳不凡,渾身并無靈力滋潤五臟,感受到饑餓十分正常。
“先尋一處安穩的藏身之所。”
話一落,陳平卷起卜凝梅,身化一束劍光朝著一個方向遠去。
一路上,女嬰的哭啼越發響亮。
陳平聽的是心煩意亂,最后不由的用法力堵住耳朵。
北域境內的某座二級島嶼。
一條高不過十丈的山丘腹心。
一男一女兩人正圍著石床大眼瞪小眼。
床中央挖了一個凹坑,鋪了一層軟軟的四階蠶絲。
一名小嬰孩仰躺其上,兩只小眼睛傻呵呵的笑著,還一邊吮吸自己的小手指。
“你身上有一階靈泉嗎?”
陳平嘴角一抽的問道。
他儲物戒中的靈液等級偏高,不適合幼嬰吸食。
“淵哥,我曾經閱覽過一枚玉簡,人族幼嬰最好喂食鮮奶水。”
卜凝梅略帶尷尬的道。
“哦,這樣。”
陳平一蹙眉,盯著卜凝梅的大物道:
“你是金丹體修,女嬰咬一口牙齒崩碎,我看還是擠出來。”
聽罷,卜凝梅一愣,委屈的道:“凝梅又不是剛產孩子,如何有奶水生成。”
“我用法力助你催生奶水。”
想了想,陳平沒好氣的把手掌慢慢貼向卜凝梅胸前。
“呲呲”
一縷縷的渾濁液飛旋而出,四周頓時飄散濃郁奶香。
將一絲絲的奶水引入幼嬰嘴里,陳平滿頭大汗的蹲下身子。
“咕嚕”
“咕嚕”
女嬰盡情吮吸著鮮奶,哭啼聲隨即停止。
“哈哈,她真是餓了啊!”
陳平拍手大笑,好奇的打量嬰兒。
但一瞥卜凝梅,他的表情即刻重歸冷漠起來。
“淵哥…”
卜凝梅捂嘴一笑,突然覺得這位大神通修士有幾分可愛。
一刻鐘后,吃飽喝足的女嬰安靜睡熟。
“凝梅,放棄首修高位你可有怨言?”
陳平忽然轉頭問道。
“淵哥,你在哪我在哪。”
卜凝梅動情的一喚,輕輕靠在男子的肩頭。
“你安心閉關吧,我會替你護法。”
不咸不淡的說著,陳平悠悠的道:
“對了,閉關之前擠一批鮮奶封印起來,這小家伙煩的很。”
待卜凝梅進入密室,陳平跳上石床湊近女嬰。
仙竹靈根、通靈劍體!
這等資質的人族種子,如果帶去化神宗派,應該能換取一大批的六階靈物。
只可惜他毫無背景,冒然與中央海域的大勢力交易,被吃的骨骨頭都不剩的概率不小。
“本座自己就是最接近化神的生靈之一,為何要把美玉送他人?”
陳平眼中精芒一閃,把雜念拋之腦后。
身懷仙竹靈根者,將來晉級六階的希望很大。
而通靈劍體賦予了此嬰不俗的劍道天賦,剛好能承襲他的衣缽。
規則之力加上劍術,女嬰修至高階,定是一尊和他一樣,能夠跨越小境界克敵的強者!
一錘子買賣與長期回報,陳平豈不知選擇哪個。
輕輕一指貼于女嬰眉心,內視之下,他發現在其心臟附近,懸浮著一道道淺綠色,猶如竹葉般的氣流。
承載規則的仙竹之氣!
一共七縷。
任由仙竹之氣留在體內,女嬰能洗髓伐骨,改善體質。
而用靈竹吸收的話,靈竹的品質可得到飛躍。
這才是陳平不惜代價也要營救她的目的。
“改善體質的丹藥世間繁多,我以后為你補上便是。”
嘀咕了一句,陳平手間涌現吸力。
不多時,一縷散發冰涼之意的氣流在手心跳動。
兩日后,一株年份最高的青劫雷竹品質提升到七階!
用掉了五縷仙竹之氣。
確認雷竹繼續晉級八階無望后,陳平停止了抽取。
將兩縷仙竹之氣留在女嬰體內。
“上哪去找煉器大宗師?”
陳平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雷竹煉為通天靈寶。
外海的元嬰煉器師數量不少。
他手握如此珍貴的材料,必然得請一位技藝最高超的出手。
正構思著,腳下傳來動靜。
女嬰小嘴巴一動一動,大眼睛四處張望。
“又餓了?”
陳平無語,分出一道奶泉喂去。
接著,他開始正式的閉關療傷。
兩個月后。
陳平面色鐵青,拎著女嬰飛到海面上。
“再哭,本座就把你拋進海里喂魚!”
兇神惡煞的說著,陳平郁悶的恫嚇道。
喂養和清潔屎尿方面還算輕松。
一道法術就能解決。
奈何這小丫頭性格愛鬧,往往淺睡半個時辰就會發出哭聲。
研究半天,陳平才知道幼嬰要哄。
可他哪有時間陪其嬉戲。
“抓兩個女修來喂養?”
琢磨著,陳平否定了這個念頭。
“我怎么忘了它!”
突然,陳平靈機一動,又抓住女嬰回到洞府。
靈獸鐲一亮后,大灰扇著翅膀飛出。
收到主人的傳音,這頭五階靈蟲驚嚇的連連拒絕。
“咯咯”
“咯咯”
一時間,密室里回蕩著清澈的笑聲。
大灰真君拼命的繞屋低飛。
背部馱著一個四階靈竹打造的丈許大搖籃,女嬰正趴在里頭,顛簸中笑音不斷。
“小傻子。”
陳平嗤了嗤,專心療傷。
蠻皇的神通令他收斂了先前的自傲。
單打獨斗即便能勝也是慘勝。
小瞧世間百族容易吃大虧。
“大灰,帶她去島外轉轉。”
“大灰,給她捉幾只蝴蝶。”
“大灰,你把她給本座帶到十萬八千里外扔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流逝。
四年后,山丘洞府。
一名梳著羊角辮的白凈女孩老老實實端坐,上首,一名嚴肅的紫袍人閉目養息。
而這女娃看似老實,光著的腳丫卻在沙子上胡亂作畫。
“叔叔,為什么你有名字,大灰有名字,就我沒有?”
過了片刻,女娃似乎一人玩膩了,大眼睛眨巴的問道。
“你還小。”
陳平微微睜目,淡淡的道。
“主人,大灰想到了一個好名字。”
這時,趴在一旁的蟲兒傳音進言道。
“你?”
陳平不屑的一哼。
“陳芙遙,芙即荷花,出淤泥不染,隱喻她出生黯晦卻與前路無關。”
“遙之崢嶸,意欲道途無量,契合她的修煉天賦。”
大灰搖頭晃腦的叫著。
一番注解讓陳平陷入沉默。
“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是誰教給你的?”
陳平狐疑的質問道。
一頭小蟲竟通讀人族經文,打死他都不信。
“在一座島上,大灰化作人形找了一個狀元郎,花費兩塊下品靈石求購的名字。”
見一眼被主人識破,大灰難為情的道。
“哦。”
陳平微微點頭。
這些年,他大多時間在閉關修煉。
女嬰基本是大灰一手養大。
一人一蟲的感情倒是挺深。
“陳芙遙!”
接著,陳平低低一喝,眸光幽幽的道:
“從今日起開靈修煉,練氣、筑基、元丹、金丹、元嬰,你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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