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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芙遙

  “人族統統該死!”

  眼見平日畢恭畢敬的人寵違抗旨意,將女嬰送給人族大能,巨靈皇怒不可赦。

  其獨剩的一掌狠狠一抓,五根血針在手心跳動不已,仿佛活的一般。

  “嗖!”

  血針蓬然爆發,印入虛空消失無形。

  一股極寒在心間盤旋,陳平緩緩抬起頭,目光的清澈河流一閃,突然發出一聲冷哼。

  原本打向女嬰的血針神魂術一下扭曲起來,接著如烈日下的薄雪融化無形。

  巨靈一族的神魂攻擊在面對太初攝魂術時顯得不堪一擊。

  攝魂術的神威還不止于此。

  血霧中的蠻皇只覺得腦中轟的一炸響,仿佛被人用巨山使勁砸了千百遍,驀然劇痛難忍的狂咆數聲。

  “女嬰已得,此地不可久留。”

  陳平面色慘白的身形一晃,在山腳出現。

  接連施展多道珊瑚法相以及攝魂印,對他的神魂而言負擔太重。

  況且他如今還抱著一名肉身脆弱的嬰孩。

  哪怕時刻防護,在眾五階的斗法余波中也危險至極。

  “吾的子民,不惜代價滅殺人族!”

  躬下腰去的蠻皇吼聲大作。

  攝魂術的攻擊還在持續。

  陳平念頭急閃,放棄了死磕巨靈皇。

  這家伙掌握力之規則,肉身堅不可摧。

  想在短短片刻斬殺幾乎不可能。

  瞬息間,他選中了一個目標。

  正和天龍真君、陸玉卿交戰正酣的一頭王血巨靈。

  兩位大修士的全力壓制下,此巨靈已遭受不輕的傷勢。

  “天龍道友!”

  “陸道友!”

  陳平一聲輕喝傳音,兩大元嬰當即會意。

  渾厚的法力彌漫四周,王血巨靈感到一股微風往身后一吹,奇寒突襲。

  王血巨靈的靈眼一夾,想要躲避,但手腳上一下爬滿陰冷的薄冰,身形變得遲鈍起來,根本來不及閃避。

  它口中一嘯,坑坑洼洼的身軀血光大放。

  浮現一層層奇特的血斑紋路。

  “噗嗤”

  兩條金龍的巨爪狠狠扎到巨靈身軀,可只沒入三寸,就無法深入分毫。

  天龍真君雙臂一拍,一道道游龍光影爭先恐后的撲下,一閃即逝的分成三波,不甘示弱的爆發驚人轟鳴。

  此人的神通遠高于兩頭龍兄龍弟。

  在那些游龍虛影轟擊下,王血巨靈的防護寸寸破碎,悶響連綿的同時潰滅。

  “劍三!”

  陳平的氣息猛然重現,他從巨靈王的上方灌入,距指寸許的位置,裁天仙劍滴溜溜的旋轉不定。

  “嗤嗤!”

  下一刻,白色短劍一閃即逝,穿透巨靈王的頭顱,兇悍的灌入其體內。

  自創的天品劍術直接在血肉之軀中橫沖直撞。

  吞噬,毀滅。

  頃刻間把所接觸的經脈和五臟六腑千瘡百孔。

  “兩位,戰利品晚間再分配!”

  陳平毫無誠意的知會一聲,儲物戒迅速一亮,巨靈王的肉身旋即不見。

  此緊要關頭,陸玉卿、天龍二人來不及計較,紛紛散至遠處,救援被包圍的幾名元嬰道友。

  另一頭追逐金貓傀儡的王血巨靈早早放棄,瘋狂攻擊著人族。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名人族元嬰不幸卷入血海,連帶著身上的儲物戒一起灰飛煙滅。

  天龍真君身形一疾,泛起異象的兩只手掌一握,赤手空拳的沖上方血海“呼呼”的百拳搗去。

  金貓傀儡也在陳平的操縱下返回戰場。

  炙熱的昊圣光焰流轉不停,螺旋狀的一攪,配合天龍把這道巨靈法術擊滅。

  自混戰以來,眾修第一次匯聚。

  “孫溫奇,施法遠遁!”

  陳平抱著嬰孩,直呼其名的吩咐道。

  此人的風屬性神通出神入化,抱團逃離他是首選。

  接著,召傀術一捏,金貓傀儡、太清靈蝎傀儡收入儲物戒中。

  這邊,孫溫奇面色慌急的單手往腰間一摸,掏出件淡紅色的披風。

  一手持寶,一手掐訣,晦澀的咒語從口中傳出。

  掐訣的五指一張,從手心處射出一道風柱,正打在了披風法寶的某個流動符文上。

  霎時,靈動的異光大綻開來。

  嗡鳴聲從披風上發出,晃悠悠的一卷,就把所有人包裹其內。

  前后半息的功夫,巨靈皇便從太初攝魂術中徹底恢復。

  見居然隕落了一頭王血巨靈,蠻皇驚怒之下一張口,一道血色光柱狂涌而出。

  披風內的元嬰不假思索,捏了各種光罩護住周圍。

  陳平眼睛一瞇,裁天仙劍一掄整圈。

  一只白芒閃爍的劍光麒麟咆哮撞擊而去。

  血色光柱被劍光麒麟稍稍一沖,堅持不到一會就潰散開。

  恐怖的裁天劍氣又一次罩住了蠻皇。

  堅硬的皮膚頓時撕扯出鮮血縱橫的上百道深口。

  “走!”

  陳平暴喝,袖子里的十幾塊極品靈石碎了又碎。

  通天靈寶是能傷到蠻皇,可同樣消耗巨大。

  這不止是法力的注入,短時間內動用過多,經脈和丹田也吃之不消。

  “死!”

  蠻皇接連遭受重創,心里的憤怒已直抵天際。

  只見它將之前被裁天劍所斬斷的胳膊一甩,其面孔的所有眼珠滴溜溜的一轉,一絲絲紫電彈跳而出。

  那條胳膊極速脹大,“嘭”的一爆,融成一團模糊的血球射向披風靈寶。

  這血球尚未真的接觸附近,驀然幻化出一個山川般大小的巨大拳影。

  把圣山周遭的上千里都籠罩其下。

  附近的空間好似壓縮于一點,勢必要將一眾元嬰碾的粉碎。

  “力之規則!”

  此等改變空間的威力,就是兩位大修士和陳平等人也為之駭然。

  “抱歉了諸位。”

  陳平默默嘆息,白鰭一展,咫尺星空術施展在即。

  朝圣海的幾位元嬰是他威逼利誘帶進的蠻絕大陸。

  如果全部身隕,以后身份暴露,梵滄海域的人族恐怕人人自危,真將他當做邪修看待了。

  畢竟東域元嬰的死與他間接有點關系。

  現又禍害了北域,陳平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可面臨蠻皇血祭肉身的強大一擊,他也束手無策。

  這個時候死道友不死貧道怨不得他分毫。

  孫溫奇等人面色驚恐,隕落的陰云在心間浮起。

  “各位道友護住七竅!”

  短暫之間,一直默然的天龍真君警醒一聲,忽然往懷中一摸,一個古樸至極的青色小鐘出現在了手里。

  他二話不說,伸出一根短粗的手指往鐘上一敲。

  “叮!”

  龐大刺耳的鐘鳴在四周爆發,并隨之回音不絕的遠遠朝圣山掃去。

  即便眾修已依言捂住耳朵,可心臟處仍舊如遭雷轟,疼痛無比。

  “東陽鐘!”

  “此寶怎么在你手里!”

  幾名朝圣元嬰大驚失色,仿佛有所忌憚的朝一個角落匯聚,與天龍真君相隔甚遠。

  “通天靈寶!”

  不明所以的陳平眸光一閃,舔舔嘴唇后暫時中斷了咫尺星空術。

  而天龍真君對此不聞不問,渾身的法力潮水般的涌入鐘內。

  隨著鐘鳴越來越密集,那些圍上的五階巨靈大受影響,面龐扭曲的靜止不動了。

  一剎那后,青色古鐘體型猛漲,護住眾修的頭頂。

  蠻皇頃力一擊的山川拳影也在同時轟落。

  兩者方一接觸,驚天動地的雷爆聲響徹中央山脈。

  蕩漾席卷出的沖擊波一遍又一遍的把山石粉碎,碾成虛無。

  陳平心中一動,多瞅了此寶兩眼。

  結果就見鐘上星辰點點,現出一個個熟悉的圖案。

  竟暗含星辰日月等天象,奇異不已。

  第二次的碰撞更為駭人。

  方圓百里的土地狼藉一片,全部陷入深海。

  數百丈的海嘯從地縫迸發將圣山淹沒。

  期間,一道淡紅色的光影認準一個方向,竟化為一只飛鶴向上破空,鉆入云中不見蹤影。

  幾息后,驚人的沖擊漸漸停息。

  傷痕累累的蠻皇懸浮于半空,眼球內滿是不甘和怒火。

  “吾皇,屬下請求傾全族之力踏平朝圣城!”

  所剩的唯一一頭王血巨靈雷音震天的吼道。

  “朝圣元嬰請來的兩外援修士非同小可,本皇傷勢沒復原前,拿他們毫無辦法。”

  蠻皇的意念盤旋而出,冷漠的道:“人族仙竹靈根出世,你吩咐下去,將此消息傳遍梵滄海域!”

  “尤其是冥魂山脈的天雀,務必叫它第一時間得知!”

  “是!”

  王血巨靈恭敬回復。

  “蠻絕大陸人寵,元丹之上統統誅殺,其余者打入地牢,不分日夜繁殖下一代。”

  以往是它過于寬容,孔真一的背叛讓蠻皇決定清洗人寵奴隸。

  深海區域。

  一頭巨大的淡紅色飛鶴以極快的速度,從高空遁了出來。

  “飛鶴”體內。

  陳平一手抱娃,一手按于眉心,淡淡的道:“蠻皇沒有追擊我等。”

  聞言,身旁的眾修松了口氣,臉上浮起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之色。

  “噗嗤!”

  就在這時,天龍真君嘴角精血狂溢,神情萎靡的坐了下來。

  那古鐘上的日月圖案微微一黯,滋滋幾聲的縮回原型,被他收進袖袍。

  “天問殿的東陽鐘為何流入了閣下手中?”

  陸玉卿面色難看的道。

  一旁的孫溫奇、褚陽也朝天龍投去一個充滿質疑的眼神。

  “機緣巧合。”

  天龍真君神情陰晴不定的一嘆,緩緩地道出前因后果。

  而一臉懵的陳平終于了解了來龍去脈。

  原來,這天問殿是北域的一處大型秘境。

  和極晝寶域相似,每隔千載開啟一次,持令牌者能入殿尋寶。

  兩百年前,天問殿出世。

  北海域的高階修士蜂擁而入。

  他們聯手破禁,在一處洞府里發現了一件通天靈寶。

  就是天龍祭出的東陽鐘。

  重寶之前,眾修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最終,一位元嬰大修士重傷突圍,帶著東陽鐘逃離。

  但等天問殿秘境結束后,那位拿下通天靈寶的大修士卻從此沒有在北域出現過了。

  “此鐘確實是我在一具尸骨的儲物戒里發現的。”

  天龍苦笑一聲,辯解道:“為防各位誤會,這兩百年間都很少動用此寶。”

  “道友好像不是北域修士!”

  陸玉卿等人意有所指。

  “夠了!”

  陳平眉頭一皺的呵斥道:“且不提天龍道友方才救了爾等,修煉界重寶本是有緣者得之,方某見識短淺,尚還是頭一次聽到分地域的說辭!”

  冰冷冷的話猶如一盆清水澆醒了朝圣眾修。

  上回天問殿之行,幾宗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最后的好處卻落入一名外海修士的手里。

  陡然見到東陽鐘,幾人被至寶蒙蔽也情有可原。

  “多謝方兄解圍。”

  天龍真君朝陳平遞去一個感激的神情。

  “道友實力強勁,有不識好歹者叫他永生永世閉嘴便是,實無必要多做解釋。”

  陳平冷幽幽的全場一掃,平靜的道。

  這下,陸玉卿幾人當即收斂一切不該表露的神色,心中凜然起來。

  蠻絕大陸上,兩位非北域修士的戰力一個比一個夸張。

  單單一個重傷蠻皇的方淵就能把幾人斬殺。

  眼下到了分潤好處的時候,萬萬不可觸怒其慘遭橫禍。

  “哇!”

  “哇!”

  這時,一聲短促的啼哭驟起,眾修目光紛紛看向陳平抱著的粉嫩女嬰,面露炙熱之意。

  “老朽恰巧認識一位化神勢力的內門弟子,不如將她送去中央海域?”

  元嬰后期的老者尋思再三的提議道。

  “這…”

  孫溫奇、褚陽并不作答,隱晦的望了陳平一眼。

  在場功勞最大者,屬此人無疑。

  而且,“方淵”的性格眾修也清楚了,說一不二。

  “打我師妹的主意,道友是嫌陽壽過多?”

  陳平毫不客氣的譏笑道。

  眾修心中一咯噔,回想起此人背后似乎還有一位化神師尊。

  沉默了幾息,幾人不敢再爭搶這件特殊的“戰利品”。

  “若不是本座的狀態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陳平表面和善無比,暗暗卻狠色一閃。

  仙竹靈根的價值毋容置疑。

  若是中央海域的化神得知,怕也會找上門來收徒。

  保密的唯一方法是除掉整個蠻絕大陸與一眾朝圣元嬰!

  可單單只是一個蠻皇就能使他計劃破滅。

  因此,殺不殺在場的幾人區別不大。

  關鍵這天龍真君身懷防御類型的通天靈寶,還真不是那么好滅口的。

  遁回朝圣城途中,陳平稍微分配了戰利品。

  兩頭海族尸體、巨靈尸體被他以提升傀儡術為由全部留下。

  收獲的幾枚儲物貝、儲物戒則按功勞大小給予了眾修。

  在陳平一句“本座獨占八成功勞”的總結中,幾人如木偶一般的結束了分寶。

  天龍真君有意不爭的情況下,朝圣元嬰即便心生不滿亦毫無反抗余地。

  飛入朝圣城,三宗元嬰立刻下令全程戒備,嚴防巨靈族的反撲。

  而巨靈皇已掌握力之規則的新情報也隨著一份密件,傳去各大宗門。

  令陸玉卿、孫溫奇等人心慌的是,兩位半步化神帶走了卜凝梅后,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朝圣城。

  城外的高空之上。

  天龍真君與陳平笑談半晌,互相道別。

  而卜凝梅則一臉恭敬的屏息凝氣,生怕打擾到兩位前輩。

  她原本在蓮華宗的靈山洞府閉關,準備沖擊元嬰。

  可陳平突然現身將她帶走。

  再一掃那男子懷中的女嬰,她頓時明了。

  “天龍道友的東陽鐘里好像沒有器靈存在?”

  陳平笑呵呵的道。

  “不瞞道友,在我得到此寶時,原器靈就已經消亡。”

  沉吟了一下,天龍真君遺憾的道。

  “哦?”

  陳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來這東陽鐘與裁天仙劍一樣,曾經都是一件真通天靈寶。

  寶貝本體屬于死物,無災無難。

  但器靈一生要渡五劫。

  與人族劫難失敗還有生還機會截然不同,器靈渡劫失利將立馬泯滅。

  泰清靈尊那件魚鉤至寶里的器靈安魚兒,就是此界罕見的二劫器靈。

  “天龍道友身份敏感,拿著這件通天靈寶似乎會招惹非議。”

  咳了咳嗓子,陳平噓了一聲道:“你看方某斗巨靈的那兩頭極品傀儡如何?”

  “你如果愿意交換,在下替你解憂也未嘗不可。”

  聞言,天龍真君果斷的搖了搖頭,聲音洪亮的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修煉至今,手下沒有沾染過一名無辜的人族性命。”

  “誰還不是呢,你我都是梵滄海域的頂梁柱。”

  見天龍無意交換,陳平頓時無了繼續攀談的興致,抱抱拳口中作別。

  “有緣再見。”

  天龍拱手一笑,身上靈光微閃,一個呼吸間就化作虹光遁入重天。

  凝視良久,眉頭一蹙后,陳平松開了裁天仙劍。

  “哇!”

  此時,懷里的女嬰又開始嗷嗷大哭,手腳并用的亂蹬。

  “安靜點!”

  陳平虎目一瞪,語氣陰沉的道。

  誰知興許是受了驚嚇,女嬰哭的更加厲害,精雕玉琢的臉蛋上也出現了一絲絲的紅印。

  “淵哥。”

  一旁,卜凝梅小心翼翼地道:“她是不是餓了?”

  “怎么會,幾天沒進食而已!”

  陳平剛說完,就意識到了思維的疏忽。

  修士破入金丹后便遠離了五谷雜糧。

  但這女嬰只是跟腳不凡,渾身并無靈力滋潤五臟,感受到饑餓十分正常。

  “先尋一處安穩的藏身之所。”

  話一落,陳平卷起卜凝梅,身化一束劍光朝著一個方向遠去。

  一路上,女嬰的哭啼越發響亮。

  陳平聽的是心煩意亂,最后不由的用法力堵住耳朵。

  北域境內的某座二級島嶼。

  一條高不過十丈的山丘腹心。

  一男一女兩人正圍著石床大眼瞪小眼。

  床中央挖了一個凹坑,鋪了一層軟軟的四階蠶絲。

  一名小嬰孩仰躺其上,兩只小眼睛傻呵呵的笑著,還一邊吮吸自己的小手指。

  “你身上有一階靈泉嗎?”

  陳平嘴角一抽的問道。

  他儲物戒中的靈液等級偏高,不適合幼嬰吸食。

  “淵哥,我曾經閱覽過一枚玉簡,人族幼嬰最好喂食鮮奶水。”

  卜凝梅略帶尷尬的道。

  “哦,這樣。”

  陳平一蹙眉,盯著卜凝梅的大物道:

  “你是金丹體修,女嬰咬一口牙齒崩碎,我看還是擠出來。”

  聽罷,卜凝梅一愣,委屈的道:“凝梅又不是剛產孩子,如何有奶水生成。”

  “我用法力助你催生奶水。”

  想了想,陳平沒好氣的把手掌慢慢貼向卜凝梅胸前。

  “呲呲”

  一縷縷的渾濁液飛旋而出,四周頓時飄散濃郁奶香。

  將一絲絲的奶水引入幼嬰嘴里,陳平滿頭大汗的蹲下身子。

  “咕嚕”

  “咕嚕”

  女嬰盡情吮吸著鮮奶,哭啼聲隨即停止。

  “哈哈,她真是餓了啊!”

  陳平拍手大笑,好奇的打量嬰兒。

  但一瞥卜凝梅,他的表情即刻重歸冷漠起來。

  “淵哥…”

  卜凝梅捂嘴一笑,突然覺得這位大神通修士有幾分可愛。

  一刻鐘后,吃飽喝足的女嬰安靜睡熟。

  “凝梅,放棄首修高位你可有怨言?”

  陳平忽然轉頭問道。

  “淵哥,你在哪我在哪。”

  卜凝梅動情的一喚,輕輕靠在男子的肩頭。

  “你安心閉關吧,我會替你護法。”

  不咸不淡的說著,陳平悠悠的道:

  “對了,閉關之前擠一批鮮奶封印起來,這小家伙煩的很。”

  待卜凝梅進入密室,陳平跳上石床湊近女嬰。

  仙竹靈根、通靈劍體!

  這等資質的人族種子,如果帶去化神宗派,應該能換取一大批的六階靈物。

  只可惜他毫無背景,冒然與中央海域的大勢力交易,被吃的骨骨頭都不剩的概率不小。

  “本座自己就是最接近化神的生靈之一,為何要把美玉送他人?”

  陳平眼中精芒一閃,把雜念拋之腦后。

  身懷仙竹靈根者,將來晉級六階的希望很大。

  而通靈劍體賦予了此嬰不俗的劍道天賦,剛好能承襲他的衣缽。

  規則之力加上劍術,女嬰修至高階,定是一尊和他一樣,能夠跨越小境界克敵的強者!

  一錘子買賣與長期回報,陳平豈不知選擇哪個。

  輕輕一指貼于女嬰眉心,內視之下,他發現在其心臟附近,懸浮著一道道淺綠色,猶如竹葉般的氣流。

  承載規則的仙竹之氣!

  一共七縷。

  任由仙竹之氣留在體內,女嬰能洗髓伐骨,改善體質。

  而用靈竹吸收的話,靈竹的品質可得到飛躍。

  這才是陳平不惜代價也要營救她的目的。

  “改善體質的丹藥世間繁多,我以后為你補上便是。”

  嘀咕了一句,陳平手間涌現吸力。

  不多時,一縷散發冰涼之意的氣流在手心跳動。

  兩日后,一株年份最高的青劫雷竹品質提升到七階!

  用掉了五縷仙竹之氣。

  確認雷竹繼續晉級八階無望后,陳平停止了抽取。

  將兩縷仙竹之氣留在女嬰體內。

  “上哪去找煉器大宗師?”

  陳平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雷竹煉為通天靈寶。

  外海的元嬰煉器師數量不少。

  他手握如此珍貴的材料,必然得請一位技藝最高超的出手。

  正構思著,腳下傳來動靜。

  女嬰小嘴巴一動一動,大眼睛四處張望。

  “又餓了?”

  陳平無語,分出一道奶泉喂去。

  接著,他開始正式的閉關療傷。

  兩個月后。

  陳平面色鐵青,拎著女嬰飛到海面上。

  “再哭,本座就把你拋進海里喂魚!”

  兇神惡煞的說著,陳平郁悶的恫嚇道。

  喂養和清潔屎尿方面還算輕松。

  一道法術就能解決。

  奈何這小丫頭性格愛鬧,往往淺睡半個時辰就會發出哭聲。

  研究半天,陳平才知道幼嬰要哄。

  可他哪有時間陪其嬉戲。

  “抓兩個女修來喂養?”

  琢磨著,陳平否定了這個念頭。

  “我怎么忘了它!”

  突然,陳平靈機一動,又抓住女嬰回到洞府。

  靈獸鐲一亮后,大灰扇著翅膀飛出。

  收到主人的傳音,這頭五階靈蟲驚嚇的連連拒絕。

  “咯咯”

  “咯咯”

  一時間,密室里回蕩著清澈的笑聲。

  大灰真君拼命的繞屋低飛。

  背部馱著一個四階靈竹打造的丈許大搖籃,女嬰正趴在里頭,顛簸中笑音不斷。

  “小傻子。”

  陳平嗤了嗤,專心療傷。

  蠻皇的神通令他收斂了先前的自傲。

  單打獨斗即便能勝也是慘勝。

  小瞧世間百族容易吃大虧。

  “大灰,帶她去島外轉轉。”

  “大灰,給她捉幾只蝴蝶。”

  “大灰,你把她給本座帶到十萬八千里外扔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流逝。

  四年后,山丘洞府。

  一名梳著羊角辮的白凈女孩老老實實端坐,上首,一名嚴肅的紫袍人閉目養息。

  而這女娃看似老實,光著的腳丫卻在沙子上胡亂作畫。

  “叔叔,為什么你有名字,大灰有名字,就我沒有?”

  過了片刻,女娃似乎一人玩膩了,大眼睛眨巴的問道。

  “你還小。”

  陳平微微睜目,淡淡的道。

  “主人,大灰想到了一個好名字。”

  這時,趴在一旁的蟲兒傳音進言道。

  “你?”

  陳平不屑的一哼。

  “陳芙遙,芙即荷花,出淤泥不染,隱喻她出生黯晦卻與前路無關。”

  “遙之崢嶸,意欲道途無量,契合她的修煉天賦。”

  大灰搖頭晃腦的叫著。

  一番注解讓陳平陷入沉默。

  “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是誰教給你的?”

  陳平狐疑的質問道。

  一頭小蟲竟通讀人族經文,打死他都不信。

  “在一座島上,大灰化作人形找了一個狀元郎,花費兩塊下品靈石求購的名字。”

  見一眼被主人識破,大灰難為情的道。

  “哦。”

  陳平微微點頭。

  這些年,他大多時間在閉關修煉。

  女嬰基本是大灰一手養大。

  一人一蟲的感情倒是挺深。

  “陳芙遙!”

  接著,陳平低低一喝,眸光幽幽的道:

  “從今日起開靈修煉,練氣、筑基、元丹、金丹、元嬰,你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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