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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宗門解體,陳平之怒

  “元嬰?”

  祜翰池當即呼吸停滯,鼓睛暴眼。

  而百草門邵容也狂咽喉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至于十幾名筑基小輩更是顫抖的低下頭,腦袋一片嗡嗡作響。

  眾修是沒有親眼見過元嬰修士。

  但典籍里的記載歷歷在目。

  人族五階,破丹結嬰。

  再想到此紫袍人自稱“真君”,這還有什么容他們質疑的地方!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請海昌真君恕罪!”

  祜翰池驚呼一聲,雙膝跪下頭顱緊緊磕向靈艦甲板。

  同階之間,拱手抱拳。

  差一個大境界,彎腰俯拜。

  差數個大境界,方才行跪禮。

  此乃人族萬古以來不成文的規矩。

  元丹后,祜翰池未再對何人行過跪拜之禮。

  雖然當今群島有數位元嬰修士,可憑他的身份壓根見不到面。

  “海昌真君!”

  獨眼元丹的稱呼頓時令眾修清醒。

  數百年間,群島最閃耀的兩大修士,一個乃劍鼎宗首修梁英卓,另一位就是出身二級小島嶼的海昌真人陳平!

  他的修煉之路堪比傳奇故事。

  元丹初期滅空明島,金丹初期力壓攬月劍修。

  輝煌時期,一人獨殺數頭四階妖族,甚至五階的麒麟尸都是隕落在他手中!

  而消失了一百余載后,此人竟攜元嬰修為歸來。

  引發的震撼、羨慕充斥著每一人的內心。

  “哦,原來你還真認識我。”

  負手懸浮,陳平饒有興致的道。

  元嬰小人在靈艦附近繞了一圈,隨即射回口中。

  他可以肯定,自己沒和祜翰池,以及在場的任何一位打過交道。

  “真君您的事跡已傳遍元燕群島,晚輩自幼都是聽著您的故事長大的呢。”

  祜翰池老臉開花,恭恭敬敬的道:“縱使晚輩化作那死灰,也不敢忘記真君的模樣。”

  “年紀分明比我還大一些。”

  陳平不由嗤笑,也懶得戳破此人的拍馬之言,暗暗道:

  “當年我為改善自己的名聲,確實是囑咐宗門和雪靈他們將我的事跡和畫像傳唱全域。”

  不過,陳平斜眼一瞟,指著邵容道:“你小子怎么沒認出來?”

  “真君見諒,晚輩的宗門在極西之地扎根千年,甚少與主海域聯系來往,但您的事跡晚輩始終牢記,不曾忘卻一絲一毫。”

  百草門邵容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

  陳平的畫像一份售賣三千靈石,他為節省資源所以失之交臂。

  這下是又悔又惱,生怕前輩怪罪。

  “真君在海昌島出生,練氣時…”

  為證明自己的實話,邵容一口氣把陳平留在群島的傳說當眾道來。

  一旁的祜翰池時不時的插上一句。

  曾經的經歷一件一件的被后輩提及,這種滋味令陳平回味無窮。

  歷史果然是由勝利一方書寫。

  譬如他滅空明島鄧家,就是單純的想搶掠一批資源。

  但在邵容口中,鄧家倒行逆施暗修魔道,才被他給懲奸除惡。

  當然,他也著實撈到了善名。

  同梁英卓一起施舍高階丹藥解救數十、上百萬凡人,數次阻擊陰靈大軍。

  最后一戰更是戰功赫赫,拖延了深淵侵蝕群島的速度。

  否則,如今的元燕海域早已淪為一片死地。

  “往事如煙,回首初醒。”

  惆悵的嘆了嘆,陳平的面色變得和善起來。

  而一眾筑基小輩的眼神中,全部充斥著敬畏與崇拜。

  這位真君消失在群島時,他們還沒有出生。

  但能和梁英卓齊名的修士,一直占據著心目里的一席之地。

  數個時辰后。

  深海,一座大型靈艦迎著巨浪破風航行。

  一名紫衫人靜靜地站在甲板前,凝視天際出神。

  在他身旁,祜翰池、邵容兩位小宗門首修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了真君。

  船艙中則乘滿了百草門和蠱風院的修士。

  不錯,兩人已決定放棄基業,投奔十幾萬里外的衍寧城。

  原本路途遙遠,危險重重,祜翰池、邵容顧忌萬分。

  可現在有一名本土的元嬰修士同行,這等天賜良機卻是不可能錯過了。

  “區區不到兩百年的歲月,群島的變化竟是天翻地覆。”

  陳平臉上露出一絲感慨之色。

  之前,祜翰池已給他匯報了元燕的局勢。

  自他當年逃走后,元氣大傷的鬼族拓跋潛消失匿跡了數十年。

  久經大戰的人族得以喘息。

  但好景不長,幾十數載前,裂谷深淵的陰靈、尸族卷土重來。

  這一次深淵一方的五階生靈多達六位!

  在拓跋潛、天極魔蜈、人魔的統領下,陰靈大軍勢如破竹,短短十余年間就侵占了龐大的內海。

  劍鼎、三絕、攬月、平云四宗死傷無數。

  包括他熟悉的紀元赦、邪修金丹華若靈、蕭正炎,都已經隕落多年。

  凡人的傷亡更是無法統計,但絕對超越了一億。

  梁英卓、顧思弦與陣宗元嬰節節敗退,最后迫不得已放棄內海。

  并將所剩的力量全部聚在雙城,準備拼死抗守。

  奇怪的是,鬼族攻下內海后沒有再繼續侵蝕雙城海域。

  至此,元燕群島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部分。

  以雙城為分界,天獸島附近數萬里是人族和妖族的地盤。

  廣袤的內海,除了四個方向的邊緣,則基本已是陰靈橫行的區域。

  實力大降的人族本以為能喘口氣。

  然而約莫五十年前,天獸島爆發了一場萬年一遇的獸潮。

  不知從哪里涌來了數頭五階妖獸,將人族的重要據點之一浮幽城摧毀拔除。

  目前,以衍寧城為中心的萬里海域方才是人族僅剩的樂土。

  重兵囤積下死守至今。

  “統帥獸潮的幾頭五階妖獸應該隸屬于外海的天雀麾下。”

  陳平暗自篤定的思索道。

  天獸島的底蘊他一清二楚。

  一百多年能誕生一頭五階還算正常。

  可四、五只一起出現,無疑是不符合常理的事。

  看來小小的群島修煉界有讓冥魂天雀覬覦之處。

  “飛天宗秘境么?”

  陳平眉頭一皺,他這次返回故鄉,秘境也是必去的目的地之一。

  通天靈寶九青冠暫且不提,可天穹藤與他感情頗深,有機會還是要搭救一把的。

  不過,陰靈、妖族兩面夾擊,敵對的五階多達十幾位,不乏一頭巔峰之境的妖皇和后期的拓跋潛。

  群島局勢的兇險超乎了他此前的預料。

  從長計議必不可少。

  “衍寧城內也有五位元嬰,難怪人族堅持了這般久。”

  陳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幸好人族還未跌入萬劫不復之境。

  而衍寧城之所以讓祜翰池向往,是因為一城中坐擁五位元嬰老祖。

  本土元嬰自然只有梁英卓一人。

  另有陣宗派來支援的元嬰柯羿。

  剩下的三人是陳平萬萬沒想到的,即便是邪尊、琵琶女都不會讓他意外。

  “壽高岑。”

  陳平嘴里蹦出一個人名。

  此人的名號只在內海四宗之間流傳。

  他第一次聽說便是攬月長老吳飛荷所告知。

  后來,顧思弦也提過一次。

  壽高岑,兩千七百年前的群島散修,本土的前一代元嬰。

  此人結嬰后去了島外修煉,一直縹緲無影。

  但就在獸潮爆發期間,壽高岑以元嬰后期的修為回歸元燕,力挽狂瀾,助人族守住了衍寧城海域。

  壽高岑不是孤身一人,他還請來了兩位外海的元嬰修士。

  這才勉強維持三足鼎立的局面。

  一方偏僻至極的修煉界五階薈聚,倒是令陳平產生了一絲荒唐的感覺。

  “前輩,您不忘群島人族,救天下于大義,這些微薄的孝敬是蠱風院的一點心意。”

  明月高掛時,祜翰池帶著謙卑笑容,雙手呈上了一枚儲物戒。

  “祜道友所言在理,陳真君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百草門的邵容也不甘落后,他更是拿出了兩枚儲物戒。

  聞言,陳平轉過身似笑非笑的道:“兩位小友客氣了,但這種風氣要不得,元燕也是本座的故土。”

  他的神識已在三枚儲物戒內掃了一圈。

  很可惜,沒有一樣能看上眼的物品。

  甚至扔在路邊,他都懶得浪費時間彎腰拾撿。

  一聽這話,兩名元丹面色一變,戰戰兢兢的又跪了下來。

  陳平無奈,隨意挑了幾塊四階礦石,才讓兩人心中大定。

  上位者不好當。

  一個舉動、一個眼神都會令下面的小輩惶恐斟酌良久。

  靈艦行進了三日之后。

  “稟陳真君,前方海域陰靈橫行,我們要不要繞遠路?”

  祜翰池小心翼翼地征詢道。

  耽誤兩天時間不算什么。

  雖說靈艦上有一尊活生生的元嬰,但裂谷深淵里同樣不乏五階。

  陳真君從金丹大圓滿到元嬰境還不足兩百年。

  顯然只是初期的境界。

  萬一引來鬼族和那頭天極魔蜈,估計連逃跑都是妄想。

  “不需顧忌,走最近的路直線橫穿,盡快抵達衍寧城。”

  陳平表情不變,風輕云澹的道。

  祜翰池的憂慮他心知肚明。

  但他巴不得引來拓跋潛,省得大海撈針般的去找此鬼。

  之前放出元嬰自證身份,已是厚著臉皮。

  總不能告訴這小子,自己不僅是元嬰中期,還不懼大修士吧?

  如此離譜的自夸,再怎么強調眾修也不會相信的。

  “是,謹遵前輩吩咐!”

  祜翰池一咬牙,指揮靈艦按照航線繼續前進。

  “這該死的陰靈,拓跋潛好好的中央海域不待,非要來群島丟命才罷休。”

  舉頭望天,陳平眼睛一縮。

  只見方圓幾千里之內竟沒有一絲光線。

  高空、深海全是幽冷的陰靈之氣。

  除了一批批游蕩的陰靈外,壓根見不到一只其他生靈。

  內海的日月無光,挑起了他心中的一絲怒意。

  突然,陳平用手一指,渾身綠火狂舞。

  伴隨青劫仙雷,身上的青弧奪目耀眼,如同雷神降世一般。

  附近的陰靈之氣一個照面下,就被清蕩的干干凈凈。

  露出了一方久違的純凈海域。

  “啊!”

  靈艦里的修士驚駭欲絕。

  陰靈之氣有多難纏,群島人族清清楚楚。

  重聚、生生不息是此氣的兩大特性。

  一旦被污染的區域,幾百、數千載都會寸草不生。

  然而,陳真君一出手,竟是徹底清除掉了頑疾般的陰靈之氣。

  這就是元嬰修士的神通嗎?

  “一個開始罷了。”

  陳平冷冷一哼,收回蒼焰與青劫仙雷。

  內海太大了。

  即便以他的實力也遠遠恢復不了往日的環境。

  但只要宰了拓跋潛和為首的尸族,一切就能慢慢翻轉。

  “呼”

  “呼”

  陰冷寒風朝靈艦吹拂而來。

  里面灰色身影綽綽,夾雜著一股強悍的尸氣。

  鎮守此海域的陰靈大軍!

  兩宗修士心底慌亂,紛紛把目光看向了元嬰前輩。

  “大灰,又到了你享受之時,尸族在梵滄海域可是很少見的。”

  陳平面無表情的搖了搖手腕。

  瞬間,一道身披金光的妖蟲咆孝出現。

  “五階…五階妖獸?”

  感受到妖靈力的絕強壓迫,祜翰池目瞪口呆。

  “陳真君竟還馴養了一頭五階妖蟲,如此一來,我人族一方等于又多了兩位元嬰老祖,守住衍寧城不是難事。”

  邵容以及眾修震驚過后,欣喜若狂。

  這位剛剛晉升的本土真君,好像不是普通的元嬰修士!

  十幾息后,大灰慢悠悠的收攏翅膀,鉆進主人的袖袍。

  兩千陰靈,一頭四階巔峰的尸族全被它輕松剿滅。

  “陳真君,蟲前輩法力無邊,神通蓋世!”

  靈艦上的人族自發跪拜,口中激動狂呼。

  “唧唧!”

  大灰神氣的一頂牛角,正欲飛離袖袍享受一番。

  “殺一只雞崽般的四階尸族你興奮什么?”

  陳平沒好氣的一傳音,封住袖口。

  “唧唧”

  大灰喪氣的鳴叫。

  “放心,出風頭的日子還長著。”

  啞然搖頭,陳平問道:“你的法力可有增長?”

  在得到否定回答后,他不禁惋惜了一下。

  大灰身上的古樹印記能助他消化尸族。

  但隨著它的境界突破五階中期,四階尸體是沒丁點的作用了。

  在陳平和大灰的護持下,十幾萬里的海路暢通無阻。

  至少三萬陰靈大軍融為虛無。

  陳平并未刻意的去內海擴大戰果。

  他打算先去衍寧城與陳向文等人匯合。

  越接近衍寧城,陳平越能感受到此地的巨變。

  曾經密密麻麻的海底哨崗或是荒廢,或是消失。

  海面上,很少看見人族的船只。

  反而是妖獸群時不時的肆虐。

  “那五位元嬰道友是吃干飯的嗎?”

  眉頭一擰,陳平不滿的道。

  幾千萬人族龜縮于衍寧城,實在太不像話。

  但仔細一想,他理解的嘆了口氣。

  天獸島當前有一頭五階巔峰的妖獸鎮壓,僅僅此獸就至少可牽扯三位元嬰。

  冷厲的朝天獸島方向掃了一眼,陳平面孔一陣變幻,修為也迅速壓落到元丹初期。

  衍寧城里的五位元嬰,他只認識梁英卓一人,還是先打聽一番為妙。

  “兩位小友自主入城吧,暫不可暴露本座的行蹤。”

  陳平嚴厲的叮囑一句,身形漸漸模湖起來。

  一息后,他已登上了衍寧城的渡口。

  昔日的人聲鼎沸一去不復返。

  零星幾艘的靈艦,以及十幾名修士排隊入城。

  往陳向文的魂燈上一施法,陳平確定他正在城內。

  “元丹修士的入城費兩萬下品靈石,請繳納。”

  城內前,一名刀疤臉的元丹守衛冷漠的道。

  “翻了二十倍?”

  陳平聞言一怔,剛欲說些什么,就聽刀疤男修怪里怪氣的道:

  “這是總盟的規定,道友不信的話大可以在渡口問問,要交不起靈石那就抱歉了,城外的兇險可不是你一個元丹初期能夠抵御的。”

  不動聲色的遞上一個儲物袋,陳平澹澹的道:“道友口中的總盟指的是?”

  刀疤守衛見袋中的靈石還多了五千,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得意的道:

  “迫于形勢的復雜和低迷,三年前,經過城內的幾位元嬰前輩一致決定,衍寧城大大小小的數百個勢力已破除門第,合并成一體,稱元燕盟!”

  “為籌集資源對付妖族和陰靈,不單單是入城費用,城內的各種消費也提升了一倍。”

  “道友想在衍寧城過的逍遙,可要努力地獵妖取材啊!”

  最后,刀疤修士還好心好意的提點道。

  “元燕盟的盟主是哪位前輩?”

  聽罷,陳平故作好奇的道。

  “暨子石暨真君!”

  刀疤修士挺起胸,笑著道:“其余四位元嬰老祖都是副盟主。”

  陳平心底當即冷冷的一哼。

  暨子石是壽高岑從外海請來的幫手,也是一名元嬰后期的存在。

  一個外鄉元嬰竟在元燕群島稱王稱霸。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陳平都十分的排斥。

  “平云宗的道友們也加入了元燕盟嗎?”

  拱拱手,陳平不經意的道:“在下和那宗的一位金丹前輩有些交情。”

  “當然,平云宗是梁真君關照的勢力,日子混的還行吧,宗主陳向文前輩擔任了一個長老職務。”

  刀疤修士掂量著手中的靈石,四下望了望后,低聲傳音道:

  “道友投奔平云一脈可要慎重,最近風向變了,傳聞晁副盟主的弟子對平云眾修非常不滿,因為他當初提議增加各項靈石,遭到了陳向文前輩的極力反對。”

  “晁英彥的弟子?”

  陳平嘴角一抽,好家伙,什么阿貓阿狗都騎到他家頭上了?

  晁英彥和那暨子石一樣,也是壽高岑請來的元嬰高手。

  此人是元嬰中期。

  但他的弟子陳平的情報中一無所知,想來最多是一名金丹大修士。

  刀疤修士正欲再售賣一些消息,可僅僅一個閉眼的功夫,那名男子便在他的眼皮下無影無蹤。

  衍寧城的陣法運轉自如。

  陳平一臉漠然的走在街上,輕易的避過陣法掃探。

  四十七萬丈的神魂之力橫鋪開來,衍寧城的每一處角落都盡收眼底。

  包括五名元嬰生靈也逃不出他的感知。

  確確實實是兩名元嬰后期,兩位元嬰中期,以及一位元嬰初期。

  梁英卓當年帶傷參戰,嚴重損壞了道基,導致兩百載不進半步。

  在城東一處占地萬畝的庭院中,陳平發現了許多熟悉的氣息。

  師妹姜佩玲,金丹中期。

  陳詠志,金丹中期。

  陳向文,金丹初期。

  葉默凡,金丹初期。

  貫倪兒,元丹巔峰。

  “咦!”

  陳平在一座地下洞府里看見了一名羊須老者,頗為的讓他驚訝。

  便宜師弟羊子宇居然也成為了一名金丹修士。

  他的靈根可不怎么樣。

  當年羊子宇和姜佩玲幾乎同一時間閉關沖擊金丹。

  他還斷定師弟沒什么機會。

  “大世大變化。”

  陳平有感而發。

  以往,元燕群島的金丹高高在上,四大宗門平均每宗也就兩、三個。

  可如今平云宗的嫡系都出了數名金丹。

  總體而言,群島人族的實力在進步。

  只是對手更加的強大罷了。

  平云宗駐地,中央宮殿。

  “詠志,這枚儲物戒是我私人的財物,湊一湊上貢給晁盟主。”

  陳向文摘下一枚儲物戒,與手中的另幾枚混在一起,交給了對面的一位年輕男子。

  “文叔,不可啊,總盟欺人太甚,其他分支只需交三十萬中品靈石,輪到我平云宗一脈卻翻了一倍!”

  陳詠志緊咬牙關,憤憤不平的道:“我要找梁前輩,向他討一個公道。”

  “今時不同往日,莫為難梁真君了,他老人家也身不由己。”

  搖搖頭,陳向文阻止道。

  “壽前輩引狼入室…”

  陳詠志剛開了個頭,就被陳向文狠狠打斷,訓斥道:

  “沒有那三位前輩,衍寧城都保不住,比起斷了人族道統,些許壓迫只能忍受。”

  “文叔,牛奇那廝已傳來玉簡,指名道姓的要迎娶姜師姐!”

  陳詠志怒氣沖沖的道:“若是老祖在家,豈能讓這些人放肆。”

  “平兒…”

  見他提起陳平,陳向文不由露出一絲懷念之色。

  快兩百年了,順利的話,他恐怕已經結嬰。

  平云宗的后輩對陳平皆有一種狂熱的崇拜。

  尤其是一手栽培的陳詠志,心心念念的全是老祖。

  可一來遠水救不了近火,大家連陳平的生死都不清楚。

  而且即便平兒回來,但元嬰初期修士根本決定不了元燕盟的核心事務。

  就像梁英卓一般,被另外四名元嬰聯手排擠。

  “牛奇那邊我去回絕,佩玲一心修道…”

  陳向文斟酌的說著,卻聽耳邊乍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這姓牛的可是晁英彥的弟子?”

  突如其來的問話令陳氏兩大金丹身子一凜,繼而虛空扭曲,一名紫袍男子緩緩走出。

  “平兒!”

  “老祖!”

  兩人彷佛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神識一遍遍的掃去,神情漸漸變得無比狂喜。

  同時,一絲心季之感不由浮生,是元嬰修士的獨特威壓!

  “平兒,你已成元嬰真君?”

  陳向文顫顫巍巍的詢問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一行熱淚不禁留下。

  陳詠志則表現的更為激動。

  一連叩了九個響頭,久久不起身。

  “想不到本座才走了一百多載,平云宗竟被強行吞并受盡欺負。”

  袖袍一揮,將兩人扶起,陳平雖是笑著,但眸中的殺意不禁使人毛骨悚然。

  “平兒恕罪,我辜負了你的托付。”

  陳向文愧疚的道。

  “牛奇是不是晁英彥的弟子?”

  陳平重復問道。

  “是的老祖,牛奇是晁盟主從外海帶進來的金丹大修士,深受其青睞。”

  從喜悅中脫離的陳詠志趕緊解釋道。

  “什么垃圾玩意!”

  當著兩人的面,陳平毫不客氣的爆了粗口。

  “平兒,他是踏燕真君的弟子,又身懷強大靈體有望結嬰,在盟內的地位不遜于梁真君多少。”

  陳向文連忙補充道,并傳音把當前的局勢分析了一遍。

  “踏燕真君晁英彥!”

  這下,陳平的神色勐地一沉,聲音沙啞的道:“區區一個元嬰中期,也敢取此道號!”

  不錯,相比猖狂的牛奇,晁英彥的道號令某人平添了幾分怒氣。

  雖然他知道“踏燕”的由來是因為晁英彥馴化的一頭五階燕妖,和元燕群島無一絲的關聯。

  但已憋了一肚子火的陳平對此人的印象直接降至谷底。

  “其他人呢?”

  陳平收斂表情,澹澹的問道。

  “宗門弟子大部分都在城內,你所不見的,基本死在了妖族和陰靈的襲擊中。”

  陳向文嘆了口氣,傷感的道:“包括魏雪靈,舟康,慕容易等人也接連隕落。”

  聞言,陳平對陳向文辦事不力的埋怨頃刻散盡。

  陳舟康是陳向文的重孫。

  這老人既要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又要身扛聯盟的壓力,委實不能責怪太多。

  “宮靈珊也…”

  深吸了口氣,陳平的話戛然而止。

  時隔這般久,他第一次想起此位道侶。

  宮靈珊比他大了幾輪歲數,如果沒有突破金丹,應該離坐化僅剩十數年的光景。

  “宮道友連續兩次沖擊金丹失敗,現在僅剩一口氣吊著了。”

  陳向文唉聲搖頭的道。

  他清楚陳平對宮靈珊沒什么太深的感情。

  可畢竟是有過道侶之實的關系。

  “她人呢?”

  陳平面無表情的開口問著,神識卻已在庭院下百丈的一處密室里看到了一名躺床閉目的女子。

  正要閃身潛去時,他忽的一挑眉,視線看向半空。

  “牛某拜訪,平云宗的道友請速速一見。”

  就在這時,一道和熙聲音傳來。

  只見駐地外,懸浮著一名頭頂紫金冠,藍色披風裝束的中年男子。

  此人天庭飽滿,兩道劍眉不怒自威,帶著一絲久居上位的威嚴。

  牛奇近來可謂是春風得意。

  師尊入主聯盟高位,他的地位也隨之大漲。

  除了幾位元嬰老祖,衍寧城內見他誰不客客氣氣!

  “小地方也不錯,待牛某結嬰,掠奪足夠的資源后再返回外海。”

  牛奇悠哉悠哉的想著,下一刻,身上突然有萬山之力壓來,靈力狂散,意念也變得極其的沉重。

  接著,他驚駭的發現自己居然調動不了體內的金丹。

  再一蘇醒,立刻見到了驚恐的一幕。

  他的金丹竟被一名紫袍人像牛肉丸一般把玩在手心彈跳!

  “呵呵,牛小友想娶姜師妹也不是不行,這枚金丹就當聘禮吧。”

  陳平和藹可親的淺笑著,五指催力一收。

  “喀察”

  金丹寸寸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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