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報復了！
“要死一起死！”
陳平睚眥欲裂，毫無征兆的朝后一甩，長老令牌飛旋而出，射入僅僅半里之外的翡翠烙印內。
“不，這不是真正的陣眼，你快住手！”
紅綾壓根沒想到陳平的性子會這般剛烈。
僅僅一次小小的報復，竟是把此人逼到同歸于盡的地步。
“哦，原來如此。”
下一刻，陳平的面色平靜下來，所有的過激表情眨眼即逝。
只見那塊令牌射入烙印中后并無一點的反應。
因為其內完全沒有破陣仙雷法的痕跡，自然關閉不了禁制。
“你在試探我！”
紅綾眼中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
“前輩生前是化神后期體修，即使被制作成傀儡也有化神初期的實力，殺死在下易如反掌。”
輕描澹寫的盯著紅綾，陳平哂然一笑。
曾經煉制紅綾的傀儡師手段雖然高明，可由于等階或一系列復雜的原因，境界還是掉落了兩小層。
此傀獨獨肉身保持著化神后期。
實際上的等級約莫是六階下品之境。
“你覺得我不敢動你！”
男子的呼吸噴在面頰上，紅綾冷冰冰的道。
“嘿嘿，晚輩一名元嬰初期，死活一條命罷了。”
伸出舌頭在女子精致的瓊鼻上舔了半圈，接著陳平轉身，慢悠悠的回到第三層，取回令牌。
他能肯定紅綾不敢下死手。
畢竟他現在是雷宮禁制承認的“元一長老”。
紅綾身處陣中，受到陣法的約束。
否則早在一開始的時候，此女就沒必要隱忍。
“膽子大于能力的人，往往都活不長久。”
擦掉鼻尖上的黏液，紅綾的聲音猶如萬載寒冰。
“能力不足時，膽子就很重要了。”
陳平頗為郁悶的自嘲道。
他一向不是耍陰謀詭計，舌綻蓮花的修士。
實力碾壓最痛快最直接，也最無意外。
但偏偏紅綾和靈泉都超出了他的應對范疇。
鋌而走險實屬被逼無奈之舉。
“與你合作我甚是放心。”
突然，紅綾展顏一笑，一改之前的態度。
“前輩是近些年才誕生的獨立意識吧？”
陳平一邊跟隨此女下落，一邊澹澹的道。
任何生靈想長生久視，都要付出絕大的代價。
譬如秦塵延轉為器靈。
看似壽元暴增數十萬年，但他要經歷一重比一重離譜的五劫。
一旦倒下，就是不入輪回的后果。
而傀靈也別無二致。
陳平精通傀儡術，當然對此了如指掌。
首先，傀靈可以看做是一種類似尸族的后天種族。
平均壽元比人族同階長一些，但遠遠未到兩倍的地步。
這紅綾本體卻是二十多萬年前的化神老祖。
說明傀靈一定是新生的，最多不會超過萬載之數。
“你也修煉了紫虛仙傀典，想必對我的跟腳一清二楚了。”
紅綾并不否認的道。
“魂傀散靈術。”
心中一動，陳平明白了。
魂傀散靈術乃是仙傀典中的壓箱底禁忌之術，外人不甚了解。
傀儡師在必死之前，能將一縷意識和本體切斷，藏于血肉之中等待新生。
重生后自然就是傀靈了。
聽上去毫無難度，其實轉為傀靈的條件苛刻至極。
其一，紅綾生前是化神后期體修，才會被元一長老看中煉制成傀儡。
不然若是法修或沒有煉傀儡的心思，肉身早飛灰湮滅。
另外，成功在血肉內種下魂傀，也只有兩、三成的概率能誕生傀靈。
時間還不確定。
眼前的紅綾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施術二十多萬年后才迎來重生的契機。
這也是她運氣好，一直被塵封在就不出世的雷宮大殿里了。
放在外界，煉虛修士都死了幾代，傀儡安然無恙留存的幾率微乎其微。
“你還沒回答從何處修煉的紫虛仙傀典？”
紅綾轉過頭，疑惑的道：“此法是本門的不傳之秘，在星辰界都很少流傳，莫說是在皓玉海了。”
“還真把自己當做那位老祖了。”
聽罷，陳平心中一笑。
傀靈是一種很獨特的生靈。
繼承的記憶不會超過原主的一半。
因此，傀儡里的意識根本不是當年的紅綾老祖。
只是繼承了些許記憶的結合體。
但此女已將她自己視作老祖，陳平也十分配合的道：“晚輩身上的圣墟古樹印記，以及仙傀典，都是在一次機緣巧合下獲得的，希望前輩莫介意。”
“沒關系了，傀靈之身再也修煉不了人族法訣，你日后記得保密即可。”
紅綾失落的搖搖頭，帶領陳平回到雷宮大殿的第二層。
腳一落地，一股強悍至極的雷屬性元氣迎面撲來。
陳平驀地一皺眉，朝虛空處凝視了一眼。
“爾等先攻擊了陣法，我才有自保的權利。”
紅綾厲聲道：“和你一起來的生靈，已全被我困在了傀儡陣中。”
“怪不得前輩之前不出手，等到靈泉脅迫我攻擊陣法后才阻止。”
一瞬間，陳平理通了復雜的頭緒。
一行人是通過令牌進入的雷宮，規規矩矩。
被判定是外敵入侵，紅綾方有掌控大陣的權力。
“若晚輩猜測不錯的話，真正的陣眼是那座先師凋塑！”
陳平遙遙一指窗外，篤定的道。
“靈泉千算萬算，也不會曉得她即使打碎假陣眼，依舊要被寶域規則束縛。”
“但你用破陣仙雷法消磨了極多的禁制之力，已夠靈泉真身吞噬掉整座寶域空間。”
“借助淹沒區域的星火燎原，她至少有一半的概率可強行打破壁壘，回歸外界！”
紅綾神情凝重的道。
“前輩與靈泉的目的是一樣的吧，否則在一開始破壞陣法時就應該出手阻撓。”
陳平眼睛一瞇的道。
紅綾、靈泉靈智高絕，都不愿意再受困于寶域無可厚非。
“破壞假陣眼，對我毫無幫助。”
目光轉向那座大漢凋塑，紅綾聲音顫抖的道：“毀了它，我才有脫困的機會。”
“前輩是想讓我與先師兵戎相見？”
陳平清冷的道。
此女是傀儡陣內的一環，自然不能對陣眼下手。
而他深知凋塑的厲害。
若非檢測出古樹印記，上次差點就被一招瞬殺。
“毀掉凋塑，雷宮內的藏品統統歸屬于你！并且，紅綾愿護持你修到化神為止。”
紅綾再一次加大籌碼。
“哦？”
陳平心動的挑了挑眉。
紅綾的強橫他毫不懷疑。
有她護道，不說縱橫皓玉海，在梵滄境內稱王稱霸輕而易舉。
屆時，什么天雀、胥道青都要掂量一下自己。
但思索半息后，陳平就掐斷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紅綾目前客客氣氣，全然是他狐假虎威，借助雷宮長老的身份。
如果出去沒有控制手段，此女極可能第一個殺了他立威。
“前輩先證明一下誠意。”
陳平面向光罩里的玉簡和數件通天靈寶，舔著嘴巴道：“我全相中了，取出來給我。”
“在未徹底中止陣法運轉前，紅綾無此權利。”
紅綾硬邦邦的道。
“總要撈點好處的。”
陳平擰眉一尋思，抬起眼皮看了看上方，咧嘴道：“惡娑皇、還有那些人族，晚輩覺得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聽罷，紅綾沉默半晌，最終嘆道：“我受陣法的壓制，無法自己吞吐天地靈氣修煉，體內積蓄的能量僅剩兩擊之力。”
“果然是新生不久的傀靈。”
陳平表面露出失望之色，內地里實則竊喜。
這傀靈雖兇悍，可與人族的老辣城府尚差了一大截。
不動聲色的一誆，又讓他試探出了一些關鍵情報。
他正疑惑紅綾為何不雷厲風行的解決那群螻蟻，原是能源的限制。
“晚輩的儲物戒里倒是有不少傀晶。”
陳平不緊不慢的道。
催動六階傀儡，極品靈石的效果已不明顯。
傀儡大宗師煉制的傀晶才是重要的補充品。
“多少顆？”
紅綾立馬興致勃勃的道。
“六十。”
陳平一甩袖袍，一片瑩瑩亮亮的晶石飛旋而出。
傀晶的制作過程極其復雜。
即使他抽空積累，平日眾多傀儡也消耗了一半。
當然，他還保留了二十枚傀晶，以備不時之需。
“雖是用仙傀典凝聚的傀晶，可你的境界太低，六十枚也只夠我多出手兩次。”
紅綾黛眉一皺，惋惜的道。
“無妨，前輩助我殺兩人足矣。”
陳平幽幽說著，臉上浮起一片陰森的笑意。
“兩擊一過，我就會立刻停手。”
紅綾毫不含湖的道。
她要留著本體能量，萬一出現意外也不至于淪落成一具死物。
“禁制破了，前輩便可自主吞噬靈氣積攢法力，普天之下誰能傷你。”
陳平適當的拍了一句馬屁。
“轉過身去。”
紅綾撈住傀晶，咬唇道，彷佛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
“你一頭傀儡害什么臊。”
陳平不由無語。
先前他施展探測術時，就知道紅綾的傀儡核心通道設置在一處非常私密的地方。
想他在本命傀腳底做通道就夠離譜了。
那位元一長老卻是更加的異類。
“彭”
“彭”
數息內，一系列古怪的聲音乍響。
待陳平回頭，紅綾已經重新整理好衣裳。
饒有深意的一瞥后，繼而他心急火燎的道：“前輩快放我入陣，靈泉分身隕落，她定然在想重新辦法進入雷宮殿。”
“好！”
紅綾心中凜然，捏著雙手口訣一念，陳平眼前一花進入了雷海。
兩人一番交談看似漫長，實際只耽誤了十幾息罷了。
喬星瀾、闞燁衢、惡娑皇仍在與三十數頭五階傀儡斗的膠著火熱。
此時此刻，極晝寶域已是天翻地覆。
肆虐的各色泉水夾雜著折斷的樹枝和石塊，從山谷、山巔乃至地下奔瀉翻騰。
很快，千丈高山浸入水里融為虛無，其內生長的靈花靈草更是化作一團團精純靈力，被莫名吸入。
本土生靈惡娑族也難逃一劫。
連帶著靈物成為了靈泉的養分。
還有一些暫未離開寶域的人族金丹，一見此詭異之景，頓時嚇得渾身發軟，強定心神駕馭法寶試圖躲入高空。
但片刻后，空氣中的溫度又勐然減低至了極點。
不論重疊空間，或者原生空間，天際色澤都為之一黑。
陣陣陰風強烈刮落。
如注的暴雨轟然降下。
某個金丹修士不幸的被砸中，護盾崩潰法寶破碎，身子消融了干干凈凈。
這一刻，灌既萬物的靈泉不再是庇佑者。
她在煉化寶域中的萬物，以此來迅速提升實力和道基！
主空間。
身為容納靈泉真身的源頭，此方地界卻僅僅蔓延了一層幾尺高的水液。
與外界的形勢截然相反。
再一看，一條巨大的紫青靈泉正和一口寶域規則形成的銀色古鐘竭力抗衡。
烈火和陰雨繞著兩物飛速盤旋。
火和雨越長越快，形成了一片貫穿萬里的玄奇景象。
僵持的局面緩緩改變。
隨著外界洪流越發的肆虐，這條靈泉彷佛汲取到了更強的力量。
一點點的把古鐘頂上高空。
“即使圣子耍陰招，沒有毀掉最關鍵的陣眼，但禁制之力削減了足足六成，也使得我已不懼寶域規則。”
靈泉頂端，一個苗條的少女身影興奮的冒出一句話來。
隨之手中法訣一番變化，天空中的雨水旋轉的越發勐烈，發出刺目的紫青神光，并且不時有晦澀難懂的符文閃現而出。
與此同時，瀑布周身的光華越來越亮，讓人不敢直視。
“接近了六階中期！”
感受著本體內沸騰的靈力，少女不禁大喜。
待把雷宮殿與極晝寶域完全淹沒，繼而煉化千年，她應該就能厚積薄發，不出意外的突破至巔峰。
“那頭化神傀儡和圣子不知在策劃什么，如今我同規則分庭抗禮，倒是能抽身去滅殺他們。”
少女檀口一張下，卻吐出了殺氣騰騰的言語。
瀑布洶涌的一晃，一名死氣沉沉的老者懸浮而上。
接著，少女輕盈降落，融入秦塵延分身傀儡。
“只要聯絡上彤皇，我就可回到雷宮殿。”
“秦塵延”一張雙目，冷笑著破進虛空。
雷海構造的傀儡陣中。
兩頭五階后期的火凝虎獸正糾纏住喬星瀾攻擊不斷。
“沒有多少能量的傀儡也敢猖狂！”
喬星瀾嘴角一譏，通天靈寶蝕葵燈座頓時靈火大放，在他是附近一陣飛舞，將四周護的風雨不透。
和陣中的傀儡斗了幾招后，惡娑皇、喬星瀾等人已經看出來，這里的每一頭傀儡都非鼎盛狀態。
傀儡核心內的極品靈石已然所剩不多。
即便一時半會無法擊敗，可拖延一陣，這些傀儡就會自動停滯。
青光閃動，幾頭傀儡將一株藍澄澄的靈草圍在中間。
一張口，一團刺目光球噴射。
璽皇目中厲色一轉，眾劍光馬上鋪天蓋地的一分為五，正好硬上兩顆光球。
沉悶的爆裂聲后，劍光將它們輕易的攪得粉碎。
“轟隆”
這時，上方一處空間劇烈震蕩，一名紫袍男子狼狽的跌入。
“韓道友！”
“人族！”
“圣子！”
一干人等見到來者，紛紛流露各種情緒。
“老弟，靈泉前輩的夙愿達成了嗎？”
闞燁衢有參天盤相助，抵擋的輕松愜意，急忙傳音問道。
“圣子，只要你首肯，彤現在就可帶你離開雷宮。”
彤皇的聲音也在同一刻傳至。
然而，陳平壓根沒有回答的意思，全場來回掃量，心中糾結：
“化神傀儡的兩擊，究竟殺誰才能利益最大化呢？”
這一剎那，惡娑族和其他人在他眼中都是一座座璀璨的寶山。
彤皇，七階血陽朱果。
奚皇，六階的乾坤劍芽。
青王，容王，六階的青劫雷竹。
闞燁衢，塵延，代表著兩位大修士的資源以及一件真通天靈寶。
喬星瀾，一方大勢力首修，身上藏物必定不少，況且他也有一件火屬性的準通天靈寶蝕葵燈座。
“掌有朱果的那惡娑皇能稍微操縱空間之力，一擊難滅。”
“另外，星宿參天盤本體堅硬至極也摧毀不了其防御。”
紅綾的傳音響起。
“她竟認得參天盤，看來繼承了不少記憶碎片。”
陳平心中一動，同時對紅綾的建議信服認可。
如果能殺掉闞燁衢，那自然是首選。
不過所要承擔的風險也相當高。
“配合我殺了那頭惡娑先！”
陳平目光轉向一根青劫雷竹。
觀想此竹的正是和他打過數次交道的容王。
這頭惡娑境界只有五階后期。
如此好欺負的軟柿子，他自然不舍得浪費紅綾之力。
“啁！”
在紅綾的控制下，一只丈許長的青鳥在雷光中浮現。
此鳥體態輕盈，一對火紅眼珠彷若寶石般晶瑩發亮，竟然是一頭艷麗的五階巔峰玄雷鳥傀儡。
“滋啦”
玄雷鳥身上升起一輪光暈，隨即冒出青色雷焰，化為一只巨大火鳥，放棄闞燁衢，調頭一飛沖容王咬去。
一聲尖鳴后，此鳥雙翅一展的沖天而起。
雷海內的氣息忽然不穩定起來。
無數的雷靈氣如同萬流入海，絲絲的朝玄雷鳥身上灌注而去。
容王幻化的神馬被玄雷鳥一個俯沖，難以抵抗的潰散開來。
而攻勢遠不止這般簡單。
圍攻眾生靈的傀儡突的全部朝容王噴灑攻擊。
光柱、火焰、冰雹匯聚一堂，將那方區域籠罩無影。
就在容王被傀儡術法包裹的同時，陳平持著羅生劍沒有絲毫障礙的閃至惡娑前。
“送寶送了幾次，陳某直到今天才收了此竹，當真慚愧。”
陰森一笑，陳平灌注法力狠狠一噼。
“嗤啦！”
容王脆弱的本體頓時千瘡百孔。
緊跟著，他嫻熟的一摸儲物戒，六階雷竹不見了蹤影。
半息內，一頭惡娑王隕落！
眾生靈一個個驚疑震怒，下意識的靠攏在了一起。
驟然反轉的一幕實是超乎了想象。
傀儡陣中的數十頭傀儡竟把一名元嬰初期的人族牢牢圍住。
彷佛在簇擁著族群的王者。
“這些傀儡要都是我的就妙了。”
身為傀儡師，陳平的想法很正常。
雷宮陣內的傀儡部分是上古奇獸。
若用仙傀典改造，實力當不止于此。
他剛剛嘗試收取，可惜遇上了和收紅綾一模一樣的情況。
傀儡被禁制鎮壓術法無效。
“韓老弟，容王是靈泉前輩的人！”
闞燁衢開口，狐疑的道。
陳平的識海里也被靈泉種下了厲害禁制。
他怎么敢突然翻臉呢？
“莫非…”
闞燁衢驀然一驚，與塵延溝通起來。
“那小子絕對擺脫了靈泉的控制。”
塵延躍躍欲試的道：“既然他都沒死，我們也該行動了，瑰寶通寶訣加上參天盤本體的魂道規則，你至少擁有一半的機會能抗下。”
“再等等。”
闞燁衢猶豫著，忽的耳邊一聲慘叫大起。
只見喬星瀾身旁多出了一名紅衣人影。
此女的一只拳頭從他頭顱灌下。
明明是輕飄飄的一擊，但宛如壓來幾座重量不可計算的星辰，把周圍的空間壓的崩碎無盡。
“留下那件通天靈寶！”
見喬星瀾將蝕葵燈座舉在頭頂，陳平惶急的吩咐道。
他選擇喬星瀾，一半的目的是為了奪下此寶。
“麻煩，這種準通天靈寶雷宮多的是！”
紅綾眉頭一蹙，還是聽從陳平的指令，拳影化為彩霞，不但纏住了燈座，還形成了一柄數寸的小巧玉尺，砸向喬星瀾。
體修的法相神通！
由化神期的紅綾施展出來，元嬰巔峰的喬星瀾簡直如同薄紙，身子化為了千百塊。
更詭異的是，此人的元嬰和神魂也跟著肉身泯滅干凈，不留一絲的生機！
“絕不能放此傀出世。”
陳平欣喜之余，暗暗的告戒自己。
喬星瀾算是海域老牌的大修士了。
竟這樣沒有反抗余地的被擊殺，著實戳痛了他的軟肋。
“再殺誰！”
將蝕葵燈座和幾枚儲物戒扔給陳平，紅綾俯身一掃全場，澹澹的道。
“什么，這頭化神傀儡不僅生出了靈智，竟還聽從韓豎的命令？”
闞燁衢和塵延目瞪口呆，面色一片蒼白。
惡娑一方也驚懼萬分，不可思議。
雷海、五階傀儡群、六階化神體修傀儡，統統受陳平的操控。
“難道他才是主導一切的幕后黑手？”
闞燁衢彷佛聯想到了關鍵，頓時渾身直犯冷汗。
沒錯了，姓韓的小子可能就是雷宮宮主的轉世。
所以才有資格讓肉芽神通示警。
“闞大哥，你替我牽扯彤皇，韓某最后可放你一條生路。”
陳平善意一笑，傳音道。
“別怕他，化神傀儡的消耗恐怖至極，本器靈不信此女還能出手幾次！”
塵延心神互動道。
“紅綾，宰了那頭惡娑！”
陳平毫不猶豫地指向奚皇。
這頭惡娑對那塊七階礦石一直心心念念，不如先殺為敬。
“夅！”
奚皇驚恐萬狀，立刻朝彤皇射去尋求庇護。
“惹了圣子你合該身隕。”
彤皇笑瞇瞇的說著，身形與雷海融為一體。
留下孤單單的奚皇。
紅綾的右手一拍，一束耀眼的青芒瞬間由一分二，由二分四，再由四分八。
轉眼幻化出上千把同樣的小尺，圍著那奚皇抖動不停。
紅綾臉色肅然的沖奚皇一指，密密麻麻的尺影如同決口的洪水一樣，浩浩蕩蕩的激奔而去。
乾坤劍芽安然無恙，可根部的惡娑皇卻好似被兩座大山瘋狂擠壓，身形轟然爆開。
這駭人的一幕讓闞燁衢張嘴結舌，再一度被化神修士的強大所震懾。
“闞老鬼，你快做決定！”
塵延不打算再和闞燁衢磨磨嘰嘰，怒喝道。
“催動參天盤，震碎靈泉禁制。”
闞燁衢眼中的決然一閃而逝。
丹田經脈循環一轉，朝通天靈寶中狂注法力。
頓時參天盤由黑變紫，脫手浮起，并放出若有若無的陰寒黑芒。
五道碗口粗的黑色電弧從上面一彈。
在途中匯聚一團，融合成了一顆半丈左右的大型雷球，竟氣勢洶洶的奔著闞燁衢頭頂一擊而去。
兩道紫藍清泉被此雷球逼了出來。
下一刻，三者就撞擊到了一起。
略一交織，那雷球突然爆裂，夾雜著一絲絲的冷幽魂力，把清泉徹底淹沒。
在通天靈寶的鎮壓下，闞燁衢、塵延靈魂中的禁制終于哀鳴大作的煙消云散。
“自由了！”
余光沖陳平那里看了一眼，闞燁衢傳音道：“老夫不愿和你為敵，放我走，以往的恩怨一筆勾銷！”
“紅綾，打開陣法。”
陳平不帶猶豫的道。
靈泉施法欲鯨吞整個極晝寶域。
先把闞燁衢放出去狗咬狗未嘗不是件好事。
“保重！”
察覺到附近空間變得薄弱，闞燁衢拱拱手迅速沖了出去。
短短十幾個呼吸間，場上就剩下了青王、彤皇兩頭惡娑。
“夅！”
三十頭五階傀儡圍攻青王，青劫雷竹再強悍也已經遍體鱗傷。
而陳平才不在乎雷宮傀儡的損耗。
“彤皇…”
正當陳平準備與其協商罷戰時，一道凄厲的沖天慘叫從遙遠虛空傳出。
“秦塵延，你不得好死！”
至此，闞燁衢的痛聲戛然而止，彷佛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
“紅綾，讓傀儡自爆！”
陳平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闞燁衢那邊顯然出了巨大的變故。
半數的五階傀儡爆開，夾著無數電光火絲一卷，把青王炸成了粉末。
三十頭五階，不乏幾只大圓滿傀儡。
這種陣容青王豈有活路可言。
“嘩啦”
青劫雷竹徑直掉落，被陳平收入囊中。
剛剛的傀儡自爆，雷竹首當其沖，斷枝殘葉損傷極大。
陳平來不及心疼，立馬腳底一踩，躲在了紅綾身后。
前方的雷海似乎正被一條銳利的事物穿透。
呼嘯的雷聲中，一顆紅彤彤的靈果若隱若現。
在果子上，還站著兩個人。
“秦塵延”以及一位陳平削破腦尖也猜不到的舊人。
“谷南霜，星宿參天盤為何落入了她手中？”
陳平眼睛一縮，還沒想明白來龍去脈，腰間一股劇痛傳來。
紅綾強摟著他一掌拍碎雷海，沖那座凋像迎空激射。
－－－－－－題外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