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某還有此等機緣!”
千里外的高空,闞燁衢心中酣暢。
他本抱著就近宰殺幾個小魚小蝦維持日常修煉的想法,卻不曾料到迎面撞上了一頭五階后期的惡娑王。
而且此異族觀想的竟是一種六階的雷竹!
誠然,六階之物在寶域不算頂級寶物,可亦足以讓元嬰修士眼紅。
只不過這惡娑王的神通有點難纏。
即便他是晉級多年的老牌大修士短時間也拿之不下。
“不行,姓韓的那小子貪婪成性,若讓他聞聲趕來闞某獨吞就難矣。”
眼中煞氣一閃,闞燁衢深知類他的人從不會講究先來后到的規矩。
其背后的魔影大手往高空一招。
同時,一聲轟鳴。
一匹閃爍雷電之芒的擎天神馬在高空若隱若現。
各色光霞一陣翻滾,涌向了魔氣肆虐的區域。
一股黑色火焰也滾滾噴出。
接著,又是一片刺耳的焦灼傳來,神馬竟就此的爆裂而開。
無數電絲從光暈中四濺飛噴。
一株巨大的青影隔空一掃,黑色的火焰當即也縮成一片,繼而冒煙消失。
正是那棵六階的青劫雷竹。
在竹根位置,隱約可見一頭奇特的生靈。
它那縫隙般大的目中,滿是驚怒交加的表情。
惡娑一族的思維靈活度雖較人族相差甚遠,可它也知道已經陷入極其危險的局面。
信心滿滿的尋找雷宮傳人,但半路被一名神通強悍,有可能致它于死地的人族攔截,惡娑王感覺自己倒霉透頂。
未等它再施展什么手段,天上滔滔滾動的魔氣又爆射出耀眼的光華。
一口口的詭異黑針在四周浮現。
每一根都黑煙灼灼,大小尺寸一般無二,數量之多,一眼無法望到盡頭的模樣。
剎那間,整片區域全化為了一片真正的針影之海。
目光所望,黑水狂涌。
一見此情形,惡娑皇憑空生出了一股恐懼。
“通天靈寶!”
剛幾步跨越而來的陳平恰恰見到了闞燁衢發威的一幕。
望著那片針海,他眼中劃過一抹濃郁的顧忌。
連無念宗都掌握過通天靈寶,何況是底蘊更強幾分的兇牙洞!
修到大修士之境后,只要實力不是墊底的差到極致,收集一件準通天靈寶不算癡心妄想。
“咦,怎么又是它!”
視線再一偏,陳平仿佛嗆到嗓子般的啐了口氣。
他手里的雷竹是怎么來的?
不正是眼前這頭惡娑王落荒而逃的遺留寶物嘛。
他瞬間有種預感,此惡娑可能是追蹤到了他的坐標。
否則極晝寶域廣袤至極,連續碰上兩次的概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惡娑王難道守著一片生長雷竹的巢穴?”
陳平心臟砰砰的一跳。
短短幾年時間,惡娑王竟又找到了一根品質更高的雷竹。
不可能是巧合。
舔舔嘴唇,他的手在背后輕輕一翻,一面覆蓋十數里的墨綠劍氣徐徐展開。
無念羅生劍威力強耗用小,是他目前頭等趁手的法寶。
“韓老弟不必插手,區區五階后期的惡娑王還傷不了老夫!”
闞燁衢操縱口訣,一邊傳音阻止道。
他此般痛快的暴露通天靈寶,目的就是為了震懾這不老實的無念宗元嬰。
隨著他話音一落,所有飛針一下發出鬼哭狼嚎的尖鳴。
尖刺的方向略微一動,準確無誤的對準了青劫雷竹。
“闞兄萬萬不可輕視它,韓某就在附近為你掠陣,以防惡娑逃脫。”
聽出了闞燁衢口中的威脅,陳平沒有冒然插手。
他的神識潛伏在四周,死死盯著那頭惡娑王。
之前,此惡娑當著他的面施展了一種詭異遁法逃脫。
吃一塹長一智。
這回可不能再放虎歸山。
“噗嗤”
“噗嗤”
漫天的針影煌煌砸落。
竹根部的惡娑王目睹這萬針齊轟的情形,臉孔一下大變起來。
青劫雷竹猛地一搖晃,一道狹長的電閃光罩遮住本體。
闞燁衢連聲冷笑,壓下的黑針仿佛狂風暴雨,沖那光罩激射而去。
“呲呲”
縱然以青劫仙雷為法力凝成的護盾防御力差強人意,但面對通天靈寶的瘋狂斬擊,也頃刻間靈光狂閃,一副馬上不支的狀態。
“夅!”
就在陳平認為闞燁衢即將得手之時,惡娑王厲聲的一嘶鳴,竹葉上灑落一滴透明的拳頭大水珠。
一眼看去,這滴水珠都絕不平凡。
折射的光線五彩繽紛,充斥著一股極強的靈力。
接著,此水珠“嘭”的一聲飛濺成無數雨絲,并澆灌在雷竹本體之上。
一道道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特之力立刻往竹內狂注而去。
彈指一揮間,仙雷護盾雷鳴一作的又重新凝固如初。
且一漲一縮下,還將那片兇氣蓋世的針海紛紛的反彈而開。
這一變故,令兩名人族修士如出一轍的表情愕然。
陳平頗為的不可思議。
闞老魔攜通天靈寶的全力一擊,他自篤傀儡齊出都要退避三分。
說的難聽點,就是只有逃命的份。
可此惡娑王竟安然無恙的接了下來。
那滴清澈透明的水珠到底是何物?
勾起他心底的貪婪之余,陳平有了些猜測。
上一回惡娑王要身懷這物,敗逃的興許是他了。
“咳咳”
一連串急促的咳嗽驟然響起,闞燁衢被自己通天靈寶上襲來的反震巨力給震成了輕傷。
再次鎖定惡娑王,他的一絲忌憚之色終于掩蓋不住。
即便這通天靈寶的通法訣非常一般,只能發揮出七成威力,可配合魔功施展,同階大修士都頭疼萬分。
“雷竹我倆一分為二,韓老弟意下如何?”
闞燁衢也是個能屈能伸之人,剛剛還驅逐陳平,這下立刻變臉拉起了幫手。
說罷,遮蔽天際的針海一哄而散。
一束三寸長的精鋼小針飛旋回來,停留在其高翹的手指上。
此針通體純黑,仿佛由不平整的山石打造,坑坑洼洼,但絲毫不影響傳遞出來的滅絕煞意。
頭一次見到此通天靈寶的真身,陳平難免的留心起來。
不愧是更高階修士的主用之寶。
針體上的波動比無念羅生劍明顯的強了一個檔次。
“不知灰色海螺能否接住此針的攻擊?”
陳平意念一動,一枚灰影暗暗的滑落于袖口。
下一波,成片成山的劍光呼嘯而至。
一陣狂閃之后,陳平顯形在雷竹的前方。
他和闞燁衢呈左右包夾之勢,將惡娑王圍堵住。
粗陋不堪的山谷洞府。
“二十九、三十息!”
谷南霜如木頭一樣的站立。
不過美目里的流動精芒表明她心中已波瀾起伏。
一向溫文爾雅的器靈竟沖她怒吼。
由于心神單方面的相通,谷南霜偏偏不敢表露一點的不滿。
“如果跟隨姓韓的人族元嬰,本器靈的雷道規則日后就有更進一步的希望。”
“當年,靈心雷宮的那位沒有選擇我反倒把我賞賜給天瑞宗,就是因為本體里蘊含的雷道之力弱于其他的通天靈寶。”
“唉,是我自己坑害了自己,太早做了選擇。”
“如今玄器之體的機緣已然送出,我和這小妮子很難再次分割。”
八角羅盤印記的劇烈抖動,無聲闡述著其情緒上的震顛。
在秘境時,它檢查出谷南霜的資質不錯,才下定決心附身培養。
而雷宮傳人的出世,令它亂了分寸。
破陣仙雷法是雷宮的本命之術。
除非得到那幾位老祖宗的認可傳授,否則即便有完整的法訣也修煉不成。
和掌握仙雷法的修士一比,谷南霜就同豆腐渣一般無任何價值。
“二十幾萬年前,星宿參天盤落選雷宮至寶,這一回本器靈要靠自己一步一步的登天,渡過五劫,成為萬修俯拜的器靈之圣!”
突然,器靈的意識中爆發一股強烈的上進之意。
但還沒持續半息,它便消極頹唐了起來。
“雷宮、天瑞宗的生靈早就隕落殆盡,本器靈錦衣歸來有何意義呢?”
“不對,那條靈泉還活著!”
一念之間,器靈重新煥發神采,躊躇滿志的道:“南霜,計劃有變,這小子可能是你的貴人。”
聽了此言,谷南霜一時語塞。
她原本就想緊緊抱住韓老祖的大腿,是這器靈叫囂著要助她擺脫控制。
這下又改口讓她歸附,一種被戲耍的感覺在心中浮現。
“本器靈斷定韓小子用秘法探測到了六階礦石,而不是發現了我的存在。”
“他只搜了你近十載的記憶,本器靈可以改變一下,將六階礦石的機緣放在寶域之前。”
“至于釋放隔絕空間阻止勘測的手段,我也一并傳授于你。”
“如此一來,你的說辭就無一絲的破綻。”
器靈念頭一動,傳遞了一道信息。
“前輩不是言明這塊六階礦石對南霜的玄器之體很重要嗎?”
谷南霜微微一驚,不情愿的道。
玄器之體橫掃十幾名同階的威力令她如癡如醉。
她怎甘心失去進一步加強的機會!
可聽器靈的意思,擺明是要把這塊六階礦石雙手奉上。
“區區六階礦石算什么,你若和這小子打好關系,將來定有更大的機緣在等著你。”
“而且,極晝寶域中還有一種玄器之體的增幅之寶,本器靈指點你取來便是。”
“伱們人族常講舍不得孩子套不中狼,南霜你還需猶豫嗎?”
在器靈一番的勸解下,谷南霜勉強接受了現實。
她的意識被器靈主導,縱然意見滿腹也毫無辦法。
下一刻,羅盤印記上釋放一縷黯淡的光華,在谷南霜的識海中游動起來。
“韓老弟,這種時候還不用底牌,惡娑王就要逃之夭夭了!”
高空,闞燁衢低沉的一喝,兩只如山川般的魔氣大手死死卡住雷竹,意圖將其捏住。
但那護盾在經過靈水的加強后,縱然是通天靈寶都攻之不破。
而在看陳平,反倒輕松愜意的指揮太清靈蝎傀儡,有一下沒一下的抽冷攻擊。
闞燁衢登時有點氣急。
“韓某修煉的時間還不到闞兄的零頭之數,哪有底牌瞞著你啊!”
苦笑一聲,陳平指揮羅生劍斬了上去。
他確實非常無奈。
惡娑一族不受神魂術法的影響,等若是廢了他最強的手段。
當前兩人連雷竹的護盾防御都破不開。
“圍城之法”已是上上之策。
兩人皆不信惡娑王身上有無限量的水珠。
見陳平一臉無辜的樣子,闞燁衢心中冷冷一笑,通天靈寶再度幻形,把雷竹包裹的水泄不通。
一時間,那根雷竹被硬生生的困在原地。
惡娑王二話不說的念了一段生澀咒語。
“嗤啦”之聲大響。
十片竹葉一閃的從竹體上飛射而出,一晃之下,氣勢洶洶的沖針影迎頭一旋。
“轟隆!”
前方竟被竹葉殘影打開了一個通道。
趁著這一契機,雷竹如箭矢般的射出,暫時沖離了兩大修士的包圍區域。
雖然尊位大人賞賜的靈液能提升雷竹的防御。
但時間一久,待寶物耗盡它恐怕真的難逃一死。
“情況惡劣,尊位大人應該不會怪我。”
惡娑王難受至極的一想,破空的速度更快了幾成。
眼見至寶在面前飛走,陳平和闞燁衢豈能作壁上觀。
黑焰針海“嘩啦”“嘩啦”的一搖晃,緊追雷竹而去。
陳平毫不示弱,同樣一甩袖袍,一連數道靈劍憑空射下。
密密麻麻的劍氣化為一股潮水席卷,蓋住了方圓百里。
護盾上的靈液能量被一點點消磨的耗盡,惡娑王咬牙切齒的一哼,竹體中一滴更純凈的水珠擴散而下。
仍是尊位大人賜予它的保命之物。
先前那滴泉液能澆灌五、六階靈物。
而這滴足以讓七階靈草煥發蓬勃的生機!
“好東西!”
陳平、闞燁衢哪個不是人老成精之輩,當即把目光轉移到了那滴液體上。
此液中蘊含的強盛氣息不必感觸便自行散發。
正以為惡娑王會同樣把靈液增幅到護盾上時,驀然水滴竟直接爆裂開來。
在滾滾的驚濤聲中,一片片紫青色的薄薄波紋直撲四周。
更詭異的是,這些平和猶如溪流的波紋中隱有一絲清香傳出,讓人一嗅之下,一陣的頭暈眼花,神識都變得異常的遲緩。
“尊位大人的意志!”
惡娑王顯然也沒有料到此變故,心中驚喜的道。
靈潮如入無人之境,哪怕陳平、闞燁衢二人做了各種防御也無濟于事。
轉眼間,千萬道刺目的光輝遍布兩人的識海。
被此光一罩后,陳平只覺雙目刺痛,不由自主的兩手掩目。
這一刻,意識念頭仿佛被冰凍,他連太一衍神法都無法運轉。
一陣頭暈目眩后,他卻驀然一驚的猛睜雙目。
什么紫青波紋、什么惡娑王和靈竹,統統無影無蹤。
高空寂靜無邊,好似方才的斗法全是幻象!
但陳平清楚,這一切根本不是幻覺。
因為他的手心里,竟握住了一滴澎湃流動的水滴,正是惡娑王從靈竹上逼出的靈液。
此水滴靜靜的貼在皮膚表面。
令陳平產生了一個荒唐之極的念頭。
這小小的一滴水珠中仿佛蘊含著一座無盡頭的深海,波瀾壯闊,無所不包!
接著,一段溫柔可親的女音在耳畔輕響。
“噔!”
此音一出,陳平面色大變,他的身體竟起了歡好時的反應。
他似乎從縹緲之音中見到了一位不可方物的女子。
“小友,妾身這里有一場大機緣在等著你。”
幽冷的微風一吹,聲音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一副山川湖泊的場景強行映入神魂。
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高達十萬載年份的四、五階靈花靈草比比皆是。
中央,一根堅韌傲然的雷竹直沖云霄,長勢比惡娑王擁有的那兩棵還要強盛。
最后畫面破碎,一段復雜的功法莫名留下。
“太一衍神法!”
身形一震,陳平目瞪口呆。
這么多年的修煉,他早將此神魂法倒背如流。
水珠意識傳遞給他的,正是衍神法第一、第二層的修煉法訣。
之前,陳平從沒想過,皓玉海還有第二位生靈掌握著太一衍神法。
“啊!”
就在這時,下方,一道凄厲的慘叫從口中發出。
闞燁衢不知什么時候掉落在地,氣息飄忽不定,翻滾的身子撞翻一座又一座的山體。
陳平大吃一驚,此人修為和神魂明明都超過他,怎么竟是受創更重的樣子?
“闞兄!”
回過神,陳平立馬把水滴收入儲物戒,接著面露焦急的持劍飛下。
“你莫過來!”
闞燁衢一咆哮,兇煞蠻橫的意念不分敵我的充斥四周。
那件黑針形狀的通天靈寶也及時擋在了面前。
“闞兄沒事就好。”
松了口氣,陳平懸停在半空,一臉關切的道。
緊跟著,闞燁衢也如他一般踉踉蹌蹌的站起,瞬息間,暴亂的氣息恢復平靜。
“難道那個傳說不假,極晝寶域里真有堪比七階的存在?”
闞燁衢嘴中呢喃著,一抹余悸之色揮之不去。
“勞煩闞兄細說。”
心中一動,陳平困惑的道。
“惡娑一族的庇護者…”
闞燁衢剛開了口忽的打住,淡淡的道:“這情報乃是本宗絕密,恕老夫不能吐露。”
“那就不難為闞兄了。”
點點頭,陳平剛欲商議方才發生的離奇之事,卻見闞燁衢已閃身到了極遠處。
“闞某另有要事就先同韓道友暫時分別,期待下次的愉快合作。”
悠悠之聲入耳,一束黑光綻放的一爆,陳平即刻失去了闞燁衢的蹤影。
此人的突然告辭令陳平瞳孔微微一縮。
“莫非他已受了重傷?”
摸著下巴,陳平幾乎能肯定之前的猜測。
要不是那件通天靈寶震懾,他剛剛都準備圖窮匕見的翻臉出劍。
“算了,闞老魔活著也能為我分攤一些來自九鼎商會壓力。”
在沒有至少五成的把握時,陳平很少冒然動手。
接著,他一掃女子意識灌輸的太一衍神法。
少傾,一口濁氣吐出。
這篇功法和金紋法葉中的記載一模一樣,無一字的出入。
對方的目的顯而易見。
用神魂法來誘惑他進入那片空間。
陳平輕輕一哼,那人的算盤恐怕要落空了。
瑰寶神魂法對化神修士都具備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只可惜金珠里呈放著一套完完整整的法訣。
且不是干巴巴的文字,而是能省去無數歲月灌法傳承。
兩者一比較,無異于是一天一地。
不過,經歷今天的這一出,他多多少少有了更深層次的推測。
那兩次見面的惡娑王,必然是追蹤他而來。
其背后的主使,大概便是水珠里的意識。
極晝寶域中,定有一位凌駕于普通生靈之上的主宰。
那位找他,恐怕是因為他修煉了破陣仙雷法!
與惡娑王一樣,將他視作了靈心雷宮的傳人。
曾經,在遙遠的星辰界,雷宮和太一門或許是有緊密聯系的大勢力。
“實力很強有何用,她該是抽不開身,否則本體親自降臨,根本不必借助惡娑王尋我。”
陳平越思考越鎮定。
主動權依舊牢牢的在他手中。
腦中一閃那處空間節點的坐標,陳平心動不已。
自然不是因為太一衍神法。
密集生長的高階靈草才是他意動之物。
“先解決谷南霜再說。”
掩去面龐的表情,陳平遁光快速射回山谷。
距離山谷萬余里的某片山林中。
一道黑影無聲落下。
接著,一名面容慈祥的老者顯露出來。
“瑰寶神魂術,竟是一篇瑰寶神魂術的前兩層!”
震驚和貪欲混雜的神情不斷交叉,令他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不錯,此人便是剛與陳平分開兇牙洞首修闞燁衢。
“太一衍神法,七階靈泉的意識給我傳遞這篇功法究竟目的為何!”
闞燁衢沒有被寶物沖昏腦袋,冷靜下來后琢磨道。
但任憑他神機妙算,也猜不出個所以然。
過了一會,越來越堅定的眼神,逐漸蓋過了迷茫和驚疑。
他曾經沖擊過一次化神境。
在神魂蛻變時差點魂飛魄散。
他意識到,自己修煉的神魂法雖是天品,可并不可能助他破境!
泱泱修煉界,普通的天品上階神魂法都少之又少!
何況是瑰寶秘術!
闞燁衢不知靈泉爲什么選中他,可心底一直有個意念不斷翻涌。
錯過了這次,將來再無機會!
與其一千載后無風無浪的坐化,不如拼上一把。
“二十載修完第一層,五十年第二層,一百年第三層,兩百年第四層…”
闞燁衢眼中精芒四射的思索著。
在壽元耗盡前,他還能再沖擊一次化神。
“靈泉選擇老夫卻撇開了韓小子,這就證明本座的潛力遠強於他!”
肆意暢快的大笑中,闞燁衢的身形漸漸模糊起來。
與此同時,一座仙境般的空間內。
頂峰崖間,原本奔騰如海的瀑布竟是水細如溪,一副接近干涸的衰敗場景。
惡娑王心急如焚,開口道:“尊位大人,您無恙吧?”
隔了許久,靈泉虛弱的聲音傳來:“我通過雷竹破界救你并傳達意念已違背了寶域的規則,這是應承受的反噬。”
“好在你惡娑族是寶域生靈,換做外來的人族、海族,我強行抓到此地,怕是當即會身死道消。”
聞言,惡娑王自責的道:“都怪屬下神通低微,如果是彤皇和奚皇,那兩個人族根本就不是對手。”
“最近千載內,雙皇可來此覲見過?”
頓了頓,靈泉淡淡的道:“惡娑族是雷宮從無盡星海帶回的生靈,歸根結底,他們于爾等是有恩情的。”
“彤皇、奚皇觀想七階靈物,妄圖突破六階,可惜雷宮修士早絕了你們的道路。”
“雷竹是你的了,下去吧。”
說到最后,靈泉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不過,在她想起那名修士后,勉強提起了一絲興致。
“既不是雷靈根,也非雷屬性體質,莫不成是宮主親自傳法?”
“倘若宮主的意識還留存在世間,他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
泄露太一衍神法給另外之人,當然有她的考慮。
靈心雷宮是對她有恩,卻也禁錮了她二十萬年。
再大的恩情也會被歲月洗刷,流逝成虛無。
“轟隆!”
一道劈天裂地的劍光急顫,將山谷直接融為了碎末。
漫天灰塵中,兩道人影飛射入空。
陳平手中緊緊握著一塊土灰色的晶體,心潮激動。
舒穆妃言明,按以往的例子,太一魂體的開啟過程會持續三天至半個月。
他有諸多傀儡守護,又有副魂警戒,未嘗不可在寶域就完成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