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韓道友有何顧慮?”
見陳平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闞燁衢眉頭一皺的道。
兩人的神魂強度皆大超元嬰后期。
有心隱匿下,普通大修士都難以察覺。
但同理,如果范星綸、秦塵延和黎淵王潛伏在側,二人亦是不好判斷。
陳平沒有雷霆般的出手便是忌憚此點,他生怕是一個溫柔的陷阱。
“你就是在此地收服了秦塵延的分身!”
當聽完他的簡單描述,闞燁衢也感覺到不對之處了。
陳平可是宰了一名元嬰大修士的分身。
按其表現出的手段,九鼎商會敢返回聚集在此就罷了,居然只派一個單仇守在外界。
誠然,單仇是元嬰中期的體修,能同后期修士勉強抗衡一二。
但在兩人的任何之一面前都不太夠看。
與此同時,陳平心中有更多的猜測。
九鼎一方的最終目的是掠奪秘境里的人族元嬰。
如果把各大主力部署在固定一處,無疑失去了機動性百無一利。
“或許這宗門秘境中有九鼎修士眼熱的寶物。”
隱匿在一塊凝厚的云層中,陳平暗暗的思索道。
“不打便走,距離寶域關閉只剩幾載時間寶貴。”
闞燁衢聲音斷然的道。
要不是早早發現了九鼎商會的陰謀,他早現身滅了眾修。
但生性謹慎的他穩一手也并非不可。
“來都來了,再觀察幾日。”
說著,陳平悄悄的往下潛了數里。
在瞳術的掃視下,他將天瑞宗附近看的一清二楚。
除了單仇一位元嬰,另有六名九鼎商會帶進寶域的金丹,大部分是初期境界。
他記得九鼎麾下的金丹后期、大修士數量都不少。
莫非是已進入了天瑞宗秘境尋寶?
陳平瞇了瞇眼,悄無聲息地退了數百里。
接著,他袖袍一甩,召出一盞魂燈。
他目前暫不能確定谷南霜是否還在秘境內。
畢竟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年,那女人也許已取寶離去。
“急!”
手指結印變幻,陳平目光如電的一射。
片刻后,燈焰如被微風吹過,越跳越旺盛。
“谷南霜竟仍處于秘境之中!”
這下,陳平得到了個準確的結果。
一待五年半,此女該不會是在天瑞宗遇上了不得的機緣了吧?
靈心雷宮是星辰界的勢力,極有可能曾經出現過煉虛修士。
即便天瑞宗只是協助其管理極晝寶域的附屬,擁有化神靈尊也不是無稽之談。
想到這里,陳平心癢難耐。
就在此時此刻,天瑞宗山門后數千里,一座四面環水的小島上卻是發生了劇變。
此島僅是彈丸之地,中心部位似被刻意挖空,形成一個數丈寬的地陷大洞。
島外四周充斥著裊裊黑氣,這絲黑氣中還夾雜了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色。
上方偶爾還有金色閃電一閃而過,一道道的劈在水面上,與遠方的鳥語花香形成了一道怪異的風景。
湖泊上飄滿了片片墨綠的蓮葉。
拉近一看,那些蓮葉竟不是自然之物,而是由一串串的陌生符文構成。
滿湖都是蓮葉隨水流旋轉,漸漸地匯聚入小島中心,一閃的不見了蹤影。
頓時一團白光凝聚,緩慢地化為一道模糊的白色人影,愈發的開始像一名婀娜多姿的女子形態。
不知過了多久,滿湖飄灑的蓮葉符文已被汲取的分毫不剩。
直至周遭的黑氣和血氣也憑空消失后,地洞下多出了一具美麗絕倫的女子身體。
肌膚潔白光華,脖頸晶瑩如玉,雙臂交叉的擋在胸前。
呼吸規律平穩,即使雙目緊閉也掩蓋不住一身的媚態。
“塑靈已成,姑娘你可以醒來了!”
隨即,四面八方回蕩出一股滄桑的中年男子之音。
下一刻,一道濃黑至極的光影從水下遁離,懸浮在了地坑之上。
“嘖嘖,諸界百族,本靈還是最鐘意人族的肉身。”
黑影邪魅的自語了一句,往女子的腹部一印便無影無蹤了。
同時,女子的肚臍位置,忽然竟顯現出一方寸許大小的八角黑色羅盤圖案。
接著,此女長長睫毛一動之下,緩緩地睜開了美目。
纖纖玉手一翻轉,一套精致典雅的灰藍宮裙遮住嬌軀。
檢查了身上的狀態后,女人的臉色浮起一片濃郁的驚喜。
“怎么樣,這具后天道體還讓姑娘你滿意吧?”
女子腹部,傳來男子得意的笑聲。
“比妾身之前的肉身不知強大了多少,多謝器靈前輩的造化!”
女子激動不已的道。
“那是自然,玄器之體雖是后天體質,但論神奇和潛力,你人族九成九的天生靈體都望塵莫及。”
黑色羅盤圖案隱隱一亮,接著又郁悶的道:“為了給姑娘開靈體,本器靈可是耗費了積攢幾萬年的底蘊,元氣大傷之下連實體都無法維持。”
“器靈前輩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銘記于心,若是不介意的話,前輩稱呼我南霜即可。”
感受到一股冰涼的怪異氣息在身上摸索,女子美眸一閃,糯意連綿的道。
說罷,她還將冰涼無骨的小手輕壓在肚臍上,旖旋的來回摩擦起來。
雖是相處不多,但她已摸透這器靈的特殊癖好。
不錯,這女子正是無念宗麾下勢力谷家的老祖,替陳平取寶的傀儡谷南霜!
“南霜姑娘的手藝甚妙。”
男子喘了幾聲,十分欣慰的夸贊道。
“器靈前輩,這玄器之體該如何提升呢?”
趁著男子心情大好,谷南霜嬌媚的詢問道。
她發現煉成玄器之體后,自己的肉身強度暴增了十數倍,幾乎堪比元嬰初期修士了。
如此強大的靈體,她當然迫不及待的要利用起來。
“玄器之體的晉升與你人族體修大同小異,只不過體修吞噬的是天地靈物,而體質需要的卻是大量的法寶!”
“不管魔寶、異寶、血道之寶、奇門異寶又或是法寶殘片等等,全屬于你煉化的范疇。”
“法寶品質越高,提升的越迅速,自然,以你目前玄器之體的等階,噬食通靈道器的效果已微乎其微,先將目標放在中、下品的靈寶上吧!”
男子聲音淡淡的道。
聽了此言,谷南霜黛眉一皺,無奈至極的道:“可南霜僅僅是金丹巔峰,手里沒有幾件靈寶,強搶的話又斗不過元嬰前輩們。”
“呵呵,本器靈指點你入元嬰不費吹灰之力。”
嗤笑了一下,男子頓了頓又道:“只是極晝寶域的規則不完善,南霜伱最好不要選擇在此地結嬰,以免后期修煉出了岔子,那樣的話,就算七階修士也挽回不了。”
“而且,碰到元嬰初期、中期、甚至后期修士你也不必太過驚慌。”
“本器靈雖虎落平陽,可一旦附身于你的玄器之體,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是兩說!”
一番話讓聆聽的谷南霜花容綻放。
她曾在一本秘錄里看過一篇記載。
幾萬年前,某位練氣小輩意外與一名化神靈尊的魂魄達成了合作。
接下去的歲月,那本道途艱難的小練氣就像是服用了九轉造化丹一般,境界順風順水的突破。
而招惹其的仇家也一一被滅,最終,小練氣修成了一尊元嬰大修士。
在這之前,谷南霜壓根想不到自己還有此等天大的機緣。
通天靈寶的器靈附身,那不就和化神一般無二嗎?
“本器靈誕生于星宿參天盤中,此寶在星辰界都是如雷貫耳,令普通的六階聞風喪膽!”
男子聲音再次突兀響起,語氣里充斥著自傲。
然而,此人的突然插話令谷南霜深感驚恐!
剛剛的念頭只是她的想法,根本沒有說出口。
這器靈居然好似能窺探她的意念,一語道破。
“你的玄器之體已和本器靈勾連,你的所知所想我基本能感應無誤。”
漠然的一笑,男子又溫和的安慰道:“南霜不必太擔憂,只要你全心全意的助我恢復巔峰,大家還是雙贏的結局。”
“前輩放心,南霜定然不負你的栽培。”
谷南霜惶恐的表明心跡。
“除了收集靈寶外,你將來還要盡量捕捉人族的元嬰供我復原,因星宿參天盤的特性,本器靈曾也是元嬰之身衍化而來。”
“可惜,參天盤本體在一千四百年前被一名該死的人族聯合惡娑皇取走不知所蹤,否則本靈器若在參天盤中恢復,速度能快上數倍!”
男子忿忿的道:
“元嬰后,你還要四處打聽參天盤的下落,雖然通天靈寶的本體經歷過重創,可養分足夠,誕生新的器靈并非不可能,屆時,它一定會反過來追殺于你!”
牽涉到惡娑皇和通天靈寶的爭斗,谷南霜心中難免浮起一絲畏懼。
數年前,她被韓老祖派進天瑞宗秘境尋覓寶物。
一開始還算一帆風順。
憑著精湛的劍術以及老祖賜下的二十幾頭四階傀儡,她幾乎是無人可擋。
哪怕之后眾修聯手也拿她無可奈何。
直到她闖進了一處雄威但氣息陰森的宮殿中。
殿內空無一物,她正欲退走時,突然見到了一個八角的羅盤。
原以為是寶物,卻未料到竟是一頭來歷潑天,在真正的通天靈寶中誕生的器靈!
那器靈瞬間就制住了她。
當她認為自己命休矣的時候,器靈打量半晌,竟與她做了交易。
玄器之體便是器靈給她的一點甜頭。
而今被器靈控制,谷南霜對自己的未來喜憂參半。
“呲呲”
就在這時,小島外傳來一道道破禁般的法力波動。
舉目遠眺,約莫十一、二位金丹修士正吃力破解著附近的禁制。
“天瑞宗的寶物容不得別人染指!”
男子冷冷一笑,吩咐道:“南霜,你去將那些不知死活的小螻蟻挨個捏死,正好感受一下玄器之體的威能!”
“是!”
谷南霜不假思索的點點頭,接著,玉足一踏,化作離弦之箭奔射而去。
一刻鐘后,漫天的血雨在慘叫中紛揚灑下。
一襲灰藍色染紅的裙子隨風飄舞,谷南霜怔怔出神,跟著美目中爆發出一股暗藏野心的精芒!
沒有依靠韓老祖的傀儡,她一人在短時間內竟斬殺了十幾名金丹!
當中不乏一位同是大修士的冰靈根!
玄器之體勢如破竹,一擊揮出對手都無丁點的反抗之力。
從未有過的威風侵蝕著谷南霜的內心。
如果修到元嬰境,再把玄器之體繼續提升,整個鏡陽海還有誰是她的敵手?
“很好,南霜你的確大有潛力!”
參天盤器靈滿意的道。
心神激蕩了一會后,谷南霜默默的收起滿地儲物戒和法寶。
“怎么全是九鼎商會的修士,難道此處秘境的入口已被其占據?”
谷南霜大感疑惑。
“天瑞宗駐地設置了一種六階的禁制,金丹境以上的生靈不可踏入。”
“而維持禁制運轉的是一塊六階礦石,本器靈指引你取走,此物對你修煉玄器之體神通頗有幫助。”
這時,男子之音從腹部響起。
“六階礦石?”
谷南霜立馬記起韓老祖的交代。
他叮囑的必奪之寶就是各種各樣的高階礦石。
“呵呵,你如今有本器靈指點,何須聽令一個元嬰初期?他若敢搶礦石直接殺了即可。”
器靈和谷南霜通心通念,得知她的想法后,不在乎的道。
“前輩說的是。”
谷南霜展顏一笑,燒了滿地的尸體,跟著沖一座高聳的寶塔建筑飛去。
這上古宗門的寶物已被她收取的七七八八。
只要取出器靈所說的六階礦石,她便可以離開秘境。
天瑞宗山門之外。
單仇本是淡定自若的盤腿懸浮。
忽然,他的表情猛地一沉,變得難看起來。
面前的十幾座魂燈,竟接二連三的熄滅!
“嚯”的一下站起,單仇不敢置信的確認了數遍。
在他的強調下,進入的麾下金丹都要保持集體行動。
難道他們遭遇了五階生靈或者可怕的禁制?
單仇眼睛一縮,心頭滴血。
九鼎商會家大業大,但也經不起如此的折騰。
同時隕落十幾名金丹修士,這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繞著峽谷懸飛幾圈,單仇目光在幾名自家的金丹初期上一掃而過。
但一瞬間后,他放棄了再派小輩進去查探的念頭。
主力金丹都一同隕落,剩下的這些金丹初期豈不是和送死無異。
“一個月前,范長老和黎淵王遠去助秦長老真身破界,還是等他們回歸了再說。”
“三名大修士聯手,應該足以破掉這山門里的古怪限制。”
單仇目光閃爍的尋思著,給周圍的金丹小輩發了命令。
峽谷坐標已兇險萬分。
要不是貪圖其內的寶物,他才不會提心吊膽的守在外面。
據云秋容講,無念宗姓韓的小子手里掌握著一門瑰寶身法術,一身實力不弱于普通的后期修士。
而且,追蹤去的秦長老分身大概率也被其斬殺。
單仇孤零零的一人心中還是十分忐忑的。
若那小子殺個回馬槍,他唯有狼狽逃竄了。
十數里外,一片陰霾厚重的烏云之中。
兩個人影彼此相隔百丈,猶如冬眠的毒蛇般一動不動。
“韓老弟,該做決定了!”
盯著下方,闞燁衢口氣森然的道。
在他的視線中,單仇已放出了一艘大型靈艦,召集幾位小輩正欲離去。
聞聽此言,陳平心念轉動的摸摸下巴。
他和闞燁衢在這里潛伏了接近七天,并且將方圓萬里的地界都探測了一遍。
卻未曾發覺有隱藏的大修士埋伏。
按正常情況,單仇若是九鼎商會的誘餌,潛伏的秦、范等人早應該對兩人動手。
他甚至釋放了一些分身傀儡的氣息,可始終沒有動靜。
九鼎商會假如這般能忍,他陳平今日認栽了也無妨。
“闞兄,為防夜長夢多,等會務必將那單仇一擊斬殺!”
陳平冷冰冰的講著,眼中波光幽幽。
云秋容和黎淵王都見識過他的咫尺星空術。
這種關鍵的信息不會外傳,但九鼎內部的元嬰大概已經知曉。
他顧慮的是,如果不能瞬殺單仇,此人臨死前狗急跳墻,說不定故意向闞燁衢泄露隱秘。
即便他不懼闞老魔,但好不容易建立的聯盟還不到垮臺的時候。
“單仇實力不俗,想瞬息斬殺他就得看韓老弟能出多大的力了!”
闞燁衢陰惻惻的一笑,鬼魄冥抄功運轉,再無廢話的袖袍一甩,無數道密密麻麻的黑芒一閃即逝。
見闞老魔一出手就毫不客氣,陳平手中的羅生劍略微一抖,沖靈艦直斬下去。
兩人瞬間擦身而過。
接著二人的身形同時在月色下顯露。
一人魔影重重,另一人劍光冷冽。
單仇在甲板上剛想說什么,突然間神色凝固住了。
一連串清脆的破裂聲傳來。
寬敞的艦體竟現出無數細細的裂紋,轉眼間裂縫變深變長,化為一堆木屑往下掉落。
“闞老魔、韓豎!”
風中一聲厲嘯,單仇看清偷襲修士的面孔,不禁毛骨悚然,如驚弓之鳥般的一退。
霎時,他的身軀迎風一漲,化為了數十丈高大。
那是一頭長著烏黑雙角的怪牛,留有一條十幾丈長的碧綠鉤尾。
純體修的肉身法相!
陳平一見,毫不猶豫的單手虛空一抓,分身傀儡從戒中飛出,漫天飛舞的銀霜天冰朝牛身上覆蓋而去。
他還未同元嬰級別的人族體修切磋過。
若是平常,他也許會用其他神通領教一番。
不過,眼下是瞬殺之局,陳平自然不敢磨嘰。
“轟隆!”
闞老魔的魔道之術和陳平的劍法同時落下。
在此之前,銀霜天冰已把那頭雙角怪牛冰封。
那怪牛噴吐的血紅熱氣擊在同一處罩壁上,一圈圈血色波浪立刻蕩漾而開。
銀霜天冰雖堅固至極,但在單仇拼死的反擊下,也有些支撐不住的樣子。
“喀嚓”
一道道脆響傳出,晶體表面立馬現出無數的纖細白痕。
單仇所化的蠻牛就要破冰而出。
“轟隆!”
瞬息之間,兩魔的攻擊已斬到了冰層上。
“九鼎商會身為東域主宰卻不持人道,該殺!”
“九鼎屠戮無辜生靈,闞某若不主持正義,豈不白修了一身神通!”
一左一右斬下的闞燁衢和陳平仿佛約好似的暴喝出口。
接著,兩人各自流露一絲尷尬之色又迅速若無其事的隱去。
“轟隆!”
巨響連綿不絕,劍芒和黑刺呼嘯穿梭,剎那的時間就把蠻牛身軀洞穿出千萬道口子。
“吼!”
可憐的蠻牛在兩位魔頭的攻擊下狂吼慘叫。
下一刻,龐大的身軀砸落在地,揚起了一片如同海嘯般的灰塵。
擺在平日,闞燁衢一人就勉強能夠一擊偷襲宰了單仇。
何況又加上了陳平這樣不可用常理衡量的怪胎。
“死!”
蠻牛倒下后,陳平在支離破碎的尸塊中找到單仇重傷的殘魂,羅生劍狠狠一劈,交錯的劍芒就要淹沒上去。
然而,就在此時,密集的黑色刺芒匯聚的一變,組成了一枚陰森森巨印,抵擋在魂魄之前。
腐蝕聲大響,一道道黑色電光從中彈射而出,同時大印底部也有數以百計的符文紛紛涌現。
羅生劍氣狂風暴雨的落下,大印上一輪黑色驕陽立刻在驚天動地的巨鳴中浮現。
接著,那些銳利的劍氣仿佛海中的鹽巴,頃刻消融干凈。
“單道友已無抵抗之力,按我們先前的約定,神魂和肉身都歸老夫所有!”
闞燁衢踩在黑印上,笑吟吟的道。
但緊跟著,他的臉色一下變幻,瞳孔一閃即縮的暴喝道:“你敢!”
“喀嚓!”
只見單仇神魂的額頭突然印出一枚灰白色的冰花。
接著其的魂魄毫無預兆的破裂,化為了虛無。
黑色驕陽仿佛也隨施術人涌起了無邊的怒火,以威不可擋之勢朝陳平砸落。
“闞兄,你確定為了一點小事就要同韓某人翻臉嗎?”
陳平不慌不忙地在眉心一點。
“滋滋!”
聽了這威脅之意濃烈無比的話,黑色驕陽硬生生的在半空止住,氣息也變得平和起來。
“這小子是想用那件讓我肉芽頻頻示警的底牌?”
闞燁衢眼中的猙獰和憤色一閃即逝,深吸了口氣后立馬恢復如常,漠聲的道:
“韓老弟著急殺人滅口,莫不是九鼎商會掌握了你的一些秘密?”
這時,陳平已把昏迷的單仇元嬰抓了出來,將其內的魂絲剿滅干凈。
見一縷魂煙升起,他方才暗中松了口氣。
“闞兄不覺得自己問的太多?”
陳平寸步不讓的哼道。
他知道這種時候絕不能表現出一點禮貌和懦弱。
否則闞燁衢必與他圖窮匕見的再斗一場。
目光在陳平身上來回剮了幾圈,闞燁衢表情陰晴不定的道:“韓老弟惡意毀了神魂,必須多給老夫兩成戰利品的補償。”
“自然。”
輕輕一點頭,陳平將已成死物的單仇元嬰拋給了闞燁衢。
腳底的牛尸靈芒一黯,失去法力的支撐后又變作了人型。
闞燁衢屈指一點,就把碎肉一吸入空。
“咕滋…”
“咕滋…”
魔影瞬間將單仇肉身攪碎,吞進了腹中。
同時,闞燁衢身邊的魔氣似乎又濃厚了一絲一毫。
“當真是邪魔外道!”
陳平忌憚的一瞥,沒有多說什么。
元嬰中期的體修肉身本是打造傀儡的好胚子。
但一來軀體分離的太過破碎,即使縫補也會影響實力。
其二,闞燁衢不可能將增加神通的機會讓出。
所以,陳平干脆不去爭取。
“啊!”
慘絕人寰的叫聲在地面響起。
陳平定睛一看,是九鼎一方的幾位金丹。
在斬碎靈艦時,闞燁衢留手沒有把他們殺死。
當然,不是此魔仁慈,而是另有他用。
只見那些金丹身邊,死死堵截著上千只頭顱般小的淡黑魔蟲。
樣子和普通螳螂一般無二。
蟲群們正瘋狂撕咬著九鼎金丹的肉身。
短短幾息,那些人已個個渾身浴血,表情痛不欲生。
“闞兄,賜他們一個痛快吧。”
陳平背著手,平靜的道。
“韓道友不忍了?”
微微一怔,闞燁衢口中嘲道。
“殺人取樂,韓某認為是最低級的魔頭才能干出的惡事,闞兄魔臨東域千余載威名赫赫,還不至于自降身份。”
陳平慢條斯理的回復道。
“哈哈,韓老弟還是個大善人!”
闞燁衢輕輕一笑,雙手“啪”的一擊。
“嘭”
“嘭”
旋即,被魔蟲折磨的幾名金丹應聲而亡,神魂直接泯滅。
兩人不再耽誤,將滿地的戰力品一收,就要換個安全的地方分贓。
不過,陳平卻在飛躍峽谷的上空時止住遁光,視線定格于天瑞宗的入口附近。
原本平靜無聲的山體竟發出低低嗡鳴,一下巨顫后,整座山門都開始晃動起來。
過了半息,一名身著灰藍色宮裙的女子疾射而出。
“南霜丫頭?”
陳平面浮一絲意外的喜色,袖袍一舉,一片不熄古焰洶涌的奔襲下去,化為一張火絲繚繞大手,將那豐滿女子死死一裹。
“不要抗拒,此子身旁還有一位元嬰大修士跟隨!”
谷南霜下意識的想要躲避,但卻心神一動,器靈的斥聲及時傳遞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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