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五階下品的妖族傀儡,這就是你的依仗?”
司倫芩將五蘊靈螺吞入腹中,慢條斯理的道。
不過,她如今對陳平的實力有了另一番認知。
尤其是數百里之外的斗法情形,令她心中更忌憚了幾分。
父王煉尸血焰滔天,無數黑氣所化的短戈和長槍張牙舞爪,呼嘯飛舞。
另一邊世界卻猶如冰天雪地,盡是火絲和女子身影,無數的彩蝶上下盤旋舞動。
兩種真君的術法異象以某條界限為中心,潮水般的不停撞擊。
或是血焰將冰雪點燃化為灰燼,或冰雪在血焰中反噬壯大,把黑氣卷入其中化為己身養分。
五階后期的海族煉尸一時間竟和人族傀儡呈現僵持之局,毫無碾壓的趨勢。
這一幕落在陳平眼里,著實讓他緩了口氣。
得益于紫虛仙傀典的強大,沉冰靈火、仙野蝶步、土雷護盾,本命傀三大術法全出,堪堪與高一小階旳煉尸拼了個半斤八兩。
也幸虧司倫芩的煉尸手法粗劣不堪,僅保留了司倫囫身前的體修境界和一種強大法術。
“如此強橫的胚子,放在你手里卻是浪費。”
陳平惋惜的搖搖頭,意念一動,兩大妖獸傀儡風馳電擎的攻擊起來。
海馬傀儡本就是深海妖獸,在這種環境下斗法無疑如虎添翼。
在海里一個翻滾,無數銀弧繚繞中變身成一頭百余丈的光團,弓形鰭劇烈一抖,就化為一道颶風直撲下方。
而另一邊體型肥胖的白蠶獠牙一張,一道藍光一噴而出。
藍光離開巨口間,模模糊糊的分裂開來,幻化成一張包裹方圓百里的絲網。
在陳平的努力下,兩頭五階傀儡均繼承了一種天賦神通。
這會也是毫不隱藏的施展出來。
“我未感悟體魄星辰,不可和妖獸肉身硬碰硬。”
司倫芩眉頭一皺,口中低喝,背后的靈物一動下,無數黑色爪影在其身前浮現而出,并化為一團團黑霧迎向密密麻麻的藍色絲網。
“轟隆隆”的巨響連綿傳來。
圣物爪影一接觸絲網的瞬間,就紛紛化為黑光爆裂而開。
滾滾氣浪往四下一卷,將白蠶吐出的蠶絲硬生生的擋在對面。
而海馬傀儡的妖體攻擊更是難以給司倫芩造成傷害。
只見其催動圣靈物的海族之手輕輕一掃,就把傀儡打飛出去,直接砸穿一排海山。
“這圣靈物也太難對付了。”
神識一掃海馬傀儡的狀態,陳平心中又驚又怒。
僅一個照面,五階下品傀儡接近崩潰,如果是他自己的肉身,恐怕也是不堪一擊。
但他沒有出手救援的意思,給兩頭傀儡中的青華晶蟲下了死命令。
一定要拖住司倫芩!
下一刻,陳平身前虛空波動一起,出現在了仙裔傀儡附近。
而后,神識和瞳術不遺余力的施展,施加在海族煉尸的身上。
穿過一滴滴放大千倍的水珠,終于見到了他苦苦尋找之物。
煉尸的頭顱中,延伸出一道近乎透明的光絲。
這絲線掛落下來,仿佛沒有盡頭。
但仔細看,絲線的另一端,卻是纏繞于司倫芩的舌頭上。
“煉尸體內沒有分魂,難怪她還能操縱自如。”
身為傀儡宗師的陳平立刻明了。
海族父女之間的溝通就是通過這條光絲。
當然,此絲并不是真正的實物,而是神識凝聚的一道法術。
司倫芩通過光絲控制煉尸,和指揮左右手一般簡單。
斬去光絲,就可暫時斷了兩者的聯系!
陳平當機立斷,對癥下藥的捏出一道珊瑚法相,狠狠地往光絲中間砸落。
“呲呲!”
劇烈的摩擦音真實響起,好似刀尖點著琴弦,珊瑚法相立刻把光絲壓彎。
另一邊,正收拾兩頭五階傀儡的司倫芩驚色一閃,口訣狂念。
瞬間,光絲上爆綻出一縷灰色光芒,和珊瑚法相同歸于盡。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感知星辰?”
陳平眼睛一縮,不由恍然。
九公主是五星辰海族。
五行星辰、靈物星辰、圣靈物星辰、魂力星辰,加上剛剛試探出的感知星辰,這司倫芩的天賦當真是強大至極。
怪不得此海族先前輕松勘破了楚雙雙的傀儡之身,原來是感知星辰的神異。
掌感知星辰者,操縱傀儡和煉尸更加的如魚得水。
接著,陳平毫不猶疑地又是連續砸落兩道珊瑚法相,并且全部作用在光絲的一個部位。
這是神識間的抗衡。
“呲呲!”
那縷光絲被壓出了一個夸張的弧度。
終于,數次珊瑚法相的威力堆疊,看似脆弱實則堅韌無比的光絲“啪”的一聲崩斷開來。
“吼!”
一瞬間,煉尸碧綠的眼珠明顯愣了愣,隨后手中靈物瘋狂亂甩,不再把仙裔傀儡當做唯一目標。
“嗯?”
見狀,陳平眉毛一挑,失去控制后此尸竟還能行動,說明煉尸里應當產生了一絲無主的意識。
不過,此意識應當還未凝結完全,導致仍處于本能狀態。
簡而言之,在活物和死物之間,所以才能被儲物法寶收納。
司倫芩心急如焚,修長雙腿往下一彈,欲接近煉尸重新施加法術。
但陳平怎可讓她如意,海馬傀儡張開血盆大口,趕在半路中把司倫芩吞進腹內。
白蠶傀儡則不顧傀晶損耗狂吐蠶絲,困住了海族之手。
在這剎那間,本命傀手里的定光靈鏡翻轉過來。
一道灰白之氣一噴而出,直接對準了瘋瘋癲癲的煉尸。
“去!”
陳平隨手彈出一道不熄古焰。
頓時火球一閃之下立刻激射出去。
開始只有拳頭大小,但幾個閃動后就一下化為了百丈,仿佛一顆紅色隕石沖煉尸狠狠砸下。
所過之處,海水紛紛蒸發,帶起一道道深紅光痕。
更讓人心驚的是,火球上的短劍接二連三的射出。
眨眼間形成了一條璀璨的光弧。
“吼!”
煉尸錘頭砸胸,瘋狂無比的掃向四周。
可各處都涌來了無形的封禁之力,使它的活動空間越來越狹小。
先被定光靈鏡定身,又讓劍一式禁錮,這頭五階后期的煉尸短時間里竟連指頭都動彈不得。
如不是面孔的猙獰,看上去倒和一具雕塑無異。
與此同時,陳平單手掐訣,一團猶如柳葉的紫色靈芒繞著身體旋轉起來。
半息后他縱身一躍,一個倒立翻轉,將右手對準煉尸的頭顱壓下。
柳葉狀的紫色靈芒頓時脫離手心,涌進煉尸的鼻腔之中。
旋即,司倫囫渾身一震雙目閉上,徹底的動靜全無。
“果然有效!”
陳平咧咧嘴,心中劃過一絲喜色。
這紫色柳葉法術乃是紫虛仙傀典中記載的一門獨特技巧。
有臨時鎮壓傀儡、道尸的強大效果。
打上法術后,他等于是給煉尸烙印了一個記號,擁有了一半的操縱權。
當然,在掌握感知星辰的原主司倫芩面前,他還不敢拼煉尸歸屬。
儲物戒一亮,高高壯壯的司倫囫不見了蹤影。
這時,海馬傀儡的肚皮一陣扭曲。
犀利的血痕霎時遍布其上,下一刻,司倫芩毫發無損的破肚而出。
“父王!”
她剛好見到煉尸被收走的一幕,暴跳如雷的怒吼道。
“你司倫部落的資源韓某會好好利用的,九公主放心的升天吧!”
陳平沖她和善一笑,仙裔傀儡蝶步一遁,堵在了司倫芩的面前。
“轟隆!”
巨音爆響間,白蠶傀儡被圣靈物碾成了齏粉。
但陳平毫不可惜。
失去煉尸的協助,司倫芩神通暴跌。
他和本命傀聯手,足以讓此人神魂俱滅。
“死!”
司倫芩心里的憤怒無以復加,不假思索下,掐訣一催,海族之手頓時一晃,直奔著陳平迎頭砸去。
輕笑一聲,陳平心念一動,頭頂上盤旋的周天萬絕劍陣略一模糊,就在彩光閃動中消失不見。
無數劍氣從里面紛涌而出,直接迎向了落下的海族巨手。
兩尊龐然大物撞擊到了一起。
一開始無聲無息,絲毫聲響沒有。
但旋即,一層灰蒙蒙的氣波就在深海爆發而出,驚濤駭浪般的向四面八方席卷過去。
“喀嚓!”
接連數下,劍陣中品質最低的幾柄靈劍碎成了千萬段。
陳平眉頭一皺,也沒有多少的意外。
圣靈物的強大和極品靈寶相差無幾,劍陣的損耗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圍內。
反正只需纏住此物,司倫芩那里自有本命傀應付。
“嘩啦”
仙裔傀精致小嘴一張,一朵湛藍冰花跳躍出來。
接著一片冰瑩瑩的世界在旁顯現,溫度之低,快速凍結了流動的海水。
司倫芩面色陰沉,獸爪靈物沖著冰浪一揮之下,就將其輕易的一分為二開。
可就在這時,忽然她眼睛一縮的身形一轉,接著嗤嗤破空聲一響,一道冰藍的刀芒竟擦著肩頭一閃而過。
血花綻放,被劃破的部位血流如注。
其護體靈氣無法阻擋分毫。
若不是感知力驚人,恐怕當場就被洞穿肩頭了。
司倫芩暗自驚駭,正想回首看清楚那冰芒到底是什么東西時,同樣的呲呲聲,卻在其周圍接二連三的響起。
片刻后就狂風暴雨般連成一氣。
“未修體魄星辰,九公主你這肉身對雙雙無用呀!”
殘影連閃間,一道戲謔的清泉女音傳遞出來。
本命傀笑靨如花,死死壓制著司倫芩。
她的神通本就堪比元嬰后期。
又有本體牽制圣靈物,此番對付司倫芩,還真是輕輕松松。
“五蘊靈螺在手,部落基業算不上什么。”
司倫芩目光一閃,已生出遠走高飛之意。
五階靈脈都毀于一旦,司倫部落注定名存實亡。
遠處的黑暗中,尖銳的蟲鳴隨著妖靈力晃蕩而開。
大灰回來了。
“主人,老家伙的元嬰已被我吞進腹內。”
大灰的一道意識反饋令陳平眉開眼笑。
不必他吩咐,大灰開啟古樹虛影,撞上了轟擊劍陣的圣靈物。
“轟隆”一聲,海族之手被大灰一沖,頃刻間倒飛數百里,接著眨眼不見蹤影,又變回了黑色畫軸內的圖案。
大灰慘痛哀鳴,除了堅硬的蟲角外,周身已經鮮血淋漓,連古樹印記都被打回了原形。
見大灰為爭勝面奮不顧身的拼命,陳平眼神一變,斷空塔吸收了全部法力,滴溜溜的原地一轉,朝司倫芩狠狠壓落。
而本命傀也已侵入司倫芩周邊,冰火一化凍結一切生機。
“今日本公主不死,必將鏡陽海屠戮成死域!”
司倫芩眼中的怨念爆射而出,與此同時,頭頂上空的圣靈物竟自爆了開來。
這一舉動著實讓陳平心臟一縮。
但奇怪的是,堪比極品靈寶的圣靈物自爆卻并未產生可怕的沖擊波。
反而是化為一團團的藍霧,把司倫芩的身形淹沒。
馬上,肉身無法看到的神念和劍氣,紛紛的沒入藍霧之內。
先是一陣噗噗的悶響傳來,接著又變為了金屬碰撞的尖鳴。
藍霧十分詭異,陳平的神識以及本命傀的攻擊完全侵蝕不進,好似形成了一道強悍之極的防御。
司倫芩一臉冰冷,身上藍色光霞一卷,飛快的轉動不停。
每轉動一圈,她的肉身就會消失一部分。
短短的一息功夫后,司倫芩竟直接沒入虛空,在陳平的眼皮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圣靈物自爆后居然能生成逃命之術?”
無可爭論的事實讓陳平大驚失色,神識傾巢而出,覆蓋住了方圓近兩千里。
然而根本找不到司倫芩的蹤影。
“你當本座未留后手?”
獰色一閃,陳平迅速從儲物戒里撈出一截黑藍色的手掌。
這是海族大能之臂,早被他煉成了一具特殊的傀儡。
念念有詞的一道法訣打入,冥冥中,六千里之外出現了一個模糊至極的感應,并還在急速的往海域深處跳動。
灰色海螺里有此臂的能量殘留。
只要對準傀儡本體施法,一萬余里內皆逃不過他的感知。
“大灰,你原地守護仙裔傀儡。”
匆忙吩咐了一句,在海螺氣息即將全無時,陳平發動了咫尺星空術。
星空術雖能一躍萬里,可限制頗大。
比瞬移還快的移動速度,使得他壓根不敢中途停下。
此難題或許要修成元嬰中期肉身,或掌握后續的法訣后才能得以解決了。
所以,直到司倫芩遁出了一萬兩千里時,他方才施法追去。
“九公主!”
落地的剎那,陳平身影驀然出現。
“啊”
司倫芩驚魂未定的一張嘴,要有所行動之時,陳平卻手臂猛地一探,借助星空術的龐大推力,五指“唰”的一下合攏,閃電般的插了出去。
司倫芩被本命傀重傷,又自毀圣物脫身,正是他下手殺的最佳時機。
“住手,司倫部落的財物本公主統統可以交給道友!”
以言誘之的司倫芩牙唇一咬,背后的靈物獸爪通靈般的自動護主,黑芒一閃的擋在身前。
“晚了,九公主你不尊古法,皇庭舍不得大義滅親,就讓韓某一個外人來匡扶禮數吧!”
這時,陳平的肉掌一下切到了靈物之上。
見此,司倫芩臉露一絲喜色。
對方竟赤手空拳的劈向海族衍生的圣物,這豈不是自己找死嗎?
但很快,一枚小塔從袖袍中滑落而下,尖銳無比的塔頭剛好抵住了獸爪。
趁此刻,陳平又打出一道珊瑚法相,牽扯住司倫芩的精力。
另一邊他變爪為拳,猛地擊中了此女的身體。
司倫芩痛苦的一聲慘叫,只感到眼前一花,小腹涼颼颼的,被不熄古焰包裹的拳頭鬼魅般的按在肚臍上。
陳平的動作輕柔無比,可那龐大的沖擊力卻直接把司倫芩的下半身打成了藍濛濛的肉粉。
“滋啦”一聲,不熄古焰又在上半身迅速蔓延。
一呼一吸間,司倫芩身體就布滿了烈焰,眼看整個人都要被吞噬進去。
司倫芩的表情恐懼萬分,無奈之下,慌忙調動海靈力形成一面水波,抵擋住不熄古焰。
見狀,陳平一聲冷笑,另一只空出的手掌猛然一揮。
萬絕劍陣的七彩巨劍憑空出現,一下狠狠斬在了司倫芩的頭顱之上。
頓時海靈力潰散開來,不熄古焰占了上風,一下侵蝕了她大半的頭顱,將嘴巴鼻孔中都灌滿了滔滔的烈焰。
“我是黎磐部落承認的皇庭公主,你敢殺我就是與整個海族為敵!”
司倫芩的面孔露出絕望和恐懼之色,但她嘴里還在嘶吼的威脅。
“韓某仇家無數,不差你海族一個了。”
陳平既無奈又狠辣的說著,一袖舞去了遮蔽視線的灰燼。
元嬰未死之前,他還不能放松警惕。
果然,正當他凝神四下掃探之時,司倫芩的元嬰出現在了千丈之外。
用怨毒之極的目光掃了陳平一眼,接著一點遲疑沒有,藍光再起又消失不見。
“司倫芩的元嬰不能活捉,她地位尊貴萬一在皇庭留有后手,我就要面臨天大的麻煩。”
陳平原地沒動一步,但斷空塔已急速變大變高,往那嬰兒的方向鎮壓了下去。
“轟隆!”
一片籠罩百里的火海霎時燃燒,司倫芩的慘叫聲漸漸歸于虛無。
不久,一縷藍色的魂煙徐徐升起。
陳平本想放她輪回,可一回憶洞府里那些人寵的慘狀,當即戾色一閃,火海一收,把魂煙燒成了空氣。
電光火石間完成一系列斬殺步驟的陳平腳底一踉蹌,面色煞白起來。
傷勢倒是不打緊,但一身法力卻是所剩無幾。
趕忙吞了一枚恢復丹藥,想了想,又捏碎了幾塊極品火靈石。
他現在身處海族領地,而且還有一頭五階海族未隕落。
萬一當面撞上后果就不太妙了。
待法力回至約莫兩成后,他撈起司倫芩留下的兩枚儲物貝,并在火海中撿拾了那件獸爪圣物。
可惜更值錢的圣靈物被此女自爆掉了,否則至少能換一件上品靈寶。
“九公主放心,陳某言出必行,定竭盡全力關照司倫一族。”
面色莊重的抱抱拳,陳平遁光朝烏圣山折返。
擔心的五階海族并未出現。
大灰保護著仙裔傀儡,見主人安然無恙的回歸,終于哀鳴一聲倒在血泊之中。
陳平心中一緊,慌忙喂了幾粒五品丹藥給它。
這些丹藥是無念宗封號丹圣所煉制,他厚著臉皮討要了半瓶。
強大的藥力令大灰的傷勢瞬間回轉了幾分。
陳平沉吟一會,命其把司倫長老的元嬰吐出,然后一言不發的滅殺干凈。
煉尸可以用傀儡術點魂,留著后患無窮的元嬰實是沒有必要。
接著,他念頭一動,和仙裔傀儡走進了山體廢墟。
此時,這座海底巨山已倒塌了一大半,濃郁的海靈氣也不復存在。
幸虧山巔部分有司倫芩布置的各種禁制。
陳平穿過山洞,回到了那間密室。
仙裔傀托著的靈鏡輕輕一揮,那密密麻麻的鎖鏈一陣嗡鳴,同時放出無數烏黑刺芒出來,抗拒著外力的侵蝕。
眉頭一皺,陳平將斷空塔一拋,“轟隆”巨響連綿,終于把這片鎖鏈連根拔起。
“材質還不錯,應該是五階之物。”
二話不說的收起鎖鏈,陳平神識鎖定住了中間漂浮的嬰兒。
此刻雖已沒了禁錮之力,可這元嬰仍然一副昏迷的樣子。
思索一陣,他翻出一個封經瓶朝準嬰兒一拍,便簡單至極的將他收入瓶內。
為防保險,陳平又在瓶外打上了幾十道禁制。
封經瓶困一般的四階生靈不費吹灰之力。
可元青是大修士,誰知道有無破瓶而出的手段。
接著,陳平飛到外邊的雷電囚籠前。
望著眼前的一幕,他不由輕輕一嘆。
五階生靈斗法余波恐怖,雖然有禁制護著,可巨大的沖擊力還是把此地毀成了血海尸山。
一百多位人寵死了七七八八。
唯有運氣較好的元丹女修,才勉強渡過一劫,但也氣息紊亂的昏迷不醒了。
許問清的道侶境界達到了元丹后期,正是存活的人寵之一。
陳平袖袍一揮,放出一艘小型靈艦,把昏睡的人族女修一一拋了進去。
至于隕落的當然是一把火燒成灰燼。
“儲物戒都找不到一個。”
陳平惋惜的一夾眼,調頭走出洞府。
她們被收做人寵,資源自是匯聚到司倫芩身上去了。
想必此女的財物能讓他欣慰不已。
不過,驚險搏殺的戰利品遠不止這些。
“大灰真君,可還有一戰之力否?”
陳平一指四周,意氣風發的道:“眼下司倫部落強敵盡滅,只剩一頭孤零零的五階初期,你我分頭行動,將三階以上的海族殺光搶光,不留遺憾!”
一聽這話,大灰頓時撐起重傷的身子瘋狂響應。
不多時,主仆二人化作一道遁光,各自往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新建立的司倫部落遭遇了滅頂之災。
一日內,三階、四階的海族近乎死絕。
他們死前都想不通,為何烏圣山的主母會任由人族、妖族的大能肆意妄為。
第二日的深夜,一人一蟲在某處陰森森的海面上匯合。
“發了,發了,有了這筆資源,宗門寶庫里什么東西兌換不出來!”
收起大灰上交的幾十個儲物貝,陳平激動的抱住蟲角一頓猛拍。
他和仙裔傀收獲的財物更多,待回去后再慢慢解開不遲。
不過,司倫部落的漏網之魚還有不少。
比如最后一頭五階海族,陳平硬是未發現任何蹤影。
也許是有要事離族,或是被司倫芩指派了出去。
滅了人家全族的高階后,他不敢在司倫部落久待,單臂提起靈艦,往南方海域奔去。
奔波幾日,陳平安全抵達了人族海域。
在某個荒無人煙的小島嶼上,他將一眾即將蘇醒的女修扔了下去。
這些人寵被他抹去了相關的記憶,除非化神修士出手,不然元嬰大修士都難以恢復。
一把抓住許問清的道侶,陳平轉身離去。
回到無念城,他朝坊市發去了一道傳音紙鶴。
僅半柱香時間,許問清匆匆趕來,驚喜交加的叩響石門。
“顏冰!”
剛一進門,許問清的目光里便只有昏迷的女修。
連一尊元嬰大能在旁端坐都視而不見。
許顏冰,是此女嫁給許問清后改的姓氏。
“韓前輩,麻煩你讓顏冰蘇醒。”
許問清雙膝一跪的懇求道。
“我建議抹去她在海族的一切記憶,你覺得呢?”
陳平淡淡的道。
“前輩考慮的周全,晚輩正有此意。”
點點頭,許問清毫無意外的同意下來。
接下來,陳平屈指點在許顏冰額頭,把關聯的悲慘記憶抹成了空白。
“咳咳”
同時,許顏冰的美目緩緩睜開。
“本座就不打擾了,來日再會。”
溫聲一笑,陳平身影漸漸模糊。
偌大的包廂中,只剩下兩個緊緊相依的人影。
完成對許丹圣的承諾后,陳平并未返回無念宗。
他悄悄的從城門遁出往島外飛去。
六日后,在某座一級島嶼的上空徘徊一陣,他放心的降落下來。
方圓十數畝的洞府中靈光點點,雷鳴風嘯重重狂卷。
一看就知是布了天羅地網的禁制。
一名嬰兒深處禁制之中一動不動。
撤去抓在嬰兒頭顱上的手掌,陳平的表情有些失望。
天品中階的搜魂術都對元青無效!
看來還真只有把此人喚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交易了。
“元青用一種秘術把自己的意識給封閉了起來,憑此抵抗司倫芩的折磨,我該如何喚醒他呢?”
檢查了元嬰的狀態后,陳平思量道。
被司倫芩囚禁時,元青很可能就是重傷之身。
如若不然,司倫部落的高階修士傾巢而出,也不夠元青一人殺的。
他究竟遭遇了何等的危險?
陳平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
于是,接下來的半月,他一直在用各種法術試探,連珊瑚法相都施展了出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
這日,元青的意識終于緩緩轉醒。
“這位道友,可是你救了在下?”
一道充滿稚氣的聲音在密室回蕩。
見嬰兒打開了眼睛,陳平笑吟吟的拱了拱手,見禮道:
“韓豎,無念宗太上長老,區區救命之恩,道友不必太放于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