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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立誓誅尸

  一下來了兩尊五階生靈,一人一尸!

  群島金丹心中皆是一緊,趕忙看向舒穆妃,等待其的指示。

  “招邪道友不是在協助胥師兄尋找某物嗎?怎么有空橫渡黑沙流海,來這偏僻的群島修煉界?”

  舒穆妃微微一福,輕言淺笑的道。

  她雖是和對方熟悉的樣子,可一座五級陣法卻還是布了下去,將金丹們與靈艦護在其間。

  “不太妙。”

  通過細節的觀察,陳平隱隱有點不安。

  從舒穆妃的話里可以得知,突然趕來的招邪前輩也是外海元嬰。

  而且還與無相陣宗有著不淺的關系。

  可舒穆妃對此人的警惕好像又未完全放下。

  當中必有復雜的緣由。

  “受貴宗胥真君委托,入群島修煉界處理深淵一事。。”

  招邪真君說話的語氣和相貌給人的感覺大不一樣,非常直爽平和。

  不過,他眼里只有同輩的舒穆妃。

  對八位群島金丹視若無睹,仿佛把眾人當做了空氣。

  “晚輩顧思弦,見過招邪前輩和尸族前輩。”

  論機靈,攬月首修無疑是數一數二的,第一個朝著尸犬彎腰拜下。

  在他表率后,陳平等人紛紛面露恭敬的行禮。

  包括那頭兇悍的尸犬,也享受了一番前輩的待遇。

  “嗷!”

  尸犬倒是有模有樣的回應了一聲,而招邪真君始終目不轉睛,等待舒穆妃的回復。

  “茲事體大,胥師兄可給了道友你什么憑證?”

  舒穆妃淡淡的道。

  “這方地界雖偏遠封閉,但海域遼闊,舒道友不會以為某是恰巧碰到你的吧?”

  輕笑一聲,招邪從犬尸上一躍而下。

  接著,一道白光從袖口里激射飛出,一個閃動后,就到了舒穆妃的面前。

  赫然是一面巴掌大的玉符。

  表面銘印有無數金銀符文,同時點點五色星光在附近漂浮不定,顯得神秘萬分。

  “胥師兄煉制的咫尺追蹤符!”

  玉符一露面,舒穆妃便知招邪所言非虛了。

  此符是胥師兄的獨門技藝。

  百萬里地域內,持符者能通過里面封印的氣息鎖定位置。

  她的法力氣息只有胥師兄那才留存了一絲。

  所以,這符箓定是胥師兄交給招邪的尋人之物。

  “嗡!”

  下一息,只見那玉符滴溜溜的一轉。

  一股恐怖的法力波動疊疊蕩漾而出。

  這縷能量夾雜著令人窒息的毀滅之意。

  別說群島金丹面色煞白,就算舒穆妃與招邪兩位真君都深感壓抑。

  “師妹回宗待命,元燕一應事宜由招邪道友全權處置。”

  一道滄桑中帶著不容置疑意味的聲音鋪設開來。

  明明只是一絲法力,卻清晰無比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里。

  一定是那位前輩!

  陳平渾身一顫,頭顱埋在胸前,不敢有丁點的異動。

  他所猜的那人對目前的他而言,與傳說中的存在無甚區別了。

  風天語第二世的師弟,如今無相陣宗的首席太上長老胥道青!

  梵滄海域屈指可數的元嬰大修士!

  僅僅一句吩咐之言,陳平就認定了胥道青大概是唯我獨尊的性格。

  同時,另幾位金丹也如他一致,埋頭不語一臉的恭敬。

  幸好,并非是胥道青的化身、分身到場。

  片刻后,浩瀚如煙的壓力驟然消失,眾人才由衷的緩了口氣。

  “舒道友請接令吧。”

  招邪面無表情的說著,一點指玉符自動收回袖內。

  舒穆妃竟要被調走了?

  想到這里,無論是陳平或是顧思弦幾人都惴惴不安起來。

  這突然降臨的招邪,第一眼看上去就與邪修相差無幾。

  何況,其身旁還帶著一條兇神惡煞的五階尸族。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深淵出世的幕后主使。

  比之平易近人的舒穆妃,眾修自然不愿在招邪的手底下辦事。

  “此令恕我無法執行。”

  黛眉皺著,舒穆妃平靜的道。

  “胥真君諸事壓身,舒道友還是莫給他添麻煩了。”

  聞言,招邪似是提議的道。

  “元嬰修士要有自己的道,堅持自己!”

  陳平心中不斷祈禱著。

  “我一個元嬰初期,縱使回去了也幫不上多大的忙。”

  此時,舒穆妃話里已有了幾分不滿之意。

  “應該如此!”

  聽舒穆妃再次抗令,一眾金丹不禁流露欣喜。

  “某只是傳話,貴宗內部的決策某可沒資格參與。”

  招邪淡然自若的道,并不多做刁難。

  “胥師兄派道友過來,是否發現了什么?”

  微微一笑,舒穆妃問道。

  “胥真君…”

  招邪嘴皮子微動,傳音入密。

  顯然不想泄露情報讓小輩們知曉。

  聽罷,舒穆妃的臉色稍稍難看了下來。

  “既某就不做打擾了,深淵那邊,某打算直接深入先行探查一番,告辭!”

  招邪拱手一禮后,腳下的尸犬揚首一咆,噴出大團的深黑尸氣裹住四周。

  風雷撕扯間,驀然不見了蹤跡。

  “恭送兩位前輩。”

  金丹小輩們異口同聲的道。

  各自眼里都有幾分慶幸。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招邪真君竟只傳達了一道喻令。

  “招邪道友乃是我無相陣宗新招攬的元嬰初期大能,那條尸犬亦是五階初期,兩者合力的神通之強,不輸中期分毫。”

  目光一掃全場,舒穆妃緩緩的道:

  “日后你們單獨遇見招邪道友需恭敬有加,不得絲毫怠慢,他以前是外海某支邪修陣營的首領!”

  話音一落,她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

  接著,靈艦開始繼續航行。

  本土金丹面面相覷,目中均帶著一絲恐慌。

  還真是邪修的老祖宗!

  雖然已經棄暗投明,可本性難移。

  天知道舒穆妃不在場的情況下,此人會不會順手捏死幾個人族小輩。

  而陳平除了擔憂外,另有想法。

  胥道青好大的威風,連元嬰邪修都俯首稱臣,托庇麾下。

  舒穆妃和招邪的交流中,全然把胥道青當前輩看待的模樣。

  看來元嬰后,普通修士和大修士之間的差距,必是夸張至極。

  不過,無相陣宗的第二代老祖是觸及化神境的驚世大修。

  胥道青執掌傳承下來的通天靈寶,手段超絕也實屬正常。

  默默的回到包廂,群島金丹按原來的位置依次入座。

  但此刻,眾人已失去了方才的興致。

  想想也是如此。

  大家本都是海域的頂級修士,俯視億萬生靈。

  可如今元嬰接二連三的出現,把高高在上的眾人一下打落凡塵。

  元嬰修士越多,這種被壓迫感就越強。

  包括陳平在內,都不希望外海的大能摻和太多的。

  但形勢是這般,誰也沒有能力去阻止。

  畢竟群島修煉界已幾千年未出現過新的本土元嬰了。

  群龍無首一詞形容的十分貼切。

  “不知何時,才會有本土元嬰出世。”

  錢塢生一聲幽嘆,打斷了微妙的寂靜。

  “顧道友、梁道友都是大修士,希望不小。”

  一瞥兩人,馮成章勉強的一笑。

  “顧某可無多少的把握,梁道友的劍道若更進一步,倒是能看到幾分曙光。”

  顧思弦搖搖頭,謙虛的道。

  忽然,他又一看陳平,語氣真摯:“海昌真人修煉時間最短,卻已是金丹中期,再過幾百載,未必不能窺視那一步。”

  “而且陳道友實力超群,一入五階就堪比老牌元嬰,海域的局勢說不定在道友手里才能徹底的安穩下來。”

  見顧思弦此般推崇陳平,另外幾人也巴結的附和著。

  “眾位聊天歸聊天,別太肆無忌憚了。”

  指了指上頭,陳平不作太多的回應。

  整艘靈艦都在舒穆妃的掌控之下。

  誰知道她是否時刻監督著這里?

  這些人談論的內容,明顯對外來強者抱有抵觸的情緒。

  他怎敢輕易回答,把渾水往身上攬。

  見狀,幾人心中一凜,霎時閉嘴不言了。

  與其天馬行空的幻想未來,不如緊緊跟隨舒真君,也許還能平安渡過劫難。

  “顧道友曾數次出入群島和外海,可知那招邪真君是何來路?”

  陳平話鋒一轉的問道。

  他全盤吸取了俞澤秋的記憶,但對招邪并無半點的印象。

  按道理來說,能馴化一頭五階尸族的元嬰,不該寂寂無名。

  “顧某掌握的外海情報里,根本就沒有此人的描述。”

  琢磨了一下,顧思弦納悶的道。

  “劍鼎宗同樣如此。”

  梁英卓在一旁接話道。

  連最強的兩個宗門都一無所知,眾人又齊齊陷入了沉默。

  “陳某先行告辭。”

  坐了半晌,陳平推門離開。

  返回閉關密室,他二話不說的掏出了一套陣旗。

  正是舒真君賞賜下的雷翅風蹄陣。

  他本準備抵達深淵后再抽空煉化。

  但招邪的出現,給他施加了一股實質性的巨大壓力。

  若不備著一些逃命手段,他寧可惡了無相陣宗,也要選擇絕塵離去。

  意念透入陣旗,一段數百字的信息印入識海。

  讓陳平驚嘆的是,此陣居然是由舒穆妃自創的法門。

  修煉界中,并無雷翅風蹄陣的原型。

  雷翅風蹄,顧名思義,啟陣者注入法力后,背部會生成雷翅,而腳下則有風蹄伴隨。

  眾所皆知,雷遁與風遁乃是所有基礎遁法中頂尖的那類。

  雖比不過血道修士的血遁,可相較五行遁法,確實有極強的優勢。

  兩術一同加身,必定能極大的提高他的身法。

  神情變得全神貫注,跟著,陳平噴出一團冰靈晶焰煅燒起來。

  十個時辰后。

  寬敞的密室中,一團紫青光芒狂速閃爍。

  分明急促的破空聲卻非常細微。

  挪騰換形之快,連殘影幾乎都看之不清。

  “激發此陣的法力消耗也不算高。”

  忽然,所有殘影都收束于一體,在半空匯聚成了一個人影。

  只見陳平的背部,接近肋骨的兩邊竟生出了一雙丈許長的紫色翅膀。

  其上遍布星輝,雷電之力瘋狂跳躍。

  而異象還不止這一處。

  腳底更是形成了一對晶瑩宛如玉雕的青色馬蹄。

  風卷咆哮,散發著濃郁的靈力。

  不錯,由于時間緊迫,陳平咬牙捏碎了兩塊火屬性的極品靈石輔助,這才在大半日的功夫,就將雷翅風蹄陣祭煉完畢。

  如果按正常進度,起碼要花費一旬多的時間。

  雷翅風蹄陣不愧是接近五級的隨身陣法。

  假如不浪費法力釋放其他的術法,便能一直遁行半個時辰之久。

  借助陣法飛行,他的速度足足提升了五成。

  另外,啟動雷翅風蹄陣的同時,可以與龍鷹步等神通疊加。

  再依仗肉身強渡空間裂縫,他估摸著最終的速度,竟能略超元嬰初期!

  當然,要排除非風屬性以及有飛行靈寶、詭異遁術的元嬰。

  唯一可惜的是,他只能催動一套隨身陣法。

  也就是說,雷翅風蹄陣和劍心通明陣不可同時運轉。

  此問題,不通陣道的陳平難以解決。

  至于舒穆妃那里有無融合之法,他則不好確定。

  靈力一泄,陳平停止了陣法的運行。

  雷翅和風蹄頓時化為靈光泯滅不見。

  笑容滿面的打開石門,陳平仍有些興奮。

  貫來被視作短板的身法一躍成為了優勢。

  且在元嬰初期修士手下有了幾成逃命的把握,任誰都會這樣的喜不自禁。

  “舒真君舍得把雷翅風蹄陣拿出當做賞賜,她本人應該有更強的陣法使用。”

  心里一尋思,陳平瞳孔里迸射一絲精芒。

  高階陣法師的身家果然豐厚。

  這樣的一套陣法,就能充當一門大圓滿級別的天品遁術,省去了修士大把的修煉時間。

  不過,雷翅風蹄陣的價值應當也是恐怖至極的。

  至少拿此陣和輔助突破大修士瓶頸的丹藥相比,陳平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又過了半日。

  靈艦在一艘小型島嶼的邊緣緩緩停靠。

  下一刻,幾道顏色各異的遁光從船窗激射而出。

  正是以舒穆妃為首的一眾高階修士。

  俯瞰著下方的島嶼,眾修無一不神色嚴肅,眉頭緊蹙。

  忘川島,二級島嶼,望琴丹宗的附屬勢力。

  此島南北綿延兩百余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平常間,大約有兩千名練氣以及十數位筑基修士在此扎根。

  可眼下,眾修神識覆蓋過去后,卻找不到一絲的生命跡象。

  除了地面上一些寸許的矮野草,連山峰樹木的蹤跡都詭異消失。

  并且全島靜寂一片,普通的蟲鳴都銷聲匿跡,仿佛是一處死地。

  四下漂浮著厚厚的灰鵝毛狀的絮物。

  仿佛猶在下著雪花一般,或急或緩的打在地面,發出細不可聞的“滋滋”輕響。

  鋪天蓋地的陰煞之氣!

  即便眾人沒有開口說話,也猜到了此地究竟發生了什么。

  陰靈族大軍已經席卷了忘川島!

  島上的原住生靈統統死亡,淪為了陰靈的養分。

  至于更高級的尸氣,倒是一點不存。

  原因很簡單。

  忘川島僅僅是座二級島嶼,元丹修士都沒有一個。

  弱小的陰靈族就足以橫掃,壓根不必尸族出馬。

  “老夫以大道起誓,今生不蕩盡妖邪,不入輪回!”

  梁英卓雙目通紅,深惡痛絕的厲喝道,兩手抓握的鐵緊。

  堂堂金丹大修士流露這番失態的模樣,眾修卻十分的理解。

  煞氣一襲,寸草不生,凡人更是無路可逃。

  莫提嫉惡如仇的梁英卓了,就是鐵石心腸的陳平也看的揪心至極。

  “我與陰靈、尸族勢不兩立!”

  楚清凌的臉上劃過一絲猙獰,凌厲的劍氣不受控制的在身旁飛舞,宣泄著心中的盛怒。

  劍修們的偏執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兩位道友心系人族大局,是族群之幸。”

  舒穆妃輕聲的夸贊道。

  “陳某立誓,會盡全力將尸族誅殺,煉成傀儡,讓這些異族受到千年、萬年的折磨!”

  一道鏘鏘之音適時響起,眾人紛紛聚眼看去,發現是滿面陰森的海昌真人。

  宏愿是發下了,只不過他的這話好像摻雜著私心?

  煉成傀儡是什么意思?

  “陳道友亦是人族之光。”

  舒穆妃點點頭,含笑的道。

  “真君,忘川島屬于南界海域,距離深淵還有七萬里之遙,連這里都遭受了異族踐踏,那么整片望琴海域恐怕都差不多淪陷了。”

  一捋額前青絲,沈綰綰憂心忡忡的道。

  “我也沒料到陰靈一族的動作竟迅速至此。”

  頓了頓,舒穆妃語氣陰沉的道:

  “但望琴島中有數位金丹坐鎮,加上四級大陣,陰靈族大軍一時半會應該攻之不下。”

  “我等的航行方向要變一變了,直接開往望琴島探個明白!”

  一聽此言,顧思弦和陳平默契的交換了神色。

  舒穆妃的意思,是要指揮眾人去援救望琴丹宗。

  兩人雖比較抗拒,但在這種關系族群存亡的事情上,卻不能橫加阻攔。

  甚至連反對的情緒都不可有。

  否則死后都會被釘在恥辱柱上,受后人的唾棄。

  “我先聯絡本宗的幾名真傳。”

  舒穆妃略一沉吟,就單手一掐訣。

  頓時高空中梵音之聲擴散傳出。

  點點靈光涌現,一頭百余丈長的瑞獸竟就此凝聚。

  此獸獅獸麟身,遍布滾滾青焰,足下霞光艷麗,繚繞不定。

  緊跟著,只見瑞獸四蹄一分,朝東北方向狂奔而去。

  約莫一炷香時間后,三道遁光從云層中破空落下。

  兩男一女顯現出來。

  居然是曾一同進入秘境的風天語、杜秦奕、左滄杏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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