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平走后一個時辰,薛蕓已收拾好了行囊。
攫欝攫。她將巨毒蜂群和碧水龜蛋收入靈獸袋,繼而點了一把烈火。
頃刻間,閉關密室里的所有物品就被燒成了灰燼。
“爹,弟弟,等我回來!”
關閉大陣,薛蕓決然出洞遠去,目的正是海昌島渡口。
海濤翻涌,一艘小船在水面上行駛,宛如一片樹葉隨風飄逝。
不多時,小船徐徐靠近海岸。
只見前頭甲板,一名青裳修士縱身一提,便躍上了沙灘。
這名修士自然是從海昌島離開的陳平了。
他驅使靈舟一口氣航行了八百多里,僅花了數個時辰便趕至休檸島。
此島是貫家的駐地。
族長貫虹堅,老牌的練氣境巔峰修士。
族內還有數個練氣七、八層的好手,相比那慈安島的劉家,卻是強上許多的。
貫家靈植術高超,遐邇聞名,每年都有不少修士前來求藥。
就在陳平收了靈舟時,相隔百多丈的另一片近海,一艘精致的小船也隨即停住。
接著,一名身材高挑的勁裝少女跳了下船。
此女一臉童真清純之相,但卻神情肅然,憂心忡忡的仿佛藏有心事。
只見她拍拍儲物袋,將靈舟收起后,對于不遠處的陳平視而不見,埋頭就朝著島內奔去。
“小型靈舟,算了。”
陳平面色淡定的撤回了目光。
如果此女駕著的是中型靈舟,他倒不介意強取豪奪一回。
區區練氣八層的修士,根本不能稱之為對手。
剛登上了島,陳平便感精神一振,很愜意的舒展了一番筋骨。
這里的靈力雖然無法與海昌島相提并論,但勝在清新沁人,還夾著一絲絲的草藥果香。
應是貫家栽種了大量靈植的緣故。
休檸島這等彈丸之地,陳平兜兜轉轉了幾圈,便找到了貫府的所在。
“閣下有何貴干?”
府外,一名練氣三層的少年擋住了大門,目含警惕的道。
陳平表情漠然卻不作答。
接著,他透過半敞的門縫發現了一名熟人,于是提高嗓音呼喊道:“貫執事,陳平來訪。”
離大門千尺開外的前院,一男一女兩名修士正朝著后廳方向走去。
道袍男修一聽此言,立刻止住步伐,轉身迎了上來,滿面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貴客登門啊,陳道友快請進!”
“貫道友別來無恙。”
陳平頷首道。
這精瘦老者就是互訪會上售賣火煞草的貫家執事,貫朔州。
“董兒,還不讓開!陳道友可是海昌陳氏的嫡系族人!”
貫朔州把臉一板,不高興的斥道。
“啊!”
這叫貫董的少年慌慌張張地讓開過道,露出了恭順之色:“陳…前輩,您請進。”
海昌陳家,那可是擁有五位筑基修士的大型勢力,令貫家仰承鼻息的存在。
往年,進島的陳氏旁系他們貫家都要以禮待之,何況堂堂嫡系!
“陳道友怎么親自到訪了,小老兒還想著下月就將火煞草送到貴府呢!”
貫朔州笑吟吟的道,攤開手,略微彎腰引著陳平往府內走。
“在下臨時要出遠門,這就先來你這取藥了。”
陳平淡淡的說道。
“兩位敘舊結束了么,姚某的事可耽誤不得!”
原本快走至后廳的高挑女子,見貫朔州返回接待他人,旋即變了面色,眼中寒光大起。
這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女人,不就是剛才和陳平幾乎同時登島的那位。
“陳平道友還請進客廳喝杯靈茶。”
貫朔州干笑幾聲,心里罵罵咧咧:“他是陳族修士,我巴結都來不及,你一個散修懂個屁!”
“貫道友,在下的事更加耽擱不得,你還是先招呼我吧!”
陳平神色如常,毫無謙讓她的意思。
“海昌陳氏當真這般跋扈的嗎?”
姚姓女子聲音一寒,驚怒交加的道。
聽她口氣,似乎有所依仗,對陳平的身份并不忌憚。
陳平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直接無視了她,對著貫朔州道:“貫道友,我需要六十株火煞草,年份不得低于五十年。”
“好膽,你可知家師是誰?他老人家叮囑的事,你一個練氣修士,也敢插隊添堵?”
姚姓女修怒不可遏,厲聲尖叫道。
若非師尊傷勢嚴重,行動不便,她何至于在這小小的貫家受氣。
“這…”
貫朔州撫了撫額頭,心中左右為難。
這美貌女修居然不是散修,看樣子背后很可能有一位筑基修士撐腰。
但身邊這位平平無奇的年輕修士也非一般人物啊。
拋開出身不提,幾個月前他以下克上,擊敗陳蝶玉,保住嫡系地位的事跡已經流傳到休檸島了。
這樣一位神通廣大,有望筑基的練氣修士,他貫朔州更加不敢開罪。
“哦?”
巘戅九餅中文戅。陳平眉毛一挑,陰沉的道:“我不管你師尊是哪位,但這里是我陳家海域,不論是龍是蛇都要給我盤著!”
說罷,他還略含深意地看了看貫朔州。
被他這么一盯,貫朔州頓時打了個激靈。
是啊!
他貫家只是依附其的九流小勢力,整個休檸島都是陳家賞賜的。
縱使這女修背后有筑基修士又如何,陳家諸位長老亦不是吃素的。
“陳道友,我這就去靈園采摘火煞草。”
想通了關鍵,貫朔州當機立斷做出了選擇。
“姚道友不好意思了,請你稍等片刻。”
“晚些結算時,小老兒給你打個九折。”
貫朔州歉聲補救道。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盡最大限度的降低那位前輩對他貫家的不滿。
“不必!”
姚姓女修冷冷一哼,面若冰川。
“敢在我姚月裳面前囂張,這若是在霏月島,我早就將你打得跪地求饒了。”
“待我回去一定將此事稟告師尊,讓他老人家做主。”
“以師尊的手段,到時定讓這猖狂的陳姓修士生不如死!”
念頭轉著,她干脆美目一閉,卷了卷裙褶,緩緩地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就在她扯裙時,一陣香風撲散開來,幾粒微如塵埃的胭脂粉飄到了陳平肩上。
陳平神識強大異常,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此女布置的小動作。
“找死!”
他心底殺意強烈,表面卻不動聲色,自顧自地坐在了姚姓女修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