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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祭祖與代表

  悠悠陳家六百載,尋仙問道鎮海昌。

  浮戈山,先祖大殿。

  大殿的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紅墻黃瓦,盡顯氣派。

  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

  遠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

  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真鳳展翅欲飛。

  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臺階緩緩下沉。

  廣場中央。

  巨大的祭臺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里的鳳凰遙遙相對。

  子時。

  數百人齊聚在先祖大殿,面容肅穆。

  呼吸聲清晰可聞,這種莊重的場合,無人敢公然交談嬉笑。

  有資格站在這里的,都是陳家的正統族人。

  像薛蕓、禹元柳等外姓修士,只能在大殿之外守候。

  當然,若是一等客卿曾庭玄,以他的資歷與修為,也是可以進入先祖大殿旁觀的。

  祭臺正中,屹立著一座八丈高的人族雕塑,左右則分別豎著十來個紫玉牌位。

  雕塑刻畫的慈祥老者乃是陳家的開族始祖陳辛右。

  陳辛右享年二百三十五歲,功至筑基大圓滿。

  他雖是散修出身,卻傳下了一份諾大的基業。

  陳家第二代族長緬懷先祖,為他塑了法身,供后人瞻仰。

  至于那二三十個紫玉牌位,則代表著歷代所出的筑基先輩。

  不破筑基,不入祖殿。

  此乃陳氏家訓之一。

  對此,陳平不置可否。

  陳家還是太弱了。

  前世的千法宗,至少要有金丹境的修為,仙逝后方才得供長生玄碑,享后人祭拜。

  不過,一個勢力的發展壯大并非一蹴而就的。

  陳家底蘊尚淺,沒有出過元丹境界的天驕高手。

  幾百年間,一直屈居碎星門之下也不足為奇。

  祭臺下方為首的是一名相貌俊偉,鼻似懸膽的中年道人。

  此人正是陳家當代族長,筑基中期的高手陳通。

  在他身側兩步距離的黑裳女修,則是四長老陳意如。

  接著第三排,是十幾名白發蒼蒼,行將就木的練氣長輩。

  外事堂、執法堂、護功堂、行知堂、內務堂,五堂執事也分列其中。

  再之下,便是一百多位普通嫡系族人。

  最后人數最多的,才是旁系子弟。

  “就只有兩位筑基在場,看來大長老他們應該還在藤山島與孟家對峙。”

  余光環視大殿,陳平并未發現陳向文等人的身影。

  往年的家族祭祀可都是由陳向文主持的。

  “各位!”

  族長陳通目光如電的在眾人身上掃過,斂容屏氣的道:“我陳家辟族六百二十載,如今在冊筑基修士五人,練氣九層修士二十七人!”

  “管轄二級島嶼一座,一級島嶼十九座!繁榮昌盛,局面欣欣向榮!”

  “這是一代代的先祖們披荊斬麻,含辛茹苦換回的大好根基!”

  “我等后輩當以先人為典范,高歌猛進,勇往直前!”

  按照慣例,陳通又說了一些勉勵后輩的話語。

  字符中刻意使用了神識加持,令修為較低的練氣族人們精神振奮,群情鼎沸。

  陳平無喜無悲,他經歷的大風大浪委實太多,怎么會等閑被挑起波瀾。

  “平小子,你可晉級到練氣八層了?”

  就在陳平暗感無聊之際,一道娓娓動聽的聲音傳入其耳。

  是陳意如在給他傳音。

  陳平微微欠身,朝她肯定的點了一下頭。

  “你這混小子,不知道提前告知本長老一聲嗎?”

  陳意如臉色一拉,不悅的道。

  她確實有幾分不滿。

  自己貴為家族長老,放下身段屢次相助,這小輩竟然毫無自知自明。

  如此也好!

  她陳意如算對得起陳安的臨終所托了。

  不論這次大比結果是輸是贏,她已經決定要終止這種單方面的援助。

  陳平尷尬的撓撓鼻子,表情顯得很無辜。

  固然,這只是做給陳意如看的。

  在沒有筑基之前,他不想再和此女牽扯的過深。

  欠她的人情,以后總有還清的一天。

  見陳意如不再關注他,陳平轉了轉脖頸,正好瞧見二叔陳百山也往這邊看來。

  后者給了他一個飽含鼓勵的眼神。

  陳平心中一動,他此番晉級練氣八層,只有薛蕓和陳百山父子知曉。

  看來這二叔還是頗有大局觀的,未將這事外傳。

  陳平微微頷首,對陳百山的印象改善了一絲。

  “諸位隨我一祭本族始祖陳辛右!”

  一柱香時間后,陳通中止了長篇大論,開始帶領族人祭奠先祖。

  隨著為首的陳通、陳意如屈膝跪地,眾人也都黑壓壓的倒下一片。

  三跪九叩大禮結束,陳通又開口道:“再祭我族歷代筑基先輩!”

  陳家祭祖儀式沒有過多的繁文縟禮,從頭至尾才用了一個多時辰罷了。

  過了子時,祭祖慶典結束。

  “諸位,優勝劣汰乃修煉界一貫以來的準則。”

  “遵循祖規,凡是二十代內無人再度筑基的嫡系支脈,將必須參加大比決定家族身份!”

  “勝者一脈,嫡系稱號延續百年!”

  “敗者,降為旁系!”

  陳通輕聲說著,音調雖然不高,卻口氣強硬,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哪怕是創族老祖宗陳辛右的直系后裔,因為逐漸敗落,一百多年前也淪為了旁系。

  本代參戰的共有三個分支。

  從十幾年前起,三大派系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晚輩陳旬見過族長,四長老。”

  “晚輩陳蝶玉拜見族長,拜見四長老。”

  無需陳通多言,陳旬和陳彩玉幾乎同時縱躍,一個跟頭停在了廣場戰臺。

  之后,大部分族人的目光都匯向陳百山父子那邊。

  陳百山這一派可謂流年不利。

  在這決定分脈命運的關鍵節點,幾位練氣高階的成員或是壽盡坐化,或是慘遭橫禍。

  陳安若是未作古,那參戰的人選必然是他。

  可天意難測,失去陳安這位練氣八層的脊梁以后,陳百山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那便是耗費成倍的資源,培養新的參戰主力。

  舊年,陳百山四處籌錢,于家族寶庫中兌換了一粒奇陽丹。

  陳鴻杰服用后,順利沖破了練氣八層的壁障。

  此事不說人盡皆知,但大部分家族之人是清楚的。

  而且,陳百山對外也一直宣稱本脈的代表會是兒子陳鴻杰。

  是以,就連陳通都看了過來,揚聲道:“鴻杰,還不上場?”

  驟然聽聞族長點名,陳鴻杰的臉色突地一僵,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稟族長,本脈參戰的人選是我侄兒,陳平!”

  陳百山從人群里快步穿過,對著陳通恭敬的拱了拱手。

  “什么?陳平?”

  “是那個脾氣有點古怪孤僻的陳平嗎?”

  “我記得他是陳安的兒子,好像突破練氣六層也沒多久?”

  “唔,平小子隱藏的頗深吶!”

  陳秋冬嘟囔道。

  上次和陳平把酒言歡,這小子可是一點口風都沒有透露。

  陳百山語驚四座,仿佛一顆滾滾天雷砸進平靜的湖心,令在場的陳家族人驚訝側目,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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