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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練氣七層

  “假的,全是假的啊!”

  段高京的話字字珠璣,如雪天冰雹般砸醒了陀震天。

  “自廢右手,三年內不得出現在一號、二號礦區,我可放你離去。”

  段京高雖然同情他,但依舊冷酷無情的道。

  陀震天神色一變,四下環顧了一圈。

  但見后路已讓幾人堵死,面龐上浮現一絲絕望。

  如果他完好無損的回去,無疑能很快收攏竄逃的下屬礦工。

  可一旦落得殘疾之軀,實力大降,那就存在無窮的變數了。

  畢竟那些人都是為了銅晶才擁護的他。

  他平時對下屬頗為嚴苛,當他無法繼續給大伙帶來利益,必然會受到猛烈的反噬。

  “怎么,非要逼段某親自動手?”

  見他猶豫不決,段高京不由僵著臉道。

  陀震天的目光死死落在幾人身上,盯了良久,聲音沙啞:“好,成王敗寇,陀某人今日認栽!”

  “劃啦”

  血色飛涌間,一條胳膊被他從肱骨部位活生生的拉扯下來。

  如此劇痛,尋常人早該撕心裂肺的啼哭了。

  但陀震天只是嘴唇發白,牙關緊咬的道:“讓我離開!”

  “段礦頭,不能放他走啊!”

  聶倩咽著口水,驚慌的嚷叫道。

  她之前收受了陀震天的好處,替此人傳信。

  雖然直到最后才知道邢林年早已和段高京暗通款曲,可這陀震天不會相信她啊!

  陀震天斷了一條手臂實力大損不假,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她一個小小的練氣五層,萬一單獨碰到陀老怪,又怎能是他的對手。

  “段兄,我也贊同。”

  邢林年順著聶倩的話道。

  陀震天他是不懼。

  可從來只有千日做賊,無千里防賊的道理。

  方才此人自斷一臂的果決狠辣更是讓他膽戰心寒。

  這種人,很可怕。

  怎么能放虎歸山?

  “讓他走!”

  段高京氣定神閑的道:“陀老怪,你記住,三年之內不要讓我在兩大礦區見到你,否則必殺之!”

  “算你言而有信!”

  陀震天暗地松了口氣,左手捂住右臂的傷口,一瘸一拐的消失于拐角處。

  邢林年等人盡管不甘,但在段高京的威懾下,誰也不敢再去阻攔。

  “邢兄弟,剩下的殘局就交給你收拾了,段某不再參與。”

  段高京笑了笑,朗聲道。

  聽他此言,邢林年精神一振,滿是豪情萬丈:“段兄放心,在下一定叫那陀老怪成為孤家寡人。”

  “好!”

  段高京微微頷首,接著沒有多說,帶著麻子臉的大長老離開了此地。

  “邢大哥,我們要不要追上去,把陀老怪…”

  聶倩在雪白的脖子間比劃了下,狠切的道。

  邢林年驟然回頭,冷聲道:“沒腦子的東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段高京想借我的手除掉陀震天,既不用擔責,還可坐收漁翁之利,當真好算計啊!

  “我邢某人又豈是你能擺布的?”

  邢林年心底譏笑著,嘴角漸漸上揚。

  陳平身臨其境的看了一場好戲。

  在眾人都散去后,他才從地洞跳出。

  沒有絲毫的停頓,加速折回了閉關之地。

  幾個礦頭間的爭鋒交戰,陳平并不感興趣,最終結果如何,更和他沒有丁點關系。

  一年后。

  一襲黑衣的陳平端坐在地,渾身纏繞著濃郁的火紅色靈力。

  陳平呼吸吐納之間,將這些由藥力化開的靈氣盡數吸收。

  只見他雙手結印,胸膛跟著呼吸起伏,一道道近尺長的光蘊不斷從七竅中噴出。

  此刻正是緊要關頭,經脈靈穴膨脹到極致。

  陳平額頭隱隱有汗珠出現,但他仍是面無表情,專注地將靈力送入丹田。

  “轟隆!”

  如此持續了整整十個時辰,一條猶如劍陣的光芒從他體內迸發而出,似利刃一般,將四周的巖石崩碎瓦解。

  “晉級了。”

  陳平方才睜開了雙眼,心如止水。

  維持一年的不懈修煉,突破到練氣七層不過是水到渠成。

  感受著體內處于巔峰的靈力,陳平終是有了些笑意。

  雖只晉升了一個小階,但實力卻漲了五成不止。

  其中一個增長點來源于神魂力量的壯大。

  如今神識全力施展,竟能延伸到二百六十丈左右。

  面對筑基初期修士,逃命的把握無疑又增加了幾分。

  這一年來,他還修習了一門隱藏氣息的法門。

  玄品下階的紫薇斂息術。

  這門術法是他前世在宗門兌換的,前后修煉了幾百年。

  是以,相當輕松的就提升到了小成境界。

  受修為所限,再想突破就只有等筑基期以后了。

  小成境界的紫薇斂息術一經施展,練氣期修煉者絕難勘破他的行蹤。

  縱使是筑基修士,如果對方不用神識探查,也無法輕易發現他的氣息。

  陳平一掌震碎洞口的巨石,隨后,斂息術加身,將修為壓制在了練氣六層。

  砂石地上,有一排新鮮的腳印。

  沉吟片刻,陳平搬來數萬斤碎沙將這座臨時洞府給徹底掩蓋。

  這一年里,孟家又陸陸續續招了幾批新的礦工。

  目前整座礦脈,已有一百四十多個外來修士。

  這不過是一條中型的銅晶礦。

  且已開采多年,大部分區域的礦石早就被挖之一空。

  就連他所處的邊緣地帶,亦有極少數的礦工闖入,試圖碰碰運氣。

  靜修期間,陳平碰上過幾個不長眼的修士。

  但在簡單的露了一手瞬發法術后,那些礦工就如腳底生風似的,一溜煙跑沒影了。

  平臺,一男一女兩名修士正坐在蒲團上交談。

  男的獐頭鼠目,其貌不揚。

  而他身邊的女修卻是玉肌晶瑩,氣質空靈,美得令人驚艷。

  “余曼仙子,這是在下新調的雪靈果瓊漿,你嘗下味道如何?”

  捧著一個琉璃茶盞,孟彥溫和的道。

  “孟道友費心了。”

  余曼娥眉微蹙,冷淡直接的道:“其實,你不必在我身上多下功夫。”

  “啊!”

  被她戳破心思,孟彥不禁老臉微紅,不知所措的道:“仙子誤會了,在下只是單純的請你品嘗瓊漿而已。”

  “這樣最好。”

  余曼美目一閉,看也不看那果香四溢的瓊漿一眼。

  “嘿嘿!”

  見佳人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模樣,孟彥隨即干笑幾聲,也不再自討沒趣。

  半刻鐘后,陳平出現在了平臺。

  “盧兄弟來了。”

  孟彥眼睛一亮,很是高興的道。

  “孟兄,本次又購置了哪些美食?”

  陳平笑瞇瞇的問道。

  孟彥身為監工,每兩個半月可離島休息幾天。

  近一年來,隔幾十天陳平都會孝敬他一些靈石,供他出島采購佳肴珍饈。

  至于這錢財的來源,當然是有些見不得光的。

  不過陳平也非窮兇極惡之徒,往往只取部分財物便放人離去。

  畢竟礦脈里做工的散修大都是生存艱辛的底層人物,和他無冤無仇,沒有必要無端取人性命。

  見陳平靠近,余曼那絕美的鵝蛋臉上浮起一絲顯而易見的厭煩之色,跟著站起身來,輕移蓮步朝洞外而去。

  “余道友慢走。”

  陳平不以為意,搖頭輕笑道。

  余曼,余家嫡系族人。

  這是他第三次見到此女。

  在余梅長因事卸任監工后,由她頂替了位置。

  這余曼的背景很是不凡。

  曾祖父余壺古乃余家的大長老。

  她自幼受到曾祖父的另眼青睞,在其悉心教導下,二十歲便有了練氣六層的修為。

  聽孟彥說,愛慕此女的修士猶如過江之鯽,甚至余族之外也有無數的追求者。

  雖然她不假辭色的全部拒絕,可依舊阻擋不了男修們的殷勤。

  大半年前,陳平來找孟彥小聚。

  那會,第一次見到余曼時,陳平還邀請了她一起落座吃喝。

  不過在他故意放浪形骸,說些下九流的污穢之語后,接下來幾次余曼都會刻意的避開他。

  當然,這亦是陳平想要達到的目的。

  因為他接近孟彥是有所圖的,一些私密的話語不適合讓第三者知道。

  “余曼仙子…”

  見意中人疾首蹙額的躲著他,孟彥一時愁眉苦臉的瞪住陳平,責怪道:“都是你這家伙,酒量不行還喝得爛醉如泥,胡言亂語的叫余仙子給氣到了。”

  “這倒好,連累我在她心里都是一個下流胚子的形象了。”

  “孟兄,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段日子,陳平和他混得極熟,也不把他的責備當回事,半真半假的勸解道。

  孟彥哀聲嘆了口氣,落寞的道:“還有半年我的監工任期便滿了,到時返回家族后,再想見她一面可就難如登天了。”

  陳平心中鄙夷著,怪笑道:“只要孟兄順利晉級筑基,此女還不是手到擒來。”

  “筑基哪有這么容易啊!”

  孟彥沒好氣的道:“一顆最次的筑基丹都要三萬靈石,孟某耗空幾代遺留也湊不齊。”

  “嘿嘿,孟兄任藤山島監工數年,想必也攢了一些家當吧。”

  陳平擠眉弄眼的道。

  這些話確實有些誅心,但好在他平日“孝敬”到位,孟彥也沒有發怒,淡淡的道:“盧兄弟想的太簡單了,前些年孟某是積累了一些浮財不假,但這兩年…”

  孟彥意有所指的瞟了瞟洞外,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其實大部分的灰色收益都讓三長老給搜刮走了。”

  “孟前輩貴為筑基高人,也看得上這點靈石?”

  陳平故作疑惑的道。

  孟彥不滿的哼了一聲,對著他竊竊私語:“三長老數次沖擊中期瓶頸失敗,早就把以往的積蓄耗了七七八八。”

  “你當他為何要來這貧瘠的荒蕪之地坐鎮,還不是打算撈點靈石購買一顆太和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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