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房房間不大,四周卻都貼了幾張符箓。
這些符箓,是他專門從城外清泉道觀中求來的,據說有驅鬼之效。
房間內,他還專門請了一個方士,布下了辟邪散煞的陣法,花費甚巨。
可以說,這一處鑒定房,才是他掙取外快最多地方。
當鋪內,畢竟人多眼雜。
要不是水云間內的布置更加齊全,驅煞避鬼的效果更佳,加上他需要借助當鋪內的朝奉學徒幫忙擋煞替死,也不會讓徐洪濤將交易之地,放在水云間之中。
畢竟,那批寶物,一個個煞氣沖天,非同小可。
“何方鬼物,快快現行。”
張高低喝一聲,一臉肉痛的從一個盒子中取出了一塊瑩白色的石塊,放在了鑒寶房中心一處凹槽之處。
鑒寶房內,頓時就有氣機變化。
可是,毫無作用。
四周無影無蹤。
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鬼物現身。
并且很快,那種驚悚之感如期降臨,又一次從他體內抽出了一股‘生氣’。
張高渾身一個激靈,臉色更失了幾分血色,變得一片慘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慌了。
也怕了。
鑒定房內的陣法,符箓,都是他花了大價錢購置,也是他的底氣所在。
結果,毫無作用。
而更讓他驚恐的是,那鬼物吸納‘生氣’的頻率,絲毫沒有減緩,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他體內剝離一股生氣。
每一次,都讓他身心俱顫。
每一次,也都讓他感覺到一股源自心底的虛弱和無力。
這一夜,他過的無比煎熬。
即便他憤怒過,反抗過,咆哮過,跪地乞求過,也歇斯底里的哭泣過…卻通通化作了無力。
那幾乎固定頻率,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抽取他的生機的感覺,有如夢魔一般,始終纏著他。
讓他備受煎熬,也讓他無比絕望。
他始終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何自己會遭遇這樣的噩夢?
為什么會有鬼物,糾纏自己?
他永遠不可能明白,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尋人替死、擋煞,終于踢到了鐵板。
而且,這一次,反倒是他,在替別人擋災。
即便災禍的根源,還是因為自己。
之所以使盡手段也無能為力,自然是因為那鬼,根本就不在他的身邊。
隔著數百米的距離呢。
他就算掌握著制衡之法,也是束手無策。
一夜過后,張高的雙目赤紅,臉色發青,頭頂之上,更有根根青絲化作白霜…整個人看上去,憔悴而又蒼老,似是老了十歲不止。
而另一邊的張科,卻睡得香甜。
可謂一夜無夢。
盡管那鬼物始終摟著他的脖子,時不時地仰頭朝他吸上一口。
但在李代桃僵之術的作用下,他的元氣可沒有損耗。
反倒是鬼物身上的陰涼,讓他十分舒適。
夏日炎炎,有鬼,睡得更甜嘛…
“一夜過去,這鬼物的魂體果然凝實了幾分,明顯比之前更強了。
只是不知道三朝奉張高,如何了?
估計應該,不會好過吧?”
陳少君雖然施展了李代桃僵之術,但遠隔數百米,自然不清楚張高的情況。
很快,天色大亮。
那鬼物如期消失。
陳少君經過一夜的觀想太上感應篇,體內的‘氣’,終于具備了一定的規模,凝聚成團了。
此時他隱隱感覺,自己已經可以通過自己體內的‘氣’,施展神望之術和靈眼術。
沒有猶豫。
瞬息間,靈眼術就被他施展而出。
精神沒有絲毫的損耗,體內的‘氣’,卻如流光一般,迅速被引動,沿著莫名的軌跡,凝成符文,化作靈眼,作用在他的眼眸之中。
周圍的天地,立即變得不同。
五光十色,色彩斑斕。
肉眼不可見之物,全都清晰的顯露在他面前。
“果然可以施展法術。
如此看來,我體內的‘氣’,就算不是修道之人所使用的道元,也應該相差不了多少了。
以后的話,我就將它稱作為‘法力’吧。”
陳少君驚喜不已,為了方便好記,還給這一縷縷‘氣’,取做了法力。
雖然,短時間內,這一縷縷法力,并不會對他的實力有多大的提升。
但他相信,假以時日,這法力必然會發揮出巨大的作用來。
更別說,就算是現在,他體內的法力,已經可以代替精神力,施展神望之術,靈眼術和李代桃僵之術等法術了。
清晨。
陳少君本以為張高就算遇鬼,也應該會在當鋪內出現。
畢竟就算是張科都扛過了那小鬼的一夜吸食,三朝奉趙高身強力壯,還練有武功,怎么也比張科更耐‘吸’一些。
沒想到他沒等到對方的召喚,反而聽到了一則小道消息。
那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消息在整個當鋪內迅速流傳。
歸根結底就一句話。
三朝奉,遇鬼了。
陳少君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也十分好奇,對方之后的具體情況。
畢竟雙方有點小仇。
對方之前可是威逼利誘,要他去水云間鑒寶,實際上就是要他擋煞,替死。
雖然他其實也想見識一下,那些煞氣沖天的寶物,到底都是些什么?若是鑒定之后,通靈寶鑒將會給出什么樣的獎勵?
但主動去鑒寶和被別人威逼利誘而去,區別可是極大。
他當然十分樂意聽到對方的悲慘遭遇,然后高興高興了。
“說起來也是奇怪。
這三朝奉怎么說也是一個正式朝奉,神望之術小成。
按理來說,一般的小鬼,可奈何他不得。
真要遇上了,精神力一掃,誰滅誰還不一定呢。
可是聽說,三朝奉遭遇的鬼物,十分詭異。
像是不存在一般,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吸食他的氣血生氣。
據說,三朝奉可是被折磨了一夜。
出來的時候,那臉色蒼白憔悴的,鬼見了都愁,聽說就連頭發也白了一大片。”
幾個雜役正在議論,語氣興奮,如親眼所見一般。
“真有這么嚇人嗎?”
“那可不?
這可不是我瞎胡說,是三朝奉他小妾過來跟掌柜的告假,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