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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4章 明世宗

  解決了瓊海之事后,衛鏗乘坐大船先來到泉州,與早已在此地等候的錦衣衛千戶,一路從海上北進。

  衛鏗乘坐的大船并沒有進入長江,所以避免了和江浙等地官吏們打照面的不便。這是墾拓會提出的行程之一,被宮中允了。

  道士皇帝也不想自己從海外招來的異人被士大夫們嘰嘰哇哇。

  注:王直被誘殺這個事件,讓衛鏗對大明官場的水深相當忌憚。后世史料記載是當地官員擅作主張,破壞了胡宗憲招撫之策,但實際上很難說這里面沒有東南沿海的海上貿易競爭的因素。

  南直隸那些的高嚷著皇家不應該與民間爭利的他們,遇到民間挑戰是可以用盡政治手段。

  王直這種“資本主萌芽”階段。本土對封建體系的“武裝挑戰路線”被按死后,并且被史書記錄極為可恥的倭亂,后續幾百年年東亞資本主義就只剩下了對“東方封建官本位”的妥協。

  現在墾拓會雖然在東南有了立足根基,但是在大明體系內,在官場體系上部署的利益線條,盡在閩。和杭州,揚州,南直隸的官僚很不熟,嗯,未來很可能如同王直一樣和他們發生沖突。

  所以嘛?衛鏗: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大明東南那攤深水池塘,我不去了。我在你們大本營(朱明皇庭)挖一條溝,把你們水卸掉(衛老爺做好了:在文人筆桿子下成為禍國妖道的打算)。曲線救國打擊明帝國的封建制。

  …泉州的大船繞過了大半個東南沿海,直達北方皇庭…

  錦衣衛在船板上看著這逆著風北上的大船,一直是在問東問西。

  這些皇家鷹犬們也算是稱職,知曉這船的動力在尾部螺旋槳的時候,就一直是想要竄到動力房看一看。

  按照江湖中說法,錦衣衛這些人算是大內高手,他們身上氣勁一起,鐵鎖鏈都是能用繡春刀直接剁開的。

  本著不能千日防賊的道理。墾拓會在招待他們的酒會上認真聽取了他們的“皇命”,隨后表示“這些涉及到皇上的差,都是可以通融”。

  穿越者的負責招待的工作組在做好安全步驟后帶著他們去看,省的他們闖進去,搞破壞。

  衛鏗吐槽:這年頭少林寺的秘籍仍然是常常丟,并且總伴隨命案,不就是這些江湖人士干的嗎?

  不過在看之前,船上人員跟他們說好了:“因為他們是大明錦衣衛才允許看的,蠻夷外邦是不允許這么竄的。”

  所以讓他們簽三份保密協定,一份是留給墾拓會做備案,一份是上岸交給他們錦衣衛衙門,強調是他們派人看的,最后一份將存在京城的當鋪中。

  (衛鏗看著這些臉上收起笑容的錦衣衛,冷呵呵:“是你們多事要看的,看了就別想撇清關系,等待你們廠公上司的反復盤問吧。”)

  在經過了半個小時安全培訓后,錦衣衛們將頭發全部包裹起來,穿著特定的短袖短衫,進入動力房間看著轟鳴的發動機。

  這些錦衣衛們,興奮的進去,腦袋嗡嗡的出來。

  熾熱的蒸汽,巨大純鋼金屬轉軸,讓他們感覺到猶如在鋼鐵怪獸的肚子中,隨時都可能冒出來爪子,將他們,投入那齒輪中攪碎。

  …關于古人看到未來的震撼,衛鏗是很平和的看待這一切,因為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古人。…

  船艙中現在運載著的最關鍵貨物,是一組發電機組,以及一些生物衛生設備,高階醫療藥劑。

  由于大明位面沒有柴油了,所以船用機械改成燒煤氣的,這得準備一個巨大的皮囊儲備燃氣,整個氣囊和發電機組之間要間隔非常遠的距離。

  衛鏗此時盤算著:這大明西苑中有足夠空間。即使是在道觀中應該也足夠。

  這次北上的核心目之一,就是取得這個時間線上,道門所掌握的,鉛汞礦石入藥的古方。

  衛鏗定義過中醫:那就是在科技生產力不足的條件下,在低門檻的情況下,完成有效的防治。

  故眼下運來實驗設備,就是直接把這個古代的“鉛汞之術”給弄來。

  幾百年后,尸潮位面中最糟糕的莫過于,沾上了就等死。除了極少數天選之子自身免疫力度過,其余人都是等死。

  衛鏗:既然有極少數人能扛過去,就說明人體自身的免疫力并不是完全抵抗不了,中醫的理論是盡可能讓這個免疫力針對某種特定的病理強化,削弱其他暫時用不著的病理。例如將人體對“風寒”“火毒”的抗性重點增強。

  例如喪尸病毒,大部分風寒都是脾胃虛,唯獨生化病毒在感染初期食欲大振,臟脾等功能是不用保護的。

  當然衛鏗也做好了“鉛汞之方”收效甚微,僅僅是把人吃死,防止病毒擴散的準備。

  但這方子哪怕只有一成效果,就不能站在“科學”角度上否定。

  旁白:科學解析未知時,往往只是談論關聯度,只有“神學”主義在強調“是否”。

  衛鏗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上萬條尸潮位面歷史劇情線。發現了單一特點;毫無意外的都是工業革命時期,思想變革中,很多典籍被焚毀,亦或是資本擴張時,推動某個醫療產業鏈發展,要快速否掉競爭者,讓醫療理論單一化。

  尸潮位面的問題不是醫學理論先不先進的問題,而是某種單一化力量,在影響醫學理論不能做出“客觀”“多角度”的方案,只能在少量利益權貴和政治家壓力下,被迫在一條道上走到黑。

  例如權貴們需要“健康”“延長壽命”。

  他們投資的醫療實驗,其產物如果偏離他們的預定目的,轉而能夠對非洲某類蚊蟲傳染常見病進行防治,那就是偏離他們的要求,浪費他們資金。

  再例如,政客想要通過“生物技術”來打擊敵國糧食產量,破壞生態平衡,結果科學實驗室發現了該技術也許能用在保護某種候鳥遷徙上,那么在政客們派遣財務查賬的時候,這個細枝末節的項目就應該砍掉了。

  沒錯,任何科學都是需要資金供養的,當狹隘的人掌握了權力,那么科研投資也會狹隘。

  例如醫療學求長生,而不求勞苦大眾健康,經濟學幫少數人盈利,不思考合理公平調度社會財富,這些都是“狹隘”在主導科學研究方向。

  當然,對此類問題衛鏗是沒有彷徨的,因為早在神州位面任務時,就有答案:不插手科學家們的科研資金運用度,只要求科學家保持優秀生活作風。因為只要摒除“低級趣味”,那么腦子內裝滿專業知識的科學家,人生目標就必然專注在高級目標上。

  衛鏗來到大明上游,并不是爭奪“中醫”“西醫”的道統。

  甭管工業革命在東方還是西方發生,凡是資本主義,過于散漫的赤腳醫生都是被消滅掉了。

  劣幣驅逐良幣的例子:當江湖騙子開始混跡于鄉村賣各種神藥,在某村行騙一波后,立刻通過火車等現代交通工具逃竄,這就敗壞了古代東方游醫郎中存在土壤。

  衛鏗:舊的行醫模式雖然斷絕,但董奉先師的“杏林”精神應當傳承。“杏林”代表醫者仁心碩果惠及萬家,而非狹隘的“捏他人命來牟利”。

  近現代,傳統藥方在價格上,始終對制藥產業是威脅。

  現代醫療上不斷提升的能力,其實集中在重癥和罕見病癥上,但這方面市場始終狹隘。

  真正有消費能力的青壯年,遇到小病抗一抗就過去了。

  倘若依舊是在中藥店熬個幾十個銅板的藥就能搞定。就不會用一千塊錢去現代醫院掛個號。

  賺不到青壯年勞動力的醫療費,商業化的醫療公司豈不是喝西北風?

  近古時代的亂紀元,道德淪喪,東方商人是找醫生塞回扣,讓醫生往死里開藥。而西方直接是開發“娛樂性藥物”,用來救治社會上越來越普遍的“精神疾病”。

  如果站在一個追求“成功”醫療商人角度上:所以一定要打掉“落后醫學”。

  先從文化上就開始著手,丁香小口一開,意識形態上將“傳統醫療”當成了巫術。

  膏藥,推拿,這些都不算是“中醫”的東西都已經邊緣化,二十一世紀沒有任何媒體宣傳那些簡單古老的養生法和健康關聯度。

  在普通人所在信息繭房中,甚至各種補品,代餐,都比“膏藥”“五禽戲”更能關聯健康概念。

  至于那些古藥方,都是因為“沒有經過科學證明”所以“不去證明”,結果就是:偽科學,有效性待定,有害性有待觀察。

  衛鏗要給整個“生物系”系列的位面,增添一個大因果。

  …刁民沒接秦天放當年授的“生物系”虎符,可不是淡泊,而是政見不合…

  蒸汽大船在天氵聿渡口停泊,

  幾十輛馬車在碼頭上裝好后,載運著一系列貨物朝著京師過去。

  這一路上,所有貨物都是在廠衛的檢查下放行了。

  這些用香味遮掩體味的公公們,貼著假胡子,走上前做作的時候。衛鏗的念力舞動,一排接著一排的箱子無聲自開。

  這些公公們頓時收斂了許多,然而衛鏗隨后送上了“入鄉隨俗”的禮金,卻又讓他們面色寬懷。

  隨行的司禮監劉太監,則是關心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面圣時,叩拜的問題。

  關于這一點,衛鏗面對大明皇庭的內臣皮笑肉不笑奉勸時,還是那句話:“人皇需要著龍袍,戴帝冠,我方可以敬天禮跪拜之。”

  劉太監則是陰惻惻說道:“道長,你法力通玄,但是我們是萬歲的家奴,到時就容不得有一些手段了。”

  衛鏗笑了笑:“你是天家家奴,更應該為天家著想。”

  衛鏗肅然道:“人皇不應失儀,至少不應該在我面前失儀。”

  話語間,衛鏗指尖捏住這大太監從掌心彈出的內力繡花針,然后反手在掌心調動納米磁力顆粒導入電力,在這個大太監面前融了這枚繡花針。——隨身攜帶的鋰電池還是足夠做這一切的。

  大太監只能皮笑肉不笑,有請衛鏗。

  在最終,衛鏗還是面見了嘉靖,在入精舍時候,躬身拜了三拜。

  禮畢后,嘉靖帷幕中傳來了聲音,免禮,賜座。——避開了禮節上尷尬。

  但是在座位搬來時候,衛鏗推開了木椅。直接席地而坐:“謝陛下,在下借龍踞之地即可,您所賜,現在無功不敢受之。”

  當衛鏗坐下后,嘉靖問道:“聽說道長來我大明,是借衛所兵。”

  衛鏗:“是的,陛下,在瓊島也是借此名。但這兵,還是聽皇命,可調可宣,陛下若是不愿意,我們將其遣出王化之地。”

  嘉靖故作不悅:“這么說,是要挪我子民去外土。”

  衛鏗:“那大員島拓荒的兵丁,必將叩謝陛下圣恩。”

  司禮監則是尖銳嗓子:“這位道長,征伐禮樂皆出于天子,爾等自鑄甲胄,造火槍,此乃不軌之舉,你有何辯之?!”

  衛鏗:“此來事出有因,漢時,天子在西域設都護。在南交趾設郡,北建渤海郡延伸至高麗。上國無疆。受天子分封,而建土立國。宋末元初之交,海路斷絕,黑發黑目漢種在海外日漸式微,幸皇明重新開天,成祖遣使下西洋,崇揚上國之威嚴。

  但近年來泰西人趁季風之便,不遠萬里而來,常欺辱之。

  我派在海外道場,常被夷人,景教糾結土人、氓流擾之,故本意想借陛之威,震懾海外,非有封茅。”

  此時精舍中嘉靖掀開簾子,他第一次聽說海外朝貢國如此不太平,但是作為御極四十年的老龍,此時壓下了這樣好奇。

  嘉靖:“那么事出有因,就不談這事了。”老皇帝頗為大度。但是在大度背后,顯然是要別有所需。

  衛鏗明白,如果不能給這位老皇帝滿意的答案,那么接下來就沒什么好果子吃了。

  衛鏗說道:“陛下所憂,吾知曉,但吾不能誆騙陛下,世上本無長生之術,秦時那批方士欺騙始皇帝,已經被坑了。”

  嘉靖聽罷,不悅,但還是轉彎抹角問道:“仙長,知秦時事?”

  衛鏗:“東漢末,唐時,宋時都去過。”(這點沒吹牛,衛鏗現在是一簇簇的探索多個時間線。)

  嘉靖呼吸凝重:“這世上,有長生術?”

  衛鏗頓了頓,想了想說法,于是乎給了這樣回答:“本派(魔方空間)中人尚未證道果,故尚無長生術。”

  這個回答讓帝王一笑隨后問道:“既無長生術,道長何談秦漢?”

  衛鏗:“雖然我尚無正仙道果(二十七世紀后依托意志的再生之法),握著仙令(時空穿梭機),可以返古今,這不算在在根源上超凡脫俗。

  人生于天地之間,方為生,不在天地間,非生。我雖然游歷與兩漢,但入世不超過一載,其余皆在大夢中。非長生也。

  而陛下,您在人皇位上,天司職位,不可超脫。”

  此時大殿中一片寂靜。

  一旁太監這時候打個圓場,說道:“衛仙長,你所攜物品,現在已經運抵朝天觀。”——他這時候所說,那自然是打探到了衛鏗要找藍神仙煉藥的事情。

  而這邊,被否定問道求仙可能性的嘉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再度犀利起來,是的,沒有成仙之法,那不代表沒有仙藥!

  衛鏗嘆了一口氣,說道:“無長生之法,有延壽之術。只是——”

  嘉靖朗聲擠兌道:“只是,仙長不肯輕予吧。”

  衛鏗:“延壽之術我帶來了。只是,我畏因果,此事利弊必須提前告知陛下。”

  嘉靖,微微一怔,他遏制住心中狂喜,非常慈祥的笑著說道:“仙長,請說。”

  衛鏗:“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余。王朝更替乃天道,而延天子壽元則是人道。”

  衛鏗:“天命中,陛下后世兩朝,仍是治世。”(剩下的話,衛鏗沒說,這個皇帝是聰明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大明江山和個人問道求仙的抉擇。)

  太監高呼:‘大膽!’但衛鏗無動于衷。

  嘉靖坐在精舍中,唉聲感慨道:“朕修仙難,啊,難,”說罷則是猛敲銅罄,這刺耳的聲音讓一旁太監不由勸阻。“主子息怒”“主子爺息怒”

  此時這位道士皇帝發脾氣是逼迫這位亶州仙客想給他想辦法求仙,否則話,他的家奴(太監)就會沒禮貌了。

  衛鏗嘆了一口氣:“陛下,有補。”

  嘉靖停止了敲鐘,顯然是得逞了。

  衛鏗咬牙說道:“有補,是有補,但是天道悠長,虧損仍然有虧損,后世之君將多難。命數天定。”

  嘉靖將精舍的簾幕攏了攏,這種“閉幕”的態度是“不想聽推脫之言”。

  衛鏗吐了一口氣說道:“陛下馭極應有45載,超越此數,應當避開尊位(變成太上皇),且延壽躲開生死,仍請陛下在酒色上節制,虎狼之藥莫用。”

  幕后的嘉靖努了努眼睛,一旁黃太監秒懂,立刻堆笑對衛鏗問道:“敢問仙長,這延壽幾何?”

  衛鏗:“延壽非絕對定數,取決于氣血,臟脾,骨髓,返回壯年的狀況。陛下若不放心,此術可以選數位老者一試。嗯,快到甲子最佳(與你同壽,好做對照)。”

  嘉靖微微點了點頭。

  衛鏗又道:“但延壽術,對不同人有不同效果,陛下若是再頻用鉛汞。延壽無望。”

  一旁太監替嘉靖問:“仙長難道對藍仙人的術有意見?。”

  他不由感覺到宮中將起爭斗,一旦丹藥是假的,嘉靖延壽成功了,那么道觀就倒霉了,朝堂中大臣暗斗也就得了,仙人之間要繼續斗,那就不消停了。

  衛鏗:“藍道友丹藥是真的,并且我次來正是來找習他丹術,還請陛下一旨,允我和他互相換所學。”

  嘉靖抓住了什么:“仙長有長生術,也要求龍虎山道友的煉丹術?”他顯然是對衛鏗的業務能力有所懷疑。

  衛鏗微笑:“陛下生來只用,金玉之器,但陶土瓦罐成器之術為天下廣用。道在瓦礫,在螻蟻,在尿溺。拜祖師所賜,我懂廣廈,但也需跬步所積,孔圣:‘三人行必有我師’,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朱道友,你著相了!”

  衛鏗這句話有些狂妄了。要是常人,太監則是斥責大膽。但是現在小心翼翼的看著主子爺的態度。

  精舍中嘉靖一點都沒有生氣,因為不管是啥,只要能讓他長生即可,衛鏗此時的狂言誑語對他來說不過是修仙奇遇。

  衛鏗心里暗吐槽:自古以來,有錢人才求長生,古代有秦皇漢武唐宗嗑藥而滅亡,后世有無數大爺大媽買保健品,勸不得…

  六日后,道觀在擴展,從天氵聿外重開了一個港口,大量物資從上面卸下來,然后履帶車輛拖曳著直接進入京城西苑道觀。當然了,還有三百人的工程隊,如此塵土飛揚的建設,讓大內錦衣衛們不得不加派人手緊緊地盯著進度。

  工人們沿著道觀外圍開始搭建鋼板,堆砌水泥房間,建造無菌室,同時將電力系統匹配到管道中,與此同時,一臺臺叉車,三個起重機,日夜不停的趕工。

  這樣的修建速度,比京師中,人挑著的擔要快。

  對了,衛鏗也見到了藍道行,同其打了一聲招呼,就開門見山要“丹術”。當然了,衛鏗開門見山說了要找他去時空空間,并且問了一句“你想知道生命意義嗎?”,隨后就沒管他了,直接在他道觀旁邊擼著袖子,參與蓋樓。搞得這位道人一愣一愣。

  衛鏗已經籌劃好了,等到自己確定搞定了嘉靖,直接帶藍道行去穿越。

  朝天觀附近,由于晝夜施工,鏑燈(高強度氣體放電燈)一到晚上照射數公里的浮塵如同華蓋,同時鉆地機轟轟作響,驚擾這里道士沒法清修打坐。

  蓋樓的速度非常快,幾乎一周就完成了地基,兩周時間磚瓦房就已經蓋好了,這樣的進度毫無疑問讓通過錦衣衛了解實情的嘉靖很驚訝。

  工部那邊也派人看了一下,這鐵牛木馬拖曳數千斤貨物騰挪的場面,對這樣的搭建方式感覺到不可思議。

  大明工部侍郎在塵土飛揚的工地上觀瞻一番后感嘆:三百多力士,頂得住數千上萬民夫拖曳,這可以節省多少勞役?

  當然,“扣下力士”為己所用,那是不敢的。

  對明廷來說,這些仙家力士(穿越者),體內孕有罡氣,即使是錦衣衛盤問,也回答的滴水不漏,但是,態度中藏著倨傲,其不經意間透露“來自未來”

  而這讓內廷的嘉靖興高采烈,因為這回可真的是遇到了仙士了。

  在醫療中心還沒有蓋好,錦衣衛挑選的那幾位花甲老叟的返回青壯的情況,就讓嘉靖已經急不可耐,他可不是看著仙樓建成的,他是請仙人來延壽的,遂派遣太監在工地上打探消息。

  衛鏗看著這個黃太監:“讓陛下禁食丹藥,注意作息,這延壽術,必須要有樓宇供能。”

  黃錦:“仙長,陛下可以讓出西苑,為仙長所用。”

  衛鏗搖了搖頭,然后干脆帶他到發電機前,拿著兩條銅線,刺啦刺啦在木板上點燃。然后回應道:“看到么,這是雷火,延壽所需的藥石依賴“雷部”之力煉制。陛下宮殿多為木石。難承劫難。

  延壽術并非一粒金丹入腹,需要一年四季精修。在此期間,若是宮殿大火,害了陛下,我等將鑄成大錯。”

  見到黃太監還想說話,衛鏗:“先將老者給選好,渤濱上有一艘我的道船(上面維生倉),剛好可以用之,你帶著人先讓老者上船,真假可試之。”——嘉靖這些年修仙不成,心中已經快要心死了,驟然知“返老還青”之術,已經急不可待了!

  黃太監松了一口氣,但是想到了什么,依舊面露笑容不肯離去。

  鏗敲了敲本子:“敢問公公(皇帝)擔心什么?營造的這棟樓宇還有器械運輸其實價格都不菲,我等擔憂給大明百姓增加負擔,有傷天和,都未要朝廷一分錢。我等若是誆騙,圖什么?”——潛意識,我們不是騙錢的方士。

  黃太監連忙賠笑:“豈敢,豈敢。只是上仙,老奴我能否再閑問一句。”

  衛鏗:“請講!”

  黃太監:“這仙術,可否讓殘缺之人復全?”

  衛鏗捂著腦門,深呼一口氣,然后抬起頭:“實話告訴你,修復,心肝腎,四肢手掌,都是可以的。但是唯獨那物,我們那一界,這樣殘缺極少。這是后天人造殘缺,故無人熟悉這種術法。”

  黃太監表情急迫:“上仙難道沒試過?!”不過看到衛鏗為難、不情愿的表情,也恍然了。仙界有修復五臟,面容的術法,但修復那物,沒人學。隨后訕訕的說到:“咱家只是問一問,上仙還是以陛下的事情為重。”

  黃太監心里暗道:“看來仙界也是講究臉面的。”

  不過很快,衛鏗給了他一個意外的回答:“雖然無法恢復身體殘缺,但是取精,孕子,則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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