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建鄴交流中,“真新正”個體與秋孟非沒有了交集,死掉一次后。衛鏗就再也不和他直接照面了。
盡管這年頭,衛老爺在各個地方到處都是。
荊州,這里是統伐區從渝城取得控制權后,自然而然順江而下的新控制區。
曾經繁華的九省通衢,在潘多拉時代,隨著長江水系年年暴雨泛濫,以及大量朝著泥鰍、河貍趨同進化的兩類生物的鉆孔打洞,已經回到了云夢澤時代。
百分之九十的鋼筋混凝土建筑上面長滿了郁郁蔥蔥植被,下面就是蘆葦蕩。而曾經的商業廣場,更是變成各種水生物埋伏的濕地。
158年前,統伐區暫時沒有恢復這座江城的方桉。
江城繁華的基礎是在于上游巴蜀,下游皖南,北邊通豫,南邊通湘,都發展到一定程度,需要交流。但是其本土資源和環境談不上適宜 現在統伐區雖然努力恢復到了二十世紀初的工業生產科技,但是在人口方面還不如秦漢時期,僅相當于春秋。強行恢復,也沒有人去治理。
如果抽調了個十萬人去維持江城的運轉,統伐區的工業部、農業部、交通部會集體抓狂。
在先秦時期,楚國無力開發這個年年都暴雨泛濫的地區,就躺平由著云夢澤存在。
158年后,衛老爺瞅到了這個地方,覺得這里可以由著自己自由撒歡。
統伐區荊州地區,是沿著水網建立起符合人類的生態群落。
衛鏗集群更是在這個偏遠區域進行了大規模測繪,搭建了多個研究所,進行在這個位面的信息收集工作。
其中,羅紅星也在這里。
孝感臨時研究所內,一組組日光燈嵌入在凹面鏡的頂部,將這里照射得非常光亮。這個小小的燈管大部分來自于大破滅前某個倉庫。目前統伐區能夠生產,初始傳統汞燈的發光效率和壽命,實在是感人,當然已經在著手稀土提煉工作,恢復這項大破滅前的“燈光”科技。
在燈光照耀下,羅紅星和負責長江水文工作的衛鏗進行了有關荊州區域生物群落演化過程的討論。
一開始,這場對話僅僅是關乎于科研。
羅紅星:“解剖資料表明,荊州地區是天殛龍群落全盛時期,對內陸浸染得最深入的地區。該地區的九個主要大型種類,都有內臟組織器官可以脫離的功能。”
羅紅星在解剖過程中,發現當下該地區的大型生物普遍有兩套內臟系統。
衛老爺打開了隨身的碳基芯片,將自己考察水文時候所看到的,岸邊出現各種蠕動肉質的場景傳給羅紅星。
羅紅星仔細地看了衛鏗給的資料,辨別出了這些中,三分之一的內臟所率屬于大型種類的歸屬。
羅紅星指著一攤粉紅的蠕動肉塊:“你看到的是江豚科b種遇到病變時,換掉的內臟系統。”
衛鏗:“我到達這里后,江豚這種吐出內臟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到來的因素導致。”
羅紅星:“不排除你,以及人類生態鏈侵入的因素,但是我推測應該是天殛龍的群落出現混亂。”
羅紅星用心靈語言標注了整個東亜地區天殛龍的分布范圍。
他畫了十五個生物群落的大圈。
當天殛龍的主要核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衛鏗和硫鐵玄武)壓制,同時南北被徹底截斷,這些圈子之間現在基因交互越來越混亂。
荊州地區群落中,大型種類臟器替換和壁虎斷尾一樣,是極度消耗自身能源的。
現在這種頻繁出現,屬于族群意志無法判斷到底該用哪種內分泌系統最好,然后長出一套丟一套。
這就宛如,一個地區的樓房和大橋建造沒幾年就炸掉重建的情況一樣。因為沒有好好規劃,所以造成了重大資源浪費。
羅紅星推測:這是因為天殛龍主體節點一死,各個基因種類開始了“九龍奪嫡”的情況。
這種內耗會加速荊州地區原群落的衰亡。隨著廣播塔的架設,這些原生的使徒群落,會逐漸被標準種(暴鯉龍為代表)進行生態替代。
然而接下來,對話逐漸從科研轉入了別的方向 羅紅星從衛鏗這里找到資料,左證了自己預備發表的論文后,用閑聊的語氣對衛鏗問道:“天殛龍應該是你最憎惡的一個使徒吧。”
羅紅星從白靈鹿那里接收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在所有的時空上,衛鏗都對秋孟非表現出一種回避。
監察者們對此不理解,擔憂衛鏗是不是因為‘真新正’事件留下了心結,卻不敢問。所以白靈鹿請求羅紅星來旁敲側擊。
一開始衛鏗集群不明白羅紅星想表達什么,順著他的話說道:“談不到最憎惡,只不過是打交道最徹底的一個。天殛龍的存在和人類區產生了大量重合,在處理時候不得不謹慎。”
羅紅星點開了秋孟非的資料,敘述:“我以為你會很恨這家伙。哦,對了,這個女人,你也放了一馬。”
羅紅星又指出了素凌霜的資料。
關于衛鏗對著兩個家伙的不報復,也不過問的麻木態度。監察者對衛鏗悶葫蘆樣子有些擔憂。
如果說一開始放了素凌霜,還可能是有“異性交往”的打算,只是后來看不上她了。
衛鏗看了一眼素凌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這個“女角色”已經無感了。
至于對秋孟非這個“男主角”。這家伙開著機械飛龍在亂竄,衛鏗可是有無數次機會用導彈坑殺掉他的。當不用再出于“主角命運之力”敬畏,衛鏗同樣澹定。
不過衛鏗這時候看得出,提問的羅紅星是想要問自己什么了。
衛鏗頓了頓,這時候對羅紅星悠然說道:“我倆算是死黨吧。”
羅紅星:“嗯?”
衛鏗:“作為死黨,我們是一起從過去(田園時代)走來的,那時,你和我,都沒有今天這么算無遺漏。
你我都有一些小缺點,例如,小狂妄,小自私,小狹隘。而后呢,在成長中,我們都遮蔽掉了這些小缺點。”
衛鏗意思是:所有上卿級別的意識都非常強大,已經被各種經驗和思維裹著非常完美。自己過去的確有很多缺點,但是現在這些缺點,早已經在心靈建設中規避了,不要用老目光,來質疑。
其實羅紅星和衛鏗初次見面的時候,是叔叔輩的,就是卿級。但現在衛鏗這么說,羅紅星沒有否認,則是繼續聆聽。
衛鏗:“作為死黨,知曉對方缺點曾經是多么嚴重,也知曉對方改正缺點的過程,知曉對方的底線。當然也在相互摩擦時,能給予一定的寬容。但是我們對新人交流中卻很難這樣。”
衛鏗潛臺詞是:不要因為過去了解我,就做出關心我的樣子,你應該努力了解新人,然后關心他們。
衛鏗打開了自己帶隊的那幾位新人穿越者資料給羅紅星看。目前衛鏗在潘多拉位面中,還沒和他們正式接觸,但是,衛鏗則是時時刻刻考慮這些新人的存在!
所以,回到羅紅星詢問:“衛鏗為啥會對秋孟非、素凌霜、建鄴、五色聯盟,表現得那么謹慎?”這個問題上!
不是因為衛老爺有什么繞不過去的坎,而是給新人們一個穩定平穩的環境。
衛鏗盡量會少暴露自己的“喜怒哀樂”,防止給新人們壓力。
在當今這個穿越時代,衛鏗和羅紅星這類穿越者被稱呼為君王級。
哦,對于初級穿越者來說,意味著伴君如伴虎。新人在搞不清楚所跟隨高階穿越者的情況時,會非常謹慎,非常的慫。
如果衛鏗貿然對素凌霜、秋孟非動報復的心思,壓得這倆主角萬劫不復,新人們不知道起因,也不可能知道。就會對“結果”(衛鏗在這世界發怒如同雷霆)進行不必要的審時度勢。
小學生哪怕是在下課時,看到班主任進來的時候,也是會下意識不敢說話。
大部分班主任都說過“希望平時的時候能做朋友”,但是在懲戒事實的權威下,是一個笑談。
衛老爺現在事實上就是“班主任”,自己控制他們獎懲,就不可能和浦圖樊那幫新人穿越者們成為朋友、打成一片。
但是,衛鏗心里有b數:自己融不進去的熱鬧,就不會破壞他們的活潑氛圍。
作為高位者對于新人的仁厚,有時候并不代表做出了多少關心的桉例。而是做出了多少克制,防止新人時時刻刻戒備,導致的心神精力虛耗。
《宋史》仁宗一日晨興,語近臣曰:“昨夕因不寐而甚饑,思食燒羊。”侍臣曰:“何不降旨索取?”仁宗曰:“比聞禁中每有索取,外面遂以為例。誠恐自此逐夜宰殺,以備非時供應。則歲月之久,害物多矣。豈不可忍一夕之餒,而啟無窮之殺也!”
與之相對比,康麻子被清史專家吹捧是對兒孫輩非常慈祥的老人,卻將太子和長子逼成了廢物,其他幾個兒子在常年高壓下各個權謀非凡。這位“班主任”麻子自己還埋怨:“年幼還單純可造,一旦年長就心生邪念。”真特么圣君。
嚴于律己,寬于待人。常被教育工作者耳提面命的,但實際上他們自己難以都以身作則!
近古時代的一些教師,不斷地訓斥孩子,動輒罰站,對其走廊中大喊動漫口號的喧嘩表示不滿,認為這是在公共場合中沒教養。
但是自己和自己朋友在自認的私下場合對‘流量活玩偶’的追捧中,在網絡瘋狂釋放,則是表現出了過度的寬容。以至于有時候強加喜好于弱勢孩童,要求其一起應援。
衛鏗在羅紅星面前,打開了更多“五色聯盟、建鄴信息”,上面黑料記錄得密密麻麻,遠比羅紅星知曉的要詳細得多。
衛鏗:“簡而言之,秋孟非這個家伙,那些新人們目前還很有興趣,還沒有了解認清這些家伙面目。我呢,不能急。”
羅紅星愕然了,他萬萬沒想到,衛鏗是這樣邏輯。
衛鏗此時給的資料中,“浦圖樊彭海濤”這兩個家伙尤為特殊,被衛鏗畫上了重點。
他倆對這個位面機械獸非常的興致勃勃,尤其對秋孟非這個主角有著和統伐區方面不一樣的看法,這些看法藏在心里沒出現。
這兩位穿越者新人此時某些苗頭,在羅紅星眼里,衛鏗是可以輕易掐斷的。但是衛鏗沒有,而是給他們成長認識的過程。最多通過不斷提示,提供視角,讓他們了解。
羅紅星吐了一口氣,面露微笑地對衛鏗說道:“你啊,真的是厚道人。”
聽到這個評價,衛鏗笑著連忙否認:“別介,我刻薄得很,你可別惹我。”
衛鏗隨后甩給羅紅星另一份資料。
衛鏗遏制著沒對秋孟非動刀子,但是碾死他和他背后使徒的東西時時刻刻都在準備。
羅紅星瞅了一眼:“好家伙!”這上面有著“火箭發射”,建立“全球通信場”。
有一個非常醒目的標題“精神力信息化”。
經歷了奧法位面、神州位面,衛鏗對精神力體系有著一套自我獨特的總結。
但按照系統對多個位面的分類,對衛鏗在神州位面精神力體系的評判是:“初等級”。
至于啥是高等級。在某些星際位面,動輒能指揮一個星球的蟲群,亦或是干擾一整個行政星球的信仰力,這才算是中等偏上。
如果衛老爺與工業神的神格融合,并且完成上位神祇晉升,那么是妥妥的高等精神力。
上述是系統的標準,衛老爺認為:思路不同,技術路線不同。所以標準也是不同的。
衛鏗:“我是低等級精神力模式吧,我讓你看看,只要相關基礎出現,想要發展的,就有獨特的數據模型的。”
在衛老爺看來:“精神力本質上,是一種信息傳輸、儲存、處理的體系。這個體系可以在大腦之外區域,找到依附物質進行運轉。”
衛老爺從系統那邊,下載的都是一些正統書籍“信息論信道的有效性極化碼的應用”這些都是近古時代設計5g這類信息傳輸體系標準的論文。
所以白靈鹿那邊知道衛鏗在下載這部分資料,但是沒想到衛鏗將這玩意和精神力連接在了一起。
生命輻射可以看成是一種信息波,在這種信息波段輸入信息,在生態圈中擴散,能夠強行改變一些生物的生命狀態。
當年潘多拉剛剛降臨的時候,種種災難場面中,就是包括人類在內的很多物種被特殊的信息流強行變更。
例如大破滅剛出現的時候,有的居民變成了人形態的木樁,有的探索科學家則是被復制出全新個體,然后變更了部分思維和意志。
人類和地球上所有的物種,都來源于寒武紀大爆發時的先祖,有著共同初始基因。所以共享相同的波段。
衛鏗的思路:人類可以被輻射,那么人類也能輻射過去,這是一個相互的通道。
根據現在已經知曉的資料,整個地球上所有具有意識個體,其神經元的基因都來自于人類!
因為人類是唯一進化出高效思維系統的生物。潘多拉場能夠共享專利,但是沒法創造。
所以把握住人類神經元細胞鏈接的信道,可以反向穿透所有使徒的思維系統。除非使徒們完全甩掉人類基因“專利”,另外進化出一套高等思維基因體系。
而大家的思維所在有機物都在一個信道上,那么?衛老爺覺得精神力應用大有可為。
數日前,在錢塘灣談判的王曉龍在面對秋孟非的生命輻射壓迫時,所帶的頭盔就應利用了這方面的民用技術!
民用要考慮人體承受力,例如王曉龍和秋孟非的對抗,射頻強度就不超過0.9千瓦。成年男性一天正常平均是0.1千瓦。兩人的對抗主要是大腦器官在支撐,五分鐘對碰已經是相當“燒神經”了。
當然王曉龍和秋孟非半斤八兩,雙方在射頻信息量上還不足。要是衛鏗個體在現場對抗,那么能在一半的功率下放射出王曉龍2570倍的信息量,直接對秋孟非碾過去。
但是衛鏗覺得,這還不夠“機械化”,還是太受生理限制。
軍用技術則是,不限制功率。對其他生物建立起絕對的信息灌輸優勢。
就像當年人類被初始的高能潘多拉場直接逆轉為其他生命體的那個功率級別。
剛好,現在有那么個“超氧化”設施的前置科技。這玩意能夠“殺傷”,但是,似乎 荊州江水邊,一個娃娃魚努力地張開潮濕的腮,吸收陸地上空氣,呼吸著空氣。
視角回到,兩年前(潘多拉歷158年9月3號),當系統監察者們不在,部分衛鏗在奧法位面,然后又轉進到了神州位面的那段時間內。大幅度降臨的衛鏗在這很短時間做了很多事情。
其中,放回素凌霜的時候,衛鏗和其交流了一番,了解到對方把自己看成使徒,并且言之鑿鑿地說出了很多依據后。衛鏗算是了解了一些關鍵信息。
關于素凌霜的偏見,衛鏗沒有辯駁的興趣。
但是對于使徒所占據有機物循環,分別控制28道頻段的事情,那是相當的有興趣。
碳,氫,氧,氮,磷,硫,鈣,鐵,碘,鋅。
迄今為止衛鏗在荊州、巴蜀、閩東等四十五個研究所部署的有機矩陣監控網,測出的頻段,可不只是二十八個。而且也不是素凌霜膚淺的4乘7,這里面涉及到的化學鍵知識量很復雜。
衛鏗拿著新觀測的數據,對五色聯盟的舊的理論進行了對比:“五色聯盟的數據可能是大破滅前初階段觀測的數據,然后就沒有更新了。而后五色聯盟這幫初中文化都沒有的文盲半瓶水亂晃,瞎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