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主世界的歷史發展觀,工業時代后的所有戰爭,是不隨個人客觀意志偏轉的。
所以王都西澤雅等老一輩政客們在縱容了幾十年后,現在想要通過勸說來給矛盾剎車,是不可能的。
兩個地域的矛盾已經從起初的兩三個熱點問題,積攢到了數千數萬條。
丹尼縱然已經知道了北方工業領地的一些信息,但是他周圍的人早已經摩拳擦掌,想要對北邊動手了。
在這個過程中,舊神好似沒有直接插手。
但是當丹尼下定決心要聚集起軍事力量,對北邊施加壓力的時候,王都的神殿中降下了神諭,選擇支持這位年輕的王子。
隨著神意的下達,在南方領地每一個小鎮上的祭祀們,陡然都懂了神的意思(其實:他們沒懂)。
王子殿下的選擇,得到了神的庇佑。
在北邊的衛鏗看到這一幕后,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鮮歌領的那座由領地捐贈地皮修建的正義神殿,
喃喃的道:“拉偏架是吧!”
其實衛鏗這是在情緒性的評判,理智上知道這里面是神在做局,目前目的無法判斷。
(遵循理智能讓自己走的正確,而有時候調動自己的情緒則是能讓自己激情盎然。)
衛鏗對神殿這種下場進行了評價:作為舉足輕重的一方,無論是事先布局還是事后表態,只要亮明了立場。就絕對脫不了干系。
這個道理就是:主世界近古歷史,超級大國教唆地域沖突,看似讓人抓不住任何證據的動用情報部門顛覆小國政權,然后聲稱自己毫不相干,當沖突發生后,就立刻從“價值觀”的角度選邊站。
現在鮮歌領地的“正義”神殿雖然沒有明著指責“工業”為邪惡,但是在矛盾中既然支持了敵人就是反對。
面對這樣欺負上頭的情況,衛鏗也采用了“客觀公正”的角度,對這位神祇態度表示“理解”。
就在神殿表態的第二天。
北方治理中樞建立了“工業銀行”,將原先在“正義神殿”賜福下的糧儲倉庫里的物資全部提取出來,轉入了工業倉庫中。
數百個大卡車,晝夜不停的將神殿賜福的糧食轉運到了新建的工業倉庫中。
理由也不是說“正義神殿”不好,而是鑒于:為各個工業區民眾提供更好的財儲服務,進行多樣性的調整,穩步拓展“公平”“公正”的服務。
在正義神殿的祭祀們找上門之前,工業委員會的人員就上門了,聲稱絕不是“阻止正義傳教,而是為了工業最好的運作,未來會為神殿們參與社會合作開辟更好的道路”。
白靈鹿:“你這打官腔,是和誰學的。”衛鏗:“不是跟en…(衛鏗看到了白靈鹿眼光,咽了下去),改口道:“地球人難道不都該會嗎?”
當財儲系統和正義之神剝離,在數個月內沒什么,但是長久以后,隨著其不再是工業社會運轉的重要部分,信仰力會被重新分配。
對于工業統治區如此行為,正義之神依然沒有新的旨意,但是祭祀們十分憤怒。
憤怒的原因則是:工業領地中的祭祀們感覺到了神術的衰弱。這些祭祀們被紛紛抽調回了南邊的王都中。
衛鏗:“哦,這是‘走著瞧’的意思。”
在法師塔中,衛鏗瞭望著北方工業區在以太世界的倒影。
遠比現實更加夸張的,層層疊疊的水泥大廈倒影,以及密集穿梭的管道,在以太界增生中。——現實世界現存的工業設施,不足以太世界這場面的千分之一。
這二十年來逝去的工人們,仍然在這片區域中勞作,雖然他們的總數還少,但是在這個以太世界中格外的多。
在“工業”的神國尚未建立前,這些不知不覺相信‘工業’的凡人靈魂們,目前還暫時逗留在此。
在懸奧聯盟那邊,以及南海岸線的城市,也有以太世界的倒影。
科學的倒影世界,是光怪陸離的大廈群體。
每一個大廈都是上下對稱,宛如鏡面一樣,大廈的上部分仰望的是無盡的星空,一顆顆星光和云霧唾手可得,而下部分浸潤在幽深不見底的大海中,無數發光的魚兒在玻璃窗前游動。
而星球上所有科學發現,都在大廈的一間間房屋內。亦或是說,每新出現了科學發現,在這些大廈群中,某一棟建筑就會長高、變寬,多出一個房間。
南方大陸上機械的倒影世界。
在陸地上是機械足蹣跚爬行,亦或是履帶滾動支撐的移動機械迷城。
整個小鎮的人(靈魂)生活在這個機械上,隨著機械的移動為它收集燃料,處理銹跡,換上零件。
在海洋中則是漂浮著的大船,一簇簇煙囪聳立。——同理,船上的人也都伴隨著機械船舶的航行,捕撈、種植,處理鍋爐。
而在天空中,則是幾百幾千,甚至上萬個熱氣球的氣囊組合在一起,吊裝的浮空居住所——每一個空中小鎮也是數千人,每日在各個熱氣囊中檢查繩索的牢固,同時清理帆布翅膀上的冰塊。
‘科技’,“工業”,“機械”,代行者尚未成神,沒有神國,卻已經在執行神職。
這就相當于,年輕人已經有了工作,但是還沒有買房,大量的行李,只能在辦公室隔壁的倉庫中擺出來。
而這樣擺出來的家當,也能看出來各自的偏好。
就像單身漢宿舍擺件,擺滿書的可能是要準備考研,而擺滿了手辦的是家境不錯。放著攝影器材,盒子中保存著單反鏡片的,應該很熱愛旅游。
這樣以太世界的倒影,就是未來神國中的景象。
從這樣的倒影來看,‘科技’,“工業”,“機械”相互影響程度很深。
例如科技的大廈中,不少科學實驗室來自于“工業”產生的驗證。
“機械”的各個機械小鎮中,人口數量是與工業城的情況對應的,當然,衛鏗的工業園大院旨在合作。‘機械’的倒影世界,則是給人以必須依賴“龐大的人造物”,才能在世界中生存的孤島感。
而從信息量來看,
目前“工業”在以太世界中倒影的規模最大。哪怕是“科學”已經締造了互聯網。
目前的互聯網只是一個空水池,網民才是能填充互聯網的水源,而目前“工業”在源頭上不放水。“科學”如果只是把非工業人口聯通過來,那只是聚集混亂之力量。沒錯,只有工業社會的網絡環境才是秩序的。
衛鏗在打量自己所造“工業”在以太世界中的倒影時,系統則是進行了中立的驗算。
經過系統的驗算,“工業”的倒影,現在幾乎是“科學”和“機械”倒影加在一起的百分之八十五。
得到這個答案,衛鏗的反應不是“自己這么強”,而是詫異“科學”怎么只有自己的百分之六十!
白靈鹿給予回應:“這個結果,幾乎可以確定了,‘科學’一定在某些行動上偏離了方向。”
衛鏗:“石錘了嗎?”——指的是南方叛亂中,“科學”瀆職的事情。
白靈鹿瞳孔中閃爍了數據資料后,對衛鏗道:“已經查到了大量可疑點,雖然還不能形成關鍵的證據鏈。”
白靈鹿在說完這些的時候,表情上沒有“還沒找到證據”的遺憾,反而是帶著期待。因為白靈鹿知道,面前的這位搭檔已經在“科學”的前后左右都挖好了坑,困死了那家伙。“科學”只要是在真的瀆職,就絕對過不了坑。
衛鏗看了白靈鹿提供的各種“可疑點”,點了點頭后,則是嘆息。
白靈鹿:“怎么了,你不會心軟了吧。”
衛鏗:“現在的年輕人,為什么都不走正道呢?遙想當年我加入時空探索的時候,雖然有人摸魚,但是也沒有勾心斗角。”
聽到衛鏗“自我謙虛”,白靈鹿翻了翻白眼。
不過,白靈鹿還是解答:“第一次位面大戰前,時空區域中存在著大量高危險區域。時空探索者都是奉獻者,以精誠合作精神為主。
而在第二次位面大戰后,隨著安全區的增多,時空駐守區域這樣‘穩定,體面’的工作增多,也就有了現在的是非。”
塞恩斯為什么會對衛鏗的優秀產生恐慌?一開始白靈鹿也感覺奇怪。
隨著和其他時空區域的同僚們聯系后,白靈鹿不禁對“塞恩斯”感覺到了同情。
那就是,地中海系穿越集團戰敗了,大量原“元勛”級別的穿越者們,對不穩定的未來產生了恐慌。
第二次位面大戰,地中海系戰敗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他們的人員固化要比大河系嚴重。
很多‘元勛’都是在安全位面中混上來的。——以至于“安全區”晉級的元勛數量比“危險探索區”晉級的元勛數量要多。
這也就相當于,軍隊“文職”晉升的官員,要比基層一線晉級容易。
塞恩斯就是典中典!他在時空管理局中的晉級,完全就是奧法位面成長的,而這個奧法位面是那個“凱撒”打出的安全區域。第二次位面大戰打得那么激烈,他一直是在后方。
與那些在一線中,相互拼的你死我活的穿越者相比,塞恩斯屬于沒見過世面的。
而他自稱的“時空領主”的出身。嗯,也就是穿越者資格。也完全看的出,這是西方的家族血統裙帶關系,帶到了地中海系穿越部門中。
大河系這邊也有裙帶關系,但是,好歹也要維持一個基層考核!
也就是穿越者必須要在某個世界中做一做種田任務。絕不會像地中海系那樣,直接在一個世界指定為神子(神女)的出身。(地中海系,女性穿越者比例很大)
而第二次位面大戰結束了,地中海系文明的這些后方穿越者們好日子結束了。
蒙納特凱撒,原本要在這個位面指定的名額,在秦天放直接插手下,原本三個名額,兩個都被刪掉了,只留下塞恩斯一個。其余兩個,一個由凱撒選定“超越者”,一個就是衛鏗。
當舒適的辦公室任務(位面駐扎任務)被裁員了。人心惶惶。
而替補的人員,展現出了更強的能力。剩下來的那一個,就害怕自己被繼續裁員!
衛鏗呢,就變成了“歐洲的青田人”。
“歐洲的青田人”是近古時代的典故,在青田縣這個劉伯溫出生的地方,當地人在世紀大規模移民歐洲。由于過于勤勞能干,在小商品批發這個“起早貪黑賺小錢”的商業階層上,把歐洲大批的小商人們卷的吐血,結果在歐洲當地收獲了滿滿的惡意。
在衛鏗剛來的時候,塞恩斯還是對衛鏗很客氣的。從神格匹配上來說,的確,“科學”在“工業”前頭,“工業”在為“機械”積累。
但是衛鏗實在是太能干了。
白靈鹿看著衛鏗,心里默默評價道:“摸魚那是真的會摸魚,但是能干,那是真的能干。”
3602年,年末。
氛圍越來越焦躁,艾格內原本就容易走水的矛盾,終于冒煙了。
這一年,在九月份的時候,風暴之神給的雨水非常不均勻,雨水集中在了艾格王國的南部,整個北部的降水減少了。
也就是工業領沒有得到每年定期的‘恩惠’。這可以說是神祇給北方工業領的警告。
但這樣仿佛來自于神祇的“警告”,迎來了北方工業領地的“人定勝天”。
工業黨在上游建造的沒用的水壩,這時候就發揮了作用,大量水源直接調入了北方。但是這就讓流入南方的河水減少了。
艾格舊勢力那邊的農業生產缺水了,亦或是說,今年賣的灌溉水大幅度漲價了。
是的,降水降到南邊,反而南邊缺水了!這說明——南邊水利基礎設施嚴重欠缺,過去一直是靠著北方工業領區域修建的大型水利設施,進行調水來應對。
神就是給南邊多降水,降到一定的量就是水澇。
至于幾十年前為什么沒有缺水呢?那是因為南方農業還沒有這么發達。現在大量的機械開耕是過去數十倍的土地,需要的資源也水漲船高。
舊勢力貴族們在這二十年來一直是打仗,全依賴神的風調雨順。
衛鏗一直在等神翻臉,大型水利工程當成必要“手牌”一直在屯。反倒是沒災。
衛老爺:“作為炎黃子孫,治水可是刻在dna里面。”
所有的水壩都有強化符文陣列,也就是鋼筋被貫穿了奧法能量線,可以瞬間強化幾十倍。所以,哪怕是地震天災,水壩仍屹立不倒。這也就是為什么沒有神祇沒有動用“地震”來考驗的原因。
雖然邪惡系的神祇可以直接降下奇跡,摧毀整個大壩符文,但是那么做的話,就違規了。神祇在凡間的神殿也會被摧毀,一換一。
“科學”“工業”“機械”這邊也有著強神力的神祇。
而且眼下這些神的籌劃是什么?不能從他在凡界膚淺的信徒表現來判斷。神是神,信徒是信徒。信徒中大部分是盲信、泛信徒。但是神是絕對理智,不能低估的。
“正義”應當能看到戰爭的結局,但依舊在將衛鏗朝著前進的方向推。監察者這邊謹慎猜測:可能是試圖通過戰爭來消除自己內部的‘殘渣’,達到與時俱進。
南邊大缺水,“工業”出于有限負責的治理原則,也沒有徹底不管。(盎薩的工業是另一種態度。)
北方商貿采購部門對南邊的合作伙伴推薦了類似土豆、木薯結合體的作物,這種作物耗水量少。——并且直接簽署下了未來的收購協定。
衛鏗在此強調自己的立場:“工業的對錯,在于工業發展的評定,不在于外部定義。”
只是衛鏗堅持自己“底線”的舉動,在那些妄圖壟斷“正義”的神殿勢力眼中,這是朝著“正義”的求饒。
這邏輯就如同感恩節:你對他好,他感恩自己信仰的主。而你對他行善的具體行為,他認為你是在贖罪,并且千方百計找出證據(一管洗衣粉),證明你先前有罪。
因此,此時站在舊時代神殿立場的信徒們在工業領給出補救的方案時,更加堅定的認為:作為“正義”執行者,必須徹底“正義”,拯救北方那些還沒有徹底墮入邪惡的人。”
白靈鹿解釋道:“這個位面的凡人在根源上都是二極管,容不得兩種‘正義’,正義不絕對,就是絕對不正義。與地球那邊一個意識具有多樣性的可能存在本質性差距,——用這個位面生物學來說,這個位面肉體和人類一樣,但是意識(靈魂)進化,相差太遠。”
3603年2月4日,南方王都,北方輸送了一批新的救濟糧,并且尤為注意的是,今年分配的精糧藥劑,比過去多了三成。這個援助增加是卡瑞特大善人力排眾議的決定,不存在毒劑。
卡瑞特:“本來的援助量就不多,增加三成也沒什么,我是給南邊的侄子最后一個機會。也是給這個世界神殿背后的神祇最后一點面子。”(白靈鹿知曉,這是衛鏗這個小心謹慎的家伙,對這個世界上秩序系神祇們最后的試探。)
但是丹尼麾下的騎士階層們,宛如得到了一場初步的勝利。將北方的讓步,理解為打了卡瑞特的軟肋,那么為什么不繼續打呢?
所以,這些封建貴族階層,沒有見好就收,而是加速了準備軍事進攻的步伐。
四十萬軍隊已經完成了武裝。
這樣的動員,是在地方上的神殿進行號召才能完成的。
旁白:教會的動員能力,是主世界東方這種世俗文明認知的盲點。——像十字軍東征的動員能力,相當于東方明清時期能把江南的鄉紳喊起來去西北打葛二蛋、這可是西漢古典王朝才能達到的。
主世界啟蒙時代,再到近古時代前期,所有西方文明的對外軍事行動,都有教徒在背后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