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1.33章 戰轉產,降妖

  衛鏗降臨在潘多拉世界的第145天,隨著自己大半的集團順著珠江順流而下返回,在這個位面第二階段的沖突結束了。

  當四百個衛鏗從碼頭回歸時,他們感慨著終于能回歸自己建設的人間煙火。

  現在,在這個小碼頭上,百分之五十的衛鏗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因為在回來的時候,衛鏗集群整了個活,用這次戰斗中剝的動物皮充氣來增大木筏的浮力,這樣就能把某個可能是報廢停車場內,那些銹跡斑斑尚未腐蝕掉的不銹鋼零件給運回來。

  但是一路上湖水中的那些個大魚,不顧衛鏗的竹叉總要沖過來咬兩口,結果呢,這些個被衛鏗寄予厚望的皮筏艇一個個氣囊都破了,等到了港口后,所有物資皮筏都半沒入水中,有的甚至是全部沒入水中,所以到港的時候,衛鏗是直接下水把其撈上來的。

  皮筏這種水上載具計劃,徹底破產了,事實上所有有機物材料在當代都不適合造船,而且這次要不是衛鏗的生命輻射,這些木頭和皮筏可能一下水就被小魚小蝦以及水藻生物一擁而上分解了。所以必須要用鋼鐵的。

  碼頭上一口大鍋架起來,那幾條大魚,一直是被“弓”著,從桿子上取下來后還有活力,不過等待它們就是開膛破肚,在鑿子中被打成魚滑下鍋!

  ‘弓魚’就是將一條線從魚的鼻孔穿透其頭部上顎,繩子的另一端綁在其尾巴上(肛門附近),讓其整個狀態如同一張彎曲的弓,這是福建民俗,真正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有利于讓腮部受氧,可以出水二三十個小時不死!這是在過去沒有打氧機的時代,中國魚販子們都會的技能。衛鏗呢,從系統中查到了這個資料,試了一下,這保活的效果非常好,那幾條啃自己皮筏艇的大魚統統這么處理。

  魚肉糜混著面粉樹種提取的淀粉,做成魚丸下鍋了,而另一邊純堿泥土中的一個個蛋被取了出來,剝去蛋殼,黑色的蛋被切成小碎丁,也混合著魚丸送到了鍋里。蔥姜蒜裝在小布袋子中也混入一起煮,大火燒開后一碗碗撈出來。從戰斗中歸來的衛鏗們開始了嘬大碗。

  ‘吃了皮蛋魚丸粥,皇帝老兒不及~吾~’幾個坐在小角落中的衛鏗用“猥瑣”腔調自我陶醉著。

  戰爭是要勒緊褲腰帶的,因為整個集團所有人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安全處理外部問題上,至于內部的很多事情就只能從簡,就如現在,這一鍋魚丸皮蛋粥,從大鍋,到切肉到各種作料準備,一切忙碌得如同過年一樣,這在先前的戰時是不可能發生的,在前沿戰場,衛鏗也就僅僅是用“勁塊”和撒鹽的烤肉對付。

  現在,這樣空余時間會更多了,仗能打得好,那么建設也自然能搞好!都是群體協作。

  潘多拉紀元132年11月3日。

  這個時節北方的黃河流域已經開始出現霜凍,而在南國的一些高海拔地區也是冷颼颼的,但是在珠江三角洲區域氣候依舊宜人。哦,潘多拉時代,也只有衛鏗這里才能宜人了。

  吉安城來的商人兼使者曾家刊,看著窗外已經大變樣的時代。

  農田被一塊塊開墾好,除了草,土地方塊疊方塊的排列。

  在這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方塊中,如同士兵一樣排列,高度兩米的植物在這曠野上張開了生意盎然的樹葉。大大小小的授粉昆蟲點綴在其中的小花朵上,這類植物的花期是全年,不斷的起花苞,所以也一直是招惹飛蟲授粉,而授粉后花朵就會萎縮,然后藤蔓就會落在地上進而開始成熟,如果沒有收割的話,這個種子就會在地面上開始膨化,在下雨天中飄走,然后在新的地方生根。

  這種植物似地球上的植物,但已經不完全是主世界中資料記錄的植物了。

  曾家刊看到,一些農民,一些曾經是吉安城內的士兵,后來被俘虜,現在編成生產隊的人,正在農田中勞作,他們用單人推車式收割機將落下的藤蔓切開并采集果實,同時這些農民看著這一棵棵作物,將那些落果少的植物樹葉給砍掉,然后堆積在落果多的作物根系上,讓出水光給高產的作物。由于人類這種干擾自然界的行為,該物種群落中強者恒強,變成了高產者繁茂,低產者變柴火的情況。

  在這一塊塊方塊田間,整齊排列的植物軍列中,總有那么幾個空隙,這里原來的植物因為產量不足被當成柴火了,當然,在衛鏗的方案中,每一次種植結束后,就將淘汰掉最多植株的田畝作物,填補到這個空隙中,空出來的田畝新栽上一排,而補滿的田畝們,開始新一輪的內卷。

  珠三角這里的光照好,水好,適合韭菜生長?嗯,發展農業的好地方。

  衛鏗:“一年三熟了?不夠,不夠,年輕的作物不努力怎么行,應當奮斗,要有狼性精神,別的田內作物每周能落下一斤重的果實,你們為什么不行?”

  在衛鏗和其余農人的護理下,這些作物們在長成后是一直落果。

  嗯,這落下的果實有花生的味道。現在定居在這里的人,喜悅的將這些果實收攏好,然后送入榨油作坊中分離出花生油和殘渣。

  為了多一點果實,這些曾經的俘虜們戴著大草帽蹲在自己承包的田中,每天天剛剛亮就數著田畝中每個植株的落果數量。這樣周扒皮般的地主精神,可沒給農田這些作物們朝著耍滑頭方向進化的機會,那些敢落空果,落果中油料不足且淀粉也沒有的空果,都被這些承包者們的火眼金睛找出來了。他們啊,復雜的文化課可能怎么也提高不了水平了,但是種田的態度,可能真的是烙印在基因中的。

  趕到城市后,曾家刊在磚瓦房驛站中吃了一頓這里的飯菜,一鍋冒著氣泡和香味的勁子搬上來了。

  勁塊!這在吉安城是大眾化的口糧,曾家刊小時候家中是靠著這個度日的,在開始進入吉安城商業公司中,就很排斥這種低廉的食物了,然而現在?這些改了刀花入了味的菌菇,讓他不禁拿起了一旁的竹筷子,在一旁提供的炭火中烤了烤,就迫不急待動了起來。

  十分鐘后,這一鍋吃完了!連帶喝了三碗面糊糊湯。還有一盤子炒蔬菜?哦,衛鏗也說不出來這什么什么蔬菜,從培育區域找到這種植物時候,覺得它挺嫩的,然后就為其開辟菜園。

  任何優秀的食材!加鹽才夠味,有油才會香!這是不變的真理。

  放下盤子,曾家刊想了想,還是不和這里的庶民們一樣打開桌子上的牙簽盒,他站起身來看著外面街景,原本他很輕松地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但隨后突然反應過來這里面有很多同樣樣貌的人,這才繼續意識到這里不是一般的城市,幾個月前,這里在吉安城的人認知中,還是一種異類盤踞的鬼蜮。

  他茫然的看著這個自己本應該陌生且時刻警惕的區域。但是這位商人兼使者不得不承認,這里更讓自己心適其中。

  衛鏗建設的聚集地,發生如此生產力的變革,這可以從北邊衛鏗作戰中的發現來說起:

  當衛鏗掃蕩作戰時俘獲了那個敢帶著自己人頭的節點生物,出現了極端情緒,開始對其自愈能力和生命能力起了破壞的心思,不僅僅是用炭火來燒,更是插入了木頭。

  然而節點生物就是節點生物,植物的有機物插入,并不會如同主世界人類手指上插入一根木刺后腫脹拔出來的情況,而是直接融合了,當時黑化到了最強盛階段的衛鏗,得到了系統提示,終于從狀態中回了過來,開始了研究。

  在潘多拉時代之前,自然界的植物是可以通過插杄技術進行培植的,園林大師能讓一棵樹上開七八朵花,結三種果!

  然而在這個世界,大量弱勢的單體生命的信息在自然界中隨意擴散是一種自然現象,插杄技術不存在了,插入什么植物枝干,一個星期內,枝干內所有細胞核的基因就和主干一樣。

  不過,插杄不行,直接雜交就可以,兩種物種的基因在一個基因群落的節點生物中,可以混雜出一個新的種類。

  哦,這種事情是有先例的,現在世界上各個幸存人類的城邦中,機械戰獸的種類是可以統計的。有六百七十種,它們大部分都是潘多拉場擴散到全球前,人類的自動化作戰機械從潘多拉場中擄走節點生物,然后投入潘多拉場邊緣的實驗室中,在其體內植入想要的基因演化出來的混種!

  當所需要的混種演化完成后。這類混種理論上,是這個節點生物試圖構建新物種群落中的一部分!所以當混種誕生后,為了基因定型,就要摧毀原來的節點生物,讓其混種成為不再受到原群落約束的個體,然后一代代適應人類的機械改造,成為相對于自然是畸形,但是應對人類需要的伴生物種。在潘多拉擴散前夕,地球的技術是最強的,那時候機械戰獸種類是最多的,而在現在,捕捉一個節點生物非常困難,這個技術由于缺少實踐條件,在各個小城邦中已經不存在了。

  嚴格的來說,衛鏗在上個月戰爭結束后,搞出來的這些作物也就是這類技術最簡單的一種。原理相同,但是為什么最簡單呢?植物雜交比動物雜交要容易的多。并且動物的畸形可能是死,植物各種畸形都能冒芽。在潘多拉場中,甚至根本不需要節點生物的生命場都能雜交,只是在野外不屬于任何一個基因群落很快會劣化。

  當然饒是如此,用節點生物來快速培養植物物種似乎是太奢侈了,對現存的人類城邦來說,面對節點生物并且進行捕獲所需的條件太苛刻了。至于衛鏗徒手生抓節點生物,在當代人眼中簡直不敢想象。

  衛鏗抓的這個東西生命場放射的危害,對于普通人來說就和核反應爐一樣,所代表的是整個群落的生命活動中心交匯大量碳基生命信息,直接插入到靠近其個體的基因序列中,這可比反應堆單純的中子射線擊碎基因產生的染色體異常現象要嚴重的多。

  當今人類如果有幸獲取一個節點生物,一定是用來培育更強的戰獸!控制更多的區域,打通更多城市的交通節點。

  過去那幾個來到這個世界的穿越者也都得出了統一的結論:戰獸是這個世界的核心!如果你能擊潰使徒級別節點生物,在其弱勢的時候制造出強力戰獸種,那么就能將自己所在的城市勢力晉升到頂級。故,思維模式也被帶著走。

  而白紙一張的衛鏗可以說沒有穿越經驗,但思維上卻很獨立:種菜很重要,我的地里面,必須要有我種的東西!

  現在那個節點生物到目前為止還沒死,但是現在它所代表的群落,其他物種呢?都在戰爭中被衛鏗絞滅了。作為群落,當所有附屬物種全部滅絕,中央節點也會走向消亡。可它還活著,也就是說現在,它的下位混種們,在自然界中搶占了足夠多的能量,足以支撐起了一個群落。

  在居住地的五公里外開挖了一個大水池,由青磚堆砌好的池子,池子的兩頭有著多條入水渠,那個曾經吞噬衛鏗的肥碩節點生物現在泡在池子中,只是,它現在開始植物化了,無數曾經的血肉脈絡,成為了汲水的觸須,如今它如同一個水靈靈的大蘿卜躲在池子中央。

  當然,無論它躲到哪,有四個水泥長廊能深入人工池中央,一切閃避都是徒勞的。

  這里的管理員都是衛鏗,每日用大鐵鉗勾住這個物種,用鋼筋一樣的管子插入其內部采集組織,觀察其生命情況!

  這個曾經衍生大量動物的群落,被衛鏗壓制后,就是在這里被一步步觀察著,控制著,朝著植物基因群落的節點轉化。

  它要是不轉化,衛鏗幫它轉化。

  每天呢,都有從農田中采集的優良作物被送到這,然后整個生命組織插入了其中,物理性輸出基因信息。衛鏗孜孜不倦的教育它光合作用好,光合作用貢獻世界。

  現在呢,基本上這個基因群落已經默認了自己在衛鏗構建的農田生態圈中生產者地位了。

  在水池邊,衛鏗們今天的采集工作結束,將長桿鐵鉤放回池邊卡槽中,裝著樣品玻璃管的小推車被運回實驗室。留下了四個衛鏗做最后的檢查。

  一個衛鏗拍了拍手,看著一池子根須和浮動葉面的池塘,突發了文青的病:“此情此景,我想吟誦一首池塘月色。”

  而另一個衛鏗蹲在池塘邊,對著漸漸朝著自己逃離的超大水蘿卜啰嗦道:“你被我點化,棄兇從善,以己供眾生,功德無量,無量,來來,這個大悲咒我敲給你聽,你悟一下。”

大熊貓文學    出籠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