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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章 交流、轉化

  衛鏗這邊剛打完,白靈鹿那里就已經把戰果進行了匯報,她非常著重的提出了兩個要點,零傷亡,全殲。這場戰斗漂亮的很,白靈鹿原本就相信衛鏗肯定會勝利,但仍然被這樣的結果給驚喜。

  有道是:考了九十九,考試就測量出有九十九分的能力,但是考了一百分,那么“上限”也許還沒有測出來。

  此時在山谷內俘虜們開始排隊,武器還有鋼盔都已經丟了下來。

  衛鏗將士兵和軍官分開。

  現在有一件讓衛鏗非常頭疼的事情。那就是這些俘虜都在說閩南語,而且還是閩南語系中的方言系。對衛鏗來說完全都是火星語。只有部分軍官們能聽得懂自己的普通話。哦,他們叫做北地官方口音。

  既然話說不通吧,那么拿起筆,進行文字交流。好家伙,衛鏗發現這些人識字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而且都是“紅橙黃綠,車,人,鳥、魚這些常用簡單的字。稍微寫一點復雜的,例如“驅”“掃”這些雙部首的字他們就看不懂了。

  衛鏗想要下達命令,例如讓車夫驅趕馬車,還有所有人員領取食物,這些事情還是要通過中層軍官。

  這讓俘虜之間軍官和士兵相互分離的工作變得有點麻煩。

  俘虜一支軍隊,要收繳武器,然后解散其組織性。有時候解散組織性比收繳武器更加重要。雖然這個部隊被打的時候也沒反應出多少組織力,但衛鏗仍然是非常小心,給每個士兵提供食物水,同時努力根據系統的語言記錄,將他們一些簡單的詞匯給背下來。

  兩百人押著一百五十人,可能是非常穩的,但是衛鏗還是有些自己嚇自己。做好一切準備后還上了幾道保險。衛鏗這邊三組人端著重狙擊跟著生化獸的腦門,生怕其突然暴起,讓自己出現不必要戰損。

  然而衛鏗恐懼,這些俘虜們何嘗又不恐懼了,所有的俘虜在列隊的時候,都悄悄的看著衛鏗。當衛鏗的目光掃過來后,就和課堂上的學生面對老師一樣立刻低下了頭去。

  曾荷和方宏被安排在了一輛清空的馬車上,走在路的最前面,他們的戰獸在最后面的馬車上。

  曾荷看著窗外的衛鏗,臉蛋煞白,喃喃的說道:“都是~都~都是一模一樣的人。”

  方宏放下了手里有關衛鏗俘虜贖買政策的文書,握住她的手說道:“別擔心,目前來看,我們還沒有危險。”

  這個文書被他仔細疊起來,放在胸口,因為這上面有重要的信息。

  此時方宏關注重點是:衛鏗的統合文寫的毫無挑剔,沒有摻雜著任何復文的書寫習慣。根本看不出來是哪個地區的人。

  統合文就是簡體字,而復文呢,就是衛鏗眼里的繁體字。

  簡體字是漢字簡化到最精粹的模式,已經無可再刪減,有著流傳過程中的穩定性。是當代各個地區都流傳的文字。故,被稱呼為統合文。

  繁體字結構還有大量變換的余地,這其實就讓各地存在差異性。例如二十一世紀港版繁體和臺版繁體就有很大的不同。現在呢不僅僅是港臺,當上層逐漸開始貴族化后,東亞江、浙、濟各個原來省份區域,開始為了確保知識傳承過程有自己的圈子,也都有了自己的繁體字體系,也就是復文體系。

  也就是說,現在一個城市,想要混入另一個城市,是很難不露馬腳的,因為復文書寫習慣不同。而且一些地區的復文其中某些字不一定就比統合文的字筆畫要復雜。可能誕生了一些類似日文的假名。故在書寫正規的統合文時,有可能還是會露出自己的根腳。

  衛鏗這個集群,現在說的是正統的北方‘正語’,也就是普通話,書寫文字也是標準的統合文。

  這在方宏眼里,就很有蹊蹺。

  現在吉安城將衛鏗視為某種基因群落,那么就算是基因群落在本地誕生,怎么語言文字體系和本地格格不入呢?這背后有什么隱秘?

  吉安城,那只信鴿已經連夜飛了回去,

  但是收到信件時候,城主還不知道自己派出的這一波探索部隊此時已經全滅了。

  在信件上,方宏強調了山區中存在著大量神槍手,不斷的擊殺己方的畜力,似乎是千方百計想要阻止自己進一步前進,應當繼續加派力量,云云。

  當然信件末尾,也有方宏和曾荷對著局勢最新討論的結果,準備趁著夜色進行急速穿插,希望吉安城內派出空中力量在上午的時候進行一定的空中掩護。

  城主仔細看了這封信件。

  方宏和曾荷在外逗留了足足十五天,現在終于主動要求了空中力量觀察,可能實在是忍不住了。

  遂,他在光線不穩定的電燈下,簽訂了文件。

  十分鐘后,這份文件送到了兩百米外的飛龍飼養塔中,翼展三十米的飛龍呢,其實有那么一點蝙蝠的基因在里面,所以四百公斤是吊掛在了鋼桿上的。當燈打開后,飼養人員將水管塞到了飛龍的嘴里,咕咚咕咚,粘稠如粥一樣的發酵物體通過水管灌入了飛龍的肚子中。

  這些飛行怪獸亢奮的睜開了眼睛,

而塔樓中的鋼桿子,隨著塔樓大門打開,在機械齒輪的作用下,伸出了五十米高塔樓外,吊掛在鋼桿子上的飛龍們,感受到窗外冷空氣,放開了鋼桿,下落后展開了翅膀,在離地三十米的時候,調整好飛行姿態,嗖的一下起飛了  這位城主站在塔樓上,趁著四更晚風,從一旁的柜子中,抽出一個鐵質糖果盒,拿出一個葉子卷好的檳榔,從嘴塞入腮幫中。一邊目送著三只飛龍離開,一邊開始嚼。

  當他還在思考著信件上,所謂的很多神槍手的阻擊戰,到底是什么情況時。兩分鐘過后,現在不用思考了,當多聲槍響傳來的時候,三頭飛龍已經砸在了山頭上了。

  場景切換到吉安城南邊的山頭上。

  當那些黑漆漆的大家伙,飛出了城市后,就被衛鏗看到了。這東西速度并不快,而且也不是在幾百米的高空上飛。且不說衛鏗手上是大狙,就算是一桿普通的步槍,也能將其攔截下來。

  這不,當飛龍們直挺挺的準備越過城外的山頭時,在系統紅點的標注下,四個點位的衛鏗當即扣動扳機,這三頭想要飛出去的東西,就在黎明前暗藍色的星幕中螺旋下落。

  而這個‘黑龍墜落’,當場演給吉安城最高塔頭上的觀眾們。

  坐在“觀眾席首位”上的曾市長一口褐紅色的吐沫伴隨著檳榔渣滓,飛到了塔下,好似一汪血。

  距離口袋戰,已經過去了八天。

  充分做好反圍剿準備的衛鏗,發現吉安城這個“火鍋”沒有自己預料的那么麻辣。在吉安城那邊的偵查組發現對方那邊再也沒有派出部隊,城門中出入的人中,只有一些商人。

  “就這樣就沒了?”衛鏗再三自我確認。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衛鏗再次背誦了一下游擊戰要義。然而現實是,自己中規中矩按照公式做“擾”,就是小小的那么打一下,吃掉這么一百五十人的隊伍,戰斗就結束了。

  衛鏗(技術組)這邊正在調試重機槍,

  這是傳統的馬克沁水冷重機槍,經典,就是經典。

  只可惜目前這東西自己不能造。

  系統勾勒出了造重機槍所要的設備,一排排鍛壓,鉆,鏜設備總共需要一個大禮堂才能安放,這些建模,讓衛鏗不禁對上了,洋務運動時期機械制造局的畫面。

  自己現在只能造擲彈筒,炮彈,還有鐵軌鋼步槍,刺刀。所以現在對著繳獲的幾挺重機槍,以及多達二十萬發子彈,愛不釋手。

  當然,此次戰斗中更寶貴的收獲可能就是俘虜了,現在俘虜們分成了七八組,在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教育改造后,開始投入到勞動中。

  這些俘虜們雖說沒法讓他們參與機械制造,也沒法讓他們進入小化工中調配酸堿。但是嘛,讓他們運鹽,然后在廢墟上給自己挑磚頭,撿破爛還是可以的。

  為了讓俘虜們能快速被帶入自己的節奏,衛鏗很努力的來管理他們,

  在小廣場上,臺子上,抓思想改造工作的衛鏗拿著調音棒:“諸位和我一起唱。

  一時失志不免怨嘆(幾習西記 em面萬坦),

  一時落魄不免膽寒(幾習咯撇 em面膽寒),

  哪怕失去希望每日茫茫(哪怕習ki hi 忙為歷醉茫茫),

  無魂有體親像稻草人(莫混五忒企球丟草狼),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林星后筆習海熊誒 bou龍),…”

  這個衛鏗一句,下面跟著一句,唱了三四遍后,基本上就合拍了。

  歌唱是一種古老且很有效的集體活動。

  當一群陌生人在一場合唱中能跟著你的節奏時,那么就已經默認你在集體中可以進行部分發號施令。

  當一起合唱后,衛鏗開始對每個人登記造冊,并且開始挑選俘虜隊的隊長,哦,衛鏗挑選的標準很簡單,在剛剛跟著自己唱的時候,喊得聲音大。現在選了那就沒錯了。

  然后呢,按照每個小隊需要勞動的任務,授予工具,以及每個隊長副隊長,步槍,還有弓弩。嗯,這個步槍是衛鏗自己造的單發步槍。

  在合唱演講臺上,衛鏗看著一個個從自己手里拿著槍的人,內心默默給自己打氣道:“作為普通人,我有社交恐懼癥,也就是排外性,但是作為中人之姿的存在,應當能克服這樣的心態,走進社會。”

  衛鏗將槍械交了出去,交給了自己選中的隊長。

  一個未來,開始被締造了。

  這些剛剛戰敗被俘的人,僅僅一個星期的交流就被授予武器。——衛鏗自己都覺得自己心大。但是所有衛鏗在邏輯上默認了這個規則的施行。

  按照社會心態,當戰斗結束,戰勝者一方制定了規矩后,原本戰敗者一方會默默的服從,試圖朝著戰勝者靠攏完成社會融合。但是如果戰勝者表現的拒絕融合,戰敗者的服從態勢就會隨著時間日益變弱。

  衛鏗自己或許應當擔心,給了俘虜中隊長的武器,會不會給自己來一個黑槍?

  但是換位想一想,這些跟著衛鏗唱歌聲音大的人,被選為新的隊長,且拿到武器后,他們就從原來的俘虜脫穎而出了,要做的可能是表現自己,跟著勝利者的命令,然后穩固自己新獲得的階級。

  為了能夠將控制力,滲透到這150人中。

  衛鏗覺得,這么一點風險還是值得冒的。人比動物要穩定,只要給予穩定食物供給,并且打斷內部除了自己之外的組織,那么就可以了。

  在分好了隊長后。在短短的兩三天內,衛鏗很快就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這群俘虜們運鹽運的非常賣力。而運磚頭那邊也是運的飛快,將龍馬車趕的和蒸汽機小車比賽一樣。這就好似,剛進入單位時,非常有沖勁的年輕人。衛鏗呢不得不印制專門的陶幣,讓他們可以兌換新鮮的魚獲。是的,這幾天打的東西衛鏗沒有吃,全部給這些自己新招的長工了。

  衛鏗不禁感嘆,果然是待人于信,獲之于誠。

  原本要花費五十個人看著這一百五十個人,現在只需要出十個人,跟著這十個新選出來的組長就行了。

  并且呢,隨著每天晚上,在油燈下面,衛鏗給他們上課教拼音,還有簡單數學,以及地理地圖,和自己腳下人類文明的古代歷史,衛鏗發現自己的控制力可能比之前更強了。

  這些俘虜中有些人也漸漸放開膽子,開始向自己問很多問題,問話的態度吧,開始從前面的畏懼服從,變成了尊敬服從。

  俘虜們穩定的順著自己的軌道開始運動,衛鏗打贏戰斗后,心里最后一塊石頭放下來了。衛鏗:“社會中還在說話的群體,比不說話的群體要安全的多。(網絡社交除外)”

  九月二十八日。

  也就是俘虜們被俘獲的兩個星期后,這幾天曾荷覺得很荒謬,打贏自己的這群人呢,將自己押送一個營地后,自己這才發現,這里應該有上千個同面人。心中被大駭的幾天都不敢說話。

  但是隨后呢,這種恐慌也漸漸消失了。

  這些同面人的確是剛來不久,但是修建了完善的壕溝和土方建筑。并且似乎都是話嘮。

  這幾天差不多有十個同面人和自己來聊天,什么天文地理啊,什么素描繪畫呀,聊著聊著,差不多也就熟悉了。

  至于方宏那邊似乎還交上了朋友,雙方在討論參宿四什么時候爆炸,相互為星空上幾十萬年前后的事情抬杠抬得面紅耳赤。

  哦,對了,這些人還喜歡大合唱。

  這不,外面又在嚎叫了:“大河向東走,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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