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將近四十個人,將劉青山等人包圍起來。
這些家伙一個個手里都敲打著半米多長的鋼管,全都是寸管兒。
有一些前面還切割成斜茬,周圍磨得十分鋒利,戳到人身上,就是一個血窟窿。
反觀劉青山他們這邊,人數不足二十,還有女人。
手里的武器就慘了,好一些的,手里擎著大板鍬,還有手里有拿著笤帚的,扛著掃把頭的。
李雪梅和小美手里都拿著裝垃圾用的鐵皮撮子,擋在身前,就當盾牌用吧。
劉青山靜靜地打量著對方,只見在胡二身前,被人們簇擁著一個年輕人。
肩膀上披著一件黃大衣,袖子沒伸進去,就那么披在身上。
嘴里還斜叼著一根煙卷兒,正笑呵呵地打量著他們,那不屑的眼神和嘴角那一抹殘酷的笑意,似乎在面對一群待宰的羔羊。
“這就是我們五哥,跺跺腳,整個黑河地皮都得抖三抖。”
估計是有人撐腰,胡二又變得囂張起來。
瞧著他這副嘴臉,劉青山的嘴角也微微翹起,嘴里吐出幾個字:“好個狗腿子。”
呸,段老五將嘴里的煙卷吐到地上:“你們一伙外地人,也敢在我的地盤上囂張,還打了我手下的兄弟,這賬怎么算?”
這家伙說話倒是不慌不忙,就是聲音有點聽著叫人發冷。
劉青山瞧瞧這家伙的眉毛,眉梢好像斷了一截似的,這種面相,注定是個短命鬼。
于是輕笑一聲:“段五爺,好大的名頭,現在是新社會,人民當家作主,你還想給人當爺?”
“就給你當爺!”段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他在這里都蠻橫慣了,就算前兩年的嚴打,都仗著家里長輩的關系,沒傷到一根汗毛,怎么能把一群外來人當回事呢?
劉青山也面色一寒,他對待親人最是孝順,這話當然不能忍,看來今天要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
而更不能忍的則是李鐵牛,這家伙的腦回路也十分清奇:
“小子,你給俺小師兄當爺,那不是也給俺當爺,今天老子揍不死你!”
說完直接就提著大拳頭往上沖。
劉青山也一揮手:“大龍哥,你們壓陣,老班長和鐵子跟我上,不把人打死打殘就好!”
“算我一個!”
小五也大吼一聲,端著鐵鍬就往前沖。
一瞧他上陣,于勝利和馬老三他們,也都不甘落后。
還有剛子和大飛他們,也全都嗷嗷怪叫著沖上去。
最后,只剩下侯三和張龍,護在小美他們兩個姑娘身前。
“不知死活,打,往死里打!”
段山嘴里也下令,然后搶過旁邊一名手下的鋼管,劈頭蓋臉,向劉青山砸去。
劉青山也不避讓,左臂微微抬起,當的一聲,被鋼管恨恨砸中。
他卻跟沒事人似的,右拳揮出,直接擊中段山的下巴。
只一拳,段山就暈了,身體無意識地向后癱倒,重重摔在地上。
劉青山順勢奪過對方手里的鋼管,遞給后邊的小五,然后又沖向下一個目標。
老班長和李鐵他們,也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別看這些混混人多,手里也全拿著鐵家伙。
可是對于上過戰場拼過刺刀的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小場面,幾個人出手狠辣,通常都是一招傷敵。
最猛的還是李鐵牛,手里奪下來兩根鋼管,舞得如同風車一般,那些小混混,哪見過這種猛人,就恨自個腿短跑得慢,根本就不敢上前。
也就兩分鐘不到,對方那四十多人,就沒一個站著的了。
“臥槽,一群廢材,沒一個抗打的!”
李鐵牛很不滿意,這根本就不過癮嘛。
于是上去挨個踹:“起來,帶把的就站起來,跟老子再大戰三百回合!”
那些混子一個個都瑟瑟發抖,躺在地上放賴,說啥也不肯起來。
至于是不是帶把的,還是先保命要緊,要是命都沒了,要那個把兒還有啥用?
看到段山恢復清醒,劉青山就走上去:“段五,這回你還想怎么說?”
“我,跟你沒完。”這家伙咬牙切齒,一副要吞了劉青山的架勢。
劉青山直接一腳,又把他踢暈,跟這種家伙,沒必要再廢話。
這時候,侯三終于完成了守護者的重任,湊上來問道:“老板,接下來怎么做,需要報警嗎?”
劉青山笑笑,他覺得侯三足夠精明,但是有些事情,還缺乏歷練。
這段老五家里,顯然是有人撐腰的,要是報警的話,指不定搞出什么黑幕來。
于是輕輕擺擺手,而是轉向于光明:“二哥,你應該有辦法擺平吧?”
“真要那么做,咱們不是做生意嗎?”于光明開口詢問。
劉青山點點頭:“就當是立威吧,相信過了這件事之后,就沒人再來招惹咱們,應該可以安心做生意了。”
于光明也笑著點點頭:這位青山兄弟,年紀不大,做事卻足夠老辣。
他朝馬老三招招手,正好外面停著好幾輛摩托,就直接奔過去,騎上一輛,突突突地跑沒影了。
“接著干活,鐵牛你和鐵子,在這守著,這些人不許放跑一個。”劉青山招呼剩下的人,繼續進行大掃除。
可是他們沒報警,不大一會,卻開來兩輛挎斗摩托,三四名公安從車上跳下來。
領頭的一個年輕公安看到地上躺著的那些人,尤其是尚在昏迷中的段五,不由得面色鐵青。
“四哥,救命啊。”胡二仿佛又看到了救星,向著那名年輕公安哭訴。
這位,就是段五的親哥,段海。
“這里怎么回事,聚眾斗毆,全都帶回局里!”段海嘴里大吼一聲,伸手朝劉青山他們一指。
旁邊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公安低聲道:“小段,事情還是調查清楚的好。”
“有什么好調查的,打傷這么多人,必須嚴懲。”段海彎腰將弟弟扶起來,心疼得要死。
剩下兩名年輕的公安,拿出手銬子,就要拷人,然后才發現一件比較尷尬的事情:他們每人就戴來一副手銬子,好像不大夠用。
“用繩子先綁上。”段海也只能用土辦法,綁住犯人的兩個大拇指,道理跟手銬差不多。
這時候,一個聲音傳過來:“你們地方上的公安,就是這么辦案的?”
問話的是小五,眼前的事情,也有點顛覆他的認知。
“有什么話,到局里面再說!”段海怒沖沖地說道。
小五冷冷瞥了對方一眼:“小爺我不去,你敢拿我怎么著?”
“你還敢抗拒執法!”
段海是滿臉羞怒,可是對方明顯更能打,自己這邊估計不是對手。
那名老公安做事比較老成,見狀不由得說道:“小段,我先回去請求支援,你們在這不要莽撞,看好這些人就成。”
段海現在也意識到,對方這些人不大好惹,憑著他們幾個人,顯然討不到好,還是等帶增援來了再做打算。
于是他點點頭:“老王,多帶點人手,得叫這幫家伙,好好漲漲記性!”
那名老公安點點頭,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這個教訓肯定會終生難忘的,”
說罷,老公安則騎上一輛挎斗摩托,急火火地往回趕。
他參加工作多年,見多識廣,一瞧大門外停著好幾輛車,就知道劉青山他們一伙,不是一般人。
這年頭就能有車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其中還有一輛車,掛著部隊的牌照,這就更不得了,對方來頭肯定不小啊。
半個多小時后,從遠處風風火火開來兩輛吉普車和幾輛挎斗摩托。
段海正等得焦躁,見到大隊人馬趕來,立刻歡歡喜喜迎上去。
等他瞧見一個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從吉普車上下來,段海也是一愣:局長大老黑竟然親自來啦!
于是他連忙敬禮:“局長,這里有一伙人打架斗毆,剛才還敢襲…”
局長抬起手,打斷段海的話,他的黑臉蛋子,比平時還要黑出幾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局長這是真的怒了。
只聽一聲咆哮,從大老黑嘴里吼出來:“你個王八蛋居然敢玩忽職守,濫用職權,給我押回去接受調查!”
段海瞬間懵逼:局長不是來支援我的嗎?
立刻就有兩名干警沖上來,直接給他戴上手銬,感覺到手腕上傳來冷冰冰的感覺,段海這才慌了神:“局長,我…”
“帶走,你個害群之馬!”
局長沒聽他啰嗦,一揮手就把段海直接押上車。
而段山也早就醒了,看到這一幕,也同樣被驚得張大嘴巴:這到底怎么回事?
“還有這幫欺壓百姓,為非作歹的家伙,全都帶回去好好調查,要一查到底,一個都不能放過!”
跟著,大老黑局長朝著段山他們一指。
一把手都法令了,其他人還敢含糊,上去一個個全都戴上手銬。
段山這回也怕了,自己身上背著的那些案子,要是真翻出來的話,估計這輩子就不用再出來啦。
于是他連忙低聲乞求道:“周局長,我是段家的人,我叔叔是…”
大老黑眼睛一瞪:“管你是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帶走帶走!”
段山就覺得腦袋里面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這次是被嚇得,他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徹底完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