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赤井秀一指著的畫師:“?!”他抱緊自己的素描本,默默往后退了兩步,一言不發。目暮警部眼帶狐疑地看過來,然后突然一愣:“怎么是你?”——沒記錯的話,這家伙不正是前不久那個被連環殺人狂砍傷了腦袋的奇怪畫家嗎?警方收拾現場的時候,找到了許多恐怖的素描,這讓他們十分懷疑這個倒霉畫家也是某一位隱藏頗深的連環殺手…不過后來事實證明,這人只是運氣不好,或者說運氣太好,因此總能撞見各種新鮮的命案現場。目暮警部:“…”總的來說,跟江夏他們這些偵探倒是有些相似,只不過人家江夏來現場是破案的,這個畫家卻是來搗亂的。有某些老弟的前車之鑒,目暮警部對畫家的懷疑度不算太高。但既然已經被其他嫌疑人攀咬出來,那目暮警部也只能走一走流程,他清清嗓子,問小林星二:“那幅畫在哪,能給我們看看嗎?”小林畫家看上去不太愿意,但大概是經歷過不少類似的事,知道抵抗沒什么用,他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寶貝畫作遞了過去。目暮警部接過本子,嘩啦翻了一下。入眼一片極具沖擊力的粗糙線條,黑白兩色構成了一幅幅氛圍詭異的死亡寫真。這讓某位討厭尸體的警部忍不住額角一抽:“…”這家伙的畫還是這么的恐怖壓抑,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死亡…不過,不能完全這么想,沒記錯的話,對面這人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家,或許人家這種叫藝術。一邊腹誹著,目暮警部一邊翻到了最新的一頁。看清紙上那個被咖啡毒死的男人,他先是心里一驚,緊跟著卻又感覺不對,倏地看向剛才的嫌疑人一號:“這人看上去比尸體高大不少,也沒戴眼鏡。還有這頂棒球帽…這,這不就是你嗎!”赤井秀一:“…是的,不過比起這一點,更值得注意的,似乎是畫中人的死法。”目暮警部沒能被說服,這位經驗豐富的老警察顯然有著他自己的一套邏輯:“畫家發現了某些端倪,認為你即將被人下毒謀害,于是畫下了這樣一幅畫——而你在看到畫之后,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然后禍水東引,把險些被自己喝下的毒藥換到了別人那里…”江夏一邊聽這個警察講故事,一邊十分捧場地點了點頭,他指指旁邊的觀眾席,兢兢業業地為目暮警部的推測補全著證據:“沒記錯的話,據說這位先生當時坐在死者的右邊,也就是這個位置,而這里…”幾個警察順著看過去,突然明白了江夏是在指什么。目暮警部走到座椅旁邊,蹲下身,用戴著手套的手,小心拿起了一杯被隨手擱在地上的飲料。他打開蓋檢查了一下:“冰咖啡,還是滿的,幾乎沒喝——這是你點的飲料?”“…”赤井秀一緩緩點了一下頭。果然,下一秒,警部狐疑的聲音傳來:“為什么買了咖啡但不喝?”赤井秀一:“…”當然是因為不想出門在外被人輕易投毒。然而這話明明合情合理,卻偏偏不能說出口,否則正中了目暮警部剛才的推測。這騎虎難下的狀況,讓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額角:“…”原本他覺得組織那群無視規則的法外狂徒最難對付,可現在看來,更難纏的明明是那種不僅不無視規則,反倒會利用規則的家伙。——警方和偵探原本應該是他們fbi的盟友,可現在,這些正義人士卻反倒不知不覺被人利用,成了幫兇。面對這一層盾牌,赤井秀一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與此同時,他隱隱有一種預感:最壞的情況,今天或許又要讓詹姆斯來撈他一次,畢竟他不想跟警方和偵探起太多沖突,更不想淪為逃犯。…不過在此之前,當然不能躺平認命。赤井秀一飛速衡量了一下狀況,然后冷靜道:“我本來是想喝的,但話劇太吸引人,我不知不覺就忘了這件事。”鈴木園子:“!”這個大高個雖然為人可疑,但卻很有品味!佐藤美和子恰好看到了這一幕:“…”這個大高個不僅可疑,居然還花言巧語企圖得到高中女學生的信任…真是個危險人士,今天必須盯緊他一些!雖然赤井秀一的回答引起了警方的高度懷疑,不過這個理由倒也勉強說得過去。于是江夏沒再追問,這個偵探公正地轉向了畫家,不錯漏任何疑點:“那么你呢,你為什么要畫這么一幅畫?難道你從哪知道了有人想要謀害這位先生?”小林星二聞言,抬起頭看了江夏一眼。旁邊,目暮警部早就見識過這個畫家有多沉默寡言——之前找小林星二做筆錄,這人就半天吱不出一聲,根本難以交流。此時他也懶得跟一塊木頭對峙,目暮警部正打算幫江夏跳過這一步,誰知就在這時,小林星二居然開口解釋道:“開場前,后面那排一直有人在嘰嘰喳喳地分飲料,實在很吵,而那個大高個又在經過時擠到了我的凳子,我心里有些生氣,但同時也來了靈感,所以即興創作了一下。”目暮警部:“?!”這家伙怎么這么配合?看上去他好像很欣賞江夏?…不愧是江夏,人格魅力真是強到沒話說。警方唏噓感慨的時候。旁邊,喜歡尸體、欣賞尸體、追求命案的小林畫家望著江夏這個案件纏身的偵探,試圖商量:“我的畫只記錄了我當時的靈感,和線索完全無關——能把畫冊還給我嗎?如果它被當作物證扣下,我又得換新畫冊了,我稍微有點強迫癥,如果一本畫冊沒填滿就被更換,我會非常難受。”然而江夏鐵面無私地搖了搖頭:“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等命案破掉再說吧。如果你想起了什么線索,可以盡快告訴我,沒準這能加快破案的進度,讓你早點拿回你的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