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了沒一會兒,沿著空曠悠長的走道,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正在靠近這里,而且聽聲音,來人遠不止一個。
沖失昴:“!”
柯南也一怔,警覺地看向門口。好在身為一個思維敏銳的偵探,在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考慮過現在的情景,也想過該在哪里躲藏。
聽到那些人靠近,他連忙一指旁邊的人體切割道具箱,看向江夏:
“小孩子比較好藏,我和灰原隨便找個地方一蹲就好,你容易被發現,快躺進去,我幫你合上蓋子!——沖失先生是他們的人,在道具室修理這些很正常,被發現了也沒事。”
沖失昴:“…”我有事,我有事!我跟他們不熟,之前他們還特意叮囑過不要獨自靠近這里、盜取秘密。萬一他們要刀我…
但江夏一個來幫忙的,他也不可能跟人家搶藏身地點,只好左右看看,打算找一找哪還能藏。
誰知這時,江夏卻忽然朝他走了過來。
然后在沖失昴疑惑的注視下,把他往那只箱子里一按,跟柯南說:“沖失先生像是來臨時打工的,道具間這種秘密的地方,對方恐怕也不會讓他自如行動,最好也躲一躲。”
然后看向沖失昴:“我去別處,你在這藏好。”
在沖失昴反應過來之前,江夏仰頭看了看撐著各種支架的天花板,順著一臺很高的道具爬到高處,抓住頭頂露出的鋼筋一翻而上,很快在屋頂藏好。
一身深色的衣服,讓他完美融于了黑暗。
“…”灰原哀仰頭看著這一幕,心情有點復雜:這大概是黑衣服唯一的好處了。
柯南看到沖失昴已經躺在了人體切割箱上,連忙把那只道具箱周圍的木板豎了起來,將里面的人徹底遮擋住。
沖失昴看著卡噠卡噠豎起的板子,忽然慢半拍地意識到一件事:“…”等等,剛才太暗了沒看清楚,這、這好像是魔術表演當中那個異常常見的道具——就是讓人躺在長條的箱子里,然后連人帶箱子一切兩半,再切四半的那個吧。這東西是不是不太吉利…
但現在后悔也已經晚了。
柯南動作快得出乎意料,幾下就裝好了這個復雜的魔術箱。
緊跟著,沖失昴聽到兩串腳步聲快速跑到附近的隱蔽處——柯南和灰原哀也都藏了起來。
四個人剛剛各自藏好,門口就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魔術師那兩位漂亮的女助手穿著低胸緊身衣,肩上隨意披著一件外套,邊聊邊走進了屋。
“你說他找江夏是為了委托?可我怎么覺得,他只是想用那個小偵探把洋子小姐釣過來?哼,那么火的女偶像都敢下手,這家伙還真是色膽包天。”
“算了,不管是哪種情況,都影響不到我們…說起來,之前那一起讓那個渣男差點重傷的事故,你覺得那會是誰做的?”
“誰知道呢,不過肇事者也真是的,要做就做得漂亮點嘛,現在弄得不上不下,人沒殺死,反倒讓他警覺了起來。哼,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另一個女人掩唇輕笑:“就是。要是你我聯手,肯定能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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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在開玩笑,還是互相試探,亦或是真的想對魔術師做些什么。兩個漂亮女助手話里有話,越說越熱鬧。
這時,她們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一個男人怒斥道:“你們說的這是什么話!團長的性格確實有點問題,但我們能這么安穩得過日子,甚至能在全球露臉,還不是多虧了他的技術!”
江夏低頭看過去,用排除法排了排,發現這應該是那個欠了魔術師錢的道具師。
道具師旁邊,站著一個年輕男人——深受魔術師信任的徒弟,也深以為然地點頭幫腔:
“就是!不感謝老師就算了,你們居然還拿那起意外開玩笑,這實在太過分了!”
魔術師的前女友冷哼一聲,瞪了道具師一眼:“多虧了他?他只是會炒作、會借著女人往上爬罷了——我看你是因為欠了他的錢,才這么替他說話的吧。”
這一下,正中準心。
道具師的聲音低了下去,語氣也不禁虛了起來:“我、我欠不欠他錢,關你什么事!又不欠你錢。”
前妻也不甘示弱,看向魔術師的徒弟:
“嘴上說要感謝他,其實你心里也深恨著他吧——在我們看來,你的技術早就已經成熟了,可他卻始終不讓你登臺表演,只讓你當一個在角落默默拍攝的攝影師…呵呵,他這是擔心有人奪了他的風頭吧。
“他現在雖然不算太年輕,但離退役也還有大把時間。想一想,幾十年后,你白發蒼蒼了,還在端著攝像機,干著學徒的工作,拿著學徒的微薄薪水,只有那家伙獨自一人在臺上大放異彩…你真的甘心這樣?”
徒弟也不知道是在逃避那種現實,還是不想跟她爭吵,憤憤撇開了頭:“那也不至于恨他!我只是,只是…”
他聲音低了下去,沒有了下文。
兩個氣勢洶洶前來打斷助手談話的男人,一回合就整整齊齊地偃旗息鼓。
前妻一撩頭發,也懶得繼續跟他們吵:“走吧,表演快開始了,得趕緊去做準備,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前女友看了看道具師,嘲諷道:“有空偷聽我們聊什么,你還不如先去把胡子刮了——看你那副窮酸的賭鬼樣。”
說完,兩個女人嬉笑著走了,徒弟連忙跟上。
道具師被她們氣得不行,又被提起了欠錢的心酸事,越想越憋屈。
看到旁邊那一只兩個女人經常使用的切割箱,他忍不住一腳蹬了上去,嘴里罵罵咧咧:“狗東西!”
嘩啦——
道具箱連同下方的擺臺一起,被踹得歪向另一邊,箱板稀里嘩啦摔成一片。
躲在角落里的灰原哀眼角一跳,禮貌性地轉開了頭,沒再看那只凄慘的箱子:“…”雖然這么想有些對不起那位沖失先生,但…還好江夏剛才沒躲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