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里家具的顏色和細節,跟樓下的501有些差別,但剛才我們來到公寓門口時,我記得601這一戶沒有開燈。江夏說,死者當時身處一片黑暗之中,精神又有些恍惚,其實很難分辨出顏色之類的細微差別,他會以為那時,他正躺在自己的家里。
在這種布局的基礎上,只要利用一下死者的逃生習慣就行了——管理員不是說過,死者有從自己的陽臺往對面樓頂跳的習慣么。管理員都能發現的事,神田先生這個住在他正上方的鄰居兼‘好友,,就更不難看到了。
江夏看向神田醫生:過程可能是這樣的,在我們去咖啡廳見面之前,你先來到死者家里,用某種方式把他迷暈,然后拉開他房間陽臺的落地窗,讓下一個進門的人,產生死者是從那里離開的假象。
然后你暗中把他搬到了樓上你自己的601號房,調大他的手機音量,再下樓來跟我會面。
等到了對面那一家我們事先約好的咖啡廳,商量好要跟你一起來公寓之后。你給死者打過一通電話,那通電話,表面上是告訴他我們要來,讓他提前做好準備,實際上則是在死者被鈴聲吵醒,還正迷糊的時候,用‘威脅你的那些人,已經到你門口了,之類的話嚇唬他一下。然后…
說到這,江夏想起什么,話音微頓,轉頭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雖然來得晚,但此時也已經明白過來。
他坦然道:然后就到了我這個‘幫手,出場的時候了。
幫手?!目暮警部騰地從一堆令人疑惑的狀況里,抓到了一個關鍵詞,所以你是他殺人的共犯?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安室透:…我口中的‘幫手,是要加引號的,能不能等我說完。
哦哦,你說,你說。
安室透收回看向警察的視線,默默提醒自己不要生氣,然后語氣平和地繼續道:我今天正好在花店兼職,店里接到了一個定單——要求在今晚七點,給這里601號房的吉村先生送一束花。
客戶特意備注說,那是一個精心準備的驚喜,讓我一定準點抵達。另外還留言說他家里的門鈴壞了,讓我到了以后敲門提醒他。
我來這以后試了試,門鈴確實壞了。所以我在門上敲了幾下,還喊了他的名字,但不管怎么敲,也沒人應門。
我本來想再等一等,但店長還塞給我了一個其他的訂單,而且它快到配送時間了,所以我先去那邊送了花。等再回601詢問情況的時候。這位神田先生出來應了門,說他根本沒訂過花,應該是有人在惡作劇。安室透看向委托人,攤了攤手,后面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
一片沉默之后,柯南遲疑道:你的說法好奇怪,‘塞給你了一個其他的訂單,,難道在你眼里,601的這個訂單格外與眾不同,你是專程為它而來?
…安室透心情一瞬間有點復雜,他看了看目暮警部和其他人的年齡,又看看柯南:或許再撐個十幾年,警察的未來還很有救?
不,其實只要撐到江夏這一屆就行了…
他短暫走了一下神,又很快收回思緒:現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用,比起這個,扳倒組織才是最當緊的事。
安室透看向柯南,敷衍了他的疑惑:在我眼里,601的這個訂單當然重要,因為說出剛才那一通話的時候,我已經知道這里出了命案——如果是事發之前你問我這個問題,我會覺得兩個訂單同樣重要,客戶就是上帝。
柯南:…好像也說得過去,可總感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一邊想,柯南一邊轉頭看了看其他人。然后詫異地發現,
似乎只有他自己在摳這個字眼。他只好疑惑地推了推眼鏡:難道是自己太敏感了?仔細想想,以前倒也確實有過一些直覺瘋狂預警,但最后卻什么都沒發生的先例。
柯南沒再說話,短暫陷入沉思。
周圍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來客串的波本發完言,江夏又繼續道:剛才神田醫生雖然人在咖啡廳,和我在一起。但他的威脅電話打過去之后,安室老板這個‘幫兇,又立刻兇惡地敲了敲門。
從死者的視角來看,當時他身在自己家中,門鈴并沒有壞。而在這種情況下,不禮貌按門鈴,反而暴躁敲門的,怎么看都來者不善。
剛接到威脅電話,緊跟著就有人上門找事。死者很容易被誤導,以為是自己苦心躲避的那些人找上門了。恐慌之下,他慌張想要從另一側逃走。
死者的房間里,其實還有一條天然的逃生通道,就是從他的陽臺,直接跳到對面大樓的樓頂,為此他似乎還事先練習過。
他從昏迷中驚醒,慌張之下翻身而起,循著之前發現的路線逃竄。
因為神田先生事先布置好的家具,死者沒能發現自己其實身在6樓。跨出陽臺的一瞬間,他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踩空了。驚慌掙扎之下,他的拖鞋遠遠甩飛到了對面樓頂,人也沒能穩住平衡,最終墜樓身亡。
隨著江夏的描述,一套完整的流程浮現在眾人眼前。
無數視線齊刷刷射向了神田醫生,這個601號房的屋主。
神田丈二汗如雨下,嘴卻依舊是硬的:這只是你的瞎猜罷了!——實際上,訂花只是一個單純的惡作劇,而吉田也一直都在他自己家里。至于樓頂那只距離過遠的拖鞋…那是因為吉田突發癔癥,以為門口和對面的樓頂都有人追他。所以他丟出一只脫鞋去打對面樓頂的人,但卻發現完全打不中,這個事實讓他最終崩潰,絕望地大喊著跳下了樓!
江夏:…這推理思路,聽上去有點耳熟…
正想著,旁邊,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深受觸動:這確實說得通啊!
柯南無言地看著他:…這個醫生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徒弟什么的。
到進行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