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面,風景優美的宴會場當中。
江夏拿到醫生們的名片,記住了上面的住址、電話以及人名之后,沒再繼續跟這一伙高冷的聚會賓客廝混。
他去用高腳杯接了一杯可樂,然后繼續停在會場角落,進行著他的委托。
——市川社長的態度有些古怪,這個謎語人似乎更喜歡讓偵探待在聚會角落。江夏試著混進別墅,還會被管家阻攔。
江夏于是也跟著敷衍起來,摸出筆記本,回憶著兩位市川小姐剛才的對話,一一記錄上去,準備之后拿給委托人交差。
沒多久,傭人們調設好了露天舞臺。
市川社長很快登上了臺,拿起話筒:
“感謝大家撥冗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這一次,主要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們——我計劃在近期卸任社長職務,也就是說,我要退休了。
“接下來,我會將我名下的股票,以及公司運營權,悉數轉賣給朝日產業。”
會場里一片死寂。
片刻后,竊竊私語轟然炸響,一片嘈雜的人聲中,有人忍不住大聲問:“那我們怎么辦?”
——今天來聚會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市川社長沾親帶故的親屬。原本,他們有些也能從遺產當中分到一杯羹。
“你們怎么辦?”市川社長重復著他們的話,嘲諷地笑了一聲,“這個么,詳情不太好說,但總之有一件事是能確定的——我不會讓在場的各位,從我這里拿到一分錢。”
沉默的人群當中,江夏也忍不住被傳染了一點偵探的杠精屬性:“…”你剛才還說事成之后,要再給我一百萬…
毛利蘭感覺到了人群的躁動,忽然想起什么。
她四處看了看,擔憂地跟江夏和鈴木園子小聲滴咕:“你們看到柯南了嗎?”
“沒有。”鈴木園子對這個熊孩子的走丟習以為常,“一定又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熘去偷偷玩了吧。”
柯南確實是找到了有趣的東西。
但沒能偷玩,而是被別人玩了。
——等他從麻醉狀態中掙脫出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一陣。
柯南騰地從地上坐起身,按著額角,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被關在了地下室里。
他懵了一會兒,勐然記起暈倒之前發生的事,匆忙跑到門口,想要開門,然而門卻已經被牢牢反鎖,根本不是他能拉開的。
柯南總感覺今晚要出事。
他取出手機,想聯系外面的幾個同學,但仔細一看,這里居然沒信號。
“糟了,那瓶毒酒…”
宴會場中。
市川孝太郎宣布完自己要卸任的事之后,沐浴著眾人各異的眼色,回到了別墅當中。
想想那些家伙聽說“拿不到遺產”之后吃了蒼蠅一樣的臉色,市川孝太郎不禁非常快樂——他不擇手段,拋棄了健康和節操打拼下來的財產,憑什么被這些人輕輕松松就拿走?
隨著他的離開,宴會場中,氣氛徹底沉凝下來。
江夏想起什么,看向管家:“我記得市川先生下委托的時候,說的是‘在今晚的宴會上’觀察他的兩個女兒。既然這樣,委托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當然。”管家點了點頭,“請跟我來吧。”
他把幾人引向別墅。
這一次沒再去書房,而是去了待客廳。
到了門口,江夏打眼一掃,看到屋里站著幾個眼熟的人——市川孝太郎和他的兩個女兒,以及那個私人醫生。
他正想進去,卻被市川孝太郎攔了下來:
“接下來是我們家里人的談話時間,把你的調查結果給我就行了。你在隔壁稍等,管家會把剩下的一百萬交給你。”
江夏對此倒是沒什么意見,應了一聲,把那個沒記多少內容的筆記本放到了他的手上。
之后老管家也進了待客廳,門被從里面關上。
“奇奇怪怪的。”鈴木園子不滿地都著嘴,試圖透過門縫偷瞄,然而不幸失敗。
“好啦,我們去找一找柯南吧。”毛利蘭畢竟家在偵探事務所,對謎語人的抗性,比鈴木園子要高上不少。
比起別人的私事,她還是更關心失蹤的柯南在哪:“柯南不會被什么心理陰暗的人抓走泄憤吧,比如當個人形沙袋什么的…宴會上的那些賓客,臉色都好可怕。”
“說不定是去洗手間了。”江夏左右看看,指了個方向,“去那邊找一找吧。”
同一時間,待客廳里。
和剛才宴會場上恐怖的氛圍不同,此時,房間里的幾個人其樂融融——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二女兒市川瑞枝坐在沙發上,看著居于主位的父親,擠出一點笑容:
“老實說,我不反對爸爸的決定。財富這種東西,果然還是靠自己的奮斗拿到手里,才最香甜。”——哼,古板的死老頭,等你死了,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能拿到一份保留遺產,足夠我風風光光地活上幾十年。
而且…
市川瑞枝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心里幸災樂禍:肯定有人比她要著急。
正想著,大女兒市川一重也笑著開口:“我也一樣。”
她手中捧著一只紅酒盒。
說話間,市川一重動作優雅地打開了它,取出紅酒,開封傾倒:
“為了慶祝爸爸的生日,我特意帶來了這一瓶五七年的名酒。這酒我存了好久都不舍得開封。如今看來,只有在爸爸這種有品位的人手中,才不會辱沒它的價值。”
她沉穩地倒出一杯酒,盛在剔透的高腳杯里,遞到了市川孝太郎面前。
市川孝太郎隨意接過,沒對她們的話發表評價,只是像平時品酒一樣端起酒看了看,又聞了聞。
另一邊。
江夏帶著兩個同學,在別墅里逛了半圈,沒多久就停在了一處地下室的門口。
“這里面好像有動靜。”
江夏說完,正想伸出手擰一擰被鎖住的門把,然后讓位給毛利蘭。
但這時,他勐然有了一點危機感。
江夏忽然抬手把鈴木園子往旁邊一撥,幾乎同時,毛利蘭也嗖地退了半步。
轟一聲巨響。一只鐵皮罐頭撞穿地下室的大門,裹著碎屑,從他們中間穿過,重重砸在了對面的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