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取出一臺款式老舊的手提電腦,翻開屏幕。
屏幕亮起,上面很快刷新出一幅簡略的地圖。其中,一個小紅點不斷閃爍著——在這個世界,這已經算是非常高端的科技。
伏特加暗搓搓地想:烏佐那樣敏銳的人,對環境的變化,一定比他們更加敏感,沒準烏佐習慣了這里的氛圍,對這種相對來說的“高新科技”也一時不太適應。
點亮屏幕之后,伏特加更是心中一定——兩個發信器分開了,而且都在移動。
烏佐手邊,應該沒帶能夠拆卸錄像帶外殼的工具,這么重要的解謎道具,想來就算是烏佐,也不會輕易去破壞_或許烏佐確實是在發現一個發信器之后,放松警惕,沒發現第二個…
不管怎么說,跟過去看看總沒錯:“順著這兩個方向調查,務必要注意隱蔽。”
順著查下去,其中一枚發信器,很快就被排除,它粘在了一輛和江夏無關的普通車輛上。
另一枚,則很快有了結果。
“西町文藝館?”
為了自己今后的幸福生活,伏特加忙得連一頓正經飯都顧不上吃,此時正扒著盒飯,有些詫異:“他去這干什么?”
“這里今天有一場村田英美的音樂會,主持人是桂橫平。”小弟們顯然也跟著他忙碌了很多,查了不少資料,“說起來,桂橫平正好是橘先生去世那天的宴會主持人,前面的兩位死者,大村先生和時任先生,也都是宴會那一天的客人。”
伏特加心里更踏實了:“看來桂橫平,就是江夏的下一個目標…”
既然這樣,發信器上的人,應該是江夏無誤。
“在桂橫平趕到現場之前,暗中在那埋伏好,江夏一出現,就迅速把人拿下。”伏特加來不及吃飯了,像個勞模一樣匆匆起身,“否則等他拿到拆錄像帶的工具,或者殺完桂橫平,就來不及了。”
很快,西町文藝館內外,無聲混入大量便衣警察。
伏特加自己沒有進去,偷偷指揮小弟沖在前面,不想和烏佐正面遇上。
趕在桂橫平來到會場之前,一群警察根據發信器上的大致指示,以及近距離排查,很快鎖定了一間房間。
伏特加坐在車里,旁邊擺著手提電腦,手上拿著對講機,眼神凝重中帶著一絲緊張。
很快,在他的注視下,對講機的燈亮了起來。
“警視,我們完成突入了!只是…”
“…”只是什么?
伏特加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只是…”警部嘆了一口氣,像是有些為難,他壓低聲音,“只是在這里的不是江夏,而是那位黑澤先生——他說他沒見過江夏,只是在路邊撿到了被丟棄的錄像帶。我們不可能因為這個就把他抓回去…”
…黑澤?!
伏特加腦子里嗡了一聲——這、這不是琴酒嗎?!
“…”琴酒大哥居然不知何時跟烏佐接上了線,而且照現在這個架勢來看,烏佐根本不像是沒發現錄像帶里有發信器——他完全是有備而來!
伏特加陡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決定先跑。
他正要發動車輛,然而這時,車窗被什么東西輕輕敲了敲。
伏特加猛地轉頭,隔著沒有防彈功能的玻璃,迎面對上一枚黑洞洞的槍口。
窗外,烏佐穿著一身淺色襯衫,頭上扣著一頂棒球帽,陽光得不像他自己。別說那些進入會場圍剿的警員了,伏特加一眼看過去,都險些沒認出來。
“玩得開心嗎,尊貴的警視先生。”江夏手指隨意搭在扳機上,老舊的槍支仿佛隨時都會走火,他在伏特加見了鬼的表情中,朝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出來聊一聊吧——不要緊張,只是想問你幾個小小的問題,很快就能結束。”
伏特加:“…”
…我、我不想出去!
雖然心里一萬個不想去。
但最終,伏特加還是只能拉開車門,忍辱負重地走了下去。
沒辦法,車輛不防彈,烏佐又不是什么憐惜警察的好人,要是他真的一個手滑…
伏特加打了個寒顫,決定先配合。
伏特加:“…”不過還好,烏佐似乎沒認出他是誰。而且現在,烏佐他們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問自己,短時間內不會下殺手。
而之后,等和琴酒大哥匯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此時,伏特加才忽然慶幸自己沒下過“看到江夏立刻亂槍打死”的命令,而是打算等切實抓到了人,再偷摸做點什么…雖然本意是為了防止警視形象ooc,被隊友們發覺真身,但沒想到,現在這反而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伏特加腦中飛轉,努力給自己往回圓:沒錯,他積極抓捕烏佐,只是為了嚇唬一下這個總是玩弄同僚生命的小惡魔。
——組織雖然不準干部們互相殘殺,但只是私下里給對方使點絆子,其實再正常不過了。
貝爾摩德那種隊友絞肉機姑且不說,琴酒大哥也沒少對那些讓他感到不滿的家伙冷眼旁觀,經常會心情不錯地看著波本之類的人踩進某些致命陷阱,甚至不介意暗中推一把…
伏特加暗暗想:雖然自己的地位,顯然無法跟這兩人相比。但理論上來說,他做的那些事,程度也更低。
總之,一定要咬死一件事——自己抓烏佐,絕不是為了暗中把人關小黑屋。他只是想跟烏佐和平友好地坐下談一談話,方便借著這種接觸,光明正大地把所有案發資料給他看。
至于為什么不聯系隊友…從真兇的殺人效率來看,琴酒大哥身邊,恐怕正藏著那個真兇內鬼,貿然聯系琴酒,或許會打草驚蛇。
而烏佐和貝爾摩德,自從進了游戲,就一直不見蹤影,藏得簡直像一道城市里的影子。想找到他們,除了大肆搜捕,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沒錯,就是這樣!
伏特加確定了大致的洗白思路以后,開始拼命措辭,務求讓自己能從關鍵點切入,成功脫離被憤怒的隊友們一槍打死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