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這個決定后,灰原哀深吸一口氣,忽然站起身,翻箱倒柜地找了一會兒,從抽屜里找到一支電擊器,取出來裝在口袋里。
然后又亂七八糟地帶上一些能用來砸人的東西。
最后她才走到大門邊,推開了門,小心往外張望。
街上彌漫著濃密的霧氣,路燈像一顆顆朦朧旳光球,連接通向遠處。
街上并沒有其他人,各類房屋矗立在霧中,如同陰森的鬼屋。
灰原哀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終于下定了決心。
她推門而出,走向街角的路標。同時心里暗暗想,如果遇到了阻礙或者危險,大不了立刻跑回來——目前看來,夜晚的探索,是不可或缺的一環,畢竟如果“夜晚”沒用,那他們大概眼一閉一睜就是白天了。但現在,時間并沒有快進的先兆,這意味著她必須做點什么。
灰原哀雖然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花季少女,但她畢竟在黑衣組織待過不短的時間,目前只怕黑衣人,并不怕黑,膽子也比同齡人大得多。
然而來到街角,看向被霧氣縈繞著的路標時,她忽然一怔。
“…”支撐著這塊路標的“桿子”,居然不是正常的鐵桿,而是一道人影!那個“人”安靜地站在濃霧中,身形偶爾被晃動的霧氣帶得扭曲,如同一只頭頂著路標的怪物。
這副詭異的造型,讓灰原哀腦中嗡了一聲。就在這時,“路標人”忽然朝她走了一步。
“!”灰原哀一把抓出電擊器,猛地朝那個“人”揮了過去。
手腕忽然被攥住,鐵鉗一樣,灰原哀毛骨悚然,使勁掙了一下,完全掙扎不開。她咬了咬牙,另一只手伸到腰后,握住了一只小啞鈴。
正要拎著它用力砸過去,“路標人”忽然發出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干什么?”
灰原哀一怔,動作僵住。
片刻后,她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江夏?!”
“嗯。”江夏往前走了兩步,離開靠著的路標桿,站到了路燈底下。
他打量灰原哀片刻,松開了她的手:“你也要去學校?”
“對,我不知道學校在哪個方向,所以過來看看路標。”灰原哀松了一口氣。她左右看了看,“其他人呢?”
“都在家,大概出不來了。”江夏指了指遠處的一棟房子:
“剛才路過那邊,我聽到屋里有動靜,湊近觀察了一下情況,就看到服部平次正在被他母親毆打,似乎是在阻攔他出門…我敲門也沒人理我,其他幾家情況也都一樣。”
“…”灰原哀想起那個多災多難的黑皮偵探,心里默默給他點了一根蠟。
她很快從江夏剛才的話里想明白了什么,嘆了一口氣:“看來今晚,只有我們能正常行動了。”
“先去學校看看吧。”江夏似乎不想多聊這個話題,轉身走向不動高中,“雖然六個人的游戲,只有兩個人搜查,很難通關。但我們可以先收集一點相關的線索,順便找到讓全員都能夜晚行動的方法。”
灰原哀點了一下頭。
她小跑了幾步,趕在江夏的身影沒入濃霧前,追上了他。
兩個人一前一后,快步前往遠處的高中。
校門鎖著。
好在學校的院墻不高。
江夏熟練地翻身上墻,一邊伸手把灰原哀拉上來,一邊在嘩嘩的樹葉聲里,看向旁邊那一棵枝繁葉茂的古老銀杏樹。
灰原哀也很快爬了上來。
她小心扶著墻頭,順著江夏的目光看向那棵樹:“這就是第六大不可思議吧…我沒看到上面有尸體。可能是因為我們正在調查那些‘不可思議事件’,相當于也是沖著尸體來的,所以不滿足看到它的條件?”
“也可能是因為,樹上本來就沒有尸體。”江夏堅定地唯物著,“從櫻樹學姐的話來看,應該是有人懷著某種目的,在背后搗鬼。”
一直到他們跳下墻,躲開保安溜進教學樓,銀杏樹也沒有任何異常。
兩人進樓以后,直奔“神秘現象研究會”的活動室,為免驚動保安,沒有開燈。
灰原哀遮著手電的光亮,往桌上照了照。
就見那一摞會刊合訂本,以及裝有“七大不可思議”資料的磁盤,都還好好地放在桌上。
她松了一口氣,帶著資料走到角落的電腦前,打開了電腦。
淡淡的熒光發出,灰原哀攤開合訂本看了一眼。
她想起江夏一直以來看破真相的速度,忍不住看向旁邊,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這款游戲是怎么回事?我被拉進來的時候,明明沒在游戲艙里。”
江夏從漆黑的窗外收回視線,面上嘆了一口氣,背地里偷偷給鄰居扣鍋:
“我也一樣,只是睡前玩了一下手機,事情就變成這樣了…等有空了問一問工藤吧,他好像來得最早,似乎也對局面有一些了解。”
灰原哀想起他們五個落進“辦公室”的時候,工藤新一確實一早就待在那、而且還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問他們“為什么要按同意”,頓時有所了然地點了點頭:“可能是上一次的‘倫敦副本’導致的情況。”
同時,她心里暗暗想:問工藤新一,恐怕也得不到多少情況。工藤看上去也很懵的樣子。
但是如果能遇到姐姐,說不定…
灰原哀很快回過神,把資料翻過一頁,若無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借電腦的亮度,勉強能看清字,我就在這看吧。你…”
江夏顯然也早有打算:“我去那幾處‘不可思議’看看情況。如果有線索就回來找你。”
灰原哀點了一下頭:“路上小心。”
江夏很快推門而出,門又咔噠合攏。
屋里只剩灰原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夏剛才開了門,她總覺得背后發涼,好像有寒風貼著脊梁撫過。
灰原哀攥緊了手里的電擊器,繼續低頭嘩嘩翻書。
既然現在還沒有更詳細的線索,她于是決定先把最基礎的、會刊中關于“七大不可思議”的報道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