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川夫人分發的托盤上,擺著一些咖啡和手制蛋糕,遠遠就散發出一陣誘人的食物香氣。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本身就愛好甜食,柯南也好這一口,以前是男高中生的時候不太好意思天天去吃,如今變小以后,他則沒少跟著少年偵探團和江夏從灰原哀那里蹭甜食。
三個人短暫從大學生們壓抑的氛圍中脫離出來,松了一口氣,拖過蛋糕和咖啡,開始用零食打發時間。
江夏找到自己停在附近的摩托,開向鬼們模糊有感應的方向。
走出去十幾米,鬼們又嘀咕起來——那團令人在意的殺氣,竟然正在快速向他們接近。
沒過多久,前方空蕩的道路上,多出一輛平平無奇的豐田。
隨著它在視野中快速靠近,江夏也感覺到了那股殺氣——殺氣的來源就在車里,隱隱約約透著一股甜膩香水的味道。
江夏表情復雜地瞥了一眼松田陣平,想起剛才它第一個發現殺氣來源的事。
松田陣平頂著他的視線,頭頂小心翼翼地冒出一個“?”。疑惑片刻,它忽然明白了江夏在想什么,匆匆擺手否認——它不是喜歡這種味道,只是對這種性質的殺氣比較敏感…
鬼喜歡什么口味的殺氣,并不緊急。江夏很快放棄了“觀察鬼們習性”的消遣——這種事適合在閑得沒事的時候干。而現在,顯然不處于那種“閑著”的時間段。
他重新看向朝這邊行駛著的車。
比起剛才,此時豐田和他之間的距離,又一次大幅度拉近。
透過車前窗,能模糊看見司機的身影。那人戴著遮過額頭的兜帽,口罩嚴嚴實實遮住下半張臉,上下之間的縫隙則用墨鏡遮擋。筆直的道路上,司機一直踩著油門,很快從江夏身邊呼嘯而過。
接近的一瞬間,江夏看著那輛車,全身小幅度繃緊,又慢慢恢復原狀,放棄了在擦肩而過時跳到車上把里面的人揪出來敲一頓的念頭…總得先弄清楚車里的人究竟是誰。萬一是哪個日后需要常打交道的同事或者上司,再次見到會有點尷尬。
相對行駛的雙方一錯而過,距離縮進到極致,又迅速背對著遠離。
隨著車輛遠去,江夏調轉車頭,扶了一下頭盔,下意識地跟上。
但駛出一段,手機震了一下。
他保持著車速,取出手機按亮查看,發現是毛利蘭發過來的。
…這么快就出事了?
江夏有點差異。不過,想起皆川克彥拉仇恨的能力、身邊亂七八糟的感情漩渦,以及聯誼會上的氛圍,又覺得,這好像也不算奇怪…
他收起手機,看著車輛離開的方向,猶豫了一下。
…剛待的聚會上出了命案,而且聚會的人不算太多。警方到了以后發現他不在,肯定還會找他。而現在,他還不清楚那輛裝著殺氣的車,具體要開往哪里。如果離得太遠,跟過去可能會有些麻煩。
另外,這一段路車很少,摩托就更少了。跟蹤容易被發現…好在他從柯南和安室透那里學到了偵探該具備的優良素養——隨身攜帶發信器和竊聽器。
剛才跟車輛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江夏順手就往上面丟了一個,而且看到它黏在了車頂。
他取出手機,找到追蹤軟件,點開查看。
上面的小紅點朝著市區方向一路遠去,信號穩定。
江夏暗暗點了點頭,滿意地調轉摩托,重新返回剛才的會場。
幾分鐘前。
皆川克彥不愛吃甜食,此時的心情又很差。皆川夫人端來的那些茶點,他只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就煩躁地推開面前的托盤,打算去院子里,抽根煙看看風景,緩解心情。
然而一捏煙盒,里面已經空了。
眼鏡男眼尖地瞥見,把自己的煙摸出來,隔空拋給了他。
皆川克彥蹙眉抖出一根,拿著它推開門,走進院子里。
十幾秒后,渡邊好美同樣起身,帶著一盒巧克力,臉色微紅地追了出去。
風暴中心一走,屋里氛圍稍有緩和。
若松俊秀挪了挪屁股,托腮湊到毛利蘭旁邊,繼續他的撩妹大業:“小蘭,那個…”他手合在一起,羞澀地比劃了一下。
毛利蘭有些疑惑:“…嗯?”
若松俊秀暗示失敗,只好直說:“我的巧克力呢?”
毛利蘭:“啊,這個…”
她確實做了一塊。
但顯然不是為了若松俊彥做的…
毛利蘭尷尬地笑了笑,然后突然想起剛才,鈴木園子對她自己那塊巧克力的處置方式,決定學習一下。
她正想取出巧克力,來一句“不如大家一起分了吧”然后把它大卸八塊。
但這時,院子里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柯南一怔,倏的從若松俊秀身上移開視線,起身跑進院子里。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回過神,陸續沖跟了出去。
跑過房屋轉角,就見正面的院子里,皆川克彥正毫無起伏地倒在地上。
他一只手里夾著煙,霧白色的煙氣徐徐上升。另一只手則搭在地上,旁邊落著一塊咬過幾口的巧克力。
再旁邊幾米,渡邊好美震驚地捂著嘴,跌坐在地,呆呆望著突然倒地的皆川克彥——剛才的尖叫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克彥?”皆川夫人怔住了,然后顧不上身上優雅的和服,撲到他旁邊,跪坐在地上,“克彥,你怎么了!?”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聽到驚叫的時候,已經本能地拿起了手機。
由于不知道人還有沒有氣,她們這次先打了急救。
之后,確認過皆川克彥已經身亡,毛利蘭嘆了一口氣,又默默撥打了110。
等報完警,掛斷電話。
毛利蘭猶豫片刻,一邊聽旁邊的動靜,一邊把情況發給不知溜達到了哪的江夏。
如果這是一起殺人案,剛才在場的江夏算是證人,最終還是會被警方找回來。而且毛利蘭想起了以前和鈴木園子的閑聊——她們發現,江夏好像還挺喜歡破案的,或許是這能讓他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她其實不太想讓江夏卷進案子里。
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還不如讓江夏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