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裕也點了點頭,同時心想果然,一挨上江夏就又有了新工作。
不過還好,這個新任務挺簡單的,只是給江夏找一個合適的醫生,這可比找什么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卷毛簡單多了…而且江夏看上去確實是個好孩子,也是一個好偵探,給他幫忙,倒是感受不到多少加班的苦痛。就算降谷先生不說,風見裕也其實也打算幫著問一問。
正想著,旁邊安室透忽然補充:
“對了,一定要仔細篩查,重點觀察醫生的性格和人際關系。”…可別又一不小心,踩到什么道貌岸然的殺人犯。
患者和醫生之間需要建立信任,而要是靠譜的醫生忽然搖身一變,變成罪犯、或者變成尸體…對一個信任著他們的年輕偵探來說,顯然不是什么愉快的體驗。
要是江夏找一個醫生、沒一個醫生,再找一個、再沒一個…這么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遭,不僅之前的問題解決不了,心理陰影或許還會繼續擴大。要是到最后,江夏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徹底把醫生拒之門外,事情就麻煩了。
想想這一周以來的遭遇,安室透心里清楚,這種憂慮,絕對不是杞人憂天,而是實實在在需要考慮的問題。
想到到情況的嚴重性,他忍不住再次強調:“一定要找正常人,別找那種潛在的犯罪分子,交際圈里有潛在犯罪分子的也避開。還有那種性格不好,容易到處得罪人的。”
“…好的。”
風見裕也一一點頭答應下來,心里卻有些迷茫。
…調查是肯定會詳細調查的。但是“性格不好”這種,還能勉強區分,可“潛在的犯罪分子”要怎么詳細審查?
殺人犯,或者潛在的殺人犯,總不可能把“我想殺人”寫成勵志小旗,綁在頭上…比如江夏以前的那個醫生,風戶京介。那其實是個業內出名的好醫生,技術好性格也好,不少警察都喜歡去他那疏導心理。
風見裕也其實也去過一次,而當時他的感想就只是:風戶醫生果然是個專業素養很高、脾氣溫和的好人。
誰知道那樣的醫生,竟然會突然槍殺警察…
…但是還能怎么樣呢。上司讓找,那只能使勁找。
風見裕也剛才還覺得找醫生簡單。
此時接到了安室透丟過來的一堆要求,才發現一分鐘前的自己,實在太天真了。
他默默橫向比較了幾個任務,一時竟然分不清哪個更難。
最終,風見裕也放棄思考,腳下悄悄踩了踩油門,加快速度,希望盡快把安室透送到目的地:這段時間,降谷先生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疑難任務發布機,繼續這么待下去,還不知道要跑出來多少任務…風見裕也心里哀愁地嘆了一口氣。
另一邊。
無良老板帶著他的公安部下跑路了,江夏雖然有點憂愁,但也只好放棄了跟“柯南毛利蘭安室透毛利小五郎”這個黃金團隊一路同行到東京的美好愿景,蹭了毛利小五郎的車回家。
一路上,他把鬼全都放了出來,讓它們時刻注意感受沿途的氣息,如果有哪適合薅點什么,就讓車輛安全地停留下來。
然后期待著期待著…
就這么一路順暢地回到了米花町。
嘎吱一聲,小轎車剎在了熟悉的街道上。
整個途中,江夏沒能感覺到什么美味的氣息,毛利小五郎也沒有自行爆胎。
江夏抱著同樣失望的鬼們,忍不住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后座的柯南:“…”工藤同學,你怎么回事。
他嘆了一口氣,仔細想了想。發現柯南出門在外的時候,好像確實不常觸發一連串事故,一般遇到一兩起就打道回府了。可能江戶之子還是更適合留駐東京…
柯南挪動下車,正費力地拉起自己沉重的雙肩包。
忽然察覺一道幽森的注視,他一怔,倏地轉頭尋找來源,對上了江夏復雜的視線。
柯南:“…”
是錯覺嗎,怎么感覺江夏的眼神,好像有點…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柯南一怔,一時不確定自己看錯了沒有。
然而想細究的時候,江夏收回了視線,幫毛利小五郎搬行李去了。
“…”柯南疑惑起來,忍不住回憶起了一路上的情景。難道剛才,江夏給過他什么重要的暗示,而他沒能看出來?
會跟神神秘秘的安室透有關嗎?
柯南專心想了一會兒,沒能想出什么線索。
等回過神,江夏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路口,回家去了。
東京山崎町,一條隱秘的小巷。
伏特加把車停在路邊的樹蔭里,墨鏡后的眼睛警惕轉動,觀察著四面八方,準備尋找可能出現的目標。
結果沒找到目標,倒是瞥見副駕駛座上,他大哥接到一封郵件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很快,琴酒看完那封郵件,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冷笑和冷笑是不一樣的,伏特加耳朵一動,分辨出大哥似乎是剛看完了感興趣的情報,正準備說點什么。
于是半是配合,半是真好奇地問:“大哥,出什么事了?”
琴酒摘下嘴角的煙,磕掉煙灰,又重新叼回去,略顯含混地說:“情報分子之間那場無聊的較量結束了,沒死人。可能是貝爾摩德的亂入起到了效果。”
…理智上來說,琴酒更希望組織內部穩定一些。
但感情上,他又覺得波本活該去給烏佐當成長路上的養料——誰讓那家伙缺乏識人的眼光,把一株食人草,當成了好掌控的聽話部下呢。
所以得到這個消息,琴酒其實有點失望。
不過,這種結果,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煩。
另外,讓烏佐受點挫折也好。烏佐剛從外圍成員升上來不久,對組織高層的概念,恐怕還沒完全成型。
要是在烏佐眼中,組織干部都像外面那些路人一樣,是些一碰就死的廢物,那烏佐心中組織的地位,恐怕也會慢慢下降。人才總是喜歡往更好的地方聚集,一個廢物組織是留不住人的,好在他們的組織并不廢物——這次波本的事,或許能讓烏佐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