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低頭看了一眼照片,腦中閃過昨晚,綿貫辰三被外圍成員們哼哧哼哧扛上車的畫面。
然后果斷把畫面揮散,搖了搖頭。
想了想,他又按照偵探的習慣問:“你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時候?”
“昨天晚上。”警察收起照片,嘆了一口氣,“山村警官讓證人們回去休息以后,我們就沒再對他們進行監視,但是剛才…”
說到這,他猶豫了一下,顯然是有些消息不便告訴圍觀群眾。
但轉念一想,偵探算什么圍觀群眾。
小警員很快猶豫完畢,湊近江夏,用一種“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哦”的語氣,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
“前不久,有人打了一通匿名電話給山村警官,告訴他綿貫辰三很可能就是兇手。死者的手帳上‘4月1日’那里留下的血印,并不是偶然握上去的,而是在明確地指代‘わたぬき’這個姓氏——‘綿貫辰三’。
“結果我們匆匆找去房間,卻發現綿貫辰三不見了。他沒退房,行李也都在,但人卻像蒸發了一樣…警官派了一些人去附近尋找,讓我和另外幾個來找客人們打聽一下。”
“這樣啊。”江夏點了點頭,目光微緩,若有所思,但其實根本沒在思考。他只是在意思著擺出思考的樣子,假裝自己真的沒在昨晚之后見過綿貫辰三。
警員并未多想,沒能從江夏這問出線索,他很快轉過拐角,去找下一個客人詢問。
他走后,花盆擺件后面,轉出來一個人。
江夏轉頭看過去,發現是柯南。
柯南按著額角,努力提起精神,卻又睡眼惺忪,似乎還沒完全擺脫藥效。
看起來,貝爾摩德在關鍵時刻并未含糊,下手也挺狠,不知道用了什么藥,竟然讓柯南一覺睡到現在。
柯南早上起來的時候,懵了一會兒才想起暈倒前的遭遇,驟然驚恐。
昨晚,他大致推測出了“八月一日先生”是被誰殺死的。
但在他打算前往樹林、展開釣魚推理之前,“鈴木園子”忽然出現,把他麻倒…再往后的事,柯南就不記得了。
他醒來之后,第一時間是看看周圍的人還活著沒有,緊跟著就想去找那個冒牌的鈴木園子。
然而卻被毛利蘭告知,“鈴木園子”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說上次遇到的帥哥請她看演唱會,對方似乎常年在海外居住,很少在日本出沒。機會難得,反正現在已經看完了楓葉,所以“鈴木園子”連夜趕場泡帥哥去了。
柯南找不到那個會易容的可疑神秘人,只好先把注意力放回當前的案子上。
他委婉打聽了一下,才發現案件竟然還沒有告破——原本柯南覺得,即使自己睡著了,江夏也會像以前那樣語氣慢條斯理、速度卻堪稱狂暴地把案件破掉。
誰知并沒有。
柯南雖然疑惑,但也擔心再拖下去,綿貫辰三會想辦法處理掉可能存在的罪證。
于是他果斷給帶隊的山村操,打去了一通匿名電話,告知已知的情況。
一開始,柯南其實是想借用江夏的聲音。
但轉念一想,江夏沒直接破案,或許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理由。所以最終,柯南只是用蝴蝶結變聲器隨便調了一個成年男聲,給警方報信——就算物證不全,至少也要先想辦法控制一陣綿貫辰三,這樣才好掌控先機。
然而還是晚了,等不靠譜的山村操指揮著他不靠譜的部下們行動起來,綿貫辰三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此時,柯南站在江夏的房間門口,聽著樓上樓下亂糟糟的動靜,抬頭看了看同樣一副剛睡醒模樣的江夏。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起了昨天的事。
他壓低聲音:“你為什么沒破案?”
江夏蹲下身配合柯南的身高,否則以兩人之間的高度差,根本說不了什么悄悄話,他嘆了一口氣:
“沒有能定罪的證據。那枚死前留下的‘4月1日’血手印也沒法說明什么,綿貫辰三可以說那是死者不小心蹭上去的。”
柯南郁郁點了一下頭。確實,否則昨晚他也不會獨自沖進樹林,試著把綿貫辰三引出來。
想到這,柯南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以前,江夏似乎也沒少對犯人進行類似的釣魚行為,比如把這樣那樣的犯人,騙去這樣那樣的陰森角落,然后像敲一塊腌制的豬肉那樣對他們進行勻稱敲打…
兩人的釣法雖然有區別,但忽略掉一些不太合法的細節以后,殊途同歸——都能快速把犯人繩之以法,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現在,從綿貫辰三依舊在逃的情況來看,江夏并沒有那么做?
這不太合理…
柯南旋即想到了最大的影響因素——安室透。
“…”說起來,在關于這個老板、和他策劃的這一次出行,還完全是一個謎團。
綿貫辰三那邊暫時沒有進展,柯南的注意力,于是又被這個更加持久的謎題吸引了過去。
他踮起腳,努力往江夏房間里瞄了一眼,又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兩側走廊,聲音壓得更低了:“那個誰不在吧。”說著,想起來自己的常用手段,柯南干脆不說話了,他取出手機,打上一串文字,翻過來給江夏看:[你身上有沒有竊聽器?]
江夏:“…”
雖然猜到了“那個誰”指的是“那個誰”…但是老板為什么在柯南這里變成誘knowwho了?
…他最近看上去也沒變得很波本啊,反而有時候挺像公安的,可能是時而天天熬夜、時而睡得太沉,狀態切換過于頻繁,整個人有點混亂。
江夏一邊想,一邊下意識地在身上各處摸了摸。
竊聽器當然是不可能有的,就算安室透真的放了,鬼們也早就發現了。不過其他人不知道鬼的存在,所以要表現得像是沒鬼一樣…嗯?等一下。
江夏一怔,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也沒太睡醒。昨天滿山敲人有些消耗精力,以至于現在想法出了一點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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