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點了一下頭:“搜查一課的管理官。”目暮警部的頂頭上司。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松本清長”這個名字,他都有印象。
——站在現在的偵探立場上,作為一個警視廳常客,江夏曾經偶遇過松本清長,只是沒有太多交集。
而從掌握了劇透的“預言家”的角度來說,江夏記得,松本清長也是挺倒霉的一個人,他周圍發生過幾件案子。
其中有一起是他女兒結婚,婚禮當天,準女婿往他女兒的飲料里丟了氫氧化鈉,下毒殺妻。
…等等,女兒結婚?
想到這,再聯系到今天的兼職內容——給婚慶公司幫忙,江夏忽然猜到了安室透接這份零工的目的。
應該是來帶著他劃水…啊不是,應該是帶著他來給組織做任務的。
任務的內容,或許是收集松本清長的相關情報。
比起守備森嚴的警視廳,這種私下場合,更方便打探到一些消息。
安室透見江夏認識松本清長,就沒多做解釋,繼續道:“松本清長有個女兒,叫松本小百合。她就是今天婚禮的主角之一,也是我們的客戶——比起松本清長,你應該跟她更熟一些。”
江夏停頓片刻,默認了這個說法。
松本小百合,是江夏桐志初中時候的音樂老師。其實兩人談不上多熟,僅有幾課之緣:畢竟江夏桐志和江夏一樣,也是個天天見不著人影的逃課慣犯,正經課都經常翹掉,何況是音樂課。
不過江夏沒跟最近很活躍的老板解釋這些細節,他知道對安室透來說,這些其實都無所謂——其他任務,安室透還得認真調查,防止被組織發現他是在摸魚劃水。
而這種事關警察內部的消息,安室透想怎么劃怎么劃。他只需要讓公安那邊的部下幫忙查清楚資料,然后在調查的時候單獨行動一段時間,之后就能酌情放出一些手里的情報,假裝自己努力過…柯學臥底的快樂,就是這么的樸實無華。
在安室透看來,這個任務跟松本小百合相關,進而跟江夏相關。所以理論上來講,他可以通過江夏這層關系接觸到松本小百合,再接觸到松本清長…總之,這是一個非常適合帶江夏蹭業績、避免他因為劃水過量而被組織盯上的任務。
江夏當然不會拒絕。
這波或許很難撈到魂,不過殺氣肯定還是能撿到一點的。
婚慶公司的車頗為老舊。很顛,還有不小的噪音。
安室透開了沒一會兒,就忍不住蹙起了眉,非常后悔沒把自己的車開過來用。
然而如今車已經上路,時間比較緊,沒空讓他換車了。
只能捏著鼻子開著這輛小破車,顛兒顛兒跑了好幾個地方,去取婚禮上要用的訂制物品。
順著婚慶公司給出的清單一一取完,很快,只剩最后一件。
安室透把車停靠在路邊,和江夏一起下車,去搬一套特制的折疊花環。
兩人穿過馬路,進到路對面的公司。
沒過多久,車旁邊的米花公園里,吉田步美穿過公園大門,鬼鬼祟祟地跑了出來。
——她正在和少年偵探團的同伴們玩捉迷藏,剛才差點被元太找到,如今匆匆逃脫,迫切地想再找一個藏身之處。小孩玩起游戲都很較真,并不想輸。
吉田步美站在街邊,小心翼翼地張望了一下,尋找新的躲藏地點。
看到旁邊那一輛花里胡哨、漆著婚慶廣告的車時,她頓時喜上眉梢——這輛車的后備箱竟然虛虛扣著,沒有關牢。
藏在這,肯定沒人能發現。
吉田步美喜滋滋的跑近,抬腿就爬了進去,又重新把箱蓋扣上。
后備箱里堆放了一些零碎雜物,余下的空間不算大,但放一個瘦弱的小學一年級女生,綽綽有余。
吉田步美很快找到空當,她躺下以后,隨手抓起一塊布把自己蓋住,感覺自己被找到的概率又小了一點。
步美今天起得很早,跟朋友們玩捉迷藏的時候,連跑又帶跳了一上午,此時已經有些疲憊。
她原本只想在后備箱里躲上一會兒,但卻不知不覺打了個呵欠,倚靠著雜物睡著了。
沒過多久,兩個打工人抬著一架不算太重,但體積頗大的折疊花盤回到了車邊。
安室透沒去開后備箱,而是直接拉開了后車門——后備箱剩余的空當,不足以放下這個巨大的圓形道具,只能放在車里。
等把道具都送到地方,就不用繼續開這輛磨人的小破車了…安室透想到這,舒了一口氣,他隨手扣上車門,跟江夏一起上車。
兩人徑直駛向婚禮現場。
米花公園。
捉迷藏中,負責找人的元太先后拎出了躲在路人腿上的柯南、藏在灌叢里的光彥,以及全無干勁,敷衍地靠樹后看書的灰原哀。
然而卻始終找不到步美在哪。
柯南在集合地打了個呵欠,看著到處找人的元太,又看了看表:“今天先到這里吧,我下午還有事。”
早上,他發現毛利蘭收拾東西打算出門,一問才知道,下午竟然是松田小百合的婚禮。
柯南以前和松本老師關系不錯,于是打算跟過去看看。雖然沒法以工藤新一的身份跟老師打招呼,不過這種很有紀念意義的熱鬧,能湊當然還是要湊一下。
柯南有事要脫離捉迷藏團隊,灰原哀見狀,也趁機提出她該回家了。
人一少,捉迷藏的樂趣直降,幾個小孩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把不知藏到了哪的吉田步美找出來,然后各回各家。
然而幾個人一頓找,卻完全沒能發現步美的人影。
柯南看著空曠的公園,逐漸想起一件事——剛才捉迷藏,他躲在路人旁邊時,曾經無意間瞄到了路人手中的報紙。
上面正好是一起關于連續綁架殺人案的報道,案件還未告破,目前已經有了四個受害者,全都是步美那種年紀的小女孩。
該不會…
柯南臉色微變,下意識地沖向公園外,想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