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許艷飛的數落,楚狄只有垂頭不語,就像一個資深妻管嚴一樣聽之任之。
身后眾女之中唯有黃玲有資格勸解調停,卻因為身負重傷無力參與。
要知道凌天大帝的霹靂子母彈絕非僅僅削斷她三根手指了事,此時殘留在她體內的內力仍在發揮余威。
那種深浸骨髓的痛楚直達她的四肢百骸,直令她痛不欲生,幾欲昏厥。哪里還顧得上勸解這兩口子拌嘴?
更何況黃玲非常清楚這許多年許艷飛是怎么過來的,那是恨不能每天的絕大部分時間都站在山莊的最高處眺望故鄉。
雖然在銀星上面根本不可能看見地球,但是黃玲知道,許艷飛是為了更好地傳遞她的思念。
她更知道,在發送思念的同時,許艷飛也在等楚狄傳給她的量子信息。
然而在這一萬個地球年中,許艷飛一次信息都沒等到。這份失落讓她如何承受?
所以,此時能怪許艷飛抱怨楚狄么?要是換做別的女人,此時早就伸手開撓了。
就讓她發泄發泄也好。若是自己出面勸解,只怕許艷飛會更加委屈,鬧不好今后這兩口子心中就有芥蒂了。
怎奈黃玲是這么想,別人卻不是這么想。
身為楚狄新婚妻子的徒弟,樂鴻冷眼旁觀有頃,愈發不忿,終于忍不住開懟:“這位是師姨吧?就算我師公是你丈夫,可是他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憑啥這么數落他?”
師姨這個稱謂絕對是開創漢語言文學之先河,楚狄聽了都忍俊不禁,笑罵道:“放肆!既然知道她是你師姨,你還敢這么說話?小心我罰你!”
樂鴻噘著嘴道:“罰就罰,為了師公我死都不怕,還怕罰么?就是不許別人欺負你。”
許艷飛鼻子都快氣歪了,師姨是幾個意思?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本以為樂鴻也是楚狄的新歡之一,不料對方居然稱呼楚狄為師公,如此說來,她必然有個女師父,而且楚狄跟她師父必然有一腿。
想到此處當即停步,回過身來,柳眉倒豎在身后一眾女子臉上掃過,“誰是她師父?怎么教的徒弟?這里輪得著她一個小輩說話么?”
楚狄無比尷尬,摸了摸后腦勺道:“呃…她師父不在這里。”
“什么?”許艷飛氣得差點暈過去。
合著楚狄身后這十二個美女還不是他的精彩生活的全部,居然還有不在場的相好!
楚狄眼見一場戰爭即將爆發,不禁暗暗叫苦,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幫誰不幫誰啊?
要知道淺淺可是和許艷飛旗鼓相當、平分秋色的存在!
這兩人一個能在天河界和自己心有靈犀,無論相距多遠;另一個則能在八萬光年開外的魔云界和自己凝眸對視,都是無可挑剔的、天成的佳偶!
可以說,如果這輩子自己最終只能選定兩個老婆地老天荒,那么這兩個女人必須入選!
同樣的關系,同樣的珍惜,自己能讓許艷飛和淺淺的徒弟打起來嗎?那以后這兩個妻子之間如何相處?還不得撕成一地雞毛啊?
正糾結時,抬頭看見靜室已經不遠,連忙說道:“好了好了,救人要緊,救命要緊,咱們先進屋,別的事都先放放,凡事都講究一個輕重緩急不是?”
他這么一說,許艷飛也就不好繼續追究了,畢竟被眾女抬著的黛美詩和呂仙奴實在凄慘。
于是只瞪了樂鴻和楚狄一眼,繼續走向靜室,誰知按下了葫蘆又起來瓢,被凌天大帝的一窩蜂“蟄”得遍體鱗傷、一直疼得齜牙咧嘴的舒婳突然說道:“許二嫂你這脾氣有點大呀,不知道你給楚大哥生了幾個孩子了?”
聽了這話,楚狄想死的心都有了,合著你們跟著我來我家,是為了跟我老婆干仗來的。
楚狄是真的沒法跟舒婳生氣。
這個一直心心念念想跟自己生孩子的異族女人,之前自己怎樣冷落她都無所謂,可是經過這一場拼命,自己再拿冷屁股去砸人家的熱臉可就不成了。
真若是那樣做了,自己還是男人么?不,別說男人,只說那樣還是人嗎?整個一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不過許艷飛的臉面還是得維護,于是佯怒道:“舒婳你閉嘴行不?你是不是傷的輕啊?你嫂子跟我生不生孩子是你該管的事兒嗎?”
楚狄這番雷聲大雨點小的打壓被許艷飛看在眼里,頓時怒火再燃,冷笑道:“行啊小舒婳,出去轉了一圈漲行市了哈?怎么著?活得不耐煩了?”
許艷飛和舒婳是熟人。在黃玲叫舒婳離開銀星前往白22以前,舒婳一直是望夫山莊的長期房客。
對于許艷飛和楚狄的關系,舒婳可謂是一清二楚,原本舒婳是萬萬不敢這樣跟許艷飛說話的,只是當她為楚狄拼過這一次命之后,的確漲了行市。
而此時許艷飛說舒婳活得不耐煩了、卻不是罵人話,而是許艷飛很清楚舒婳這一族類生兒育女的特性。
——只要不嫁人、不懷孕,舒婳這個種族的女人壽命將會很長,可一旦嫁人生育,她們的壽限也就所剩無幾了。
只不過即便如此,舒婳這一種族的女人仍把嫁人生育作為人生的終極目標,為了嫁一個好男人,生一個好孩子而無懼犧牲。
正如此時,舒婳一臉得意地看向許艷飛,說道:“看來嫂子你是同意咯?”
楚狄都快哭了,厲聲道:“從現在開始,除了你們的嫂子之外,不許任何人開口說話,如果一定要說話,需要舉手征得我同意!”
樂鴻當即舉手,楚狄無奈地點點頭,“說。”
“師公,師姨不是我嫂子!所以我是例外,我要說話不必征求你同意,對不?”
“對個毛線!”楚狄直接爆了粗口,“再跟我貧,就滾回你的白二十二去!大家抓緊進屋治病,完了事我還得去找陶寶,誰有空跟你們在這墨跡?”
其實此時楚狄最想見的人卻不是陶寶,而是龍玉京,龍玉京因為毀容而孤獨終老,這事兒只是想想都讓他心里發酸。
只不過不論是見龍玉京也好,見陶寶也罷,都得往后放一放,先保住呂仙奴和黛美詩的命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