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不再向上,而是改為水平飛行,楚狄知道這并不是藍玉有意的操縱,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在此之前,在他攪動弱水河、帶著弱水潮重回離滅星之后,在跟錢青健的交流之中,后者曾經說過這方面的事情。
當時錢青健曾說,整個弱水河空域就像一個扁平的盒子。所謂扁平,是指人或物體在這里沿著水平任一方向做運動,都可以飛出去很遠很遠;但若是在豎直方向上,卻只有極其有限的一段距離。
上面是宇宙墻,下面是弱水河,都是人類無法穿越的壁壘。
宇宙墻和弱水河面,構成了扁平盒子的盒蓋與盒底。
船在緩緩飛行,船艙里靜寂無聲。除了藍玉全神貫注地透過舷窗瞭望航線,包括紅玉在內的所有女兵都不說話,卻又都把目光看在楚狄的臉上。
楚狄被眾女看得有些臉熱,干咳了一聲,喃喃道:“雖然我也知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可是咱們這個新兵班除了我以外都是女的,這就未免有點累了,莫非這瞭望星上面也是陰盛陽衰,男女比例都到了一比六的程度了么?”
軍人手冊有述:每個入伍新兵、在接受為期三天的作訓之后,會被分進一個新兵班組,班組人數六到十不等,最少六名、最多十名成員,然后隨著該班組的其他成員一起前往駐地。
楚狄認為,白二十二,就是自己所在這個班組的駐地,只是沒想到這個班組的其他成員竟然都是女的。同時也有些奇怪,紅玉和藍玉算得上是新兵么?
楚狄話音剛落,一個膚色如同地球非洲人種那樣黑亮,臉型和五官卻和亞洲人種相近的女子就說道:“一比六?呵呵,瞭望星上面的男女比例是一比六千!咱們這個班組是特殊班組,是為了你楚大才子特配的!”
“啊?”楚狄一臉震驚,做惶恐狀:“如此說來,豈不是要有三萬六千個男士兵因為我失去了歡樂?作孽呀!他們招誰惹誰了?”
“你以為呢!”一個胖嘟嘟、圓臉的女兵白了楚狄一眼說道,“你以為我們想來啊?而且我們還要陪你去那環境最惡劣的白二十二,真不知道上面都是怎么想的。”
紅玉忽然掩嘴一笑,然后說道;“好了,別抱怨了,反正咱們的天職只有服從,既然你們兩家大佬選擇了你們四個,不論是福是禍,就都認命吧。”
“還有福?去白二十二那地方還能有福?”
“紅玉班長你這話說得不對,要不是你家玉帥派了你們兩位過來,我們大佬也不會派我們來。”
挨著紅玉左側的兩個俊俏女兵先后說話,很顯然,這倆也是對分配不滿意的,只是軍令難違。
楚狄聽了這話才知道紅玉居然是班長,心中頓時輕松,他倒沒盼著跟這六個女子里面的某一個擦出什么火花來,但是更不希望與誰鬧出矛盾,有紅玉居中斡旋,就沒什么問題。
“好了,你們也知道我和藍玉是師父派來的,又不是我們姐妹自己主動要求,再發牢騷又有什么用?你們能改變既成事實么?”
紅玉這話就有了班長命令的意味,見眾女不再還嘴,就對楚狄說道:“來,我為你介紹一下咱們班的戰友。”
說話間一指黑珍珠一樣的女兵,“她叫呂仙奴。”
隨即指向圓臉女兵:“劉天嬌。她和呂仙奴都來自仙宮。”
然后指向左側兩名俊俏女兵:“田舞,黛美詩。來自帝國。”
楚狄一一點頭致意,待紅玉介紹完畢四個女兵便即恍然,原來這六個女兵竟然來自三個勢力,一個勢力來了倆,誰都不吃虧啊。
忽聽藍玉說道:“班長介紹完了,楚狄哥哥你說兩句吧。”
楚狄頓覺汗顏,今后面臨的生活環境是怎樣的、怎樣采集白晶、種種事情自己啥都不知道,說啥啊?
眼見六名女兵十二道目光都看向自己,只能開口道:“吃好喝好。”
說罷帶頭鼓掌。
眾女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的迷茫,楚狄這才想起來,能來瞭望星入伍還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不論是神是仙還是人,都必須達到辟谷境界,不吃不喝也能活,或者吃了喝了也不用拉撒,否則就不予錄取。
嗯,合著這瞭望星上的十幾億人個個都是貔貅這是當他在軍人手冊上看到這一條當時產生的想法。
事實卻是,瞭望星上沒有任何飯菜出售,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可以入口的食品,那么只有兩種,丹藥和酒。
瞭望星新兵登記處所在的地下大廳里倒是有一家超市,里面有丹藥也有酒,楚狄是很想弄點瞭望星上的酒嘗一嘗的,他已經很久沒喝酒了,可是他沒有錢,也就是沒有超重氫,而且當時那超市也沒營業。
書歸正傳,只說楚狄這句“吃好喝好”在這個場合之下一點都不幽默,紅玉還以為他一時間沒有想起軍人手冊內容,說道:“吃就算了,整個葫蘆頭星域都沒有什么好吃的東西,至于喝嘛,你喜歡喝酒?”
楚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談不上喜歡,就是這旅途漫漫的,不喝點酒,光干吹挺沒勁的。”
話音未落,六名女兵同時從身后背囊里取出一個瓶子來,呂仙奴搶先說道:“不就是想喝酒嗎?咱有啊!”
楚狄頓時愣住了,問:“怎么你們都帶著酒呢?這是新兵標配嗎?我怎么沒有?”
田舞把手中酒瓶蓋子擰開,直接遞到了楚狄臉前,“你就別問這么多了,就說你喝不喝吧。”
楚狄有點懵逼,不去接那酒瓶,心說原來這瞭望星上的女人都是酒蒙子,看這架勢,絕對是清一色的酒精考驗啊!嘴上卻說道:“就這么點酒夠誰喝的?我喝了你們怎么辦?”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田舞手中那已經開了蓋的酒瓶里面一點酒香都沒有散發出來,他習慣性地認為這酒絕對是度數極低的低度酒,甚至比一些高濃度的啤酒都不如。
既然是低度酒,這么小小的一瓶夠誰喝的?
不料田舞卻傲然笑道:“你可別小看我們這酒啊,一口就能讓你人事不知,平時我們最多也就用舌尖舔一舔,喝半口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