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城城墻上,賈平南注視著前方,面對那投石車投擲過來的一枚枚鐵疙瘩一臉平靜,甚至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那些東西,爆炸起來固然能對普通士兵造成大面積殺上,但處在他那樣的高度也就那樣而已,就是站著不動…數量不多的情況下在他周圍近距離爆炸也休想傷害到他多少。
作為三軍主帥,之前動手提醒過手下的將士們已經足夠了,如果這點小事兒都需要他親自動手解決,那一場大戰下來他不得累死?
他更多的注意力則是放在沖出城外的士兵身上,能不能解決對面大離前方戰斗方式聞所未聞的雷火軍才是關鍵。
若不能解決掉那支軍隊,別說南陽城,整個大江王朝都危險了,僅那一支軍隊,就足以橫推下去!
這并非賈平南危言聳聽,實在是親眼目睹了那支軍隊的戰斗模式和展現出來的殺傷力后作出的判斷,這樣的軍隊,這樣的戰斗模式,甚至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上!
他平靜的看著前方,可身邊的漆黑長戟卻在輕微嗡嗡作響,長戟上特效般的黑色冷光吞吐,游走更為劇烈,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一支藍色箭矢從南陽城城墻上激射而出,宛如一道藍色流光,它沖天而起,好似靈蛇蜿蜒,藍光大盛,似那藍色蛟龍游走虛空,所過之處,轟轟轟的爆炸聲中,一舉隔空引爆十多枚飛馳而來的炸彈,自此那道藍色箭矢化作的流光才消散。
有大江王朝的軍中高手出手了,出手的是一位善使弓箭的先天后期高手,相隔幾百米,箭矢拐彎,隔空引爆炸彈。
除此之外,大江王朝這邊更多的高手動手,見識了炸彈近距離爆炸的威力,決不能讓其靠近落入人群或是城墻爆炸。
刷,一道火紅的熾烈劍光斬出,宛如實質,迎風暴漲,最終劍光一化數十,交織成劍網,宛如劍光火云當空,相隔數百米斬破十來枚炸彈引爆。
又有綠色刀光橫空而出,橫掃間宛如浪潮拍岸,層層疊疊洶涌而出,覆蓋數百米區域,將七八枚炸彈粉碎引爆。
還有白色掌印飛出,橫跨數百米虛空,大手暴漲百米,遮天蔽日般張開,那手掌靈活屈指,將數顆炸彈屈指彈得倒飛像大離王朝一方。
亦有白云般的光芒如流水般洶涌而出,詭異的柔和力量下,把一枚枚炸彈引向其他地方爆炸…
大江王朝里面能人無數,各施手段攔截針對橫空而來的炸彈,說到底,這是一個偉力加諸己身的世界,初不識炸彈吃了大虧,可在明白那玩意的威力后,總是有辦法應付的,畢竟那玩意只對普通士兵可怕,高手并不懼,先天境界以上有的是辦法,比對付同級人類簡單多了。
光影閃爍南陽城外,爆炸聲不絕于耳震動四野。
不過大江那邊雖然能人無數,但畢竟橫空而去的炸彈太多了,而且分散,總有人顧及不了的,依舊有十多枚炸彈落入城墻上落入人群中爆炸,造成了墻體震動人員大面積傷亡。
大離雷火軍中,李秋平靜的看著大江那邊的反應,對于這樣的局面絲毫不感到意外。
說白了開山雷只是針對普通…好吧,先天境界以下的士兵有效,面對高手就捉襟見肘了。
類似高手隔空針對性的應付局面早以預演過,根本不意外,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可是,你們高手雖然多,能隔空針對開山雷,但你們能針對多少?類似的招數能持續多少次?十次還是百次?一千次呢?而我方,準備多年,這樣的開山雷持續不斷的轟炸幾天都不待歇氣兒的,你們總有力竭的時候吧,而我方的高手則在養精蓄銳沒有消耗,到時候你們拿什么應付?”
心中冷冷暗道,李秋下令繼續,不要停,一刻不停的給我拋射開山雷轟擊那邊,調整角度,將開山雷盡量分散,往那些暴露位置的大江高手遠處拋,往他們人群多的地方拋射,往他們城內拋,總有他們估計不了的時候,讓他們疲于奔命。
我們就在這里遠距離拋射開山雷洗地,打消耗,累不死你們!
隨著李秋的命令下達,令旗招展傳遞下去,投石車改變方向角度,以每分鐘拋射一次的頻率向那邊源源不斷的拋射過去開山雷。
至于那些零星被反彈回來的炸彈,并未對大離這邊造成影響,只需幾個高手動手就能隔空攔截,他們熟悉這玩意,攔截起來太輕松了。
更多的,李秋這樣的主將則是將目光放在了大江南陽城沖出的軍隊上面。
對方明白站著挨炸只會是城毀人亡的下場,只能出動大軍出來冒險針對雷火軍。
“但這純粹是找死的行為啊”,面對南陽城宛如潮水般沖出來的軍隊李秋心中淡淡道。
隔得遠的情況下,雷火軍普通士兵鞭長莫及,你們既然敢主動跑出來,近距離下,雷火軍普通士兵也能教你們做人!
大離這邊的雷火軍足有十萬,他們得派出多少軍隊才有機會吃下這十萬雷火軍?先不說派出多少,問題是他們有那個能耐嗎?
有一個問題讓敵我雙方都頗為愕然,那就是原本大江王朝是想仗著南陽城據守的,城外布滿了陷馬坑拒馬樁和戰壕,這會兒他們出動大軍出來意圖針對雷火軍,那些布置反倒成為了他們本身的麻煩。
大軍洶涌而出,在那些布置面前,大江王朝的軍隊自己先載在那些布置上了。
軍隊如潮水涌出城池,前面但凡有一個踩在陷馬坑里摔倒,后面連鎖反應就會摔倒一群。
也就是說,南陽城涌出的大江軍隊,想要近距離搏殺雷火軍,他們自己得用人去填滿那片布滿陷阱的區域!
而想要填滿這片區域,那得折損多少人?
這樣的情況,看得城墻上的大江王朝將來臉色難看,大離這邊卻是爆笑不已,太特么解氣了。
戰爭一開始就搞成這樣,是雙方都始料未及的,大江那邊損失太大臉也丟得太大,而大離這邊則是因為戰果太大太順利了。
一種全新的戰斗模式出現在當下,造成的結果卻是雙方都預料不到的,一邊太好一邊太壞。
“準備!”
李秋看著那邊大江軍隊艱難趟過‘雷區’的狼狽軍隊平靜下令道。
隨著他一聲令下,雷火軍中,上萬張改裝過的弓弩上鉉,一枚枚拳頭大小的鐵疙瘩炸彈放在了弓弩特定位置。
持弓弩的士兵邊上,有專門配合的點火人員。
點燃小炸彈的引信,無需下令,點燃后直觀朝著對方發射過去就是!
這玩意哪兒還輪得到下令齊射啊,幾個呼吸后是會爆炸的,搞齊射的功夫自己這邊先被炸得人仰馬翻了,而且軍中可是存在著很多炸彈的,自然是要第一時間送出去。
呼呼呼!
一顆顆拳頭大小的炸彈在弓弩動能拋射下劃過一兩百米距離落入了大江王朝的軍隊中,這玩意太多了,數量上萬,幾乎覆蓋了大江所以軍隊存在的區域。
轟轟轟!
連番的爆炸響徹冰原,一顆顆炸彈在大江軍隊人群中爆炸,殘肢斷臂橫飛,慘叫聲震天。
僅一輪,大江沖來的先頭部隊還能站著的就不多了,雪地被鮮血染紅,大地成為了煉獄,死亡人數數以萬計!
哪怕還能僥幸活著的零星成員,沒有受傷的幾乎沒有。
上萬拳頭大小的炸彈在人群中爆炸無差別的洗地啊,縱使先天高手都要被炸爛,普通士兵根本沒有僥幸活命的機會。
南陽城上的大江將領沉默了,沖出去了近十萬人,趟過陷阱區域傷亡上萬,結果還沒能和大離王朝短兵相接,那邊上萬鐵疙瘩飛來,轟啪啪啪,前面沒了,那一片人,數以萬計,沒了,能夠完整站在尸山血海中的人都沒幾個!
“大帥…!”
城墻上,一個大江真意境的高層將領吞了口口水看向賈平南不知所措道,想說什么,可又不知道說點什么。
那可是數萬軍隊啊,就這么沖出去,然后就沒了,差不多死完了,那么多人,哪怕是他作為真意境,他們站著不動讓他殺,他都得累夠嗆才能殺完,結果才出去沒多久,全無了。
敵軍太可怕了,那些鐵疙瘩太恐怖了,數量也太多了,軍隊根本沒用,根本接近不了。
那么,還要繼續派出軍隊去嗎?
“繼續,加上之前的,派二十萬大軍過去,留十萬守城,二十萬大軍,哪怕死絕,也要沖到他們面前,把他們那種武器想方設法給我帶一些回來,只要能帶一些回來,將士們的死就是有意義的,我們必須要弄懂這種東西,否則,我大江危矣,另外,他們那種武器需要用火點燃,而他們軍中囤積了大量,沖過去,想辦法給我點燃炸他們自己,能辦到多少辦到多少,最后,讓后方軍隊入城堅守城池!”
賈平南‘平靜’的看著城外,痛苦的閉了下眼睛下令道。
數萬將士就那么死了,死得一點價值都沒有,那支大離的軍隊太可怕了。
但同時,賈平南也看出了一些門道,那種威力強大的武器,是普通士兵也能使用的,普通士兵持有就能殺傷后天后期和一些先天修為之人,這樣的軍隊太可怕了。
一定要弄懂他們手中的武器,否則對方用這樣的武器開道,沒有軍隊能阻擋得了他們,沒有城池能守得住,大離足以橫推下去直接打到大江京城!
這種情況絕不容許發生,哪怕死再多將士也要沖上去帶一部分回來研究,如果可以的話,沖過去想辦法用他們的武器對付他們自己。
作為三軍主帥,賈平南眼光和心性都是有的,這個時候必須要狠,必須要冷,優柔寡斷才要出大問題。
難怪,難怪大離敢在這樣的季節發動戰爭!
“大離,為什么,你們是天眷之國嗎,當年農家肥出現大大增長國力,然后又出現了這種戰場利器,你們可是死了一位夫子啊,為什么你們越發強大了?莫不是用一位夫子祭天才換來的這一切?”
賈平南心情很復雜,可現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時候。
他冷冷的看著前方,注意力卻在關注著周圍的一切。
大離那邊投石車源源不斷的投擲開山雷過來,雖然己方高手極力攔截,可爆炸聲依舊不斷,有開山雷已經炸塔了局部城墻,有開山雷落到城墻厚的軍隊中…
高手攔截,可開山雷的數量太多了,根本攔不完!
這城,守得住嗎?
瞬間將這個念頭拋出腦海,賈平南立于南陽城上,守得住,必須要守住,縱死,也要將大離軍隊攔在城下!
但這里的戰況,必須要第一時間上報京城做好應對準備,桑羅,金狼,他們作為盟友,必須要派軍隊前來支援,否則,在大離這樣的軍隊下,他們兩個國家豈能睡得著就?
雷火軍中,李秋平靜的注視著前方,暗自點頭。
小試牛刀,還行,大江見識了這樣的傷亡還在派出軍隊前來,想來也是見識到了我雷火軍的強大,想要不計代價的弄清楚我方的戰斗方式和弄死我方吧。
呵,盡管來就是!
“戰場無情,自作孽不可活,不管對方來多少,殺,殺到他們怕,殺到他們膽寒,殺到他們主動投降!”李秋下令道。
一張張特質弓弩再度張開,一枚枚炸彈安放在特定位置,那普通的弓弩,普通的炸彈,卻宛如一張張擇人而噬的猛獸血口,張牙舞爪欲要吞噬對面大江王朝軍隊的性命!
實際上大江王朝在涌出數以十萬計大軍,先頭部隊在轟鳴聲中無了的情況下,后面的軍隊已經被嚇懵了,不敢前進,呆呆的站在戰場上不知所措。
那么多人,前一刻還好好的,在轟鳴聲中就變成了碎尸,太可怕了,死的太快了。
戰場是要死人的沒錯,可不是這么個死法啊。
這仗還怎么打?
沖還是不沖?沖就白給,不沖,可上面命令要沖!
“沖,沖到大離那邊去,想辦法帶回他們的武器,但有怯戰者,殺無赦!”城墻上傳來了高層命令。
城內依舊源源不斷的涌出大軍,前面不敢沖,后面卻要向前擠,如此情況下,混亂發生,踩踏事件發生了。
在大江高層狠心殺了一些怯戰之人后,出城的軍隊左右都是死,硬著頭皮往前沖。
然后,他們再度遭到了雷火軍隊一輪鋪天蓋地的‘雷火’洗禮。
轟鳴聲不斷,火光閃爍,慘叫聲驚叫聲震天。
一輪‘雷火’洗禮,大江王朝的軍隊成片成片的被撕裂,根本無法靠近,尸山血海殘肢斷臂開路,可依舊是來多少死多少!
偶有那么幾個大江王朝的軍中強者快要沖到雷火軍前了,可雷火軍中也有高手啊,無需和對方短兵廝殺,點燃一枚開山雷砸對方懷里,如此近的距離,準頭和速度可比投石車強多了,先天境都要被炸得粉碎。
太慘了,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殺,掌握了火器的雷火軍,其戰斗力,對這個時代的軍隊而言,已經提升了一個量級,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炸彈在普通士兵手中就是無往不利的利器了,高手運用起來,殺傷力更為可怕。
大江拿什么應付?
“殺!”
一個大江的將領借著其他人掩護,渾身浴血的他恨欲狂,總算是想方設法接近雷火軍了,咆哮一聲奮起沖殺過來。
此人居然有著真意境修為!
或許也只有這樣的修為才能隱忍起來沖過那片雷區吧。
他渾身浴血,元氣涌動周圍數十米的空氣都在扭曲,洶涌的元氣結合他自身武道意志,他手中一柄近兩米長的大刀朝著李秋方向劈出一刀。
那一刀之下,元氣結合武道意志,居然化作了一條近千米長的漆黑巨蟒!
那條巨蟒碾壓而至,宛如真實活物,鱗片爭鳴豎起分外猙獰,所過之處,冰原被犁出一道恐怖溝壑,露出了下方漆黑泥土。
它直指李秋,欲要將這個雷火軍的將領碾壓至死。
真意境,體內能量方式已經區別于先天后期的罡氣,那是一種特殊元氣,能結合自身武道意志將其具現出來,恐怖絕倫。
大離軍隊后方,長槍軍中,云景看著那條由大江真意境強者一刀斬出的恐怖巨蟒亦是微微瞪眼。
千米巨蟒,這特么也太可怕了點。一公里長啊,都快橫跨整個前方戰場了,猶如神獸臨塵!
尤其是那條巨蟒由真意境的武道意志和元氣所化,本身就恐怖絕倫,不是那個層次,面對真意境的武道意志都沒有反抗之力,只能被碾壓,即使對抗,那條巨蟒蘊含恐怖能量,不是那個層次根本對抗不了,哪怕巨蟒身上的一片鱗片,都是一道可怕的刀芒凝聚,真意境以下可謂挨著就傷碰著就死!
“一刀斬出千米巨蟒,意志結合元氣具現化出武意,這是真意境中期的標準,初期只能用意志影響人們的思維而無法具現化出來,問題是特么的千米啊,難怪說真意境一人就能屠城擁有斷江劈山的偉力”
心頭呢喃,云景為之心驚。
他不禁想到了游學之初路過的長公主曾經戰斗過的地方,那里,方圓十里之地都被毀滅得不成樣子。
這算啥?
他喵的,不愧是偉力加諸己身的超凡世界,給我上演真三無雙割草嗎!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眨眼罷了。
雷火軍中,李秋面對那一刀表情都不曾變化絲毫,似是沒有看到那欲要滅殺自己的一刀一樣。
他身邊一直寸步不離的霍川動了。
霍川是太監,是大離天子派來貼身保護李秋的護衛,此時李秋性命受到危機,當是他出手的時候。
他瞬間離開李秋身邊,速度快得李秋都沒反應過來就出現在了那武道意志所化的恐怖巨蟒前方。
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閃電般向前一揮。
一劍出,天地似乎都被他撕開,一道漆黑劍光橫貫天地。
只一劍,大江王朝真意境將領斬出的漆黑巨蟒被撕裂粉碎,不但如此,那一道漆黑劍光更是撕碎了那個大江王朝真意境將領本身!
爆碎的巨蟒化作肆虐能量倒卷而回,在戰場上掀起風暴,將本就凄慘無比的大江軍隊再度洗禮了一遍。
那道劍光斬爆巨蟒和撕碎敵軍將領后去勢不減,橫跨戰場直指斜陽城,一路所過,大地上被撕開一道寬十多米深數十米的溝壑,似要裂開大地直至把斜陽城撕成兩半!
斜陽城城墻上,賈平南眉頭微皺冷哼一聲,手握長戟往前方一刺,橫跨戰場而來的恐怖漆黑劍芒于斜陽城外崩碎消散。
對面霍川目光一凝,已經收劍而立,深深的看了賈平南一眼,身影一閃回到了李秋身邊。
他可是大內高手,有著真意境后期修為,出手斬殺敵軍將領,連武道意志都不需要具現出來開大招,一劍平A就將對方斬殺!
云景:“…”
這他喵還能不能讓人好了,你們一個個開無雙這仗還怎么打?
話說你們有這等能耐了,這軍隊交戰還有什么意義?
云景一點都不懷疑,他們那等存在若是對普通士兵出手會是什么樣的可怕景象。
“話說回來,大招不是隨時都能放的,就比如大江將領,那一刀恐怕傾盡了他的一切,不成功便成仁,對付這樣的強者只能是強者,而攻城拔寨占據城池守護一方需要的是大量的人手,所以普通士兵也是有意義的”
心頭自語,云景倒不太糾結,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強的強得離譜,弱的只能拎著刀子近距離亂砍。
好在那種強得近乎不講道理的存在只是少數,一人足矣成軍,但到底數量沒法多得真正用那樣的存在組成軍隊,很多事情總歸還是要靠底層的。
不管是大江王朝的將領突然暴起也好,還是霍川動手也罷,亦或者是賈平南出手擋下那一劍,不過是發生在整個戰場的一片區域。
數以十萬計人的戰斗,戰場波及范圍太大了,連綿十多里,其他地方戰斗依舊在繼續。
估計是這個時代的軍隊早已習慣了這種戰場上強者開大招,居然并沒有太多人忘記自己的正事兒。
大江那邊迫于上頭命令,依舊有源源不斷的士兵涌出城來妄圖用人堆靠近雷火軍團,而在雷火軍團的雷火洗禮下,他們來多少死多少,戰場用尸山血海的煉獄來形容都不為過。
縱使大江那邊偶有厲害的想方設法過來暴起,大離這邊并不缺少同樣的存在應對。
無法靠近雷火軍,大江那邊死了十多萬人的情況下,再來也沒有什么意義,這種時候,那些軍隊已經被嚇破膽,上頭再如何催促殺戮都不敢來了,丟盔卸甲一窩蜂回城。
賈平南下意識捏了捏拳頭,這仗,怎么打?
派出高手過去屠戮一番?問題是對方也有這樣的高手啊。
賈平南有些茫然了,他從未打過這樣的仗,士兵派出去根本就是送死,一面倒的屠殺,守也守不住,對方那威力不錯的鐵疙瘩源源不斷的鋪天蓋地砸來,城墻早晚要被轟塌,普通士兵在那鐵疙瘩下一死就是一大片。
這特么,仗不是這么打的啊,你們不講武德!
戰爭從一開始到現在,不過只是過去了一個時辰罷了,大江這邊的傷亡合計已經高達二十萬以上!
那可是二十多萬人,二十萬多條命啊,就這么短時間交代了,以往戰爭打幾天都沒這樣傷亡的,后面縱然還有幾十萬人近百萬軍隊,又經得起這樣的炮火洗禮多久?
一天全部完蛋嗎?全部死在這里?
如果真的繼續這樣下去,似乎真的會發生那樣的情況!
戰爭,什么時候變成這種樣子了?
城墻已經坑坑洼洼破破爛爛,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
反觀大離那邊,遠距離炮火洗禮,壓根就沒正面交戰,人員傷亡屈指可數,死的也只是那些大江高手突襲少數而已,相比前大江的傷亡根本微不足道!
二十多萬人的傷亡啊,若不是他賈平南威望足夠高,身后的大軍早就崩潰了。
這仗根本沒法打!
“大帥,接下來怎么辦?”一個軍中主將在賈平南身邊忐忑道。
仗這么打下去,不消一天,整個南陽城恐怕都要完蛋,繼續堅守,尋常士兵搞不好要死絕!
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他媽開什么玩笑,歷史上出現過這種一面倒屠殺的戰爭嘛,還這么快,尤其自己這邊處于守城方啊。
大離,怎么掌握了這種戰爭利器?
賈平南目視前方,目光似乎穿透了虛空,他仿佛看到了某個他口中的老狗正在咧嘴嘲笑著他,這種滋味很不好受。
看著滿目瘡痍的戰場,看著驚恐萬分的將士,聽著周圍那震天的轟鳴,還有身后那膽戰心驚的軍民…
賈平南平靜道:“當下局面,勢不在我…”
“諸將士,你們看到了嗎,對面是大離的軍隊,他們的軍隊像什么?像一頭張開獠牙的洪荒猛獸,準備撕開南陽城屏障入我國境屠戮四方”
“他們的戰斗力,戰斗方式,你們看到了,可以想到他們若是入境后我方將要面對的景象吧?”
“拿什么去攔?拿什么去擋?”
說道這里,賈平南頓了一下,腦海中似乎看到了整個大江王朝在大離軍隊面前絕望發抖的畫面。
當初對大離陳夫子動手,到底是對是錯?如今引來了這樣的結果…
但事已至此,說那些都沒有意義了,賈平南繼續道:“絕不能放大江王朝的人入境,絕不能讓我大江國土沉淪在大離鐵蹄之下!”
“如今的戰斗形式,已經上報京城了,那邊會有什么反應還得等一段時間,支援亦不知何時到來…”
“眾將士聽命,隨本將死守南陽城,直至一兵一卒!”
“賈某絕不做那打開門戶的千古罪人,絕不允許賈某活著的時候有任何一個大江士兵踏過南陽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隨著賈平南的命令下達,他周圍安靜了一瞬間,隨后,一個個大江王朝的將士紛紛展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色。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絕不做那千古罪人…”
聲聲咆哮響徹天地,越傳越遠,直至后方諸軍。
不管身后眾將士的反應是處于真心還是假意,至少他們這樣的反應賈平南還是滿意的。
盡管全軍都有死守之志,但他賈平南不是傻子。
對方仗著戰爭利器遠距離消耗轟炸蠶食,而己方只是單純的困守城池壓根沒有意義,想要破局,唯有主動出擊,否則只會被對方一點點蠶食殆盡死得沒有一點意義!
心念閃爍,賈平南飛速判斷當下局勢,立即下令道:“眾將士聽命,整頓三軍,著三十萬大軍為左中右先鋒,分別十萬,左右先鋒軍繞道冰原直指大離王朝斜陽城迫使他們后援,中軍隨本將開城迎敵拖住大離主力,能否破局,在此一舉!”
“將軍萬萬不可啊,你乃主帥,怎能輕易犯險,這中鋒先鋒,還是我們來吧”,有人當即驚恐道。
三軍主帥親上戰場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旦出意外,這邊很可能就崩了,還得需要主帥主持大局才行。
“那么誰愿意打這個前鋒呢?”賈平南沉吟道,他不是盲目沖動之人,越是這個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大離那邊的雷火依舊在一刻不停的拋射過來洗禮這邊,每一刻城墻都岌岌可危一分,他們必須要主動出擊了,否則一旦城墻毀去,那么后方整個城池乃至大軍都將暴露在大離的恐怖戰爭利器之下,那種情況誰也不想看到。
“末將請命”
“末將請命…”
大江的一個個主帥紛紛站出來表態。
不管他們這邊反應如何,大離那邊的臨時中軍大帳中,三軍主帥秦安泰卻是開懷不已。
如今的戰果超乎了他的想象,這才多少時間啊。
同時,秦安泰也大概意識到,對面的賈平南絕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