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云景在考慮接下來何去何從。
從百木鎮這里開始,達到邊境戰場已經不足千里了,實際上還是挺遠的。
邊境是云景此行的目的地,但并不是他的唯一目的。
“這一路走來,看到了底層人民的樸實辛勞,看過了窮山惡水生活不易,看到了江湖中為了名利的打打殺殺,也看到了大富大貴之人的極盡奢華,更看到了國與國之間的爾虞我詐,亦看到了分別時的離愁別緒,甚至看到了富家少爺跌落云端后的幡然醒悟…”
回想這一路來的經歷,云景感慨良多。
每遇到一些人,一些事,每一次經歷,都對他的內心多多少少有些影響,也讓他的心態有了很多改變。
他是一個正常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成不變的石頭,人的經歷,是會改變自己的,不同的是,每個人經歷過后改變了多少。
人生路長,前路漫漫,每一步,都將是全新的旅程。
“之前的經歷,走過,路過,看過,參與過,終究只是自己的體會,人不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接下來是時候拜訪幾位飽學之士了…”
出門游學,之前云景最多只能算是游,學并未經歷多少。
學,學問,邊學邊問,一個人的眼界和見解終究是有限的,所謂的問,是要問自己,也要問別人,也可以說成是探討。
所以拜訪飽學之士是有必要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和別人探討學問見解,吸收他人長處以充實自己。
去拜訪飽學之士,本就是云景這次游學的計劃一環。
之前沒有去拜訪他人,倒不是云景沒時間,而是考慮到南北文化的差異,所以才在到了北方之后再去拜訪他人,想來在南北文化差異下,他能學到不少東西。
學問從來不是單獨一個人琢磨出來的,那叫閉門造車。
在北方這片大地上,云景倒是知道不少飽學之士,有的是辭官歸隱的大佬,有的直接就是山野隱士…
心頭想著那些值得拜訪的人,暗中規劃路線,云景決定一個一個的拜訪下去,最終到達邊境戰場。
當然,并不是說他想拜訪誰誰就會接待他,萬一人家恰好不在家呢?萬一人家根本就不見自己呢,畢竟云景又沒什么名氣。
所以心頭那值得拜訪的十多位飽學之士,最終能拜訪得上兩三個就算不錯了。
百木鎮并沒有值得拜訪之人,云景還得繼續趕路。
不過在離開百木鎮之前,云景有兩件事情要做,一是去官府打卡,再一個,則是要寫一封家書回去報平安。
家書他已經在船上沒事兒的時候寫好,直接去驛站郵寄就成,大離南北相距太遠了,幾千里路呢,一封輕飄飄的信,足足花了云景二兩銀子,花的郵寄費都比信重幾倍了,云景有一種搶回來自己飛回去送信的沖動,還更快不知道多少倍…
萬公路耗油一頓飯?
郵寄家書很順利,去官府打卡蓋章也沒遭遇什么麻煩,百木鎮作為北方一個重要的港口,官府顯然接待游學讀書人多了去了,業務很熟,甚至還熱心的給云景推薦北方哪些地方的青樓好玩呢。
有一說一,這個世界讀得起書,而且是讀出名堂的讀書人,家境絕大多數都不差,也就導致了很多時候所謂的游學,其實課業說是嫖學。
一路嫖過去的讀書人大有人在,見識不同地方的異域風情呢,兜里有錢,無人約束,大多數人都把持不住吧?
笑瞇瞇的聽取了百木鎮官員的推薦,云景心說自己去青樓干啥,給那些小姐姐們送福利嗎?
她們想得美哦。
離開百木鎮衙門,云景頓時就看到了街道上雞飛狗跳的一幕,給他整得一愣一愣的。
只見一民婦拎著把菜刀追著一個潑皮混混在砍,邊追砍邊罵。
“崽子,敢偷看老娘洗澡,我弄不死你,有種看有種停下來啊,老娘讓你好好看,看個夠,想不想看了?老娘蛋黃都給你砍出來,呸,孬貨,你咋不看你娘去?”
那娘們太彪悍了,拎著菜刀追著潑皮砍街上愣是沒人敢上前制止。
甚至云景還發現人們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有人還抓著包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呢,居然還有人期待的討論那潑皮到底會不會被砍死。
“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啦,其實我什么都沒看到,求求你別追了”
那被追砍的潑皮跑得賊快,嘴里求饒的話倒豆子般往外蹦。
似乎經常被追著砍?
云景多看了幾眼,結果那拎菜刀的民女路過他前方之時瞪了他一眼道:“小白臉你瞅啥?沒見過砍人啊”
“瞅…沒瞅啥沒瞅啥,大姐你忙你的”,云景捏了把汗趕緊后退一步道。
那民女撇撇嘴,似乎云景沒懟她兩句反倒是不得勁,于是繼續去追那潑皮去了。
這就是北方啊,果然民風彪悍。
街上熱鬧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沒熱鬧可看了,云景去一家面攤吃了碗面,然后繼續上路。
值得一提的是,南北文化差異云景暫時還沒見識到,但飲食差異他倒是體會到了,南方主要以大米為主食,而北方則主要是面食,麥面高粱面之類的。
菜品方面,南方精細,而北方,則是各種食材整一大鍋,但人家就是覺得香。
離開百木鎮后,云景回頭看了一眼,心說這北方民風是真心彪悍,就那一條街,他走過來就看到了四起暴力事件。
有倆口子干架的,打得一地雞毛后像是什么也沒發生般還能有說有笑,有兄弟干架的,就因為討論一個小姐姐好不好看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還有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干架,就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尤其是其中一件事故,是一個南方來的練武之人,自覺有幾分本事,有點嘚瑟,結果北方人看不慣,也不怕他,吆五喝六群起而攻之,打得那家伙落荒而逃,而北方這邊則跟打了勝仗一樣歡呼…
北方少雨,離開鎮上放眼望去大地上顯得有些荒涼,尤其是深秋寒冬快要降臨的季節,萬物逐漸凋零,給這方天地平添了幾分蕭瑟。
“方家屯有一位飽學之士,距離百木鎮一百多里,那人姓方,名輕言,早年去京城求學,科舉當官,曾官拜二品,脾氣火爆,但有不滿就開噴,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后來棄筆從戎領兵作戰勝多敗少,殺得敵人頭疼不已,晚年急流勇退辭官回鄉,倒是個知進退的,否則以他那逮誰噴誰的性格,得罪了那么多人,指不定晚年要被如何收拾,這種人值得拜訪…”
心中想著那位方輕言的事跡,云景決定第一個拜訪他,此人性格直,知進退,學問沒得說,還有領兵作戰的豐富經驗,想來能從他那里學到不少東西。
前提是人家要見自己。
這就是圈子的不同,關注點也不一樣,云景不是江湖中人,讓他說幾個厲害的江湖中人他說不上來,但要說文化圈的飽學之士,他可謂如數家珍,說三天三夜都不待重樣的。
一百多里路,云景估摸著自己第二天就能到達方家屯,希望別被拒之門外才好。
走的是官道,一路風塵仆仆,沒用念力排開風塵,他還想跳出來幾個不開眼的給他解悶呢。
至于說跑出來的是打不過的那種,他會飛啊。
去了一趟京城,看到了長公主師父那個神話境老頭,云景有九成把握那等存在都不會飛,所以會飛這點,對他的安全保障還是很大的。
話說那老頭也不知道是否已經到了北方,自己坐船,速度慢,萬一人家急著趕路呢?
后方傳來一陣馬蹄聲,煙塵四起中,幾個江湖中人打扮的騎士策馬而來。
路過云景之時,其中一個好言提醒道:“那書生,我勸你還是往回走吧,越往北越亂,你還年輕,大好年華,別把命丟在這片大地上,不值得”
說完,對方也不待云景回答就和其他人策馬而去。
通過他們的對話,云景了解道,他們也是結伴去邊境戰場殺敵的有志之士。
這樣的人不少,云景半天時間遇到了好幾波。
天南海北的有志之士聚集到北方欲要為國出力,云景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聚集而來。
“江湖中人啊,雖有報國之心,但到底只是一盤散沙,都是桀驁不馴之輩,人數多了,希望別添亂才好”
一天下來,云景至少遇到了一兩百人結伴往邊關而去,有人為名,有人為利,有人則只是單純的懷著一腔熱血。
下午時分,殘陽如血。
北方天冷得早,晚秋的微風吹起,帶著絲絲寒意。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若無必要云景也沒用念力觀察周圍,夜晚他又得在荒郊野外度過了。
好在他有過豐富的野外過夜經驗,倒也無所謂。
找了個背風的地方,他準備在這里過夜。
結果他行禮還未放下,小山包背后一股惡風襲來,一頭斑斕猛虎出現,頓時向他撲去。
微微側身躲過,云景一巴掌將其按地上,擼著虎頭說:“正好,今晚你給我守夜,嗯,我得找個東西把你栓起來,省得跑了”
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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