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居然來信了,這讓云景有些意外,他還以為短時間都別想知道師父的音訊呢。
信中,李秋首先問了一下云景的學業如何,囑咐他學問不可有一日懈怠,反正就是哪怕分開了這么久,他依舊像以前一樣關系云景的學習。
然后李秋交代了如今自己的去向,他說他已經在京城安頓了下來,諸事順利,用云景給他的‘那件東西’,一番運作后,已經正式入仕,而今直接官拜四品,在兵部任職,甚至還隱晦的提出,他所在的部門是新增的,全權由他負責。
反復認真琢磨李秋交代的這些信息,云景不得不說,自家師父還是很謹慎的,信中沒有直說‘那件東西’的名字,自己懂就行了,那玩意如今還不是見光的時候。
李秋原本一介布衣,憑那東西一躍成為四品官,可謂一步登天了,由此可見王朝方面對那東西的重視,不惜單獨設立一個部門,歸兵部統轄。
四品官,在大離王朝來說真心不小了,放在地方上,至少也是一郡之地一把手的高度,甚至在州府區域也有極大的話語權,可謂一方大員。
而且京官,到地方上,見官大一級啊,李秋在京城任四品官,外出的話,可以和州府一把手平起平坐了!
就云景對大離王朝的了解,四品官,可以說已經是正常科舉途徑能達到的極限,想要更近一步,要么是殿試三甲,要么有潑天功勞,要么上頭有人,否則幾乎沒機會再進一步。
四品官是一道坎,若能躍過踏足三品,那在大離王朝已經算得上是真正的大佬了。
除了這些,李秋還在信中隱晦提及了大離王朝接下來幾年的軍事部署問題。
涉及到軍事部署,這種東西可謂一個國家的機密,是不能落于紙面的,李秋沒明說,他和云景朝夕相處了那么多年,雙方已經有了默契,云景也是思索了好久才明白了師父要表達的意思。
大概就是,李秋去了京城,提供了火藥這種東西,王朝方面高度重視,不惜重新調整軍事部署,未來幾年內,王朝方面都會以拖的方式穩定邊境戰爭,做樣子給敵國看,等到那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亦或者是敵國看到大離王朝這邊‘拖不下去’從而大舉進攻的時候,大離王朝這邊再給敵國一個‘驚喜’,出其不意的一舉扭轉乾坤。
總結起來就是,大離王朝這邊,以后的幾年就是拖,做戲給敵國看,暗中準備火藥,示敵以弱,然后突然爆發…
這些東西事關國家機密,李秋自然不會落與紙面的,都是云就根據師父模棱兩可的隱晦信息琢磨出來的。
“所以,戰爭還得打下去,幾年之內是別想結束了…”
分析出那些信息后云景心中暗道。
戰爭是殘酷的,每多打一天,所消耗的人力物力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對每個國家都是一樣,可戰爭已經發生了,不再是單方面想打不想打的問題,要么勝要么敗,除此之外幾乎再無第三種可能。
勝了,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擴大疆域,增長國力,好處多多,可若是敗了,恐怕連鎖反應下,滅國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那時就萬事皆休了!
其次李秋還在信中隱晦說,在如今他這個職位上準備得差不多后,到時他會去前線,畢竟那種東西他最清楚了,一旦投入戰爭,必須要由最熟悉的他去和邊境將士商量如何使用才能將效果發揮出最大化,這已經是幾年后的事情了。
最后李秋在信中問云景,問他要不要去京城讀書,一來他可以就近指點云景的學問,再則,京城那邊的師資力量無論如何都要比牛角鎮這小地方好很多。
如果云景想去京城進學的話,李秋那邊可以幫他安排,以他如今的官職,加上李秋師父的關系,哪怕是四大學宮,他也是可以安排云景去的。
不過他卻提醒云景,一旦決定去京城進學的話,就要做好面對無數天驕人杰的準備,到時候壓力會很大,就不可能像在牛角鎮這里那么輕松的,那樣的環境下,對一個人的意志力和各方面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信中的內容,差不多就是這些。
反復看了師父的信,充分理解師父的意思后,云景鋪開紙張開始給師父寫回信。
首先是說自己的學問不曾有一刻攜帶,望師父放心,然后恭喜他入仕,希望師父平步青云。
回信中云景絕口不提那件東西以及王朝軍事部署這些事情,就當自己不知道,反正就是拉家常。
然后云景經過反復思索后,回答師父,自己短時間沒有去京城進學的打算,多謝師父的一番美意,倒不是自己不思進取,而是父母在不遠游,如今自己年幼,去了京城家人會擔心,而且一去短時間就不可能回來了,所以還望師父理解,不過云景表示,以后有機會是一定要去京城的,到時候再和師父團聚。
回信寫好,反復檢查沒有什么引發不良后果的內容,云景這才折好裝進信封,填好師父留下的地址,讓宋巖拿去寄出。
總算有了師父的消息,云景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看來目前為止,長公主還沒來得及從中作梗…
然后云景又想,自家師父如今可是京官,而且還是四品官,自己這算不算上頭有人了?說白了,如今有師父在上頭罩著,他云景都能在牛角鎮甚至新林縣橫著走!
這些東西他也僅僅只是想想罷了,真讓他膨脹他還膨脹不起來呢,即使他真要是膨脹了,指不定師父都能從京城殺回來收拾他一頓…
瑣事處理好,新學期也開學了。
開學后,云景去了學堂,領到了新學期的課本,依舊是一大摞幾十本,講道理,童生后的知問班,要學的東西真心太多了,一般人還真心吃不消。
要不很多時候用文武全才來形容讀書人呢,全才兩個字,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不出意外的,云景他們新學期開學,班上出現了兩個新面孔,是今年考取童生功名的,加入了他們這個班級。
有道是新人來舊人去,他們這個知問班有新人來,自然也有適齡人結業離開了學堂開始全新的人生。
時間在變,人也在變,一切都在變。
這個學期,云景他們班上舉行了領學選舉,云景憑借上個學期優異的成績和良好的口才,榮獲第一次知問班的領學一職,這在他的學籍上又添加了一筆履歷。
知問班的學生,以后是要考秀才的,領學一職的含金量很好,比蒙童級的含金量不知道高多少,或許對將來科舉起不到太大作用,但此間的科舉可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比別人多一點優勢就能比別人的機會更大,既然有這個條件和機會,云景自然是樂意將這個職位抓在手里。
倒不是要和別人攀比什么,反正自己開心就好。
讀書做學問,練武強大自身,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著。
有了第一次和師父的書信來往,后面雙方聯系就多了起來,一兩個月云景就能收到師父的書信。
也算是師徒之間的默契吧,有些東西雖然沒有落于紙面,但從師父的書信中,云景反復推敲后,發現王朝方面,無數人集思廣益下,隨著時間的過去,火藥這種東西漸漸的被玩出花兒來了。
如今火藥還是一件秘而不宣的戰略物品,沒有投入實戰,但王朝方面已經在悄悄試驗了,將來一旦投入戰場,想來一定會讓敵國大吃一驚的。
學習之余,云景也沒有忘了和幾個小伙伴的關系,幾人經常一起玩耍。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云景的幾個小伙伴,他們各自的‘特色’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退。
王柏林到底沒戒掉看皇叔的習慣,一如既往的對女子有著濃厚的興趣,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家伙學會了去勾欄聽曲,聽曲只是文雅的說法,他主要是喜歡去看小姐姐們扭腰扭屁股跳舞,用他的說法,這讓他身心愉悅,對學問大有幫助,畢竟心情好了,學習起來才更有動力不是。
對于他的這種做法,云景表示強烈鄙視,小姐姐有什么好的,小姐姐對我來說,嘿嘿,你請客啊,同去同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金泰更胖了,快要胖成一個球,他就管不住自己那張嘴,這輩子也別想戒掉貪嘴的毛病了,他漸漸的已經不滿足于隨處可見能吃的東西,不知道哪兒聽說了丹藥這種玩意,慢慢的開始琢磨起‘煉丹’來,在‘吃’這條路上,他已經如同脫韁的野狗一樣狂奔一去不回頭。
陳一劍在學習之余,醉心武學,尤其是練劍,好家伙,劍道天賦一點點展露出來,慢慢的都敢蒙著臉在鎮上行俠仗義了,作死他表示自己是專業的,一開始還教訓些小混混,漸漸的都敢看練武混江湖的底層人士不順眼了。
好在牛角鎮只有那么大,他再如何折騰也就那樣,打過人,也被打過,反正他就是樂此不彼,經常行俠仗義的他,倒是實戰經驗日益見長…
春去秋來,年復一年。
云景十二歲的時候,王柏林第三次參加科舉,總算是考上了童生,那家伙沉迷小姐姐無法自拔,居然考上童生了,這讓沒考上的周金泰嚴重懷疑他是作弊。
隔年,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周金泰也考上了童生,自此,他們四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