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
整個日本都被路明非搞得亂成一鍋粥了,卡塞爾學院卻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大家正常的上課,正常的做實驗。學生還是像之前一樣抱怨老師留的課業太難,老師則每次下課后都吐槽現在學生真是一屆不如一屆。
自從聽證會結束,路明非遠赴日本之后,卡塞爾學院的日常就可以用乏味來形容。
校園論壇上各種帖子的活躍度也創了新低,就連卡塞爾學院獅心會和學生會斗爭的保留節目都不能再引起他們的興趣。
這也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在路明非入學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就先后發生了自由一日、龍族入侵、青銅與火之王復蘇、聽證會等大事情,應接不暇,讓卡塞爾學院的學生狠狠地經歷了一下什么叫做跌宕起伏的屠龍生活。
經歷了這么多,學生們自然也就對校園日常失去了興趣。
不過,這樣的乏味氣氛并沒有影響到楚子航。
楚子航向來是一個鐘表般精密的人,只會跟著自己的計劃與節奏走,很少被外界的事情影響。
就在大家都高呼無聊等待學校寒假的時候,楚子航已經從諾瑪那里接到了新的任務。
咚、咚、咚。
楚子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敲響了校長辦公室那扇沉重的木門。
“進來吧。”
昂熱的聲音在校長辦公室里傳出,他一直在等待著楚子航。
咯吱一聲。
楚子航推開了辦公室沉重的木門。
辦公室的絨簾完全拉開了,卡塞爾學院的陽光透過窗戶完全照了進來,房間明媚耀眼,滿是陽光和老木料的氣息。
昂熱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站在窗戶的前面,銀發整理得一絲不茍,衣服的口袋里插著一塊小方巾,露出白色的邊緣,手中還拿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紅茶,小口的嘬飲。
順著昂熱視線望過去,看見的是一顆粗大的楓樹,毛絨絨的小松鼠上躥下跳,一片祥和景象。
“校長,你找我?”楚子航出聲。
“來,坐。”昂熱把骨瓷茶杯放在了辦公桌上,招呼楚子航坐下。
“諾瑪給你發的消息你收到了吧,今天下午,你就要搭乘學院的灣流去日本了。”
楚子航點了點頭,他把自己的日程表安排得很精密,從來不會忘記自己的任務。
“還記得你這次去日本的任務是什么嗎?”昂熱問。
“找到路明非,安撫蛇岐八家的情緒,并且調查路明非兩次遇襲的事情。”
楚子航回憶著諾瑪給他發過來的任務介紹,就像是背課文那樣把每個任務都列了出來。
楚子航頓了頓,目光看向了昂熱:“路明非真的和蛇岐八家的上杉家主離家出走了嗎?”
“我仔細讀過來了諾瑪給我的任務簡介,簡介上說上杉家主應該是蛇岐八家的高層,正是因為她的離家出走,才會導致蛇歧八家和學院關系的不穩定,需要我去處理。”
“如果那位上杉家主沒和路明非離家出走,我就不用派你去日本了。現在,不僅蛇歧八家聯系不上他們的上杉家主,學院也聯系不上路明非就,自從上一次我和路明非通完電話之后,他電話就一直關機。”
昂熱看了楚子航一眼:“你為什么會問這個?”
楚子航的面癱之名昂熱也有所耳聞,很少看見他也會主動去打聽八卦的事情,哪怕是和任務相關的八卦也一樣。
“有人讓我問的。”楚子航面不改色。
“誰?”昂熱來了點興趣。
“芬格爾。”楚子航說出來一個并不意外的名字,“我剛從諾瑪那里接到任務,芬格爾就找上了我。”
“芬格爾告訴我說,他對路明非在日本之行的事情很有興趣,想要讓我在日本的時候,傳遞一些路明非和上杉家主的‘事跡’給他。”
“芬格爾為什么會這么關心路明非在日本的事情?連你都找上了。”
芬格爾可以說是昂熱作為教育家的最大失敗了,昂熱自然是記得芬格爾的。
昂熱對芬格爾這個名字并不意外,他只是有些好奇芬格爾怎么找上楚子航的。
“芬格爾是新聞部的部長,但自從路明非去了日本之后,新聞部就再也沒有搞出大新聞了。所以,他在聽說路明非在日本的動靜后就很感興趣,用芬格爾自己的話來說,路明非本身就是個大新聞,他現在對于路明非就是垂涎欲滴。”
楚子航打開了手機,登錄上了卡塞爾的校園論壇,把校園網上的帖子展示給昂熱看,開幕雷擊。
《為愛跑路?S路明非在日本和黑道公主私奔!》
昂熱看見帖子的標題如當頭棒喝,點進這個帖子。
帖子前半部分大都在介紹是什么組織,日本黑道公主姓甚名誰。全帖只有一些未經證實的文字資料,看上去就充滿了個人的幻想和臆測。
帖子的后半部分就更是離譜,尤其是在寫到路明非帶著上杉家主翹家的事情時,芬格爾直接就用上了小說的筆觸。
如果說,上杉繪梨衣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此刻,禁錮著她的牢籠已經被路明非徹底打破了。
只剩下最后一步,路明非就可以帶著繪梨衣得到自由,可是有一個人拿著刀攔在了他的面前,那個人就是蛇歧八家的少主,日本最強的屠龍者,源稚生。
仿佛是命運讓這一代最強的兩個人相遇,路明非和源稚生都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退縮,為了曾經榮耀,也為了上杉繪梨衣。
源稚生敗了,他攔不住路明非。
路明非已經拔出了自己的黃金沙鷹,抵住了他的額頭上,冷冷一笑:“今天我就要帶繪梨衣走,讓開或者是死!”
全篇都是夸張得不行句子,不過卻很符合芬格爾的狗仔風格。
“芬格爾是怎么知道路明非拐走了上杉家主,而且路明非可沒用沙漠之鷹抵住源稚生的腦袋,他這是造謠!”
看見了帖子的內容,昂熱大吃一驚。
“聽說芬格爾和副校長的關系不錯。”身為學生,楚子航自然不好說副校長的壞話,只能用這種隱晦的方式提醒昂熱是誰泄了密。
“萊昂納多這個混蛋,我晚上就去吧他閣樓掀了,這種事情能隨便亂說嗎?!”昂熱怒不可遏。
緊接著,昂熱就注意到了在帖子的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預知后事如何,請靜待專題記者村雨從前線發回的報道。
“你什么時候成為新聞部的專題記者了?”昂熱更加震驚,他知道村雨是楚子航在校園論壇里的ID。
楚子航你這個劍眉星目的也加入新聞部了?
“我在聽證會上為了幫助路明非出了很大的力氣,路明非是你們獅心會的人,四舍五入就是獅心會欠了我一個人情…這是芬格爾的原話。”楚子航沉默了一下,才繼續說,“芬格爾這樣說,我無法拒絕他的請求。”
昂熱也沉默了下來,不過他是因為芬格爾這廝的無恥程度而沉默。
他沒想到芬格爾連挾恩圖報這種事都干的出來,而且這個“恩”恐怕還要打一個引號。
“芬格爾那邊我去給他談,你這次去日本,一切動作都要保密,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人。”昂熱轉過頭對著楚子航說,“否則,明天蛇歧八家就能從卡塞爾學院的校園論壇上,看見你聯系路明非的消息了。”
“就算是副校長問的話,我也不能說嗎?”楚子航做最后的確認。
“就是要防著那個老混蛋。”昂熱斬釘截鐵地說。
楚子航點了點頭。
昂熱繼續說:“另外,考慮蛇歧八家現在對本部可能存在的敵視,你這一次去日本,我給你調用本部在日本一切資源的權限。”
即便是楚子航這樣冷靜的人,聽見昂熱的話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調集本部在日本的一切資源,那相當于把卡塞爾學院在整個日本的勢力都交給楚子航管理了。
“別這么吃驚。”昂熱喝了一口紅茶,“我給你的是調集本部資源的權限,但這份權限并不能調用日本分部力量,事實上日本分部的人連我的話都不太聽了,本部在日本直接控制的力量也不多,這個權限也只是給你備用的。”
“備用?”
“蛇岐八家本質上就是一幫黑道人士,把黑道逼急了,他們什么都做的出來,現在蛇岐八家為了找到他們的上杉家主,已經發了一個賞金為十五億日元的尋人啟事。”
“這與其說是找到上杉家族尋人啟事,還不如說是一個針對路明非的追捕令,我看了他們的尋人啟事,上面只要求保證上杉家主的安全,而對路明非只字不提,隱含的意思就是,除了上杉家主,其它人安全他們都可以不管,這個其他人包括路明非,也包括你。”
昂熱逐漸嚴肅了下來。
“所以,如果你覺得局面有必要的話,就可以通過本部在日本的渠道帶著路明非離開日本。”
“以蛇岐八家現在對日本的封鎖程度,本部就在日本的渠道把你們直接回美國可能會有一些困難,所以你們也可以先臨近日本的韓國,亦或者是回中國也行,韓國分部和中國分部的成員都會幫助你們的。”
“那位上杉家主怎么辦?”楚子航想到了一個問題。
昂熱思索了很久,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
“如果那位上杉家主愿意跟著路明非離開日本,就把她也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