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你要離開青銅城?”
路明非看著參孫,腦子不由有些亂,他懷疑是自己誤解了這頭龍的意思。
“我是王的守墓者,王的卵在哪里,我就必須要在哪里。”
參孫的聲音在路明非的腦海里回應,極其堅定。
說的好有道理,它既然是諾頓的守墓者,現在諾頓的卵在路明非的身上,那她也就應該跟著自己,這么一想似乎也沒有什么問題…個鬼勒。
這么大一頭龍跟著自己出去,豈不是就意味著把“我有問題”四個字寫在了臉上,要是真的被學院發現自己私通龍類,恐怕連校長都不保不了自己。
或者說,以校長對龍類的仇恨,他恐怕會第一時間就拿著折刀來清理門戶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讓你跟著我離開。”路明非斷然拒絕。
路明非愿意讓參孫幫助自己覺醒龍血和言靈,但并不意味著他就想和一頭龍綁在一起,他終究是人類,而龍類是人類的敵人。
退一萬步說,就算路明非讓參孫離開,摩尼亞赫號現在還守在外邊呢,船上還有煉金魚雷沒用,就算是參孫跟著路明非出去了,被摩尼亞赫號發現了,也是一個死字。
其實,路明非對龍沒什么太大惡意,畢竟小龍女那家伙也是頭龍,而且他和芬里厄相處也挺和諧的,但這不代表著,卡塞爾其他人會放著一條龍跑出去。
深情如師兄,在最后還把折刀捅入了耶夢加得的胸膛之中,這是一場所有人都已經站隊了的戰爭,路明非也只能站在人類的一方。
路明非雖然曾經戲稱自己像皇協軍,但他的心無疑還是向著八路的。
“我并非要跟著你走,人類。”參孫站了起來,舒展雙翼俯視著路明非。
這是路明非和參孫遇見的這一段時間里,參孫第一次才去這樣的姿勢面對他,所以這時候路明非驟然發現,這頭龍的儀態也擔當得起威嚴二字。
“我要追隨著我王的卵,只是王的卵恰好在你身上而已。”
“我不知道,為什么王會把自己卵放在一個人類的身上。你說你是王的朋友,我只能猜想王信任你才會這樣做。所以我這一路并未為難于你,甚至還幫你覺醒言靈,此刻你也不要為難于我,守衛王的卵是我的使命。”
“不可能!這不是在為難你,青銅城之外,還有摩尼亞赫號守在外邊,你一出現反而會暴露卵的問題。”路明非感覺這頭龍腦子一定有問題。
“暴露這件事情,我可以解決。”參孫用自己黃金瞳直視著路明非。
“你想怎么解決?”路明非愣了一下,參孫這句話說得殺氣四溢。
“青銅城之外,現在就只有一艘你們人類的船,把他們都殺掉就好了。”參孫輕描淡寫地說。
看起來,殺光一艘船的人在它這里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然后把七宗罪拿在了手中,冷冷地回應:“你要真的敢這么做,我肯定會把你先解決了。”
他看出來了,這頭龍對著人類的生命根本沒有任何尊重之心。
之前參孫對他這么禮貌,讓路明非對這頭龍還產生了一種錯覺,認為這頭龍可能對人類態度不錯。
現在看來所有的龍都是一樣的,在他們心中,人類的生命就如螞蟻般不值得珍惜。
這種態度也是正常的,就像是絕大多數混血種都不會覺得殺龍有什么問題,龍類殺人也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人與龍的血仇已經延續了上千年,并且還會繼續延續下去。
“人類,注意你的身份,別以為你擁有了言靈白帝就可以肆意妄為,這里是青銅城!我尊重的是你體內的王之卵,而非你本身!”
“如果你不愿意讓我跟著你離開,那你就卵永遠留在這里吧,我必須守衛著我王的卵。”
參孫似乎被路明非的話激怒了一樣,對著他怒吼。
“當初骨殖瓶被我們的人帶走的時候,你可沒有做到你說的話,阻止他們的是你的哥哥,而你并沒有出現。”路明非一針見血。
在施耐德給路明非的資料里,就有上一次行動的全部資料,所以路明非很清楚,上一次從葉勝小組進入青銅城,再到他們被昂熱接回摩尼亞赫號上,全程都只出現了一頭龍侍。
正因為這樣,學院才會認為三峽水庫之下,只有被昂熱打傷的那一條龍,派了路明非前來收尾。
參孫洶洶的氣勢為之一凝:“當時,我還在沉睡,沒來得及趕上…”
路明非忍不住笑了出來:“在人類社會中,你這樣的行為已經算是消極怠工要被開除了,你就在青銅城內吧,我朋友的卵并不需要你保護。”
“人類!你這是在侮辱我!”
參孫振動雙翼,怒吼著向著路明非撲了過來。
巨大的撞擊聲在空間里炸響,水流翻涌,沖擊寫墻壁。
幾乎是瞬間,參孫來沖得有多快,退回就有多塊。
參孫趴在地上了地上,用自己的雙翼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在它的頭上出現了一個不小的傷口,那個傷口很明顯是由某種鈍器造成的,碎裂的鱗片和骨突漂浮在它傷口的旁邊,隱隱還有血液滲出。
“你打架之前,不先看看雙方的實力嗎?”
七宗罪圍繞著路明非旋轉,剛剛就是它擊傷了參孫。
路明非并沒有把出刀匣中的武器,而是就用直接把刀匣當做了自己操縱著的鈍器,砸向了朝著自己襲來的參孫。
這個刀匣的質量還挺不錯的,這么猛烈的撞擊也沒有在它上面留下什么痕跡。
從體型就可以看出來,這頭龍的力量還比不上它的哥哥,路明非又覺醒了言靈,自然不會畏懼它。
這頭龍真的不太聰明的樣子,就算有什么要求,它也應該在幫助路明非覺醒言靈之前提出,那個時候路明非的力量來沒有得到強化,而參孫手中還握有幫助路明非覺醒血統的籌碼。
“龍族的威嚴不容人類褻瀆!”
參孫重新張開雙翼,巨口怒吼,氣勢倒是很足,但配合著它頭上的傷口,場面總有點喜感。
路明非嘆了一口氣,知道這頭龍恐怕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退讓了。
七宗罪漂浮到了路明非的面前,他的目光在刀匣中掃過,看見了插在刀匣中的武器,色欲、饕餮、貪婪…
最終,路明非拔出了貪婪。
貪婪形似蘇格蘭使用的直刃闊劍,它是七宗罪中形制最大的武器之一,另一柄大號的武器是七宗罪中的暴怒,不過路明非還不想拔出它。
貪婪在路明非的手中顫動著,就像是感受到了路明非的意志一般,粘稠的殺氣散發出來,七宗罪中每一把武器都有屬于自己的煉金領域,在路明非的手中,貪婪似乎要徹底激活,煉金領域即將展開。
這是被鍛造出來的屠龍之刃,一旦被徹底激活,就要痛飲龍類的鮮血。
“你可以再說一次剛剛的話嗎?我沒有聽清。”
路明非用著貪婪對準了參孫,似乎只要它回答錯誤,路明非就會把它斬殺。
這是威脅。
參孫應該也清楚,眼前這個人擁有殺死它的能力的,畢竟它的哥哥就是死在了這個人的手上,更別提它的力量其實還不如它的哥哥。
“龍族的威嚴不容人類褻瀆!”參孫憤怒地與路明非對視,沒有絲毫的退縮。
“你現在聽清了嗎?!”
見鬼!這頭龍怎么這么頭鐵。
就算是昂熱來了,碰到這么蠢的龍,也會覺得殺了有違自己的身份吧。
路明非佯裝出來的氣勢被打破了,他可以殺掉參孫的哥哥,是因為他們在戰場上相遇,身份是彼此敵人。
他卻很難對著參孫痛下殺手,沒有別的原因,只是這頭龍本質上并沒有對他不利,甚至還幫他覺醒了言靈,自己現在痛下殺手,總有點恩將仇報的感覺。
“我沒有與你開玩笑!參孫!”路明非也有點無語了,“你是一頭龍,和人類起了沖突的話,我肯定會站在人類這一方,待在青銅城內是你最好的選擇!我可以保護好諾頓的卵。”
參孫這一次沒有再說話,只是擺動身體,游到了這間宮殿的入口處,用自己的身體堵住了出口,用行動表達著自己的抗議。
“等一下,我問你個事情。”路明非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既然你哥哥留下了卵,那么你也應該留下了卵吧?”
參孫沒有回應路明非的問題,但是它閃爍的眼睛已經告訴了路明非答案。
好的,既然留下了卵,那我殺起來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純血龍類就是這一點好,死了還能復活。
一個龐大的領域被展開,那并非路明非言靈的領域,這個領域來自于路明非手中的闊劍,貪婪。
這是殺戮的領域。
七宗罪是諾頓打造出來用來屠龍的,對準的目標就是王座上的君主們,所以七宗罪自然不可能真的人類的武器是一樣大的尺寸,貪婪在路明非手中就像是被高溫融化了,忽然變軟,緊接著又瞬間擴展成四米多長的長劍。路明非感覺它還能再延伸,只是這個長度已經合適了,再延長恐怕會連施展都會很麻煩,所以,路明非停下了貪婪的擴張。
不過,這樣子也夠用了。
擴張后的貪婪變得極其鋒銳張揚,充斥著劇烈的鋒芒,霎那間青銅城內部的水體這鋒芒的領域給籠罩,似乎原本安順的水流都化為了鋒利的刀刃,而這一切的鋒芒與殺意,都指向了攔在前方的龍侍參孫。
“請你讓開,或者,死亡化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