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就是雙魚玉佩,都無法使用了。
因為雙魚玉佩被他藏進了紫府深處,根本無法召喚出來。
玉佩只有拿在手上,才能將他帶走。
就是姜藥,此時也有點慌。
真的太貪心了。
明知這個地方詭異,卻還進來冒險。
黎曦秋眸中露出從未有過的迷離,原本俏皮明朗的神情,此時也變得愁煙輕鎖。
“姜師弟,我五歲開始修煉,迄今將近四十年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修為全無,和凡女沒有區別。”
“這滋味太難受了,失去了力量…沒有力量的人,原來是這種滋味。”
姜藥看著遠方的隱隱青山,語氣也帶著說不出的感慨:
“這就是螻蟻的感覺。我當年,就曾經是這種滋味。一個小小武士,就能決定我的生死。”
“沒有力量的人,哪怕面對再小的力量和強權,也沒有選擇。想不到今日,我竟然品嘗到那種朝不保夕的滋味。”
黎曦瞇著眼睛茫然四顧,“這里很大,就像另外一個世界。怎么辦?”
姜藥也眉頭緊皺。
他沒有時間了,要盡快要離開這里,借閱《萬相蠱經》才行。
兩人無計可施,商量了一下卻沒有任何辦法。
“走吧,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離開的通道。”姜藥無奈的說道。
不遠處,還有一片巨大的廢墟,看規模當年是片宏偉的宮殿。
宮殿群已經完全被毀滅。兩人踩著斷壁殘垣往前走去。不時發現一具具骷髏,但這些骷髏不過死了幾十年,并不古老。
忽然,一堵殘垣的后面傳來一股子磨牙的聲音,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腥臭撲鼻中,只見一頭紅著眼睛的巨型蠑螈,猛然站了起來,身子足有一丈多高。
那巨型蠑螈嘴中還叼著一根人骨,它看到兩人,興奮的嘶叫一聲,就猛然就撲了過來。
姜藥一眼就看出,這巨型蠑螈雖然兇悍,可實力最多也就相當于一級低級妖獸。
但要是拿到地球上,卻仍然是生撕獅虎,獵殺犀牛的恐怖兇獸。
對于失去修為的姜藥和黎曦而言,這巨型蠑螈已是大敵。
兩人的力量被封禁,手段無法使用,面對這頭巨蜥,竟然連連后退。
兩人肉身雖強,肉身力氣不小,但這巨蜥太臟太臭,腥氣逼人,兩人總不能和巨蜥肉搏拼命吧?
太惡心。
姜藥再也忍不住的從袖中取出一把藍汪汪的手槍,扣動了扳機。
開槍!
“砰”的一聲,一道藍光閃過,空氣一陣震動。
猙獰兇殘的巨型蠑螈,連慘叫的聲音都沒來不及發出,整個身子都爛泥一般坍塌下來,隨即就猶如投入火爐中的冰塊一般,融化為虛無。
原本能生撕獅虎,獵食犀象的巨型蠑螈,在這一槍之下,尸骨無存。
黎曦有點好奇的看著姜藥的手槍,忍不住問道:“姜師弟,你這是什么法寶,為何還能使用?”
姜藥笑道:“這是一種古代的凡人兵器,真不是法寶。名叫擼子。”
“擼子?”黎曦覺得這名字很怪。她發現這擼子的做工極其精致,帶著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感覺很奇怪,難以用語言形容,就像是…不應該屬于真界。
難道,古代凡人還有這么厲害的兵器?
這擼子的威力都能對付低級修士了。
她很想拿過來看看。但她清楚,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姜藥的“擼子”已經是很厲害的武器,非常敏感,她也就很知趣的沒有提出要求。
姜藥當然也不會主動把手槍給黎曦看。萬一黎曦拿過手槍,把槍口對準自己,那他哭都沒地哭。
防人之心不可無。
畢竟,黎曦不是虞嫃。
如今手槍里面只有十幾粒膠囊大小的子彈,用一顆少一顆。
修為被封禁后,姜藥的神識無法使用,魂力感應也下降到極點,對危險的感知比凡人強不了太多。
反應速度也比凡人強不了太多。
他必須依靠華夏手槍這種高科技武器,才能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黎曦拍拍蔚然壯觀的心口的說道:“有姜師弟這擼子,我們會安全很多。”
她沒有武器,此時比姜藥更加驚慌。
就是蟲巢中的蠱蟲,此時也失去了力量。盾符也完全作用。
她雖然有護身軟甲,可那軟甲只能防護胸腹和后背。
兩人往南迤邐而行,靠著兩條腿走路。但見青山隱隱,綠水迢迢,草木豐茂,卻半日也看不到人影,也找不到離開這個世界的路。
當真是虎落平陽,龍擱淺灘,兩眼一抹黑,說不出的恓惶。
“黎師姐,我們接下來要找點吃的了。”姜藥有點無奈的說道,“最好先找個屋子住下來。”
“姜師弟,師姐現在只能靠你了,你要保護好我啊。”黎曦臉色有點蒼白的說道。
不知不覺間,她走在了姜藥的后面。
名滿神洲的曦仙子,此時竟然有點楚楚可憐的趕腳。
“師姐放心吧,我不會不管你。”姜藥安慰道,忽然腳步一停。
黎曦差點撞到姜藥后背,趕緊問道:“姜師弟,怎么了?”
“騎兵。”姜藥說道。
騎兵?
黎曦一看,果然看見遠方塵土飛揚,旗幟招展,視線中出現上千騎兵。
這上千騎兵根本不是真界軍隊,他們的馬速比起萬里馬實在太慢,也沒有真界騎兵那樣帶著軍域威勢。
這似乎是由凡人組成的一種騎兵。
黎曦沒有從這支騎兵中看出更多的信息,可姜藥就不同了。
姜藥在華夏時,可是一個無名有實的歷史學者,對古代騎兵當然有研究。
他能看出,這支騎兵雖然比不上真界,可比華夏古代的騎兵要厲害不少!
戰馬比起華夏的蒙古馬,要高出半個頭,又比大宛馬更健壯,速度也更快一些。
華夏古代戰馬,以蒙古馬為例,一般日行三百里,四百里是極限。可眼前的騎兵,明顯在五百里以上。
而且,馬上的騎士刀槍如雪,甲胄鮮明,旗幟獵獵。揚鞭策馬之間,彪悍之氣,騎術之精彰顯無遺,當真是人如虎,馬如龍。
一千騎兵奔騰而來,轟然地動,看上去威勢不小。
“這…”黎曦從來沒有想到過,凡人的騎兵,看上去竟然也有這種氣勢。
轉眼間,上千騎兵就奔至眼前,旗幟上赫然是一個“楚”字。
楚字大旗邊,還有一面旗纛,上面是個“盤”字。
一個身穿華麗盔甲的中年男子,一馬當先,氣宇軒揚,身前身后前呼后擁的都是鐵甲精騎,顯然是個貴人。
“唏律律!”那貴人的戰馬陡然停下,一千鐵騎一起駐馬,動作整齊劃一。
健壯的高頭大馬打著響鼻,震鬃刨蹄,隱隱有點萬里馬的氣息。
一千騎士個個虎背熊腰,氣息彪悍,而且都帶著肅殺鐵血之氣,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百戰精銳。
姜藥雖然神識喪失,可他還是能看出,這些騎士筋骨強勁,血氣旺盛,身體條件比地球上的凡人要優越一些。
這樣的鐵騎別說一千,就算一百人,修為被封印的姜藥和黎曦也不是對手。
那貴人看著仙姿玉貌,宛若仙子般的黎曦,頓時露出震驚之極的神色。
似乎想不到,天下還有麗色無雙的絕色美人。
但是,他目中的炙熱和驚艷之色,很快就恢復成一片清明。
接著,中年貴人就看向姜藥。
“咦…難道…”中年貴人劍眉一揚,微帶喜色。
這位老先生,看上去年過花甲,可仙風道骨,面如冠玉,隱隱有宸寧之貌,雖然年老,可風度俊逸,器宇不凡,不知年輕時是何等風采。
即便這老先生沒有胡須,稍顯美中不足,但英華明朗,雄姿猶存,絕不是閹人。
楚國雖然是朝不保夕的小國,可人口也有一兩千萬,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風姿出塵的老者和少女。
這完全不似等閑之人啊。
國師說,今日東方游獵,當遇貴人。難道,這老先生和這位天仙般的女子,就是楚國的貴人么?
中年貴人想到這里,立刻下馬說道:“小王盤玢,在此有禮了。不知道這位老先生,尊姓大名,仙鄉何處,竟然駕臨楚國。”
他一下馬,一千鐵騎也全部下馬,束手而立。
小王?楚國?
老先生?
姜藥雖然心中狐疑,但面上毫無異色,隨即云淡風輕的答禮道:“老夫姓仲名達,乃是來自北方。”
之所以說來自北方,是姜藥感知到這里的氣候很像南方。
“原來是仲老先生。寡人今日得見先生,如見真人出世,喜不自勝。”盤玢見姜藥遇見楚王也不卑不亢,甚至猶如出塵化外之人,不禁對這老先生的風度更加折服。
如此令人肅然起敬的老者,當真是他平生僅見。
就是國師這等德高望重的老者,風華氣度和這位仲達老先生也無法比擬。
別說奴隸當中,就是貴族之中,也沒見過這等人物。
至于他身后天仙般的女子,他整個后宮的所有美女都不能相提并論。
這對老少,必有極大來頭。
姜藥面帶微笑:“陛下天資英銳,禮賢山野,必是一國明主,老夫甚感欣慰。”
這意思聽起來是夸贊,可其實姿態很高,完全就是長者語氣。
“老先生謬贊,寡人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啊。敢問這位是…”盤玢強迫自己從黎曦臉色收回目光,神色略帶恭敬的轉移話題問道。
姜藥笑道:“這是小徒李曦,這次隨老夫北來,就是歷練紅塵,知百姓疾苦。”
黎曦的角色轉變的也很快,立刻笑道:“師尊,您老之前說,南遇王者,當結善緣,這可不就應驗了?嘻。”
她知道這盤玢對姜藥和自己非常重視,絕不會輕易放兩人就此離去,不如將計就計,暫時安頓下來,再打聽情況,徐徐圖之。
盤玢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喜出望外的說道:“原來,老先生早算出有此一遇,果真是我楚國的貴人啊!”
他說完喝道:“爾等速速拜見仲老先生!”
一千騎兵一起轟然下拜:“拜見仲老先生!”神色都很恭敬。
“起來吧。”姜藥氣度雍容,自然無比的一抬手,高貴氣息顯露無遺。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這老者極有來頭。
身份一定…非同尋找!
必是高人無疑!
不光是因為這通身的氣度做不得假,就是他身后的絕世美人,又如何能作假?
有這種女弟子的老者,豈能簡單?
“真人既然是來歷練紅塵,那不知可愿住在王城,讓寡人得以弟子之禮侍奉?”盤玢說道,稱呼直接換成了真人。
真人這稱呼,在楚國只稱呼國師這樣的人物。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國師已經仙逝。國師死前說,往北狩獵,今日就能遇到貴人,那貴人多半就是新任的國師。
而能挽救楚國危亡的,就是這新國師了。
姜藥怎么肯答應長期住在王城?他斟酌著說道:“老夫倒是可以小住幾日,看看王都風物。可若是長住王城,倒是有違歷練紅塵,感悟疾苦之心了。”
盤玢不好面勉強,只好說道:“如此,那真人就暫時屈尊降貴,暫時下榻國師府。寡人欲請真人任國師之位,不知真人能否俯就?”
他此時被姜藥“師徒”風采折服,又篤信國師遺言,所以堅信姜藥就是新任的國師。
或者說,他愿意相信姜藥這樣的人物是國師。
姜藥老神在在的點點頭:“也罷,既是有緣,那老夫就順其自然了。不過老夫有言在先,老夫此來是歷練紅塵,感悟疾苦,絕非享受紅塵富貴。這國師府,老夫住不了幾日。”
“國師之位,老夫也做不了多久。其中玄機,只看緣法。”
黎曦笑道:“師尊,徒兒過膩了清貴日子,真不想住什么國師府。”
姜藥道:“這都是緣分,順其自然吧,小住幾日不傷大雅。”
黎曦很乖巧的說道:“是,師尊。”
兩人都明白,此時人生地不熟,又沒了修為,就靠兩條腿,能走多遠?能走到哪里?餓了吃什么?住哪?
修為在的時候,這些都不是問題。可修為被封印了,這些就成了問題,還是大問題!
先騙吃騙喝,那是肯定的。
盤玢聽了兩人的話,對國師遺言就更是深信不疑,就更是認為姜藥非同尋常。
若是騙子,對國師之尊榮,為何能如此淡定?
他為君多年,不說明察秋毫,對人物的優劣真偽,忠奸善惡還是有鑒別之力的。
仲達先生對榮華富貴的淡定,絕不是裝出來的。
而是高人對世俗富貴的淡泊。
“真人,請!”盤玢不敢怠慢的說道,“來人,備車,請真人上車。”
隨即,一輛駟馬拉的華麗車輦就從隊伍中駛出。
姜藥和黎曦毫不客氣的登上車輦,被恭恭敬敬的迎走。
兩人上了寬敞的高車,被車帷遮住身影,這才有機會低聲說話。
“這個世界,大有古怪,千萬不要大意。”姜藥小聲道。
黎曦“嘻”的一笑,“是,師尊。”
車外馬蹄轟鳴,兩人壓低聲音商量了一陣,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半日之后,到了夕陽時分,隊伍到達楚國王城之下,兩個騎兵縱馬而出,舉起旗幟大聲喝道:“大王已找到國師大人!”
“好啊,找到新國師了,我楚國有救了!”
“不知新國師又是何等風采。”
城門口的貴族臣民聽到消息,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車輦,目帶希冀。
剛剛仙逝的老國師,那可是仙風道骨般的人物,大王今日尋得的這位新國師,可能趕得上老國師么?
卻見王上盤玢說道:“請國師降輦,讓王都臣民有機會瞻仰仙顏,聆聽玉音。”
盤玢很有禮賢下士之風,姿態可謂非常低。
就差親自為國師執馬駕車了。
眾人見大王如今誠敬,不由更是好奇。
只見車簾一動,一個老者就帶著一個少女露出了臉龐。
隨即,這老者和少女就微笑著降輦下車。
眾人見到老者,都是肅然起敬。甚至有人直接說道:
“塵世焉有如此人物?真天人也!”
“國師鶴骨松姿,寶相莊嚴,非大能大德之人,不能有此氣象。”
“莫不真是真人么?”
他們想不到,新國師的氣象竟然更甚于老國師!
還有新國師身后的少女,國色天香,麗色無雙,猶如仙女降世,就是整個楚國,都找不到這等絕世明姝了。
頓時,有緣得見國師風采的臣民,都被國師師徒所傾倒。
顯然,新國師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好。
“拜見國師大人!”
“拜見國師大人!”
很多人忍不住紛紛下拜。
姜藥道:“諸位免禮,老夫北來楚地,只為歷練紅塵,感悟疾苦。是以,注定是來如白云,去如春風。若非府邸華堂,便是窮街陋巷。”
姜藥的生機壽元被天殺地絕弓消耗不少,就是聲音也不再是個少年,而是變得渾厚沉穩。
這聲音很是好聽,眾人連說“國師玉音,我們敢不聆聽?”
當下姜藥也不啰嗦,在王宮的歡迎儀仗之中,被簇擁著進入了王宮附近的國師府。
徒步跟隨者,成千上萬。
姜藥帶著黎曦進入國師府,被請入國師府的正堂“大真堂”正位就坐。
不久之后,楚王的詔命就到了。
楚王盤玢親自當眾拜姜藥為“大真國師”,位在宰臣和王太子之上。
于是,這座剛剛失去主人的國師府,就迎來了新的主人。
隨即,百官和王太子,也親自來拜見姜藥。
盤玢說道:“眼下天色已晚,國師初來乍到,遠涉山水,寡人就不打擾國師歇息了。”
“等國師稍做安歇,寡人明日再于宮中設宴,為國師接風洗塵。”
這當然是很禮貌的做法。
姜藥笑道:“陛下請便,那便明日相見罷。”
楚王取出一把黃金鑰匙道:“此乃先國師臨終前留下的金鑰,言明留給新任國師。這金鑰可開啟先國師留下的銅匣。”
“那銅匣非同小可,乃是先國師留下的機密,就轉交給國師保管了。”
他神色鄭重,顯然對先國師留下的機密,也極其在意。
楚國移交了金鑰,又叮囑了國師府的奴婢,要像侍奉先國師那樣侍奉新國師,然后才放心的起駕回宮。
姜藥和黎曦剛來這個地方一天,就入主了國師府。
也真是運氣。
“國師大人,請用膳。”楚王剛走,國師府的司膳人就恭恭敬敬的來到“大真堂”請示姜藥。
姜藥道:“用膳且不急,你先帶我去國師書房。”
“諾。”司膳人不敢違拗,當下恭恭敬敬的帶著姜藥和黎曦,來到古樸貴重的國師書房。
國師書房戒備森嚴,足有四人看守。若非看到是新國師前來,絕對不會放他進入。
這書房風格也很高古,入眼處都是陰陽家之物,姜藥恍惚間,似乎還看見一個蒼顏老者坐在案前,推理易數,演繹龜筮。
姜藥一眼就看見,案上有一口銅匣,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你們出去吧。”姜藥吩咐道,滿滿上位者的氣度。
“諾。”幾人恭敬的束手退下,帶上房門,只剩下姜藥和黎曦。
兩人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書簡。因為只有這些書簡,才能讓兩人明白這是個什么世界。
在翻越了一頓書簡之后,兩人都有點驚訝的抬起頭。
不少事清已經在書簡中找到了答案,或者從側面知道了答案。
這個楚國,只是個岌岌可危的小國,是沙漠中的一塊綠洲,靠著沙漠天險的阻擋,才得以生存。
而在沙漠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勢力,那些勢力主要是魅貘和血魔,還有叫不出名字的各種詭異怪物。
這些實力相互紛爭,都處都是危險,兇厲,死亡,永無休止的殺戮。
但,沙漠之外的世界有多大,竟是誰都不知道。
只知道,這個世界很大很大。
而楚國,是楚人所知道的唯一存在的人類王國。
姜藥和黎曦翻了半天書簡,這才確定,這個世界的確是個凡俗世界,沒聽過有飛天遁地的修士,沒有“神仙”一般厲害的修真者。
就是沙漠之外的那些恐怖勢力,也只是嗜殺兇悍,各有詭異手段,遠遠比不上真界的妖魔鬼怪。
“我再看看老國師留下的銅匣。”姜藥取出金鑰,在黎曦祈盼的目光中打開那神秘的銅匣,首先看見半卷很古老的書簡。
姜藥拿起書簡,看封面漫漶的字跡,好不容易才讀出是《太祖本紀》四個字。
太祖本紀!
難道是楚國開國之君的本紀?
一個國王,也有《本紀》?
姜藥翻開第一頁,忽然就愣住了。
他狠狠眨眨眼,卻發現自己沒有看錯。上面的字跡雖然很是古老,可明明白白寫的是:
“大越太祖武皇帝,姜氏,諱正嫡,生于晚山,長于九覡。”
“太祖父諱別離,大越高祖景皇帝。母蠶諱藥妃,太穆皇太后。”
“…太祖滅姜明,平虞周,降盤楚,吞海齊,剿楊隋,一統真界,天道眷顧…”
““真命五年…擒楚主盤康,楚滅,巫域一統。太祖憐盤康之才,不忍殺之,善待楚人,勸降五次,盤康感太祖之德,遂降,任為天簡大將軍…以功勞卓著,封楚國王…””
“真命七年…偽明主姜藥猝然殞命,偽明軍心大亂,太祖趁勢攻明,大破之,偽明遂滅。太祖憐姜藥為其弟,下令厚葬,收為宗室,追封姜藥為殤王…”
“…真命八年,偽周主虞嫃,親率大軍攻越。太祖御駕親征,大破之,偽周軍大敗,虞嫃戰死,偽周遂滅…大越乃盡有神洲和巫域。”
“…真命十年,太祖浮海親征,偽齊主海珊瑚戰敗歸降,太祖納其為妃…真命十二年,滅偽隋…”
姜藥呆呆看著這古老的史書,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是什么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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