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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九章 “我想先打敗最強的,這樣最省事。”

  神洲大營一邊緊急派遣大軍抵抗,一邊和妖魔兩族商談,愿意增加納貢數額。

  妖魔不許。兩族以抵抗魅貘為由,堅持割讓北域部分疆土。

  三族打打停停,互有勝負。人族防守有余,進攻不足。妖魔兩軍也無法打敗人族。終于在十月初,三族妥協之后,在北域沅丘城簽訂了《北域之盟》。

  《北域之盟》是神洲繼《三族和議》之后,人族又一個屈辱的合約。

  《北域之盟》因為在沅丘城簽訂,又被稱為《沅丘九條》:

  “第一條,為便于三族共抗北貘,鞏固太陰防線,神洲愿意邀請妖魔兩族共駐北域,以為三族之盟。”

  “第二條,北域沅水之東六十四郡,暫借給妖族駐防,期限五千年。”

  “第三條,北域銅山之西六十七郡,暫借給魔族駐防,期限五千年。”

  “第四條,三族任何北域之駐軍,任何之行動,都應該通知其他兩族知悉。”

  “第五條,沅水之東與銅山之西的人族,必須在明春之前全部遷離原籍。截止明年五月,仍然沒有遷離之人族,視同接受兩族處置。”

  “第六條,沅水之東與銅山之西的城池、洞府、商樓、城防陣法、莊稼、靈礦等物,不許故意破壞,應該全部和平移交給妖魔兩族。”

  “第七條,三族可以相互通商,不收取任何商稅。”

  “第八條,鑒于仍有少數妖魔吃人,妖魔兩族承諾,嚴禁再以人族血肉為食。違令吃人肉喝人血的妖魔,一律嚴加懲處。”

  “第九條,人族允許,沅水之東和銅山之西開辟遠航飛船航線,自由通航。人族不得干涉。但妖魔兩族承諾,遠航飛船不會偏離固定航道。”

  《北域之盟》簽訂的消息傳來,天下洶洶,群情激奮!

  但是,很多人也認為,這是沒辦法的事,不得不如此退讓,神洲大營已經盡力了。

  神洲大營的精銳大軍,大多都在太陰山防線。萬仙軍雖強,可是魔族和妖族也有類似的底盤。人族要是動用萬仙軍,妖魔也會動用最厲害的手段。

  在武家貴族看來,只割讓沅水之東和銅山之西的北域疆土,已經很不錯了。

  為何這么說?

  因為,北域東西八百萬里,南北三百萬里,很大!

  而沅水之東和銅山之西的一百多個郡,占北域疆土幾何?

  加起來只占了北域的五分之一!

  人口更是連北域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等于說,五分之四的北域,仍然在神洲的掌控之中。

  只割讓五分之一的北域,就能換來和平,換來三族共同鎮守北域抵抗魅貘,這結果已經很好了,還能怎么樣?

  不然的話,難道還能不計代價的一直和妖魔打下去?

  神洲大營決策層中,反對《北域之盟》的,只有虞嫃等寥寥數人。絕大多數大人物,為了盡快結束和妖魔對抗,都選擇了簽訂。

  至此,誰也無法改變《北域之盟》的簽訂了。

  被割讓的疆土之上,沒有強藩,只有中小武閥。這些中小武閥雖然極度不滿,可胳膊擰不過大腿,加上各大強藩承諾給與他們家臣和封臣的高位,他們也就只能乖乖配合。

  最倒霉的,是沅水之東和銅山之西的廣大寒門散修!

  他們不像本地閥主和貴族那樣,還能去中域給超級強藩當家臣當領主。

  他們可沒有任何安置方案。不但什么補償都沒有,還要被趕出故土,流離失所,無處可去!

  本來他們就很艱難,如今家園要被妖魔“暫借五千年”,連故土都沒了。

  明春之前,就必須離開!

  消息傳來,他們憤怒,悲愴,怨恨。可是在強大的神洲大營和妖魔大軍面前,他們除了接受這可恥而殘酷的現實,又能如何呢?

  這個天下,沒有人顧他們的死活啊。

  神洲大營當然也不是什么表示也沒有。在簽訂《北域之盟》后,最高統帥部下令,優先招募沅水之東和銅山之西的散修為新軍、礦工、百工,同時鼓勵他們去其他地方生存,免除賦稅三年。

  看起來有點安置,似乎還有點良心。可是和本地散修的巨大損失相比,根本就是杯水車薪,不值一提。

  與其說是安置,不如說是神洲大營假惺惺的姿態罷了。

  姜藥得知之后,第一時間傳訊給青閥朝廷、姜宗族人、錦衣衛,讓他們派人火速去北域銅山之西,散布消息,引領銅山之西的寒門散修,渡河去西域!

  主要是去青閥,去姜東,去大明山!

  這絕對是他吸收人口資源的好機會。

  姜藥的命令發出之后,青閥朝廷、姜宗、錦衣衛頓時行動起來。

  當天,就有人奉命行動,趕往北域!

  在姜藥不計成本的安置計劃下,接下來幾個月,不斷有銅山之西的寒門散修,以家族為單位,絡繹不絕的南下,渡過黃天河,進入西域,分流到姜東,青閥,大明山。

  以至于不到半年時間,青閥散修人口從一千三百萬,飆升到兩千多萬。

  姜東人口,增加了五六百萬。就是姜水諸島嶼,也重新有了人煙,擁有移民千余萬。

  就是大明山的轄地,也增加了百余萬人口。

  姜藥控制下的人口,突破了五千萬大關。

  可是姜藥從山河會那里搜刮到的六十億橫財,也被移民安置消耗一空。

  姜藥的地盤固然人口倍增,可是他也變成了窮光蛋。

  但,他的愿力值,每天也在增長。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穆宮,五行修道宮內。

  一個少年手持長刀,佇立良久,周圍都是氤氳的陣法殺念,似乎隨時會釋放凌厲的殺招。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少年霍然張開湛然有神的眸子,長刀一刀劈出。

  整個空間忽然傳來一陣坍塌的聲音,似乎被一分為二。

  驚艷詭譎的刀意,剎那間周圍的陣法殺念,也黯然失色。

  隱隱星光如同從虛空降臨,帶著高貴而神秘的道意,就連殺念也是那么璀璨美麗。仿佛,死于這道刀光之下,就能剎那輝煌,真正永恒,而不會有絲毫痛苦。

  直到這一刀的璀璨光芒消散,姜藥自己才回過神來。

  利用這個五行修道宮,真正憬悟三天三夜之后,他終于徹底領悟了老師姜隱的那一刀。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他之前的這一刀輝煌,其實是錯的。

  或者說,似是而非,只是皮毛相似。

  剛才這一刀,才是真正的輝煌一斬。

  原來,這一刀的涵義不是思念和惋惜,而是希望!

  沒錯,就是希望!

  以死亡為開始的希望。

  死亡有很多種,其中有一種,屬于希望。

  死亡若屬于希望,那就不是真正的死亡。

  “好強的刀技神通。”姜藥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目中慢慢露出驚喜之色。

  這是他唯一能媲美毒道和愿力功法的武技!

  這一刀出手,姜藥肯定,一般的武神強者都難以抵擋。

  因為愿力值的限制,他的愿力功法已經無法進步,毒道手段也受制于藥道修為的限制,難以提升了。

  姜藥眼下能有效提升的,只有自己的武道戰技,以及以藥化武的藥道神通。

  接下來,姜藥又開始修煉穆氏的《墨刀訣》和李時珍的《藥武真經》。

  《墨刀訣》是穆氏頂級刀技,一般人很難修煉。可姜藥是完美道基,又吃過魔道珠,他修煉《墨刀訣》,比一般人快的多。

  尤其是在徹底領悟姜隱的一招“輝煌”之后,似乎一通百通,又似乎對刀道有了更深更高的理解,姜藥修煉起《墨刀訣》簡直如有神助。

  數日之后,姜藥忽然長身而起,一刀揮出。

  原本燦爛雪亮的刀光,剎那間變得漆黑如墨,長刀如筆。

  “嚓”的一聲,一道漆黑的墨痕劃過,整個空間忽然變得陰冷無比,如同寒冷的雨夜。

  刀意并不凌厲,卻帶著一種酣暢淋漓的森然殺氣,就好像肅殺之秋已到,刑場好殺人。

  淋漓的墨跡,便是那觸目驚心的淋漓血跡。

  這殺意帶著一種隱隱天道意志:誅。

  似乎是法不容情,天理昭彰的明正典刑,義無反顧,絕無幸理。

  這一刀劈出,姜藥感覺自己好像是刑官和劊子手附體,在執行天道意志,處決犯人。

  姜藥有點驚訝的看著手中的刀,回想著剛才那一刀的意志和妙意,不禁愣了一下。

  這門《墨刀訣》難道是法家的刀技?

  為何叫墨刀訣?難道,僅僅是因為出刀之時,道痕如墨?

  姜藥心中忽然冷不丁蹦出一個念頭。

  “這不應該叫《墨刀訣》,而是應該叫《法刀訣》才對。法刀,比墨刀更加符合妙義。”

  就在姜藥想到這里的時候,他忽然就領悟了這一刀真正的名稱:刑之誅!

  這是刑法之官的執法之誅,秉承的是公平正義。

  “道私者亂,道法者治…”

  “同和刑名,檢審法式,擅違者誅,國乃無賊…”

  “寄治亂于法術,托是非于賞罰…”

  一句句法家真言從姜藥腦子閃過,震耳發聵,心如滌蕩間,靈犀一閃,姜藥再次揮刀而出。

  “嗡”的一聲刀鳴,猶如章法森嚴的銀鉤鐵畫,凌厲宏大的殺機浩然降臨,無處不在,如影隨形。

  每一絲空氣,都似乎被刀意粉碎,時光之水似乎也被一刀斷流,給人一種剎那虛無之感。仿佛周圍除了這一刀的殺意,再也他物。

  這第二刀是一招強大的群殺刀技,名曰:法之誅!

  姜藥的群殺手段主要是毒道,武道群殺手段幾乎沒有。這一招“法之誅”絕對是彌補了他一個空白。

  “明王所操之者六,生之、殺之…”

  “罰薄不為慈,誅嚴不為戾,稱俗而行也…”

  “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執要,四方來效…”

  一段段法家真言被姜藥憶起,好像福至心靈一般,有如神助的連番堪破,更艱深的第三刀“王之誅”,以及第四刀的“圣之誅”也都領悟出來。

  王之誅帶著無可違抗的意志,堂堂正正的殺意,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而第四刀“圣之誅”,則是瓦解敵人的戰意,消弭對方的意志,心甘情愿接受新法,引頸受勠。

  至于最后一刀第五刀,姜藥則再也難以領悟,也不知叫什么什么名字。

  姜藥仿佛練習“輝煌一刀”和四招法刀,刀技突飛猛進,赫然刀道有成。

  隱隱約約的,靈臺總是有種若有若無的憬悟,卻又虛無縹緲。好像他心中藏著一招新的刀技,仿佛呼之欲出,又仿佛只是幻覺。

  姜藥沒有勉強自己去思索心中那一刀。他相信,若是真的有緣,那一刀會越來越清晰,直到被自己捕捉到。若是無緣,這一刀就只是幻覺。

  最后,姜藥也沒有忘記修煉以藥化武的《藥武真經》…時間一天天過去,姜藥的實力每隔幾天就會有所提升,似乎根本沒有瓶頸。

  “表弟,你這么快就武真后期了,這修煉速度真是…”穆宮之內,穆鉞看著從五行修道宮出來的姜藥,不禁露出訝異之色。

  表弟在五行修道宮不過待了兩三個月,就提升到武真后期,這修煉速度,實在是太過驚人。

  姜藥對自己的進步也很滿意,五行修道宮中的傀儡和五行陣法,能模擬五行攻擊手段,仿真度極高,簡直就是虛擬現實,對磨練戰技極有好處。

  而且,里面還有高純度的元氣,很有利與修為的進益。

  這期間,姜藥還去了一趟魔族楊氏祖地的墓地秘境,又用了那里的靈泉。

  所以,他的修為才能提升到武真后期,刀技和藥道神通也進展神速。

  倘若此時的姜藥殺數月前的姜藥,絕不會超過三招。

  他的武道戰技,終于趕上了愿力攻擊,毒道攻擊,靈魂攻擊,不再成為一塊短板了。

  可惜,阿九還是沒能恢復道六級妖獸,因為缺乏足以讓它突破的高級毒材。

  “多虧了五行修道宮的神奇,太有利于修煉了。”姜藥笑道。

  穆鉞苦笑著搖頭:“五行修道宮當然有用,可用處也不會這么大。你殺到第幾層陣法了?”

  姜藥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話的道:“在第五層陣法堅持了一會兒。”

  實際上,他不是在第五層陣法堅持了一會兒,而是在里面已經沒有挑戰,想留多久都可以。

  可是穆鉞仍然嚇了一跳,“你這是越境對敵?”

  他已經是罕見的天道天才,可他也不能越一個大境界對敵啊。

  這個表弟,簡直是…

  穆鉞悲哀的發現,自從認識表弟姜藥,他真的是越來越謙虛了。

  越來越找不到驕傲的理由。

  “對了表兄,你給我的《墨刀訣》,穆閥有人練成么?”姜藥問了一個關心的問題。

  穆鉞搖頭:“穆閥最傳統的兵器,乃是槍,大人的無極貫日槍,天下知名。虞閥多修煉槍技。我修劍道,只是個異類罷了。可是刀,穆閥極少有人修煉。”

  姜藥道:“如此說來,這《墨刀訣》難道還不是穆閥功法么?”

  穆鉞笑道:“你猜對了,《墨刀訣》還真不是穆閥的傳家功法,而是大人早年從一個遺址得到的上古刀訣。就是《墨刀訣》的名字,都是大人取的。”

  “真正的刀訣之名,則是誰也不知。大人以槍成名,不愛刀技,也就懶得修煉。我見你用刀,才給你的。”

  姜藥心中的疑惑立刻冰釋。

  果不其然啊,原來《墨刀訣》真的不是穆閥本來的戰技。至于本來的名字,姜藥肯定是《法刀訣》,而不是《墨刀訣》。

  創制這門刀技的前輩,一定是個法家圣賢,身份肯定也極其尊貴。

  穆鉞忽然說道:“表弟,每一個修士,只有一樣兵器是最適合的。你確定,自己hi最適合用刀的么?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就算你擅長用刀,可你最適合的兵器也不是刀。”

  姜藥心中一動,正色道:“表兄何出此言?可有什么說道么?”

  穆鉞道:“我是罕見的屬性資質,金屬性靈根,所以對兵器屬性的感知天生很準。甚至可以根據某人的氣息,感知到什么兵器最適合他。”

  “我感知到,你最適合的兵器,似乎是…戟。”

  什么,戟?

  姜藥聞言,頓時有點失神,好像想起來什么。

  穆鉞繼續道:“當今天下百兵,刀槍劍矛斧鉞錘是最常用,戟這樣的兵器卻極少。穆閥連斧技和錘技都有,卻沒有戟技。”

  姜藥問道:“那你知道,虞嫃最適合什么兵器?”

  穆鉞笑道:“虞嫃最適合的兵器是長鞭,誰不知道她的策影束魂鞭,可是一件能升級的后天靈寶?”

  姜藥這才知道,原來虞嫃的兵器是長鞭。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不遠處一個少女牽著一匹萬里馬走過。

  穆鉞立刻說道:“淺淺,你去哪里?為何騎馬?”

  那少女正是穆淺淺,穆鉞同父異母的妹妹。

  穆淺淺冷冷掃了姜藥一眼,回答穆鉞道:“外出游歷。怎么,我不能騎馬么?”

  她的母親曾被穆蒼月廢掉修為,所以她對穆蒼月的兒子姜藥的感觀可想而知。

  穆鉞道:“你是父君之女,有飛獸坐騎,有飛船法寶,為何要騎萬里馬?”

  不是他奇怪,實在是高門子弟騎馬的太少了。

  萬里馬,一般都是下層修士或者騎兵用的。中上層修士要么要么有飛獸,要么有飛船,再不濟也有飛履。

  都比萬里馬速度快,也更體面。

  穆淺淺雖然是庶女,可身份仍然很尊貴,她出門用萬里馬代步,在貴族當中實在是舉止怪異。

  穆淺淺冷笑道:“呵呵,我不能騎馬么?我就是想騎馬,接地氣,離塵土近,我喜歡吃灰。”

  穆鉞神色一冷,“就算你騎馬,難道沒有上等萬里馬?你卻牽一匹下等萬里馬,做給誰看?”

  “我愿意。”穆淺淺冷笑,“穆閥的規矩,可沒說我不能騎下等萬里馬。怎么,你怕我出去給穆閥丟人,怕人說閑話么?”

  她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個面具戴上,“好了,現在沒人知道我是穆閥的穆淺淺,你放心了?”

  說完,竟是跨上馬背,直接離開。

  可是她走出幾步,又突然勒馬回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姜藥,“龍城表哥,我聽說你得罪了巫族的盤氏,對么?”

  “呵呵,表哥可要小心了。”

  穆淺淺說了這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話,就騎馬離開。

  穆鉞搖搖頭,“表弟,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她性子怪異,有點不可理喻。”

  姜藥看著穆淺淺的背影,颯然一笑道:“我哪里會和她計較?站在她的立場,也可以理解。”

  兩人一邊聊一邊來到柳丹靈的明華宮。穆藥釵和姜秀城已經在了。

  “母君。”

  “舅母。”

  兩人一起行禮。

  柳丹靈明亮的丹鳳眼一掃姜藥,頓時露出一絲訝異,“龍城,你竟然武真后期了?這速度…”

  她摸摸額頭,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她記得姜藥不久前還是武真中期,這才多久?

  姜秀城目中異彩連連,很為哥哥高興。她吃了太陰幽藕后,擁有了絕佳資質,此時也修煉道武宗圓滿了。

  但她也很感慨。

  十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哥哥,她是武尊,哥哥才是個武士。

  十多年后,哥哥已經是武真,她還不是武真。

  就在,還因為吃了太陰幽藕。

  穆藥釵吃了太陰幽藕,武道資質改善,此時也是武宗圓滿了,藥道也提升到藥仙圓滿。

  她的進步同樣很大。可是和姜藥這個表弟比,又實在不算什么。

  柳丹靈道:“你們兩個,明天就出發去神宮天城,參加少年大比。你們的父君和舅父在山北邊關統兵,還不忘叮囑此事。”

  穆無極如今是山北九關的統帥之一,已經不在中域。

  柳丹靈站起來,“這次少年大比,你們一定要拿到好名次。穆鉞,你保持第四,爭取第一批進入飛天仙塔,可有十全把握?”

  “母君大人放心,望三保四。宣頌和甄九冰比我最多強一點,莫隱未必還是我對手,我有希望擊敗莫隱,拿到第三。甚至擊敗甄九冰拿到第二。至于虞嫃,年紀太小,前十都難。”

  柳丹靈搖頭:“望三保四?不要這么樂觀。莫隱和甄九冰比你年紀稍大,你多半不是對手。而且你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對手。”

  穆鉞劍眉一皺,“母君是說黎曦?”

  柳丹靈點頭,“不錯。她是上一屆的第六。可是此女天資聰穎,乃是半巫血脈,近年巫道有成,怕是很可能殺入前三。”

  “此女魂力強大,絕不可小覷。我聽說,這次就連宣頌都未必保得住第一。”

  穆鉞很難相信。

  若說黎曦殺入前三,不是沒有可能。可擊敗宣頌,那絕無可能。

  穆藥釵說道:“阿兄,母君說的不光是黎曦,還有一個叫曲鋏的女子,她自稱天鉤門的鉤子。這女子不久之前,在神宮天城斬殺了一個武神圓滿的高手。”

  什么?

  穆鉞和姜藥面面相覷。

  姜秀城也道:“哥,你們可要小心了。那個曲鋏很強,一對銀鉤已經打敗了很多人,而且非常囂張。”

  “她揚言,就是來奪取第一少年高手的名次。因為天鉤門已經投靠了那什么魅貘國,所以她有恃無恐。”

  姜藥感到很是悲哀。

  天鉤門投靠了魅貘,而魅貘已經打到了太陰山,這樣出賣人族利益的宗門,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回到中域參加筆試。

  而且還如此囂張高調。

  這說明什么?

  說明神洲武家貴族面對外敵的軟弱。哪怕魅貘是敵人,哪怕天鉤門是叛徒,他們也抱著姑息縱容的態度。

  說白了就是自私。哪一家勢力都不想出頭得罪天鉤門,任由這些人在中域囂張。

  “曲鋏還說,希望十大少年高手去挑戰她。只要打敗她,她立刻滾回大魅貘國。然而,到現在為止,也無人去挑戰她。”姜秀城冷笑著說道。

  盡此一事,大家對十大少年高手,也都有了意見。

  柳丹靈看向姜藥:“龍城,你有沒有信心殺入前十?”

  姜藥點頭道:“舅母大人放心,必進前十。”

  柳丹靈松了口氣,“好,你們兩個,一個前五,一個前十,必須完成。要是完不成,呵呵,你們就在五行修道宮閉關十年,不許出來!”

  “是。”兩人一起領命。

  第二天,十月初九。柳丹靈親自帶著穆鉞和姜藥等人,利用穆閥到神宮天城的傳送陣,來到神宮天城。

  到了十月初十,整個神宮天城熱鬧非凡,到處都是進入天城的人流。城外的云霧之中,時不時出現豪華的飛船。

  宣頌,甄九冰,黎曦等人,紛紛在眾星捧月之下,絡繹而來。

  不光是中域的少年豪杰,就是其他幾域的少年,只要六十歲以下,都能來參加比試。

  因為戰事推遲了兩個月之久的少年高手大比,終于在萬眾矚目中開始了。

  比試地點,一如既往的選在武道神宮。每隔十二年一次的少年大比,多少萬年以來都是在武道神宮舉行。

  這一日,武道神宮天武廣場上,人山人海,氣勢磅礴。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衣冠楚楚的觀眾和參加比斗的少年高手。

  廣場最中間,是三大擂臺,都用陣法禁制穩固住了。

  評判席上,是九位武圣強者,擔任評比大人。觀禮席上,還有一幫圣級強者監督和防止意外。

  數百名來自各地的六十歲以下少年,都已經準備就緒。

  但是,極少數人卻還沒有出現。

  比如,呼聲很高的洛仙子,幾沒有出現。據藥道神宮的人說,洛仙子還在閉關,但不會耽誤最后的比賽期限。

  姜藥和穆鉞坐在一起,虞嫃也坐在不遠處,看著姜藥眨眨眼,然后招招手。

  等到姜藥過去,虞嫃小聲笑道:“藥兒,你能不能殺入前五?”

  姜藥一愣,隨即搖頭,“不知道。”

  虞嫃咭的一笑,“你盡量殺入前五。因為洛兒殺入前五的呼聲不小。你可是師叔,面子呢?”

  姜藥打量了一下小丫頭,感覺她的氣息又強大了不少。

  “你呢?唉,你太小了,才十一歲。”姜藥很是為虞嫃遺憾。

  虞嫃神色高深的笑道:“十一歲怎么了?前二十肯定是穩的。”

  正在兩人說話時,忽然一個聲音道:“如此盛會,怎么能少了我天鉤門曲鋏。”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材矮小,寒氣逼人的少女,背插雙鉤的進入廣場。

  旁若無人。

  閑庭信步。

  她對著評判席和觀禮席上的大人物拱拱手,就腳步一抬,上了一個擂臺。

  “我是客人,我先來吧。”曲鋏微微一笑,“自以為很強的直接上臺,其他人就不必了。”

  “我想先打敗最強的,這樣最省事。”

  眾人頓時都怒了。

  很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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