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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一章 風情教主,紅顏大盜

  霧隱客棧外面的街道上,姜藥站在一座真衣樓下,大聲說道:“我是姜氏嫡子姜龍城!這個城池本是我姜氏所有,我希望山河會能將城池還給我!”

  很多人都圍在附近,一臉驚訝的看著姜藥。

  “這個姜龍城瘋了?怎么敢討回城池?”

  “不錯,姜東城是姜氏故地,可那又如何?姜氏被滅多年了,山河會怎么可能因為一個遺孤的話,就交還這個寶地?”

  “山河會行事狠毒霸道,不擇手段,這姜龍城要遭殃了啊。”

  眾人議論紛紛,都對姜藥投以憐憫的目光。

  他們都是本城土著,說起來也是當年姜氏治下屬民。姜氏不是一般的武閥,相對還是比較仁慈的,這使得至今遺澤猶在,民心思姜。

  所以,他們不希望姜藥倒霉。

  可是,要是站出來維護姜龍城,他們也不敢冒這個險。

  人群中,有一對武真修為的男女對視一眼,目中都現出堅定之色。

  “少主!”武真圓滿的男子走出人群,“臣下郭淮,見過少主!”

  那女子也走出來,“臣下聞鑾,見過少主!”

  姜藥心道果然如此,他露出驚愕的神色,隨即回禮道:“兩位都是我姜氏家臣?”

  郭淮拱手道:“我二人并不算家臣,只是當年別離大人身邊的家吏。

  姜三省年約五六百歲,是個武神圓滿的強者。

  另一個是武真修為的少年,他比姜藥還要大十幾歲,卻對姜藥行禮道:“侄兒姜維,見過龍城小叔父!”

  他是姜三省孫子,比姜藥低一輩,算起來是姜藥的侄兒。

  他雖然年紀比姜藥大,卻要叫姜藥一聲叔父。

  “原來是叔父!”姜藥猶豫了一下,就對姜三省行禮。

  這男人看見多出來一個武神圓滿的叔父,顯得很是歡喜。

  他目光一轉,看向武真修為的少年,神色玩味的問道:“賢侄可有字號?”

  姜維一愣,隨即說道:“回小叔父話,侄兒還未曾取字。”

  叔父前面加個小字,似乎是刻意為之。

  姜藥笑道:“你可是長孫?”

  “是。”姜維點頭。

  姜藥笑道:“那叔父就賜你一字,以為見面禮。你就字…伯約如何?嗯,姜伯約,甚美。”

  什么?

  姜維忍不住神色一凝。

  這個小叔父,怎么一見面就給自己取個字?

  還說是見面禮?

  有這樣的見面禮?

  這小叔父的做派,似乎不著調。

  不過,伯約這個字,他倒是很喜歡。

  “謝小叔父賜字,從今以后,我姜維就是姜伯約。”

  姜藥莫名其妙的一笑,“好好,今遇伯約,吾愿足矣。”

  姜三省也感覺這個龍城侄兒,可能有點不著調。哪有見面就賜人字號的?

  姜藥神色感慨的說道:“我本以為,姜東城再無姜氏之人,想不到還能見到叔父等人。”

  姜三省也不勝唏噓,“我姜氏當年,好生興旺,卻被人所滅,如今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我等宗族遠支,也只能流離失所,各謀生計。”

  姜氏當然是大族。當年雖然絕大多數人族人被屠,可還是有少數遠支族人和家臣家吏幸免于難。

  姜藥此時已經知道姜氏的仇家是天平神教和另一伙神秘的強大勢力。但,他只能裝作不知道,也不能告訴姜三省,姜氏的仇家是天平神教。

  圍觀的人群見到姜藥等人有恃無恐的敘舊,都明白原因。

  因為穆閥。

  姜龍城可是穆蒼月的兒子,也就是穆無極的外甥。

  就算他在本城得罪了山河會,山河會也不敢殺了他。

  那是找死。

  但是,以山河會一貫陰險狠毒的行事做派,也絕不可能放任姜龍城在城中招納姜氏舊部,宣揚拿回城池。

  山河會這種地頭蛇要是這么好說話,那還是惡名昭彰的武幫么?

  姜三省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看了看城主府的方向,皺眉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還是先出城再說。”

  話剛落音,忽然他的神色一沉。

  緊接著,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姜公子既然來了,為何不入城主府,讓城主大人聊盡地主之誼?”

  眾人循聲看去,一群人便從天而降。

  兩個武神強者,還有十幾個武真高手。

  這兩個武神強者,正是山河會的關弈和檜泰。

  姜三省冷笑道:“你們這是何意?”

  關弈道:“我等沒有他意,就是奉命來請龍城公子,去城主府做客。”、

  檜泰看著姜藥:“龍城公子,我家主公已經設好宴席,就等你一到,這就開席了。”

  姜藥下巴一揚,露出一副傲慢之色,“是么?要請本公子赴宴?可有貴人作陪?若是陪酒的人多,夠場面,本公子就是跑一趟吃杯酒又如何?”

  關弈心中惱怒,似笑非笑的說道:“姜公子身份尊貴,自然有很多貴客相陪。”

  他想不到,這才多久,姜龍城就招納了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武神圓滿。

  這要是讓這小子繼續下去,還不得在城中造反?

  姜藥一副沒心沒肺的紈绔神色,“好,那本公子就給城主府這個面子!不過,本公子先要申明,這城主府,本是我姜氏的,我今日去,不是客人。”

  關弈眼睛一瞇:“無妨。姜公子就只當回家,不要見外最好。”

  姜三省見到姜藥答應去赴宴,不由有點焦慮。

  他正要阻攔,卻見姜藥說道:“叔父,你等就在我訂好的霧隱客棧等我,我去見見本城城主,吃頓酒席就回。”

  說完,就大搖大擺的往城主府而去。

  單刀赴會!

  就連關弈和檜泰等人,都露出意外之色。

  他們原本以為,姜龍城仗著匯合了幾個舊部,以及穆無極外甥的身份,肯定要拒絕赴宴,最后還是要讓他們出手。

  誰知,這小子竟然如此痛快,看上去有點不著調啊。

  姜三省和郭淮等四人見姜藥如此痛快的主動去城主府,無奈之下只能各自搖頭。

  姜藥自己要去,他們就是阻止,也沒有意義了。

  “什么?讓我嫁給他?”城主府內,鄘真壁的女兒鄘若煙不敢相信的問道。

  鄘真壁點點頭:“他畢竟是姜氏嫡子遺孤,你就算真嫁給他,也不算辱沒你。更重要的是,這是既不得罪穆無極,又能掌控姜東城的辦法。”

  “你放心,不是真讓你嫁給他。我很想殺掉他,可是他舅舅是穆無極,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但,我們也不能任由他在姜東城招納舊部,惑亂人心,圖謀不軌。”

  “少年好色,不難對付,就是要委屈一下你。”

  “到時用點情丹,灌醉之后,直接送到你房間…放心,他把持不住的,你只要用點手段,他絕對會大膽放肆的胡作非為,因為他不但是男人,還是個少年。”

  “等他恣意歡暢的時候,就把他當時的丑態用影像牌錄下來,作為證據。”

  鄘若煙臉色難看的說道:“這能行?那他事后一想,還能不知道中計?豈能任由我擺布?”

  她想到父親剛才還說把姜龍城恣意時的動作錄下來,就感到一種羞怒,也感到一種悲哀。

  鄘真壁道:“他知道中計不重要,重要的是,外界知道有這么回事就成了。他要是聽話,那自然什么都沒有。要是不聽話,那就是強暴。”

  “我明白了。”鄘若煙露出一絲冷笑,“就是讓外界知道,我是受害者,而他姜龍城,是個見色起意,強暴女子的淫賊。”

  “不錯。”鄘真壁道,“因為你的確被他破了身子,無論他怎么否認,他都拿走了你的玄陰。這個事實,就是穆無極也不能無視。”

  “你,就成了他的一個軟肋。他要是老老實實,這事自然誰都不知道,他要是不老實,那么就會人盡皆知,讓他身敗名裂,連帶穆閥也不好意思為他出頭。”

  鄘真壁的主意,其實就是用親生女兒的貞潔,來換取姜藥的名聲,必要時,讓姜藥身敗名裂,名聲掃地。而他們父女,則是受害者。

  畢竟,誰也不喜歡一個淫賊。

  不得不說,這一招美人計雖然卑鄙陰險,簡單的不上臺面,但的確好用。

  事實上,鄘真壁好歹是個堂堂武仙圓滿,還是執掌大權的上位者,他是真的不想用這個讓他自己都感到恥辱的法子。

  如果可能,他多么想殺掉姜藥,消滅這個禍根。

  可是因為穆無極的存在,他不能殺,不敢殺!

  區區一個少年,把自己堂堂山河會主、姜東城主逼的出自下策,都是因為穆無極!

  不是因為那少年本人有大能耐,能逼他忍痛送出自己的女兒。

  鄘若煙嘆息道:“父君,可不可以讓一個族妹去?府中美女很多,她們…”

  鄘真壁想都不想的搖頭:“不行。你是我的嫡女,這個身份在更有威力。姜龍城強暴我的嫡女,和強暴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這效果根本就是兩碼事。”

  “還有,你的容貌,我也更有信心。那少年用了情酒之后,再遇到你,才更加難以把持…”

  鄘若煙露出悲哀凄涼的神色,“父君,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正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所以必要的時候需要你付出。”鄘真壁神色漠然的說道,“姜龍城不過是草芥螻蟻,可他的舅舅穆無極卻是一座大山。”

  “如果不這么做,如何解決這個討厭的少年?你別忘了,姜東城本來就是姜氏的。姜龍城,才是此城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不是我,更不是你!”

  “為了姜東城,你這點犧牲算得了什么?那都是皮囊之失,不值一提。你可聽過誅情大法?”

  鄘若煙淚目道:“聽過。”

  鄘真壁冷笑:“難道那些修煉誅情大法的人,就不知廉恥么?只不過,人家已經堪破皮囊幻象,直奔大道。”

  修煉誅情大法的修士,為了斬斷男女青絲,采取濫情之法。他們認為,濫情才是真正的無情,而不是拒絕管鮑之交。

  所以,修煉誅情大法的人,視身體如皮囊工具。

  父女兩人商議了一陣,鄘真壁就讓女兒主持招待姜藥的“鴻門宴”,他自己則是進入一間密室。

  城主府的地下秘宮很大,用途也很多。鄘真壁在其中七彎八拐,很快來到一個煉器閣。

  這煉器閣周圍,戒備森嚴,有幾個武真高手和一隊甲兵守衛,而且陣法還是反鎖的。

  看起來,煉器閣中好像囚禁了了不得的人物。

  鄘真壁舉出一個陣紋,開啟大門進入。

  煉器閣中,正有一大群人,足有四五十號,人人都戴著真元鎖和封真符,修為被控制了。

  其中有個老者,背對著大門,趺坐在一座煉器爐前,正在默默的煉器。

  眾人看向鄘真壁的目光都充滿憤怒,可是這老人卻根本沒有回頭。

  他只是打出一個個玄妙的法訣,加持到熊熊爐火中。

  爐火之中,赫然是一具傀儡人。

  只不過這個傀儡人,不是用傀儡材料煉制,而是用一具尸體煉制,還是一具女尸。

  “歐皋先生,這女尸傀儡煉制的如何了?她可是本座心愛之人,生前修為也很不錯,請務必要煉制成功。”鄘真壁說道。

  這女子生前是一個煉體強者,修為也是一位武仙,能夠煉制成六級傀儡。

  傀儡本來最高是五級,最多輸出武神的攻擊。可是有一種傀儡例外。

  那就是用尸體煉制的尸傀。

  真材煉制的傀儡,五級就頂天了。可是用尸體煉制的尸傀,最高能達到七級。

  但尸傀很難煉制,失敗率很高,也不是每一具尸體都適合煉制尸傀。不過,一位器圣煉制六級傀儡,問題還是不大的。

  那老人頭也不回的說道:“一具六級尸傀而已,老夫還不至于失敗,哪怕老夫極少煉制尸傀。”

  他的聲音很冰冷,對鄘真壁很有敵意。

  如果姜藥在此,一定驚訝為何歐皋和歐玊瑿等人,竟然全部落在鄘真壁的魔掌。

  說起來也怪他們倒霉。

  歐皋被“葉良辰”治好病,恢復修為后,就率領孫子和族人親友,離開深山,拿著“葉良辰”的推薦信,準備秘密去青閥為姜藥效力。

  可是剛來到水西,就遭遇在水西出巡的鄘真壁。

  鄘真壁恰好是認識歐皋,也知道器道神宮和鐘離鼎鼐一直在通緝歐皋。所以,他立刻動手。

  本來,歐皋不但是器圣,還是老牌的武仙圓滿,鄘真壁還真不是他對手。

  可是,鄘真壁在暗,歐皋在明,加上鄘真壁有大量高手和資源可用,很快就設計擒住了歐皋等人。

  鄘真壁乃是老奸巨猾,雁過拔毛的老狐貍。他耍了個心眼,沒有馬上把人交給中域的鐘離鼎鼐,用來搭上器道神宮的關系,而是囚禁了歐皋。

  目的就是,先讓歐皋幫他煉幾年器。等到煉制完足夠的好東西,才把歐皋一家送到中域請賞。

  因為手上有了歐皋這個器圣,鄘真壁便惡向膽邊生,他干脆暗算了自己的一個武仙修為的老相好,趁她不備殺了她,然后用她的尸體煉制尸傀。

  這樣,他就多了一個武仙修為的尸傀,實力大漲。

  至于老相好的下場有多慘,他下意識的忽略掉了。

  歐玊瑿冷冷看著鄘真壁,心中滿是鄙夷。

  這個山河會會主,簡直就是禽獸之屬。

  在真界,這樣的人實在不少。

  “鄘真壁,你有想過你自己的下場么?”歐皋一邊煉制尸傀的一只胳膊,一邊語帶譏諷的說道。

  鄘真壁看著女尸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還有那死不瞑目的眸子,不由想起曾經和她相處的時光。

  唉,時光似水無情,算起來有千年了,千年的情意啊。這個女人曾經也是一個人物,如今卻成為自己的尸傀。

  “顏清,你不要怪我,你太固執了,管的太多。所以,你還是成為尸傀更加安靜,才能聽我的話。”鄘真壁嘆息著對著爐子中的女尸說道。

  然后,他又回答歐皋的問題:

  “歐皋先生,本座的下場如何,你不會知道,也不會看到。可是你的下場,你們所有人的下場,卻在本座的一念之間。”

  歐皋冷哼一聲:“鄘真壁,說起來你也是個大人物,手段卻太下作了些。你的行事手段,就像見不得光的老鼠,不合符你的身份。”

  鄘真壁搖頭,“本座最討厭的,就是一個人有了實力和權勢,就認為自己的手段該像個大人物,這是扯淡。”

  “一個人的做事風格,就是他少年時的風格,白頭難改。老鼠有了本事,還是老鼠的手段。所以,該是什么就是什么,肆意瀟灑,隨心所欲,好過裝模作樣,假仁假義。”

  “別說本座只是個武仙,就算本座將來成為武圣,還是該如何就如何。”

  “本座殺人如麻,破家無數,滅門不已,向來不擇手段,道心倒是通達無比。”

  歐皋點點頭:“好。你活的夠瓷實。你要是至死不悔,才是真正的狠人。”

  鄘真壁在煉器爐邊很隨意的坐下來,看上去像是歐皋的老友。

  他摸了摸女尸的手,“煉制的不錯。歐皋先生,煉制完尸傀,再幫本座煉制一個頂級的飛船。”

  歐皋閉上眼睛,臉色鐵青,“好。”

  “哈哈哈。”鄘真壁哈哈大笑,拍拍歐皋的肩膀,“好好煉制,本座不會虧待有用之人。”

  姜藥進了城主府,真的看見準備好的酒宴。

  為了不讓穆無極找出毛病,山河會可謂捏著鼻子招待姜藥。

  主持酒宴的大小姐鄘若煙,強顏歡笑的坐在主座上。她一身盛裝,端著一杯碧綠色的靈酒,顯得優雅高貴,美麗迷人。

  這是一個好客的,猶如美天鵝般的女主人啊。

  姜藥對她舉舉酒杯,神色輕浮,意思分明是:“女人,你很不錯。”

  城主府的酒宴非常豐盛,作陪的都是山河會的高層,修為最低的都是武真高手。

  席間,還有歌舞助興。一群紅衣麗人跣足輕衫,香氣氤氳,在姜藥面前婉轉歌喉,翩翩起舞。

  都是武士修為的少女,專門用來取悅貴客和主人的“家姬”。

  她們的身上,都用了令人血脈噴張的毒藥,舞動間滿室生香。

  只是,眾人早就準備了解毒藥物,心中淡定。

  而姜藥卻似乎已經中毒,露出目醉神迷的模樣。他的眼睛,似乎要長在舞女的身上。

  活脫脫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鱉。

  那個舞女顯然也是個機靈的主,她嘻嘻一笑,對著姜藥回眸百媚生。

  “好,好,小白兔。”少年也嘻嘻而笑,樂不可支。

  眾人看著作為唯一客人的少年,彼此相視一眼,臉雖嬉笑,心卻惡之。

  若非這姜龍城是穆無極的外甥,他一個喪家之犬,亡族遺孤,姜氏余孽,也能在城主府坦然高坐?

  早就被干掉了。

  姜藥坐在客位上,得意洋洋,吊兒郎當。

  這少年今日沒有拄著蛇杖,卻仍然搖著羽扇,他大喇喇的指著一只烤靈鱘,旁若無人的說道:

  “好魚啊,好魚。任誰見了,都知道是姜水靈鱘啊!”

  “哎,可惜啊可惜。原本是姜水中的魚,卻用來招待姜家的主人。”

  這一語雙關的話一出,眾人的笑容都有點僵硬了。

  關舵主淡淡道:“姜水靈鱘,自古天生地長,姜水被稱為姜水之前,難道那湖中,就沒有靈鱈么?”

  眾人都是冷冷一笑。

  這個姜龍城,如此年少就是武真高手,長相也算俊美飄逸,說起也真是了不起的天才。可是此人的做派卻很是輕佻張揚,不像是個厚澤綿長的人。

  姜藥在眾人絕不友善的目光中,自顧自喝了一杯酒,看著席間的歌舞,忽然說道:“她們,也都是美人了,可是和鄘娘子相比,卻只能是庸脂俗粉,不值一提。”

  鄘若煙嫣然一笑,啟朱唇,展貝齒,“龍城公子客氣了,妾身蒲柳之姿,何足掛齒,怎敢當公子贊譽?真令妾身且喜且愧。”

  言語之間,含羞帶怯,似喜還愁。

  分明就是:你的撩,我接了。

  真真是個攝取魂魄的風情教主,盜竊心神的紅顏大盜。

  姜藥呵呵一笑。

  鄘若煙漂亮嗎?

  漂亮。

  只有瞎子,才看不到她的美麗。

  可是要是和甄九冰,黎曦相比,她又差了一個檔次。

  別說和旎旎相比了。

  “在下從未見過,比鄘娘子更美的女子,簡直就是世外仙姝,不食人間煙火。”

  姜藥舉杯說道,然后用筷子敲打杯盤,唱起漢朝李延年的詩: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城與國,佳人難再得。”

  少年的歌聲,清朗動人,情思婉轉,竟然唱出天涯公子、倦眼書生那種落拓不羈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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