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璃瞥了裴凌一眼,簡短道:“‘小自在天’,藥仙女。”
“我也要進‘小自在天’。”裴凌立刻說道,“但目標并非藥仙女,而是拿下論丹大典魁首之位!”
他的目標,肯定不能跟周妙璃一樣。
否則被這位周師姐認為是競爭對手,直接宰了怎么辦?
但是,也不能說的太隨意。
畢竟在周妙璃眼里,他現在可是奉了九阿厲氏的命令行事!
以九阿厲氏的身份地位,既然派遣裴凌前來琉婪皇朝,怎么可能是小打小鬧?
果然,周妙璃聞言,微微沉吟:論丹大典的魁首?
琉婪皇朝之前派遣羅樵這暗子潛入圣宗,插手圣宗外門大比多年,盡管最終還是暴露了,終究令圣宗顏面無光。
而論丹大典,無論是規模還是意義,對于琉婪皇朝來說,都比外門大比對圣宗更隆重!
若是本次論丹大典的魁首,卻被重溟宗弟子奪下,對于圣宗,對于九阿厲氏,都是一次絕佳的反擊!
甚至比浮光司鴻氏謀劃的,對藥仙女下手,更能打擊琉婪皇朝的威望。
畢竟,就算周妙璃接下來成功得手了藥仙女,在正道跟散修們看來,這只是魔道又一件兇殘作惡的憑證。
但論丹大典奪魁,卻是堂堂正正的勝利!
更能打擊正道信心,宣揚魔道的強勢與人才輩出!
況且…
周妙璃掃了眼裴凌,暗忖,這位裴師弟,乃是天道筑基,如今又已經得到了一條“法”,厲氏必然會將其往一品金丹的方向栽培。
眼下讓裴凌喬裝打扮,化身散修王高,前來琉婪皇朝,覷機往“小自在天”歷練,想必也是有這方面的考量。
想到此處,周妙璃點了點頭,淡聲說道:“那很好,我們現在都要進‘小自在天’,正好可以合作。”
“你的煉丹之術尚可,接下來,助我通過海選,以及后續的府試、郡試…”
“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干活。”
“等進入‘小自在天’后,若是我能成功得手,可以分你一截藥仙女的發絲。”
藥仙女?
既然周妙璃需要自己幫忙進入“小自在天”,那短時間里,自己的安全應該有著保障。
裴凌心念轉了轉,問道:“敢問周師姐,這藥仙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妙璃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平靜道:“丹祖傳承,仙藥化身。你不要小看一截發絲,卻已然能夠大幅提升修士的資質、根骨、悟性…”
仙藥化身?
一截發絲就能有這么多的效果?
裴凌微微皺眉,卻不覺得這是什么大機緣,這藥仙女如此效果,可以說,但凡是個修士,沒有不心動的。
然而“小自在天”這么多年下來,對方卻仍舊存在。
可見要么這藥仙女本身實力恐怖,足以在眾多貪婪的覬覦之下,保全自己;要么,就是琉婪皇朝對藥仙女有著周密的保護,外人恐怕連接近都難。
不管是哪一種,想要謀奪藥仙女,必然都極為兇險。
當然了,周妙璃也不是傻子。
她敢接這任務,必定是有著司鴻氏的指出。
此事發展到最后,多半會變成重溟宗跟琉婪皇朝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較量。
他一個小小的筑基,還是盡快將周妙璃應付走,莫要湊這個熱鬧了。
這么想著,尚未開口,裴凌忽然發現儲物囊中傳音符在震動。
他取出之后催動,真正石萬里的聲音從中傳出:“王大師,我已經到了,還請打開洞府禁制。”
裴凌面色一變,立刻看向周妙璃。
周妙璃沒有廢話,當即將琉璃如意還給裴凌,爾后收起煉丹爐,一拂袖,驅散自己留下的一切痕跡氣息,迅速隱去身形。
見狀,裴凌暗松口氣,連忙催動血無面,幻化成王高的模樣,爾后對著傳音符道:“好!”
語罷琉璃如意閃過一抹微光,洞府門戶打開。
洞府門口,石萬里見狀大步走入。
進去之后,尚未來得及開口,先聞到一股煉丹失敗特有的異味,石萬里一怔,下意識的游目四顧,頓時就看到入目處處狼藉,地上還有不少遭受沖擊的痕跡,甚至連裴凌本身,都灰頭土臉,透著狼狽。
他不禁脫口而出:“王大師,剛才煉丹炸爐了?”
裴凌干笑一聲,說道:“不小心失手了一次。”
石萬里點了點頭,對此沒有任何懷疑。
再厲害的煉丹師,也不可能沒有失誤的時候。
而且,王高大師最近煉制的,還是難度奇高的卻死逆命丹。
這種丹藥的難度,有屠禾大師這個例子在前,其煉制要求之高,在皇朝上下,早就深入人心。
想到此處,石萬里也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正事:“王大師,郡首府那邊已經可以確定,失蹤的康承摯與謝敞,都已經死了。”
“而且,這兩人都是在交易會上,與大師發生沖突之后,一出葛園,沒走多遠就罹難。”
“現在郡首府確信,下手的一定是四大魔門的魔修,否則不會做的如此干凈。”
“大師才德兼備,何況又有新鮮出爐的卻死逆命丹為證,屠禾大師,也親自證實了此丹的煉制艱難,故此,郡首府此番并未懷疑大師。”
“眼下,郡首府幕僚們卻懷疑,這兩件事情,都發生在王大師身邊,很有可能,魔修真正的目標,不是那兩名散修。”
“而是王大師!”
聽到此處,裴凌面色僵了僵,這郡首府的幕僚,推測的太準了!
可惜晚了一步,周妙璃都已經找到他門上來了!
石萬里接著說道:“現在郡首府那邊,應該會暗中派人過來保護大師。只是如今尚且不知道魔道那邊具體實力如何,為策萬全,這段時間,還請大師盡量不要外出。甚至,連丹師交易會,也別去參加了。”
“多謝石樓主提醒!”裴凌連忙道謝,心中卻在打鼓,這情況有點不妙…如果郡首府真的派人前來暗中盯著他,郡試結束之后,他豈不是想走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