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心中暗嘆,妖獸的肉身,果然遠超同境界的人族修士,此刻能接自己一刀,倒是沒什么好驚訝的。
這樣想著,裴凌手上動作卻是一點不慢,飛速斬出二十道刀氣,同時身形化作一道血影,殺向周圍的狼群!
刷刷刷…
又是七八頭碧睛血狼被斬,碧睛血狼王頓時暴怒,它直立起身,兩只前爪左右揮舞,幾十道血刃瞬間撕破長空,直指裴凌的后心!
裴凌立時運起血鬼遁法,左躲右閃,很快避過了碧睛血狼王的所有血刃,對方畢竟是筑基妖獸,他的極品玉骨能夠擋下普通碧睛血狼的攻擊,但卻未必可以防下碧睛血狼王的攻擊,是以不敢冒險硬接。
眼見裴凌的遁法太靈活,碧睛血狼王猛然一聲咆哮,然后巨嘴一張,吐出源源不斷的血河。
血河瞬間化作一道巨大的球體,在裴凌遁出血牢范圍之前,便將他和碧睛血狼王一同囚入其中!
裴凌一刀斬下,刀氣落在血牢的壁障上,頓時將牢壁破開一道口子,但下一刻,周圍血河涌動,牢壁瞬間恢復正常。
“這是筑基層次的法術!”
裴凌神色凝重,他之前跟盧懸戰斗的時候,盧懸雖是地道筑基,但畢竟剛剛筑基,尚未來得及學習筑基期的功法和法術,但這血狼王不一樣,這是筑基多年的妖獸,不僅早已掌握了筑基層次的法術,而且肯定不止這一門。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這頭血狼王的實力,一點不會遜色地道筑基的盧懸。
想到此處,裴凌心中卻無絲毫懼色,他的刀意從厭生刀上蔓延到整個全身,這一瞬間,他仿佛自己就是一把刀!
“霸刀,恒進無退!”裴凌心中默念著刀道真意中的這句話,血鬼遁法猛然催動至極,剎那沖到碧睛血狼王身前,然后一刀斬下。
碧睛血狼王已經在裴凌的刀氣上吃過一次虧,眼下又見對方一刀斬來,它頓時爆發出滔天怒火,迎著裴凌的厭生刀,一爪拍去。
鐺!!!
厭生刀頓時就被一股強大的阻力擋住,然而裴凌身上刀意大盛,毫不遲疑,又是一刀斬落。
碧睛血狼王剛要動作,滿腔怒火忽然受到壓制,緊接著,它眼中的刀影猛然化作一片血色的世界!
尸橫遍野,流血漂櫓!
一聲怒吼,碧睛血狼王頓時打破眼前的幻象,利爪一揮,掃向裴凌。
碧睛血狼王頭上又中一刀,身體不受控制的連連倒退,而裴凌也在同一時間被碧睛血狼王的利爪抓中,整個人倒飛出去,胸口皮開肉綻,露出其中已經完全玉化的肋骨,晶瑩剔透,溫潤無暇!
人還在半空,裴凌立刻施展血鬼遁法,身形重新站定。
與此同時,碧睛血狼王也已四腳重新落地,它望著裴凌的目光頓時變了,練氣期的刀意,剛才居然可以壓制它的怒焰!雖然只有很短的一瞬,但對于任何練氣期的修士來說,都足已自傲!
碧睛血狼王又是一聲咆哮,渾身立時燃起熊熊烈火,一頭朝裴凌沖了過去。
龐大的狼軀宛如小山般壓下!
尚未靠近,帶起的勁風已經令人喘不過氣來。
在這一刻,裴凌四周的一切,全部淡去,他瞬間心思空明,頭腦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狀態,雙手握住刀柄,血煞刀法無聲運轉,所有外煞、刀意、靈力…全部匯聚于這一刀之中!
刀氣縱橫無匹,刀意凝練如一線,這是裴凌迄今為止斬出的最強一擊!
轟!!
血牢破碎,兩道身影從血牢中倒飛而出。
重重砸落在地后,裴凌只覺體內空蕩蕩的,自從踏入道途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這般虛弱!他不知道剛才那刀有沒有斬殺碧睛血狼王,此刻甚至連起身都顧不得,連忙取出丹藥,飛快塞入嘴中。
藥力剛剛化開了些許,裴凌就趕緊起身,周圍的碧睛血狼群沒敢對他發動攻擊,而是全都聚在碧睛血狼王身邊,看到他起身,立時朝著他不斷發出低吼。
“看來…是我贏了!”裴凌冷冷的說道,他現在靈力恢復的不多,但還是以刀拄地,強撐著起身,朝碧睛血狼王走去。
除了筑基期的碧睛血狼王之外,這些普通狼妖,可威脅不到他。
開慧九層的血狼,只算五點積分,不知筑基期的妖獸,能有多少積分?
這個時候,碧睛血狼王終于也站了起來,除了頭部的兩道刀痕之外,它的胸口到腹部,還多了一道幾乎將其剖為兩半的傷口,血流不斷,甚至可以看到其中的內臟。
正面挨了裴凌的全力一擊,碧睛血狼王依舊沒死,但此刻氣息衰弱,宛如風中之燭,顯然已無再戰之力。
碧睛血狼王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眼見裴凌正面無表情的朝這邊走來,它頓時開口道:“小輩,你贏了…從現在開始,我族任你差遣,聽你號令。”
聞言,裴凌臉色不變,贏了吃血食,輸了談條件,這筑基狼王的靈智確實很高,但真當他這個人類沒有腦子不成?
“意思是讓我饒你一命?但那樣,我又能得到什么?”裴凌冷冷問道,趁機又服用了幾枚丹藥,加快靈力的恢復。
狼王吃力的蹲坐下去,侃侃而談:“你已經練氣九層巔峰,筑基在即,短時間內卻無法更進一步。”
“殺我,你什么都得不到,不,也許你能得到一點重溟宗的獎勵,但那同樣沒什么意義。”
“這里是境中天,真正有價值的,不是我們這些妖獸,而是那些長年生長在這方小世界里的天材地寶!”
“你既是重溟宗進來歷練的弟子,那就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鏡中天,短時間內,憑你自己,又能找到多少?”
“以練氣斬筑基,最多只能成為你往后炫耀自己赫赫戰績的一件談資,但你現在就有這樣的實力,日后多得是更加震驚四座的表現,相比之下,我這個對手,遲早會被你甩在身后,總而言之,殺我這片刻的快意,又如何能跟大量天材地寶,這些實質性的收獲相提并論?”